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豪華的五星套房,環境舒适,服務周到。
走到窗前就能看到臺北高樓林立的城市遠景。
轉機和飛行折騰的杜威有點疲倦,他進屋就撲到大床上滾了一圈說:“你們公司也太腐敗了吧,出個差給這麽好的條件。”
鄭洛萊把西服拿出來挂好,哼了聲:“我樂意。”
杜威說:“其實我真懷疑你一年掙的錢是不是比你花的錢少很多。”
鄭洛萊手停了下,忽然轉身道:“如果你嫌條件太好可以去睡大街,我不強求你。”
杜威趕緊擺擺手說:“不用不用。”
鄭洛萊嗤笑,而後才提起正經事:“今晚我得去和客戶見面,你要是不想去的話就自己找地方吃,或者我下樓給你訂好菜送上來。”
杜威迷迷糊糊的抱着枕頭:“恩……別管了。”
看起來這家夥狂吃了整天,現在到了睡眠時間。
鄭洛萊嘆了口氣,整理了下儀表便出了門。
——
空蕩蕩的電梯剛剛下了兩層,便再次停下。
鄭洛萊擡眸,看到來者立即露出種很不滿意的眼神。
同樣西服革履的蕭子安倒是笑意盎然:“真巧,又住同一家飯店。”
鄭洛萊彎彎嘴角:”是巧,看我來我們又要争同一樁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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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們還上過同一所學校,擁有同一種成長環境,同樣喜好流連花叢,同樣準備繼承家業。
同類這個詞簡直就是專門給這兩個人準備的。
可鄭洛萊就是怎麽看他都看不順眼。
不出所料,蕭子安走進電梯便輕聲道:“跟我睡一晚,我就把機會讓給你。”
鄭洛萊已經把臺詞說膩了:“讓我睡你,幾晚都行。”
蕭子安眼眸露出新月的美好形狀:“看來你依舊沒想清楚,那這買賣我們還是各憑本事吧。”
鄭洛萊向來不喜歡跟他廢話,默默地瞅着電梯飛速下降。
蕭子安忽然又樂了:“最近你品位有變,竟然找了個小和尚。”
如果不是定力強大鄭洛萊一定能噴出來,雖然杜威近來的發型是很喜感,但他也沒打算跟自己的死對頭嘲笑那家夥,只是說:“他是我朋友而已。”
“那我追他你不介意吧?”蕭子安最是唯恐天下不亂。
鄭洛萊聳肩:“不介意,我就怕你受傷害。”
正巧這時電梯停了下來,他連再見都免掉,直接走到前臺去給二貨訂晚餐去了。
——
這次來臺北,鄭洛萊只有兩個任務,一是給老爸的電子公司确定新的銷貨渠道,一是幫爺爺拍個宋代的官窯瓷器,對他而言後者好辦,基本搞定前者便萬事無憂。
雖然蕭子安的實力向來不弱,但一頓捷足先登的晚餐下來,大概也把那群人打點的差不多了。
待到鄭洛萊回到酒店,時間已過淩晨。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誰知擡眼就看到杜威光着膀子坐在沙發上大吃大喝。
這家夥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鹵味和啤酒,盯着電視上的球賽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鄭洛萊頭痛的打開空調換氣,随口問:“你出去了啊?”
杜威搖頭:“沒,我讓服務員幫我買的,你喝不?”
脫下西服外套,鄭洛萊接過冰鎮啤酒,邊喝邊解領帶,坐在一旁唉聲嘆氣。
杜威奇怪:“怎麽了,工作沒談好?”
鄭洛萊糊弄他簡直糊弄的駕輕就熟,故意沮喪的說:“在飛機上跟你說話那個蕭子安,跟我認識好些年了,總是看我不爽,這次生意估計又要被他搶去。
杜威向來護短,他立刻義憤填膺道:“我靠,這個死gay這麽欠揍?”
鄭洛萊心裏悶笑,臉上卻很知心樣的說:“沒關系,我會努力的,你少搭理他就得了。”
杜威啃着鴨翅膀點頭:“恩,恩。”
鄭洛萊瞅了他兩眼,忽然摸了摸他紮手的短頭發,叫道:“小和尚。”
杜威盯着電視也不在意:“叫老衲作甚?”
鄭洛萊使勁一推二貨的腦袋:“酒肉和尚~”
話畢就進了浴室去洗澡。
說實話,他不想兩個人的關系有什麽改變。
因為某些改變根本不是杜威所需要和所能承受的。
就這樣稱兄道弟,其實也很快樂。
只不過人生的軌跡,并非能由誰的願望決定。
有時候,有失控,才有活着的樂趣。
有脫軌,才有痛苦的意義。
——
雖然平日裏經常顯出一副游手好閑的樣子,但鄭洛萊并不是個喜歡把正事往後推的人。
盡管扔下杜威自己很抱歉,他次日還是去了客戶的連鎖店現場調查。
杜威也不在意,稀裏糊塗的睡到大中午才起了床,拿出地圖和游覽手冊讀了讀,便背起書包出了門。
可是剛走到酒店大廳,就見到了那個已經被他打了黑叉的蕭子安。
杜威沒搭理他,他卻自己揮別了朋友走過來說:“又見面了。”
“啊,有事嗎?”二萌拎着他滿是飲料和零食的包,态度不再親熱。
蕭子安卻也不在意,還主動說:“是要出去玩嗎,我可以做你的向導,臺北我很熟。”
“不不不……”杜威下意識的拒絕,但想了想又覺得,如果這人把時間都浪費在了閑逛上,那肯定就沒空去搶生意了,于是他又改口:“好好好。”
蕭子安瞅着這個貌似頭腦短路的大男生就想樂:“那跟我走吧。”
——
這向導到底考不靠譜,杜威不清楚。
可半個小時他站在一家誠品書店的門口,便囧了。
蕭子安倒不覺的有什麽不妥:“這書店算是臺北的文化地标了,本地人喜歡,大陸的游客也都會來看看的。”
杜威好意思說自己從來不愛看書,勉強算是識字嗎?
他不好意思,所以只好悶着頭走進去,打算買點什麽送給老哥。
木制的地板讓每一次邁步都變得小心翼翼,蕭子安跟着他悠閑地走了會兒,忽然嘆息:“沒想到最後洛萊選擇和你在一起……”
“什、什麽在一起?!”杜威吓得大聲叫道,而後發現旁人都在瞅自己,立刻憋紅了臉。
蕭子安清秀的臉上露出種淡淡的哀愁:“從前我還指望他玩累了,也許會肯和我定下來,沒想到他遇見了你……”
杜威壓低了聲音表情驚恐:“你沒搞錯吧,我和他沒關系,你……你喜歡他?”
蕭子安苦笑:“十多年了,我把什麽都給他了,看來還是有緣無份,他說他現在很愛你,不希望我打擾,所以我會祝福你們的。”
“我擦啊,祝福個屁啊!”杜威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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