28 ☆、釋然的常鶴少爺

“常鶴。”電話那邊喊了他的名字。

常鶴坐在臺階上,雙手撐在膝上支着自己的頭,聞言含糊地應了一聲。

“你告訴我,你現在是醒的嗎?”

“我?還好…”常鶴揉着自己的太陽穴道。

“你現在數數你面前,多少煙頭?”

常鶴看着地板,把頭埋進膝蓋裏,“其實不多,就是我眼前一片白一片黑的。不多。”他說。

“常鶴,你不要總這樣去逃避現實。”他的母親這麽說,“是我對你疏松的管教讓你認為壓力大時抽煙是對的嗎?”

“沒有,你很好。”常鶴悶聲說,“你很好。是我不好。”

“我以為我不需要對你上品德課,但是現在看來我才是錯的。”她嘆氣,像是把傾倒的水杯放回了桌面上,“我知道你确實把那當成個訓練營,以為只是去那邊學習。但是并不是的,比起學習,那更是一個展現自我能力的平臺,所以有人走有人留。走的并不是能力差的,你也要知道,沒有什麽公平不公平的。你永遠想讓一杯水端平是不可能的。

沒有人想要你施舍他的票數。”

“我不是施舍。”常鶴回答道,“為什麽實力強的不能留下來呢,媽媽,為什麽?”

“不是你喜歡的,所有人都會喜歡的。你不要總是把你的個人喜好強行安在他人的身上。

你回來之後變得猶豫了,你以前是只會看一眼就走人的,甚至有時候連理會都不想。”

“可是這是真切在我身邊發生的。我早上5點和小組成員去練習,除卻正常進食,有幾天一直沒有休息。我是看着他們在舞臺上用了多少心思的,有多辛苦,現在卻被身體狀況限制要放棄這場比賽。”

“常鶴,你聽着,事情并不都是無端發生的。你要去試着接受它,直面它,努力把事情的傷害降到最低,而不是在那裏為難自己和其他人。

你要知道你說的這件事情,是對他人人格的一種不尊重。我記得你以前上學的時候也讨厭別人在你算題目時就報出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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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要變成自己最讨厭的那一類人了。”

他的母親靜了一會兒問,“你想退賽嗎?”

“不。”常鶴迅速地應道。

兩人一同陷入沉默。

“我不想,我想…去再努力一點看看。”常鶴舔舔幹澀的嘴唇說。

“你今晚有表演嗎?”

“有。”

“盡管不應該是我來說這句話,我還是希望你帶着他們份的希望一起努力。”

“可是媽媽…”常鶴話沒說完被打斷。

“我是說我也很為你高興,你終于也有了目标而為之奮鬥。各方面原因,我不能去看你今晚的舞臺,但是我會看節目播出的。常鶴…你是該少抽點煙了。”

“只是來了這個節…”話說到一半,常鶴意識到了微妙之處,“是這個節目給了太大的壓力嗎?”

“常鶴。”

他從喃喃自語中回過神,“媽媽?”

“要我去充個會員給你投票嗎?”

他撫着額頭無聲地搖頭,往後靠在臺階上,堅硬的棱角戳在他的後背,從那裏傳來一陣沁涼,“看着我吧,我會努力走到自己最高的位置。”

所以他才會對《Very Good》的舞臺如此不滿意。就好像不管下位圈的實力者有多努力,終究要掩在光環下。

在經歷過淩晨的那通電話後,他對表演的想法不再拘泥于格式化的重現,而是加入了更多自己的色彩,所以有了那幾次堪稱舞臺killing part的背帶舞。

所以才會對《sheep》的舞臺有了自己的點評,對《flow》的舞臺懷有感傷之情。

大廠第一打臉狂魔常鶴。

岳岳看着洗完手的常鶴晃了一圈又回了待機室,心裏腹诽。

常鶴插着兜,繃着張臉說,“你剛才聽見了什麽嗎?”

“不。”岳岳捂着自己的嘴偷笑,“你說你一定不會錯過《flow》舞臺的。”

“咳。”常鶴輕咳一聲,“我就是…算了,想笑就笑吧。”

《flow》的舞臺對常鶴造成的沖擊力意外的大。四個人的開場變成了三個人,向天伸出的手在燈光掩映下像是要摘星。

演出服上流光閃爍。常鶴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flow》的前奏一進,朱勻一就下意識握緊了拳,常鶴在間奏時微微仰着頭眨眼睛,剛好看見他繃帶下流下的眼淚。

常鶴摸摸自己的心口。

是什麽心情呢。是什麽心情能讓心髒那麽滿。

又是什麽心情,上不了場的朱勻一明明哭了,嘴角卻是上揚的。

被蔔凡稱作中年人的岳岳用袖口抹了抹眼淚。

常鶴這才環顧一周,發現所有人眼裏多多少少都有瑩瑩的淚光,他擡手觸了觸自己的眼眶,入手是濕的。

他發出了無意識的一聲驚呼。

“真棒啊這個舞臺。”岳岳稱贊道,放大了音量說,“常鶴都感動了。”

“啥?我以為常鶴只有被辣哭的份。”蔔凡接茬。

朱勻一的眼淚和笑容一直到舞臺結束都沒有消失。

朱勻天等人回了待機室,給了每個人用力的擁抱。到了常鶴時,常鶴拍拍朱勻天已被汗沾濕的背,什麽話都沒有說。

“哎喲,還在哭呢?”岳岳看看常鶴,輕笑着問,“敢情你隐藏這麽久是個感性的人。”

總怕眼淚把眼角的粉給沖掉,常鶴小心拭去眼淚說,“我就是太久沒哭了。”

“常鶴,以後找到情感宣洩的方法了,就不要逼着自己成熟了。”岳岳笑笑,拍拍他的手臂,“你可是和凡子他們一樣大啊,一點朝氣都沒有。”

“我小時候比較愛哭,後來我媽媽去畫畫了,到處飛到處畫畫參加展出。我小學畢業那天被她放鴿子了,”常鶴看着地板回憶,“就是你知道,有些事情,哭了也沒用,光感動也沒用,就開始把自己悶起來了。”

說着他勾起一個清淺的笑,“這裏很好,真的很好。我會努力留久一點的。”

岳岳看着他有點愣神,脫去冷清的保護殼,常鶴現在變得…越來越親近人了。

貓系男孩兒常鶴不知道自己被腦補成了什麽樣,聚精會神地看着剩下的競演。

關于他死都沒擠進去的《巴比龍》小組,成功地炸了整個場子。

C位Justin雖然嗓音和氣場還不夠蓋過其他三人,但rap寫詞和吐詞都很清晰,沒有浪費這個位置;

記得蔡徐坤表示過對C位沒有競争想法,原來氣場強到能唱出雙C的感覺;

還有讓C的王子異…常鶴用手指點着牆壁,怎麽說呢,在這個分組裏,他居然也不奇怪王子異拿了最低票,但心裏多少有幾分遺憾,畢竟是在上課時和課餘時間裏發揮都很穩定的rapper,也是常鶴聽來最舒服的rap,詞不太多,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都是不緊不慢的;

最後是低音炮的蔔凡,今天穿了貂,內搭镂空漁網,出場時引起待機室一陣尖叫“貂王!貂王!”,但其實現場聽來最後一個part的吐詞還不夠清晰。

尤長靖比着話筒放到常鶴嘴邊,“現在采訪一下常制作人的想法。”

“什麽啊…”常鶴疑惑地皺了皺眉。

“有沒有信心拿到rap組的王座?”

常鶴敷衍地扯動嘴角,“我連組內第一都沒有好嗎。”

“對吼。”尤長靖尴尬地笑,對着攝像機擺手,“這段掐掉,這段掐掉。來,打板。”

“請問你作為RAP組的dancer,有沒有信心拿到這次dance組的第一呢?”一邊的林彥俊突然接過話頭。

空氣一度很安靜。

尤長靖拍着林彥俊的背,“诶,你這個好尴尬的,我都要結冰了。”

反倒是常鶴聽了他的話之後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撲哧地笑了出來,又很快掩去自己嘴角的笑意,“下次我去dance組,這次沒信心。”

等《巴比龍》的舞臺結束,他們就要去後臺集合等待導師宣布大項的總排名了。

他們一個小組集合在一起互相打氣,秦奮、李讓、董岩磊和常鶴四人圍成了一圈把手疊在一起,就像他們上場前那樣。

“Turn down for What!”秦奮先喊了一聲。

其他三人高舉着手再放下,重複了一遍“Turn down for What”。

李讓搓着手臂說,“為什麽每次秦奮都要是熱血擔,弄得我每次都有點沸騰。”

“那是奮哥的人格魅力,他從F班把我們帶上來就是這樣的調調,多好啊。”董岩磊搭着李讓的肩膀沖他擠眉弄眼。

“越努力,越年輕。”常鶴抿着唇說。

随即又被秦奮揉了頭。

常鶴簡直要被揉得懷疑人生了,這個白癡美怎麽搞的,對卷毛頭有什麽意見嗎,非要把他頭發薅禿是嗎。

但,即使有宣布名次前的互相打氣,該緊張的場合,常鶴還是不自主地僵直了身體。

他拿中指貼着自己的褲縫,目不轉睛地盯着電子屏,冷不丁被歐陽靖導師cue到,“常鶴,你覺得你有信心超過誰的排名?”

“這種問題可以不問我的…”剛在幸災樂禍秦奮被提問的常鶴下一秒就被問了相同的問題,常鶴皺了皺眉有些苦惱,“每組的rap都有各自的優點。要我說的話,我能超過的,是上一場舞臺的自己吧,因為不斷完善改變着自己。我現在很享受舞臺。”

That's enough.

他在心裏補充,享受舞臺就很好了,所有人都享受着這個舞臺,排名票數什麽的,走一步是一步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心情蠻煩躁低落的,在發現自己文章狗屁不通的之後。然後我晚上一點差不多跑到樓下吃了碗水餃。喔,就是滿血複活了,又有動力了。就是這種感覺吧,食物能帶給人的

先說下關于上一章結尾問題,炸出來一波讀者

評論區回複審核有點慢,我放到這裏來:

換票是沒有的。字數問題被我切成了兩段(就像前面常鶴站到了《愛你》的牌子底下,正式分組在《Turn down for What》一樣)但是鑒于這真的是個很敏感的話題,我在這裏致歉,真的很對不起讀者,給了讀者錯覺是少爺能只手遮天改變比賽結果

然後是感情問題。跳躍性的片段我昨晚仔細斟酌了一下,确實有時候是沒頭沒尾的,所以我會在後文放慢推進的速度,給大家呈現個盡量還原的大廠環境

雖說标的是輕松向結果一直在走正劇,唉…

感謝願意提出意見的讀者讓這篇文章能在後續發展得更好。

最後重申一下更新的問題,我12號下午後現實就開始忙了,之前也說過這個事情,最後日更出來的幾章我覺得質量是不夠高。屆時是确确實實不能保證日更,我也趁着這個機會好好整理下文章的後續情節,争取給讀者們優秀的文章。希望大家多多體諒,一個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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