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清晨,白霞一臉疲倦的拎着保溫桶從電梯走出來,找對門牌號便敲了敲門。
轉眼間杜威就冒出了頭,倆眼圈黑的跟熊貓有一拼。
随之鋪面而來的是股刺鼻的糊味,白霞捂着臉咳嗽了兩聲:“這怎麽了啊,把房子燒了?”
杜威嘿嘿笑:“煮粥睡過去了,鍋漏了。”
白霞瞪他:“你這是照顧病人?你不把人家弄死才怪!”
“所以要老媽出馬啊,內啥,他都燒到四十度了,我就不請你進來了啊,快回家補覺吧。”杜威接過白霞帶來的粥和包子,笑嘻嘻的說。
白霞吓了一跳:“四十度?!還不趕緊去醫院?”
杜威不耐煩:“吃了就去,你別瞎操心了,快走快走。”
白霞被他推的沒辦法,只得囑咐道:“這可不是兒戲,一會兒趕緊看醫生去啊。”
“知道啦!”杜威答應了聲,立刻把門關了。
——
可憐的鄭洛萊已經被折騰的奄奄一息了,他躺在沙發上天旋地轉,本來神智就有點不清醒,卻又讓杜威猛的搖晃了幾下,耳畔模模糊糊的聲音:“快醒醒,有救了,我媽送飯來了。”
鄭洛萊痛苦的搖搖頭:“不吃……”
杜威堅持:“不吃怎麽能好了,你這樣會死的!”
實在忍無可忍的流氓終于掙紮着講出個長句:“窗戶打開……撥我手機快捷鍵9……別吵……”
說完又閉上了沉重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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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疑惑的推開窗戶,讓一股清冽的空氣灌進室內。
而後打電話。
那邊很快傳來和熙的女聲:“您好,這是邱醫生診療室,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
“哦,啊……”杜威猶猶豫豫的說:“鄭洛萊病了,他讓我打這電話。”
“鄭先生嗎?好的,我會盡快通知邱醫生的。”那女人似乎匆匆記錄下來,便挂了電話。
——
半小時後,一位私家大夫便帶着護士匆匆趕到。
打了針,配了藥,而後留下了詳細的醫囑。
杜威呆呆的瞅着他們專業熟練的動作,待所有人離開之後忽然陰陰的說:“你能看病幹嗎還瞅着我瞎忙,好玩嗎?”
鄭洛萊的生命得到保障,感覺好了許多,他閉目淡笑了下不吭聲。
杜威氣道:“我走了,真是的。”
“我不生病……”鄭洛萊忽然虛弱的拉住他的手腕:“我不生病,你會來找我嗎……?”
明明沒什麽力氣,杜威卻沒有甩開他的觸碰,而是皺着眉頭很糾結的嘆了口氣。
鄭洛萊輕聲說:“原諒我,我們就像以前一樣,我再也不會……”
“哎呀!好啦!你趕緊養病吧。”杜威打斷他,沒辦法的說了句。
聞言鄭洛萊便松了手,躺在那裏似乎要沉沉的睡去。
杜威問:“還吃飯不?”
鄭洛萊艱難的搖頭。
杜威只好抱着老媽的保溫桶,坐在他對面默默的吃起了包子。
明明很怕吵,明明生病聞到食物就不舒服。
可鄭洛萊卻願意這樣,知道有個人在簡簡單單的陪着自己,就會很安心。
——
比起杜威最近拿到提前錄取的通知書那副快樂的死樣子,杜逸可是結結實實的陷入了水深火熱的困境中不可自拔。
家長們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意見,那蔣雨裳也很奇怪的聽話。
所以根本戀愛都沒有,就都湊在一起談起了婚姻。
這晚鄭爺爺要帶蔣雨裳來他家吃飯,可把白霞忙了個夠嗆,從上午就在廚房各種折騰,一直到晚上又冒出頭來換好體面的衣服,還不停地催促着杜逸把西服穿好。
又在外面跟方羽忙乎了一天的杜威推門就叫:“媽,我餓了,你做什麽好吃的了!”
白霞從樓上探出頭來:“等人家來了再吃。”
話畢正要接着回屋勸杜逸,但轉瞬又覺得不對,慌裏慌張的跑下來樓叫道:“威威!你這是幹嗎啊!”
杜威原本軟軟的頭發都被他剃光了,勉強留了兩三毫米在頭皮上,宛若剛從獄裏出來的樣子。
他滿不在乎的摸了下腦袋:“你不是讓我剪頭嗎,現在天熱,正好我就……”
白霞欲哭無淚:“正好你個大頭鬼啊,這也太寒碜了,你你你,你就氣死我吧!”
杜威惡作劇似的呵呵笑,瞅見老哥不清不願的出來,趕緊問:“我帥不?”
本來心情極差的杜逸不禁樂了:“帥!”
白霞扔下手裏的領帶:“管不了你們!我造了什麽孽,真是……”
她煩的語結,便悶悶的去餐廳擺盤子去了。
杜威趁機偷偷的說:“哥,你是不是不喜歡蔣雨裳?”
杜逸看看他:“別管這事。”
杜威詭異的彎起嘴角:“你不願意相親我就替你搞砸它。”
杜逸曉得這家夥沒什麽本事,就會亂來,所以當即阻止他:“你少說幾句話就夠了。”
——
能聽別人勸的人怎麽會活的那麽不靠譜?
杜威根本就有種能力:把自己不想聽的話通通當做耳旁風。
所以晚餐氣氛正其樂融融的時候,他忽然突兀的插了句:“姐姐,你是不是和鄭洛萊好過啊?”
蔣雨裳愣了下,搖頭:“沒有。”
杜威猥瑣的樂:“別騙我了,他都告訴我了。”
且不說鄭洛萊是個怎麽樣的人,至少他現在的風評在廣大群衆的心裏都是極差的,白霞本以為自己給大兒子物色了個冰清玉潔的姑娘,聽到這話不禁變了臉色:“威威,你怎麽胡說八道的。”
杜威瞅見鄭松晏怪怪的笑,心裏暗爽,又補充了句:“我沒瞎說,本來就是鄭洛萊講的,他還說……”
杜逸咳嗽了聲,給他夾了點菜道:“吃飯,閉嘴。”
杜威說:“哦。”
而後飯桌上便飄起了陣詭異的氛圍。
蔣雨裳本想自辯,可是話題都結束再提起會很尴尬,她只好委屈的瞅向鄭老爺子。
鄭松晏笑笑,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
原本一直說起婚姻的白霞被這事哽住了,轉而開始聊最近的新聞。
杜逸自然落得個輕松,卻又很同情杜威——看來這家夥不知道有些謊是不能亂扯的,估計他很快就會被報應的淚流滿面。
——
卻說這晚身體稍好的鄭洛萊正窩在家裏,研究公司耽誤下的文件,忽聽到只有家人才會打的電話鈴響,有點疑惑的接起來問:“喂?”
鄭松晏的語氣很淡定:“洛萊啊,現在過來,我有點事要問你。”
鄭洛萊以為是又考他工作認不認真,拖延說:“爺爺,我這兩天病了,沒去公司。”
鄭松晏道:“馬上過來。”
說完就啪嗒挂了電話。
鄭洛萊仍舊一頭霧水,但他明白,但凡老頭露出這态度,只代表一件事。
他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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