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午睡
聞鳴玉也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子的。他怕穆湛一個生氣要殺了宮人,那就是他的責任了,所以忍不住有點沖動地說了句隐晦帶刺的話。
結果……交換?
他也沒真的想穆湛教他什麽禦下的技巧啊。
聞鳴玉稀裏糊塗地被穆湛再次拐去了皇帝的寝殿。
午睡時間。
穆湛沒給聞鳴玉拒絕的機會,拉着他就一起到了床榻前,随手一推,聞鳴玉就向後倒去躺在了床上。長長的墨發鋪散開來,像藤蔓一般圍繞在他身邊,領口微微淩亂敞開,露出精致雪白的鎖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
聞鳴玉非常懵逼,這是要幹什麽?
緊接着,穆湛也躺上了床,就在他身邊,離得極近,信息素強勢逼人。
床上,被推倒,就他們兩個人。
聞鳴玉怎麽可能不往侍寝的方向去想。他渾身僵硬,連忙爬起來坐着,說:“陛下,這龍床不是我能睡的,我就在旁邊守着。”
穆湛淡淡一瞥,“不是已經睡過了嗎?”
聞鳴玉愣了一下,很快就想起醉酒那次,心裏哀嚎,恨不得拿頭哐哐撞牆。
穆湛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襟,往自己懷裏一扯。聞鳴玉不得不順着力道俯身下去,瞬間和穆湛的臉貼得極近,近在咫尺,呼吸都纏繞在一起,信息素更是不分你我。
聞鳴玉的衣襟也松散開來,露出漂亮的肩頸線條,肌膚白得仿佛在發光。
穆湛眼神一暗。
聞鳴玉察覺到他的視線,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說:“陛下,有點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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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湛輕嗤,伸手很随意地給他扯了回去,遮擋住那片白玉似的皮膚。接着,就松開了手,懶懶地躺着,閉上眼睛,平淡說:“睡覺。”
聞鳴玉微愣,有點反應不過來。落在某人眼裏,顯然就是不情願的意思。
穆湛忽然冷聲說:“你知道,違抗孤命令的人都是什麽下場嗎?孤會讓人在他的四肢和脖子綁上繩子,這五根繩子的另一端分別連着一匹馬,然後讓馬同時往不同的方向奔跑,那人的身體就會被生生扯斷……”
聞鳴玉秒慫,瞬間就往床上一躺,還扯了錦被蓋上,手抓着被子邊,一副我已經睡着了的樣子,無比乖巧。
過了兩秒,他又想起了什麽,扯了一半的被子,往穆湛身上一扔,給他也蓋上,還掖了掖被角。
完美。
他多麽貼心。
聞鳴玉躺在床上,旁邊睡着個暴君,心裏忐忑,他本以為自己肯定緊張到睡不着,結果龍床太過柔軟舒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還感覺到旁邊有個熱源,下意識蹭了過去。不過,才剛靠近,就被拉了一把,直接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
等再睜眼醒過來,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緊致結實的胸膛。
他還沒徹底清醒,雙眼朦胧,頭頂有些炸毛翹起來,臉在枕頭上壓出淺淺的粉色,這麽茫然地看着人時,異常的可愛呆萌。
“醒了?”
聞鳴玉聽到熟悉的聲音,對上了穆湛似笑非笑的臉,一個激靈,瞬間回神,然後發現自己蜷縮在穆湛懷裏,更吓了一跳,飛快後退,“……冒犯陛下了。”
穆湛手一撐床,慢條斯理地坐起身,瞥了他一眼,然後,倏地伸手,往他的後腰上一按,讓他不得不又跌回自己的懷裏。
聞鳴玉控制不住往前一撲,額頭撞上穆湛的肩膀,幾乎趴在他懷裏,親密無間。
穆湛低頭湊到他頸側,鼻尖輕嗅,沉聲說:“孤發現,你在身邊的時候,孤總能睡得很安穩。”
聞鳴玉一抖。早就覺得穆湛會察覺到,但突然說出來,還是有點慌,要探究信息素的問題了嗎?
聞鳴玉的左手撐在床上,半支撐着身體,不讓自己完全陷進穆湛懷裏。但穆湛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每一根手指都恰好插進了聞鳴玉的指縫裏,十指交扣,緊密貼合,宛如鎖鏈,将他牢牢禁锢住。
另一只手,則放在聞鳴玉的後頸上,輕輕一捏,然後又順着柔軟的墨發,慢慢順着背撫摸下去。
他慢悠悠說:“你用了什麽熏香?孤很喜歡。讓孤想想,要怎麽将氣味保留下來,随時都能聞到。”
聞鳴玉宛如被捏住了要害的小動物,在天敵的注視下,絲毫不敢動彈。猶豫糾結了一會,他很認真說:“這是我身上天生自帶的,陛下喜歡的話,我過來就好啦。”
他在瘋狂暗示,只此一家,你發瘋做成香囊标本什麽的就沒有了!
穆湛似乎透過他的雙眼,看懂了他心裏的咆哮,低笑一聲,“你在想什麽,孤像是那麽殘忍的人嗎?”
聞鳴玉心裏舉手搶答,當然不像,你就是殘忍本尊!
“只要你乖乖待在孤身邊,孤就不會殺你。”
穆湛的氣息拂過耳畔,襲過一陣酥癢,讓聞鳴玉控制不住一顫,更被語氣裏露骨的陰郁和森然驚到,仿佛心裏的想法都被穆湛看透了。他暫時會留在這,但以後一找到機會就會離開。
不過,這些當然不能讓穆湛知道,他歪了歪頭,看向穆湛,“我會一直陪着陛下的。”
濕潤明亮的雙眼,像是被太陽曬過的溪水,幹淨又溫暖,裹着滿滿的赤誠。被這樣的眼神看着,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讓人心裏格外柔軟熨帖。
穆湛盯着他,沒有說話,神情莫測,不知在想什麽。
聞鳴玉也不移開視線,甜笑着,像是在和穆湛無形對峙。然後,他先打破了安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歪了歪頭,說:“陛下如果想留住氣味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陛下給我一樣東西,我一直戴着,就會沾染上我身上的氣味啦。”
他觀察着穆湛的神色,話裏帶了點試探的意思,想看看他對自己的信息素的态度。穆湛喜歡他的信息素味道,對他在宮裏生活下去有好處,不過同時,他不想穆湛去深究。
穆湛垂眸,竟好像真的在思考這事的可行性。
然後,他忽然伸手托住聞鳴玉的腋下,把人從自己懷裏抱起來,放在一旁床上,起身就讓人拿了件外袍過來。
聞鳴玉有點茫然地看着穆湛過來,二話不說,直接脫了他的外衣,又不容拒絕地給他穿上皇帝專屬的龍紋外袍。
穆湛端詳一會,微微颔首,臉上露出了一點滿意之色,“你就穿着這個,不準脫下來。”
“……”
聞鳴玉傻眼又無語。他本來想的只是戴個香囊什麽的,怎麽就被強行穿上了龍袍。
你是暴君還是昏君?龍袍就這麽随便給人穿?不知道的人都能給他傳出個藍顏禍水魅惑君主的傳聞來。
這龍袍是按照穆湛的身材量身定做的,聞鳴玉穿就有些偏大,松松垮垮的,袖子長了一截,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等他穿成這樣,走出去的時候,趙德全看到,臉色一白,慌忙跪倒在地。而穆湛十分淡然,還有些不耐說:“趙德全,這點小事就被吓到,跟着孤那麽久是白跟了,有什麽用。”
趙德全告罪,連忙爬起來,恭敬地低頭站在一側,心中卻是驚濤駭浪,難以平複。
他心想,聖上真是寵愛聞公子到了極致,說不定就算哪天,聖上笑着把人按在龍椅上,他看到都不覺得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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