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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說幫豔鬼找人,但是從何找起卻也是個問題。人海茫茫要憑一個故事找到一個人,是何其之難。
犀照百無聊賴:“豔鬼啊,你倒是說說那個書生長什麽樣啊。”
“他啊,長得豐神俊朗,就像是畫上走下來的一樣……”豔鬼說了一大堆的形容詞,都是些不切實際的溢美之詞,對于認人一點幫助都沒有。
“這怎麽找啊?”犀照終于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
一時兩人一鬼都沉寂了。
突然豔鬼發出一聲大喊:“栖芳居!”直把犀照和顧太初都吓了一跳。
顧太初問:“你是想起什麽線索了嗎?”
豔鬼道:“我當年便是栖芳居的姑娘,他若是回來了要找我一定是去栖芳居了!”
犀照一拍大腿道:“好嘞,我們去栖芳居看看!”
栖芳居是庸城最大的青樓,裏面的姑娘都是人間殊色。高樓歌舞,徹夜盡歡。
犀照他們到栖芳居的時候,門口盡是紅男綠女。男的看衣着便知是達官貴人,而女的衣着奔放,冰肌玉骨欲遮還休。
犀照只看得癡了:“真有意思。”顧太初不語,只是看着犀照誇張的表情微笑。
人間煙火固然是上品,但是何能比得上方外的靈犀?
犀照竄進了人群,被人流擠進了栖芳居內。這裏不過是普通的青樓布置,卻又多了一份素雅,大廳的四面用竹簾隔出了不少雅間,其內隐約可見有着男男女女做着巫山雲雨之事。竹簾此物的存在,讓此間的合歡之事猶抱琵琶半遮面,也讓空氣中帶上了絲絲縷縷的旖旎。
中央的舞臺上,舞姬盈盈一握的玉足輕點着鼓面,雪白的水袖翻飛,和着絲竹之聲,宛如活着的飛天,下到了人間。
杯盞交疊,人影散亂。聲色盡浮世。
犀照繞場一周,回到了顧太初的面前,道:“真的如書裏說的那般,男女之事,如魚水之歡啊。”
顧太初咳了一聲,掩飾了這個話題的尴尬:“我們是來找人的,不要玩忘了。”
犀照道:“誰說我忘了?”
旁邊一桌有兩男兩女正在劃拳喝酒,犀照言罷站上了他們放着酒菜的桌案,大喊道:“你們這裏有誰認識一個豐神俊朗的書生?”
滿場的人聽到有人大喊都愣了一瞬,立馬又反應了過來,一個穿着粗布的壯漢大笑道:“這位小公子真的是說笑了,這種地方那裏去找那些腐儒啊。”他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了一口黃牙,大門牙上還嵌着一根菜葉。
“沒有?”犀照滿臉的不信,作勢要跟那個壯漢理論,“怎麽會沒有呢?你們都沒有找,怎麽知道會沒有?”
那壯漢不甘示弱:“嘿,大家夥兒都是來尋歡作樂的,誰會幫你找人啊,你瘋了吧。”
犀照一聽不樂意了,眼看就要掏火符:“你說什麽?”
顧太初趕緊把犀照從桌子上拉了下來。
“犀照,別鬧。”說罷對着人群說,“舍弟今夜多喝了幾杯,攪了諸位的雅興,可千萬別介意。”
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我見過。”音色如玉石之質,煞是好聽。衆人循聲向上看去,就見到一雙如同凝結的霜雪般潔白的手腕,掀起了樓上紅簾的一角,露出半張吹彈可破的臉。最勾人的,是那一雙眼睛,像是最最上好的琥珀,看了一眼便覺得掩不住的靈氣撲面而來,而眼角上揚的弧度,更是妩媚無比。
在這雙眼睛面前,何種絕色都是庸脂俗粉。
人群中的男子發出了歡呼:“原來是阿離姑娘,難得見你露面了啊,今天真是三生有幸!要是你願下來陪我喝杯酒,爺就是少活三年都甘願啊!”
顧太初眯了眼睛,看向那名喚阿離的女子,問豔鬼道:“那女子是誰?”
豔鬼道:“我在世時不曾見過這個女子,應該是我走了才來的。”顧太初聞言點了點頭,蹙了眉頭似有所思。
犀照卻沒有管這麽多,沖着樓上喊道:“那你能告訴我去哪裏能找到他嗎?”
人群紛紛道:“你這小子怎麽這麽無禮,阿離姑娘是你能随便搭話的嗎?”
犀照也不管人群的激憤,只是一臉不耐煩地看着樓上。她不喜歡這個女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就是不喜歡。
有時候在山裏久了,就會有一種近乎野獸般的直覺。
阿離也不管樓下的喧鬧,只是對犀照道:“要我說也可以,但是,我要他上來陪我喝酒。”阿離的皓腕一指,指着的便是顧太初。
犀照滿臉的狐疑。
顧太初道:“姑娘何必為難人呢?我等急着找人,若是姑娘願意成人之美,豈不是好事一樁?”
阿離道:“我一人坐了整夜,甚是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既然公子不願,我也無話可說了。”
犀照一仰頭:“我陪你喝,喝到你吐。”
“阿離不願對牛彈琴。”
趁着犀照不悅前,顧太初搶先一步道:“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
言罷,視死如歸上了樓。
犀照也想上樓,卻讓阿離制止了:“這位小公子便在樓下稍帶片刻吧,今夜你所有的開銷,阿離都包了。”
犀照聽得此言權衡了一下,對阿離厭惡和一夜的酒池肉林……嗯,勉強可以抵消。
顧太初步上臺階時,回頭正見着了犀照在衆多的少女的簇擁下進了一間竹簾後的雅間,眉眼帶笑。
“……”
你可知,你用的都是顧小道士的賣身錢?
回眼看犀照這邊,進了雅間坐下了不久,就有人帶來了不少好酒好肉,犀照早已辟谷多年,但是要吃也是可以的,再說食色性也,美食當前怎麽能不嘗遍。
但是忙着喝酒吃肉,卻冷落了一旁的姑娘,幾個嘀咕道:“怎麽光吃喝,卻不調情?莫非是個附庸風雅的人?”
另一個道:“對啊,剛剛還聽他要找什麽讀書人呢。”
幾個姑娘合計了一下,既然是阿離姑娘的客人,那麽一定要招呼好。不多時,又找了幾個吹拉彈唱的進來。尤其是那琵琶,彈得甚好,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但是犀照只是從酒杯中擡了下頭,看着滿場的姑娘,發了個鼻音:“哼。”言下之意是,想讨好老娘,你們還差得遠呢。
幾個姑娘面面相觑,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麽難伺候的主還是第一次見。一時竊竊私語聲四起。
這栖芳居的雅間,不光與大廳之間是用竹簾隔開的,連雅間與雅間之間,都是用竹簾隔開的。美其名曰,兩間之間的合歡之聲可互聞,用以助威之效。
正當姑娘們束手無策之時,隔壁傳來了一聲清朗的聲音:“各位姑娘這是在白費勁。”
犀照回頭正見一個白衣人掀起了珠簾到了她的雅間中。來人看着不過二十出頭,一雙桃花眼戲谑地看着犀照,及腰的青絲随意地綁着,衣袖寬大,仙風道骨,
那人對着在場的人一笑,風華無限,道:“姑娘們都可以下去了。”
姑娘們皆道奇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說話也不敢動。
犀照看了來人一眼,便知道一定是個道中人,卻一時看不穿此人的道行,如此一來,可篤定一定是個高手。
那人一臉的慵懶,坐下了随意拿了杯酒,道:“道不同,怎為謀?”
犀照端詳此人許久,兩眼放光!得道的高手可不多見!她立馬對着踯躅的姑娘們道:“你們可以走了。”
在這種神神叨叨的氣氛中,姑娘們只得悻悻地離開了,出了門,有個姑娘啐了一口道:“還以為是個眼光多高的主,原來是個斷袖。老娘勾搭他半天,腰都快扭斷了。”
再觀房內,犀照與來人各自占據了桌子的兩邊,來人含笑看着犀照,神光內斂,占盡風流。而在犀照心裏,已不知将來人解剖了多少次,借以一探其太虛內的真氣有多少了,面上笑得也顯得十分猥瑣。
倒是來人先開了口:“我叫重華。”
“犀照。”犀照也沒有跟他啰嗦。
來人慢慢開口道:“峤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測,世雲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覆出,奇形怪狀。”末了,放下酒杯,道:“犀照,通靈之物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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