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小荷
聞鳴玉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心情過于複雜,是無法形容的微妙。
畢竟以前試過假孕,有些經驗,知道會有這麽一回事。
但知道是知道,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禦醫明明說大多數人都是在懷孕後期接近生産的兩個月,或是生産之後才會有,可他怎麽現在就……!
若是在太極殿時還好說,可以立刻換衣裳,但偏偏是現在,周圍還有那麽多人。他心裏甚至開始怕身邊的人會不會聞到什麽味道。
聞鳴玉忍不住微微弓着背,用手裏的書幫自己擋着,同時也不敢表現出異常,一定要和別人一樣,和往常一樣。
他緊繃着臉,故作平靜,裝作認真旁聽的樣子,竟也讓他勉強瞞了過去,周圍的人都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這種場合,一般人也不敢走神,都會恭敬認真聽講,畢竟這可是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而且是難得一個可以表現自我的機會。
唯一敢出神的,大概也就是帝王本人,穆湛了。
穆湛坐在正中央最寬敞尊貴的座位,他的左右兩側則是整齊的一排排座椅,坐着大臣和翰林,形成了一個矩形,衆臣簇擁着中間的帝王。
穆湛聽着前方翰林學士講讀,同時不自覺分心,眼角的餘光掃向了一個位置,正是聞鳴玉的座椅方向。然後,他就注意到聞鳴玉緊抿着嘴唇,躲避什麽似的垂下雙眼,正沉浸在什麽事情裏的樣子。
表面上,神情是很平靜,但穆湛和他親密相處了那麽久,同床共枕,自然不是一般了解。
聞鳴玉現在根本就沒了平時經筵日講的精神,兩眼更沒有興致盎然的晶亮,對知識的渴求。
因為聞鳴玉喜歡學習吸取新知識,經筵日講之後,他們在太極殿也會聊一些關于當天所講的內容,穆湛不自覺就比以前更認真了,畢竟要是聞鳴玉和他聊的時候,他說不上來……他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穆湛發現了聞鳴玉的異常,不禁蹙眉,注意力越發轉移,視線長時間地停駐在他身上。
過了一會,翰林學士忽然對穆湛提問,他微怔,很快回神,平靜從容地回答了問題。不僅如此,還又反問回去好幾個問題,拿回掌控權,把一衆大臣都問得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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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問題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而經筵日講也已經接近尾聲,穆湛便直接下令,說今日到此為止。
穆湛身為帝王,在場身份最尊貴的存在,自然要第一個起身離開,他不走,別人根本都不敢走。
于是,穆湛怎麽也得裝作離開的樣子。
他離開不久,重臣也會跟着離開,整齊有序,依照品級從高到低陸續離開。
而聞鳴玉坐在椅子上,不敢亂動,仿佛屁股和椅子黏在了一起,他根本沒辦法走。有同僚叫上他一起,他婉言謝絕,找了個借口留下,打算等所有人都走了,自己再走。
他試探着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讓那黏糊糊的布料和皮膚分開。但這終究是治标不治本,他總不可能一直這麽提着,扯衣襟在古代可算是非常風流的動作,還容易被人發現覺得奇怪。
力道稍微一松,布料就又再次黏了上去,擦過皮膚,讓聞鳴玉忍不住一抖。
真是太難了。
聞鳴玉臉上努力維持鎮定平靜的表情都有些裂開。
終于,其他人都已經走了,聞鳴玉松了口氣,打算也站起來離開,懷裏還抱着一本書,正好遮住了胸前的位置,正是特意拿來做遮擋的。
聞鳴玉剛一站起來,就又頓住,因為他看見了去而複返的穆湛。
穆湛大步走了過來,極具氣勢,仿佛步步逼近,讓人無法逃脫。
在別的時候,聞鳴玉都會下意識也主動回應,走向穆湛,縮短兩人的距離,但今日這事,實在難以做到坦然面對。他甚至感覺到了危險,條件反射向後退了一步。
穆湛注意到了,又向前一大步,将兩人之間的距離縮得比剛才還要小,面對面站着,幾乎都鼻尖都能碰上。
“身體不舒服?”
聞鳴玉沒辦法直白地說出來,就搖了搖頭,試圖轉移話題。但穆湛并沒有順着他的走,而是垂眸深深凝視他,那深邃的視線,有種不容拒絕的壓迫力,仿佛能将人一眼看透,無所遁形。
聞鳴玉緊張得心髒狂跳,指尖捏緊了手裏的書,甚至抓出了皺痕。
而下一秒,更是可怕。
穆湛說:“我怎麽好像,聞到了什麽甜味?”
聞鳴玉瞬間僵住,故作平靜搖頭說:“……是嗎?我沒聞到。”
然後,他拿着書作揖,垂眼說:“恕臣先行告退。”
說着就擡腳向後,試圖偷溜。
但面前的這位帝王并不怎麽好說話,直接一把就牢牢抓住聞鳴玉的手,将人攔住了,“孤不準。”
聞鳴玉瞬間就無法動彈,甚至被迫拽得向前,差點要撲進穆湛懷裏。他勉強止住身形,和穆湛之間留下了一寸的距離。
這狀況,實在太過尴尬,聞鳴玉幾乎不敢擡頭。
但下一秒,一抹溫熱捏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擡頭,對視上。
穆湛的視線先在他慌亂的雙眼掠過,又緩緩往下游移,落在了他一直緊緊抓着的書籍上。一直抱着,即便剛才被拽回來,也不忘往懷裏按,像是對待什麽珍寶,生怕被人搶走似的。
“你在慌什麽?有什麽不能被孤發現的?”穆湛微微眯眼,鎖住他的視線。
聞鳴玉幹巴巴說:“……沒有。”
“既是如此,那你不必急着走。”
“臣還有要事未做。”
“孤若是下旨讓你做什麽,是不是應以孤的命令為先?”
“……是。”
聞鳴玉不得不點頭稱是。
穆湛又說:“那你先把這書讓孤看看,一直那麽寶貝地抱着,想必有什麽特別之處。”
聞鳴玉猛地一僵,下意識就把手裏的書抓得更緊,無聲拒絕。
一般人這時候,肯定立刻就把書恭敬地雙手奉上了。
“你想違抗聖旨?”
話語內容是警告,但穆湛的聲音溫和,絲毫不像個被無視命令激怒了的君主。
但聞鳴玉聽了他說的話,還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點委屈,抿着嘴唇說:“你不可以命令我。”
穆湛卻說:“君臣關系上,孤可以命令你做任何事,但你是皇後時,我就聽你的,你現在是臣,還是我的皇後?”
直白得過分,容不得他含糊蒙混過去。
聞鳴玉愣住。剛才故意以臣子身份,試圖偷溜,但穆湛好像因為這不高興了?有別人在時,穆湛會盡量端着君王的架勢,不和他親近,但在只有他們兩人時,穆湛就不想聽到這些,聊政事可以,但一定要态度親昵。
聞鳴玉思索了一會,感覺穆湛這也有點像是在撒嬌,只是有些隐晦,換成更直球的說法,或許是——要理我,要用很親密的語氣跟我說話。
感覺就像是出門一趟,回來之後,被傲嬌的貓貓用爪子牢牢抱住胳膊,不讓他走了一樣。
聞鳴玉心裏那些不自在的情緒就淡去不少,雖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覺得其實沒有必要躲着穆湛。
這時,穆湛也看着他,很溫柔地說:“如果你有什麽不想我知道,我就不問了,等你想說的時候,我随時都願意聽。不過,如果是身體不舒服,不要瞞着,一定要跟我說,心情不好也一樣。我可以哄你。”
這以退為進的話一說出來,聞鳴玉怎麽受得了,簡直是滿分答案。他更覺得自己沒必要這樣遮遮掩掩了。
什麽昏君?絕對不是!
穆湛是他最好的大老婆!
雖然他也沒有什麽小老婆,但感覺加個大字,才更能凸顯出穆湛超級好,還有穆湛在他心裏的地位之重之高。
聞鳴玉終于主動放下了手裏的書,小聲說:“我有……了。”
因為羞窘,中間的字被他吞了回去,像被消音了似的。
穆湛一眼看去,眸色微暗,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其實他剛才就有猜到,也隐約聞到了淡淡的奶味,但真正看到衣襟前的濕痕時,心口還是控制不住猛地一跳。
“先去我那裏,讓人從太極殿送一套官服過來。”
聞鳴玉點頭。這樣處理算是最好的了,畢竟他總不可能就這麽回去做事,萬一被人發現了,根本解釋不了。
于是,他就這麽被穆湛牽着出了延義閣,一路往前走,手裏還拿着書。
過了一會,聞鳴玉突然反應過來,想抽回手。穆湛卻一下抓得更緊,不讓他收回去。
聞鳴玉小聲說:“可能會被看到。”
那別人可能要以為聖上潛規則底下的小官員了。
穆湛卻說:“只有一些宮人,他們都知道分寸,不用擔心。”
既然穆湛都這麽說了,就說明确實沒問題,所以聞鳴玉就任他牽着了。
踏進殿門,入到內室。
因為這裏是皇帝處理政事的宮殿之一,不像太極殿有寬敞的龍床,只是放了一個長榻,供小憩之用。
在宮人拿來幹淨官服前,穆湛說:“官服送來還要些時間,先換上我的,你這樣也不舒服。”
确實黏噠噠的,而且很尴尬,尤其穆湛的視線落到他身上時。
于是,聞鳴玉走到屏風後面去換衣服,還匆匆擦了一下。因為穆湛就在外面,屏風朦胧能透出一抹剪影,聞鳴玉想到就不自在,所以他的動作很快,像是後面有什麽在追他一樣。
但等他剛穿好衣裳走出來,就發現衣襟附近又濕了一小塊。
聞鳴玉:“……”
表情終于崩了,當場裂開。
這都是什麽事啊?這樣就算換了衣裳又有什麽用!
穆湛也發現了,微微眯起雙眼,笑了一下,“需要我幫忙嗎?”
聞鳴玉果斷搖頭,耳朵通紅。然後就在長榻坐下,低頭故作認真看書的模樣,還有些刻意地弓着背,纖細的後頸就這麽露了出來,頸線優美,形成了一個漂亮的弧度,讓人的視線不自覺就停在上面。
即便聞鳴玉這麽坐着,沒有擡頭看,也能明顯感覺到那道炙熱的目光,宛若實質,幾乎像是燃燒的火苗,點在人身上。
終于,宮人送來了衣物。
穆湛卻先他一步,接了過來。
聞鳴玉繃緊身體,有點慌,連忙說:“……我自己來。”
穆湛唇角含笑,順着說:“我不跟你搶,只是,有些事你一個人并不方便,我想幫你。”
聞鳴玉剛張嘴想說話,穆湛就又補充,“我只是幫你,不會做什麽。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嗎?”
不得不說,聞鳴玉有點被說服了,有過一次,後面就好接受很多,而且對于穆湛的幫忙,他其實并不反感,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最後,他們還是一起去了屏風後面。屏風為木制,底下镂空雕刻,花紋雅致華麗,是多扇屏拼合的曲屏,紙屏上繪制了山水花卉,邊緣鑲嵌有玉石珠寶,并不是遮擋作用那麽簡單,而更像個藝術品擺設。
透過镂空的木制花紋,可以看到兩雙長腿走得很近,幾乎碰上。紙屏風上人影交錯晃動,朦胧不清,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窗外,天氣正好。
池塘中,小荷露出尖尖的小角,嫩生生的,熱風輕輕拂過,吹得荷葉尖尖一顫,又落回到水下方,沾上了清澈晶瑩的水珠,順着荷葉流到尖尖,墜着欲落未落,過了一會,才像是無法承受這重量似的,溢出滴下,落回水面,蕩開一圈淺淺的漣漪。
一只蜻蜓飛過,似乎對這鮮豔嬌嫩的荷葉格外喜愛,停立在小尖尖上,細長的足肢緊緊抱住,透明的翅膀微動,尾巴翹起,低頭碰上了尖尖,流連忘返,仿若一幅美麗至極的水墨畫,意境極佳。
小荷,花香,蜻蜓,組成了夏日的一幅美景,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只可惜,殿內兩人都無暇欣賞,小半個時辰後,他們才從屏風後面慢吞吞地走了出來,磨蹭了極久。
聞鳴玉很是心虛,低着頭都不太敢擡起來,也幸虧殿內只有他們兩人,但凡有多一個人在,聞鳴玉都會恨不得鑽進地縫裏,死活都不要出來了。
聞鳴玉臉上染着緋紅,耳朵和脖子上也是,幾乎像晚霞一般蔓延,昳麗又驚豔。就連眼尾都泛着些微的紅,雙眼濕漉漉的,看起來就是剛哭過,像被欺負了。
而穆湛和他的狀态則很不一樣,沒有絲毫赧意,反倒是相當坦然,長身鶴立,嘴角含着淺淺的笑意,透着幾分餍足。
現在,聞鳴玉是不用擔心暴露被發現了,但他身上的奶香有不少都染到了穆湛身上,甚至還看到穆湛輕舔了一下薄唇,像是在回味什麽,令他瞬間腦子裏炸開一大朵煙花。
聞鳴玉嚴重覺得,穆湛根本就是個變态。
下次絕對不能答應他幫忙了。
而他這麽想的時候,穆湛居然剛好偏過頭來,含笑看着他。
聞鳴玉穿戴整齊,梁冠也端正,很是正經的模樣,但對上穆湛的視線時,還是下意識就攏緊衣襟,耳朵一下變得更紅。
他甚至都不跟皇帝告退,直接一句硬邦邦的“我走了”,就飛快地走出殿門,仿佛身後有鬼在追他。
穆湛忍不住笑出聲,提醒說:“走慢點。”
聞鳴玉腳步一頓,沒有回頭,但速度确實是慢了下來。等走出去好一段距離後,他又悄咪咪地回頭向後看,發現沒有人跟上來,這才松了口氣,朝自己工作的地方走去。
路上,他還發揮了社畜的必備技能之一,一秒變臉,強行讓自己恢複往常平靜鎮定的表情,仿佛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到了地方後,他走進去,其他同僚都頗為關心他。他們知道,聞鳴玉又被穆湛叫去幹活了。
有人眼尖地注意到他泛紅的眼角,忍不住問:“你……”
另一個人連忙按住他,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安慰聞鳴玉說:“沒事的,我們都被聖上罵過,這很尋常的。”
其他沒看出問題的人,此時也反應過來,都安撫他給他鼓勵。
聞鳴玉愣住,沒想到他們都以為自己是被穆湛罵哭了,有些想笑,同時也有些感動。
因為頂頭上司是皇帝,他們當然不可能罵,但好些同僚給他送了吃食,還給他傳授經驗,當然也有性格不好的前輩說風涼話,但剛沒說兩句,就被別人反駁斥責了,他只好不甘地停了下來。
衛宸在一旁看着,一頭霧水。聖上把聞鳴玉罵哭?不可能吧?他可是皇後啊。
他見過皇帝和皇後的相處模式,比民間的小夫妻還要恩愛黏糊,蜜裏調油,怎麽可能被罵哭。
衛宸想說什麽,楚姝麗見了,反應極快,猛地往他嘴裏塞了兩瓣橘子,讓他閉嘴。衛宸瞬間就被酸得皺起了一張臉。那橘子是聞鳴玉桌上的,超酸。
而不知內情的同僚,不敢明面上說什麽,但心裏還是忍不住吐槽——聖上的脾性真不是一般的差,今年新科進士裏的榜眼是很能幹,但也不用要求那麽高,把人給罵哭了吧?
聞鳴玉并不知道他們內心的想法,很感激這些前輩的同時,心裏也極虛且窘迫。畢竟,他根本不是被罵哭的,而是……
聞鳴玉謝過之後,就趕緊讓自己投入到工作裏,把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面都揮之腦後。
衛宸性子執着倔強,後來還想找聞鳴玉追問,得到一個準确答案,“我覺得你肯定不是被罵哭的,你到底是為什麽哭?”
一般人在看到別人哭時,會覺得自己不能置之不理,要安慰對方,但衛宸的腦回路不同,他覺得人不是他弄哭的,就和他沒有關系,應該讓導致了這麻煩的人來解決。他不懂得安慰人,更多時候只是憑直覺做事。
就像現在,他只是想證明對錯。
聞鳴玉噎住,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不通人情世故的直球最是不好搞。因為衛宸并未抱有惡意,也不八卦,只是像遇到一個不懂的謎題,不解決掉心裏就無法安穩。
聞鳴玉決定轉移話題,編一個借口。
“其實我是看話本哭的。”聞鳴玉說了之後,從自己桌上拿起一本話本塞了過去,“就是你喜歡的話本。”
那是玉木的新話本,衛宸算是一個忠實小粉絲,一本不落全都看了,還會看好幾遍。
那話本一塞過去,果然起了效果。
衛宸震驚地瞪大眼睛,“這是最新系列的第三冊 ,書肆還沒有得賣,你怎麽就有了?!”
聞鳴玉伸手,“別多問,你要不要看?”
衛宸見他像是要拿回去,連忙把手往後一縮,将話本緊緊抱在懷裏,然後覺得不夠,又唰的一下藏到身後,警惕說:“你借給我了。”
聞鳴玉挑眉,“還要追問我為什麽哭嗎?”
衛宸頓了一下,果斷搖頭,借了話本轉身就想走,但沒過一會,他又把腦袋湊過來,“你是認識玉木嗎?”
聞鳴玉坦然點頭,“是啊。”
衛宸雙眼瞪得更大,又想問些什麽時,聞鳴玉卻突然接着說:“以後還想比其他人都要先看到新的話本嗎?那就別不準再問。”
衛宸思索一秒,就果斷點頭答應下來。
聞鳴玉本來只是随便試試,沒想到還真那麽有用,不禁有些好笑,尤其是衛宸要和他聊話本的時候。話本是他寫的,他當然最熟悉了解劇情,還清楚其中的延伸含義。衛宸和他聊得興起,自然就忘了別的事。
聞鳴玉突然很好奇,如果衛宸知道話本作者就是他,會是什麽反應。想想就有些好笑,聞鳴玉冒出了點逗人的壞心思。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流逝。
聞鳴玉的肚子慢慢變大了,鼓起得已經比較明顯,正面或許看不出什麽,但從側面看,就能看到一條彎彎的曲線,将衣裳都撐起來了些。
一次夜裏,聞鳴玉低頭的時候,正好看到肚子突然跳動了一下。
他不禁愣住。這是……
聞鳴玉身體快過腦子,下意識就拍了下穆湛,讓他快看。
穆湛伸手輕輕地放在了聞鳴玉的肚子上,等了一會,掌心傳來細微但不容忽略的動靜。
他們心裏突然就湧起了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我要當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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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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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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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