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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好一個人本就不難,讨好一個有孩子心性的人就更簡單。
只不過鄭洛萊有時候會疑惑,他為什麽非要和杜威扯上關系?
因為乏味的生活需要點綴?因為杜威的家庭有利可圖?還是因為對頤指氣使的陳路産生了逆反的心理?
不管是哪樣,的确都夠無聊的。
他有反思,卻沒選擇懸崖勒馬,因為他覺得一個游戲無論玩到什麽程度,都可以一笑而過。
——
冬季的北京好像被蒙了層晶瑩的霜,就連空氣都顯得比往日淺淡。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後海的角落安安靜靜,只偶爾有幾個輕聲低語的游客路過。
這氛圍很适合讀書,更适合小憩。
杜威趴在酒吧窗邊的桌子上,越看眼前的方程式越模糊,眼睛眨啊眨,慢慢地就要閉上了。
恍然從筆記前擡頭的鄭洛萊看到此景,忍不住踢了他一腳:“喂,你說家裏吵要出來自習,就是跟這兒睡覺啊?”
杜威被吓了一跳,猛的搖了搖頭抱怨道:“你不知道那幾個親戚有多鬧騰,我昨天三點才睡,你當我超人?”
鄭洛萊的父母早就離婚各奔東西,平日裏見得最多的就是身在北京掌握家族大權的爺爺,所以從來不知道家庭氣息到底是什麽東西,聞言漫不經心的挑挑眉,目光又落到電腦裏打開的投标案上。
杜威沒趣的算了幾道題,忽然就吵吵嚷嚷的扔下筆:“我都不會,我不做了!”
鄭洛萊扶着額頭嘆了口氣,輕聲道:“過來。”
杜威趕緊屁颠颠拿着練習冊坐到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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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洛萊已經不覺得自己給別人普及文化知識很科幻了,他認命的的拿起筆畫了個數軸,清晰地說:“你先按照題目把圖畫出來,這樣思路就會清楚一點……”
可是話音沒落,就聽到酒吧的老板一聲驚呼。
他們側頭看去,竟然是個小孩在冰面上玩,把冰踩裂了掉了下去。
還未等大家說話,杜威就跟被電了一下似的突然站起來,大步狂奔到水邊,俯身毫不猶豫的下到冰上,順着那個冰窟窿就沒了影。
跟随其後的鄭洛萊大驚失色:“杜威!杜威!”
現在天氣嚴寒,水裏恐怕溫度奇低,他可不想帶這家夥出來坐坐,就把命弄沒了。
此時小孩子的媽媽已經從路邊的店裏出來,失控的爬到冰上大哭。
明明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對于鄭洛萊卻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吃驚,生氣,着急,哭笑不得……種種情緒也來不及料理,他便決定下去把這傻子撈出來。
可還沒來得及動作,冰窟窿裏露出的水便蕩起漣漪。
幾乎是瞬時,那個小孩兒就被杜威夾着重見天日。
刺骨的冰水順着他的發絲不斷滴落。
等到人家把小孩接過,杜威才慘叫:“凍死老子了,搞什麽啊,怎麽跑到這上面玩來了!”
孩子的媽媽一邊道歉一邊和鄭洛萊合力把他拽起。
此時冰面又裂了幾道恐怖的縫隙。
鄭洛萊陰着臉不理睬耳邊的議論和道謝,把杜威濕透的外衣脫下來,披上自己的,而後就拉着哆哆嗦嗦的他揚長而去了。
——
空調開到最高的溫度,熱水澡,棉被,姜茶。
亂七八糟的手段全都用上來,很快就讓見義勇為的少年回複了元氣。
杜威的身體真的是不錯,沒多久就趴在床上玩起了游戲機。
換掉濕衣服的鄭洛萊走進來發現此景,伸手就把他的PSP搶走,皺着眉問:“你是不是真缺啊,你下去幹嗎,你是警察嗎?”
杜威理直氣壯:“廢話,怎麽能見死不救?”
從沒想到他還會有這種莫名的正義感,鄭洛萊頭痛道:“你不救自然會有別人救,你就不想想你要是淹死了怎麽辦?”
杜威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死了你就給我個戰複,讓我滿血複活。”
話音沒落就挨了鄭洛萊一拳。
杜威抱着頭還想廢話,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他頓時苦着臉說:“完了要感冒了,被我媽知道又要抓狂了。”
鄭洛萊瞥了他一眼:“我剛給你媽打了電話,讓你在我這兒住兩天,你不是說親戚多沒辦法學習嗎,她就答應了。”
“啊,真的嗎?!”杜威一下跳了起來,屁颠颠的搭住他肩膀叫道:“你太給力了,咱倆搞基吧!”
鄭洛萊聽他老說這種葉公好龍的話就好笑,點頭說:“好啊,你想怎麽搞?要上要下?”
杜威逐漸發現他比陳路還惡心,縮回手道:“不不不,我想吃飯。”
沒想到鄭洛萊卻毫不猶豫的吻上了他的唇,不似上次淺嘗辄止,而是重重的吮咬,慢慢的厮磨,很霸道的阻住他的呼吸,支把他逼到面紅耳赤的地步。
悲慘的杜威只親過軟軟甜甜的女生,哪見過這陣勢,吓得手腳都抖了起來,直到感覺衣服被煽情的撩起,才神經錯亂的發力,十分狠毒的踢了他一腳。
好在鄭洛萊早知道會有這一出,很輕巧的躲開,松開杜威站在床邊和他沉默對視。
杜威氣得臉的都歪了,一邊狼狽的擦着嘴一邊想罵人,可是有點麻痹的大腦卻沒泛出任何詞彙。
——
“喂,叫的外賣到了,你不是餓嗎?”
一個小時後,鄭流氓敲敲卧室的門,靠在門口說。
可是真不高興了的杜威一直趴在被子裏,一動不動,好像睡着了似的。
鄭洛萊又說:“你不吃嗎,我叫了披薩,牛排,酥皮湯,那我吃完就扔了啊。”
杜威忍不住翻了個身。
鄭洛萊作勢要關上門:“那你好好睡。”
肚子咕咕叫的杜威終于輸給食欲,猛地爬起來走到他面前,拉着臉說:“吃。”
鄭洛萊做出請的手勢。
杜威幽幽的說:“你再親我,我們就絕交。”
鄭洛萊大方的答應:“好,我錯了,不開這種玩笑了。”
這下杜威才算平靜了下來,跑到餐廳拿起了片披薩就往嘴裏塞,可吃了兩口,又臉色發青的放下。
正在給自己找啤酒的鄭洛萊側頭:“怎麽了?”
杜威捂着肚子說:“不想吃了,好膩,好惡心。”
他的樣子是真有些虛弱,大概凍壞了,胃也跟着不好受。
鄭洛萊還沒照顧過別人,有些煩惱的想了想:“那怎麽辦,我叫個醫生來?不至于吧?”
杜威看他:“我想喝粥。”
鄭洛萊伸手拿電話。
杜威還看他:“我想喝家裏煮的。”
鄭洛萊為難:“我不會做飯啊。”
杜威頓時無力的趴到在餐桌上,跟條死魚一樣。
畢竟大了他幾歲,剛才又給他欺負個夠嗆,鄭洛萊良心發現說:“好好好,我試試。”
話畢就去找出他從未用過的廚具,翻出點前女友剩下的大米,參照食譜接上水燒了起來。
平日裏有些冷清的廚房裏很快便熱氣氤氲,襯着落地窗外璀璨的北京夜景,倒顯得很溫暖。
鄭洛萊等待時點起煙來,恍然發覺最近的自己很輕松。
不需要任何表演的那種輕松。
或許,大概,真的有個朋友的日子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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