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師公 給我打副金棺材吧
天寒地凍, 草木枯黃,一點就着。
火光“轟”一下騰起,照亮了夜空。
“住手!住手!”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聲音, 夾着一絲破音的憤怒, “媽蛋這是哪裏來的瘋批!”
這聲音明明就在耳邊,可花仔他們愣是看不到人在哪裏。士兵們開始兩腿打顫, 在兵營流傳多時的“鬼牢山傳說”上演在眼前了。
花仔握着長長的刀柄,朝着聲音傳來地方, 陌刀一斬而下。
“啊!”
黑暗中傳來殺豬般的一聲慘叫, 一個人影突然從憑空滾了出來, 小腿上被拉了道長長的傷口, 鮮血淋淋。
“啊!”韓松幾乎是在同時發出一聲慘叫,縮到了花仔身後。
花仔正要把那人拎起來, 一雙手卻比她更快地抓住了那人的肩膀,一下就把那人拖了回去。
人影瞬間消失,周遭只剩黑暗, 只有聲音傳來:
——“老大,趕快去找謝先生替阿牛看看吧?”
——“看什麽看?流點血又死不了人, 這火燒到山寨就完蛋了!快滅火!”
“鬼……鬼啊!”
士兵們面無人色, 一個個小腿打顫, 有個別的轉身就想跑。
花仔手快, 腿一伸, 把那人絆了個狗吃屎, “臨陣脫逃, 砍了你哦。”
韓松舌頭快要打結了:“花花花哥真真真的有有有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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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你見過鬼會流血麽?”花仔說着,擡高一點聲音, 朝着火光閃耀的地方,大聲道,“山匪兄弟,我們是來送文書的。你們讓我們把文書送到你們老大手裏,我們就幫你們把火滅了怎麽樣?”
之前的聲音傳來一聲怒吼:“我信你個鬼,火就是你這個瘋批放的!”
花仔明白,他們一上山大概就被盯上了。
“這火老子放得,也滅得,你們就收到文書而已,怎麽?不敢麽?”
都是同行,花仔很清楚山匪們最受不了什麽。
果然那人就跳腳了:“老子怕你個文書?!有本事你就拿過來!”
花仔:“有本事你倒是來接啊!”
那聲音停頓了一下,“你,往前三步,往左六步,把東西往前扔。”
花仔照做了,只是沒用扔的,而是直接把文書遞出去。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文書一點一點被空氣吞沒,仿佛空氣中有某扇看不見的門,事物一旦越界,便會消失不見。
但手上的感覺并沒有消失,文書依然在她的手上,她明顯地感覺到文書的另一端被人握住了。
對方還使了點力:“嗐,怎麽不撒手?”
花仔微微笑,身子往前一探,在士兵驚恐的呼聲裏,一把抓住了那只握在文書上的手。
那人顯然沒有防到這一招,大驚之下連忙後退,奈何花仔的手像鐵箍一樣箍在他的手上,一點一點把他往外拉。
“拽我!拽我!”
那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花仔手頭上感覺到的力量立即大增,但這有什麽呢?論掰腕子,她七歲的時候就能一個打十個了。
她的腳步在地上紮穩,手上發力,“呔!”
空氣中傳來一連串驚呼,就像拔蘿蔔那樣,花仔從虛無的空氣裏拔出一串七八個人來。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漢子,個矮,體胖,臉上留一部大絡腮胡子。他對于自己被一個不足自己三成體重的小毛頭拉出來的事實顯然接受無能,一臉不敢置信。
而眼睜睜看着花仔玩了一手大變活人,韓松等人也是目瞪口呆,還是嚴阿刀反應得快,帶着人團團将那幾個山匪圍起來。
“你你你你——”胖漢子瞪着花仔,一句話還沒出來,花仔已經揮起陌刀,走向火海邊緣,開始砍樹。
這一帶的樹最細的也有碗口粗,但在她的刀下就跟甘蔗似的,一碰就倒,一倒就被踹飛出老遠,火海周圍迅速被砍出了一道隔離帶。
“……”明明方才已經在暗處圍觀過這驚人的一幕,胖漢和他的手下們還是再一次被驚呆了。
花仔已經閑閑地收了刀,走過來,問胖漢:“你叫什麽?”
胖漢不由自主:“谷、谷大頭。”
花仔打量他一下:“你頭也不大啊。”
胖漢擡肚挺胸:“我那是現在胖了,頭就顯小,以前頭可大着!”
“……”花仔,“行,大頭,帶路吧。”
谷大頭背脊一緊,“帶什麽路?”
“我火都滅了,你該不是要反悔吧?”花仔抽出文書晃了晃,“這東西要交手交到你們寨主手上。”
谷大頭伸出手:“哦,我就是寨主。”
花仔:“………………”
她眼中的懷疑太明顯了,谷大頭道:“我真的是寨主,不信,你問我兄弟們!”
“……”花仔望向他身後的山匪們,“你們跟着這樣一個老大,不覺得丢臉麽?”
谷大頭:就很氣!
“廢話少說,你不是送文書麽?把文收給我就得了!”
花仔便把文書給了他,“喏,快些看。”
谷大頭一愣:“在這兒?”
“不然呢?”花仔看了看旁邊的火光,“不夠亮?要不要再多燒點兒?”
谷大頭:不不不不不不用!
“趕緊的,看完告訴我,要不要受招安。”
谷大頭試探着問:“受怎麽樣?不受又怎麽樣?”
花仔笑了。
火光沖天,映照在她的臉上,她笑得眉眼彎彎,很像一個鄰家小少年,清澈又清朗。
“受,就跟我走。不受,就打到你跟我走。”
若是任何一個人來跟谷大頭說這句話,谷大頭都會把文書扔對方臉上,但他已經領教過花仔的神力,雖然還想在屬下面前表現一下威嚴,奈何實力不允許。
“我、我不認字!”谷大頭道,“看不懂!”
花仔伸手握住背後的刀柄:“這是要我打到你走的意思喽?”
“不是不是不是!”谷大頭立刻萎了,“我是真不認字,再說山上都謝先生說了算,受不受招安,當然也要聽謝先生的。”
花仔很好說話地松開刀柄:“那還等什麽?帶路,我去會一會這謝先生。”
谷大頭十分不情願,腦海中有兩個念頭在天人交戰。
分別是“媽蛋欺人太甚幹他娘的”和“娘啊真的幹不過”。
花仔不悅,一把拎住谷大頭的衣襟:“怎麽?就算不送這文書,我幫你們滅了火,你們難道不準備感謝感謝我,請我上家裏喝一杯?”
谷大頭看着仍在熊熊燃燒的火焰,欲哭無淚。
……這火不就是你放的嗎?!
谷大頭是去年三月的時候流落到苦牢山的。
他們當初曾經跟随穆騰起兵,當了一個小小的校尉,後來穆騰兵敗,他拿帶着手底下的殘兵躲入這深山,落草為寇。
起初只是小打小鬧,搶點吃的穿的用的,後來遇到了謝先生,才漸漸有點起色。
花仔眨了眨眼:“你們是老穆的人?”
谷大頭一驚:“你認識我們穆帥?”
花仔說何止認識,穆騰現在是天虎山三當家。
穆騰其人,可以稱為傳奇。他曾是大央的武狀元,但因為先帝以貌取人,奪去了他的功名,他回到家鄉招兵買馬,揭竿而起,一直打到了皇城。
若不是老大橫空出世,皇帝就要姓穆了。
可老大和穆騰機緣巧合成了朋友,老大還把他帶回了北疆。他和花仔一樣簽了大嫂的文書,此時應該在暗中招攬舊部,準備對抗北狄。
谷大頭聽得激動不已,恨不能立刻飛過去找穆騰。
花仔答應他,先受招安,然後便帶他一起回北疆。
谷大頭心花怒放,保證一定勸說謝先生歸降。
謝先生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的,想做什麽,他自己從來都沒有提起過,也不許谷大頭們多問,一問就打算走人。
謝先生在谷大頭等人的心裏,已經不能算是高人,而是接近于神仙一類,神仙有旨,他們當然要乖乖聽話,于是關于謝先生,花仔什麽也沒問出來。
一個時辰之後,谷大頭帶着花仔上了山頂。
兩拔人已經好得像一夥的,花仔跟谷大頭更是勾肩搭背,聊穆騰聊得興致勃勃。
韓松有種錯覺——他們好像不是來剿匪的,而是來登山游春的。
讓通州和兵部頭疼了好幾個月的苦牢山匪窩,其實就是幾間木頭房子,其氣派完全不能跟天虎山相比。
花仔簡直有點同情谷大頭,當山匪當到這份上,也是可憐。
但旁邊有一所院屋倒是頗為講究,那便是謝先生的住所。
門口有兩名随從,穿着打扮明顯和谷大頭等人不同,更像是大戶人家的豪奴。
兩人戒備地看着谷大頭身後的官兵:“為什麽把朝廷的人帶上來?”
“兩位兄弟,這位是花哥,她是來送文書的,說朝廷要招安我們!”谷大頭扯着嗓子,“先生在裏頭嗎?快幫我們看一看文書!”
門“吱呀”聲,從裏面打開,一道削瘦人影迎着屋子裏燈光,出現在門口。
他約有四十來歲,身量很高,但十分消瘦,幾乎瘦到了皮包骨的程度,眼窩深陷,下巴尖削。
“別被他們騙了。”他的目光掃過花仔及花仔身後的士兵,聲音低沉,“你們若是普通山匪還有可能受招安,可你們是穆騰舊部,是叛軍,受招安只不過是白白送死,留在山上,靠着這噬心陣法,你們還能留下一條命——”
“卧槽果然是陣法!”花仔又驚又喜,陣法她是學了不少,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以山川入陣的大手筆,頓時十分激動,“謝先生,這噬心陣是什麽陣?高階的嗎?”
謝先生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只向谷大頭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這些人先綁在山上留幾天,到時候再送他們回去吧。聽我的,只要你們守住這陣法,就沒有人能拿你們怎麽樣。”
“說了招安就是招安,我還要帶大頭去北疆呢。”花仔熱情地道,“要不謝先生也跟我一起去吧?你這麽好的本事,躲在這深山裏頭可惜了。”
韓松起先還以為她是想诳山匪下山,現在看她竟像是來真的,不由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暗醒:“花哥,他們既然是穆賊舊部,朝廷真不會招他們的安。”
花仔手一揮:“不招也罷,那我就自己帶他們去北疆。”
韓松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看身後。
在她的後面,以嚴阿刀為首的士兵們重新拔出了刀,嚴阿刀道:“花公子,叛軍舊部,格殺勿論,你武功高強,将他們的首級帶下去,定是大功一件。”
他是多年征戰沙場的老兵,已經看出山寨裏就這麽些山匪,且周遭也沒有山下那麽般詭異的鬼打牆。
而他們的刀械更為精良,又有花仔這樣的高手在,剿匪之功升級為剿逆,送文書成了收人頭,這是肉眼可見的封賞在即,幾乎是人人都露出了狂喜的神情。
谷大頭猛然變色,和山匪們一起拔刀:“你們想幹什麽?!”
謝先生冷冷一笑:“看到了吧?什麽送文書,他們只不過是想探清我們的虛實,然後斬盡殺絕而已。”
“兄弟們,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功送上門,這一場拿下,咱們個個回去升官發財!”
嚴阿刀口中高喝,揮刀向谷大頭斬下。
“嗆”地一聲響,金鐵交鳴,他的刀仿佛斬在鐵山上。
巨大的力道回彈反壓,先是刀口崩,然後馬背重重地砸在額頭上,臉上正中間頓時砸出一道血痕,他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一棵大樹上,鮮血狂嘔。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求功心切的士兵和試圖臨危反擊的山匪。
山風吹過,淡淡月光灑下來,花仔緩緩轉了轉手裏的陌刀,長長的刀尖一一從士兵們臉上指過:“我說了要帶他們走,他們就是我的人,誰敢動我的人,這就是下場。”
她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寒意漫進每一名士兵的心裏,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花公子!”嚴阿刀捂着胸口,強撐着,“你若是助逆賊逃亡,那便要與逆賊同罪論處,到時候連小姜大人也未必保得住你!”
“我就是看在你是夫子派出來的兵,才留你一條小命,你再叭叭信不信第一個死的人就是你——”
花仔的話還沒有說完,謝先生忽然開口:“姜安城來了麽?”
他的聲音一直十分低沉,這一聲卻問得異常尖利。
花仔來京城這樣久,還從沒遇見過誰敢直呼姜安城的名字,聞言微微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他姓謝,他深通陣法,他認識姜安城……
“你……該不會是那個謝明覺吧?”
“呵呵呵呵……”謝先生低低地笑了,“你知道我?”
“真是?!”花仔大喜,“夫子一直在找你呢,我還看過你的書,學過你的陣圖,哈哈哈哈這麽說你豈不是我的師公?”
“是麽?他在找我啊……我就知道,姜家的人可沒那麽容易忘記我。”謝明覺說着,目光忽然一頓,落在她的手上。
花仔順着他的視線低下頭,看到自己手上的那枚玄鐵扳指。
此行除了刀,韓松還替她背着一副弓箭,雖然她自己覺得不一定用得上,但季齊還是提醒她戴上以防萬一。
他既然是謝明覺,認得這扳指當然也很正常,只是他盯着扳指,整個人都開始顫抖:“這是……姜安城給你的?他竟然把這扳指給了你?!”
其實不是“給了”,而是“借給”,不過在花仔的規則裏,到手了的就是自己的,借什麽借,沒那回事!
于是就痛痛快快地“嗯”了一聲,然後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師公你看,有這扳指為證,我是姜夫子的弟子沒錯吧?你們跟我下山,我準保你們無事,将來去了北疆……”
“好。”
“……”呃,她的大餅還沒畫完呢,這就答應了?
謝明覺道:“既然有姜安城作保,我還有什麽不信的?畢竟我與他師徒一場,感情別有不同。”
花仔完全能理解這種師徒之情。姜安城就是那種只要結交過,就能讓人交出全部信任的人。
“既然要投奔你們,這陣法便不宜再設在此處了。待我下去解陣,然後同你一起去見姜安城。”謝明覺說着,微笑道,“你既跟着學了我的陣法,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看看這噬心陣?”
就算他不邀花仔,花仔也會強行跟上的。
現成一個高階陣法,這會兒不瞧,更待何時?!
不過在走之前,她先把士兵們全拍暈了,包括已經在吐血的嚴阿刀。
然後吩咐谷大頭和韓松:“這幫人想升官想瘋了,你們先把他們綁起來,等我和師公解了陣,再一起去找夫子。”
韓松看看身邊的山匪們,再看看躺一地的士兵:“……”
再萬萬沒想到,他們剿匪未成,自己先被剿了。
韓松下意識想跟着花仔:“我也去。”
謝明覺道:“噬心陣極為複雜,解陣之時,我只護得住一人。”
韓松不肯放棄,試圖掙紮,他悄悄向花仔道:“要麽,花哥你也別去了吧?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我怎麽向姜夫子交代?”
花仔哈哈大笑,別說謝明覺一陣風都能吹倒,就算是七八十來個高手跟她一起入陣,有陌刀在手,她能有什麽閃失?
“那什麽,萬一我一去不回,你就去跟夫子報個喪吧。”她拍了拍韓松的肩,笑道,“讓他給我打副金棺材,要鑲滿寶石的那種。”
韓松:“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兩人其實都沒把這話當一回事,根本沒有想到,竟會一語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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