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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是聽錯了嗎?正直?!】

【這年頭還有用正直這兩個字形容人的嗎?】

【好想知道有多正直哦】

彈幕的走向逐漸的又開始變得奇奇怪怪了起來。

餘故裏趕忙說道:“不要開車了,萬一招來管理,我可不想再被封一次了……上次的就罰了我兩千保證金,還給了一次口頭警告呢。”

彈幕頓時充滿了清一色的【好的】。

餘故裏這才嘆了口氣,接回了自己的畫上面。

“今天畫什麽?嗯,畫一個……我也不清楚,想到哪裏畫到那裏吧。”她的手在PS的畫布上反反複複的定型、起稿,來來回回的擦出,  居然還真的讓她漫無目的的擦出了一個雛形來。

【今天是制服系列嗎?】

【小魚筆下的妹子永遠戳死在我的xp上】

【不懂就問,xp是什麽?電腦系統嗎?】

餘故裏冷不防的看到這條消息,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連忙拿着筆在旁邊沒有草稿的位置寫上了幾個字:千萬別開車,求求了qaq。

然後她回到了自己的畫上,接着努力把重新歪掉的彈幕給帶回來,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制服……”

畫着畫着,畫布上的基礎形狀就被勾勒了出來。

那是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餘故裏畫的是一個半側面的圖,圖中用簡單的幾根線條勾勒了大致的外部景物,應該是在一個洗手池邊。圖中的,是一個女醫生,長直發,大約是有風的原因,有發絲被輕輕吹起,還有些瑣碎的發絲沒能被綁起來,散散的綴在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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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這個身材!我愛了!】

【蜂腰,真蜂腰!!太太求億萬個細節!】

餘故裏看着彈幕笑了笑,說道:“今天教你們一點幹貨好了,不過重點不在身材,在手。”

她記得白清竹的手指很修長,每一根指甲都被修的很整齊,皮膚冷白,那幾天陰的厲害,她的手在水流的沖刷之下,顯得更是尤為剔透。

這麽想着,餘故裏就在手部的部分畫上了一些水漬。

【等等,這個痕跡,這個手的姿勢……】

【你不對勁】

【我也不對勁了】

【還不讓我們開車!】

餘故裏哭笑不得的說道:“這是我那天在醫院不小心看到的,大夫都需要這麽清理手嗎?都是用刷子在刷的。”

【上手術臺之前,需要。】

【qzzgl為您送出了一朵鮮花】

餘故裏一眨眼,發現這是個三五新號,發出來的字體都還是灰色的,ID上也沒有任何的标識,于是說道:“原來是這樣子,謝謝科普。”

【qzzgl:不客氣。】

白清竹在手機上敲下這幾個字,和餘故裏互動了的愉悅讓她唇角多了一抹微笑。

【魚魚的腦殘小粉絲兒為您送出了一捧鮮花】

“謝謝魚魚的腦殘小粉絲兒送的一捧鮮花。”餘故裏笑了笑,“破費了,每次你都會給我送一捧花。”

【魚魚的腦殘小粉絲兒:不客氣。】

緊接着,白清竹的“不客氣”三個字,就被無數條彈幕瘋狂頂了上去。

【粉絲兒大佬又來送花了!】

【小魚日常接捧花】

餘故裏的注意力也瞬間被扯開了。

她看到了彈幕裏面有不少人都在送禮物,而鮮花的數量是最多的。

白清竹:“?”

她還沒有被餘故裏感謝花。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白清竹擡起頭,進來的是護士那邊的人。

她說道:“有事?”

護士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江醫生那邊讓我把這些案例交給您,說是您之前要的門診記錄。”

白清竹謝過之後,拿着放到了一邊。

東西并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什麽時候看都可以。

護士聽到了她手機上的聲音,笑着說道:“白老師你在看什麽啊?直播嗎?”

“嗯。”白清竹擡起頭,說道。

正巧又進來了幾個人,本來沒什麽人的辦公室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聽到剛從的對話,進來的大夫也挺驚訝,“白大夫看直播呢?你看的什麽啊?唱歌跳舞的?還是美妝的?”

白清竹一頓,皺皺眉,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還是将手機關掉了,說道:“都不是。”

“哦。”說話的大夫也沒多想,只覺得可能是看到的種類不一樣。

于是她坐到椅子上,發出了一聲疲憊的呻1吟,一邊捶打着自己的胳膊,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聽小江說你要了最近三個月的門診記錄?怎麽了?那邊有問題嗎?”

“沒有。”白清竹又重複了一遍,說道:“之前醫院電腦系統內部維修了一天,有些患者的信息沒錄上,我這有個患者正好是那天過來的,我就看一下檔案。”

“哦。”那醫生了然,捧着自己的熱水杯喝了一口,喃喃道:“趁着今天沒多少人,我也給那天的檔案歸類一下算了……真羨慕你們骨科的,人少……”

白清竹低頭重新打開手機,在抽屜裏找出了一個耳機戴上,聽着耳機裏面傳出的聲音,唇角的笑意又重新挂了起來。

“你這看的是什麽頻道的?”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大夫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白清竹背後,看着她的手機屏幕,眯着眼睛念:“繪……繪畫專區?”

她一呆,“你這是想轉行啊?”

白清竹面無表情的轉過椅子,仰頭看他。

女同事讪讪一笑,說道:“我、我去接水……不是故意的。”

白清竹看了她背影一會兒,說道:“我記得你平時很喜歡看直播?”

當醫生這一行的壓力都挺大,不少人都會有自己比較獨特的發洩方式。比如眼前這位。

眼前這位名叫何所思,是乳腺外科的大夫,性別女,大齡單身青年。

加上乳腺外科的大夫稀少,偏偏患者奇多,而且每天充斥着大量的複診患者,每次要問很多,且要一次次的翻找病例,工作壓力可見一斑。

也是因此,何所思茶餘飯後的消遣,就是沒事兒的時候看那些主播直播打游戲。

技術越酷炫的她越喜歡,越能把敵方虐的嗷嗷叫的她也越喜歡。

最喜歡的,是一個游戲專區排行榜碾壓了一衆游戲主播的一個女主播,名字叫今天也要努力做個小甜妹。

平時一到下班時間,她幾乎都要守着小甜妹直播,而如果小甜妹請假的話,她會去別的專區找一些……教跳操的。

比如八段錦。

她甚至還會動員全辦公室的大夫護士跟她一起跳,一套下來,還真的能出一身汗,活動開渾身的筋骨。

聞言,何所思眼睛一亮,挺起胸膛說:“當然!這可是我精神食糧!”

白清竹泰然自若的說:“我問你個事情。”

“你說,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何所思拍胸脯。

白清竹面無表情的說:“系統給我贈送了一朵小紅花,我把它給了我看的這個主播。”

何所思點頭。

白清竹接着說:“她沒有感謝我,但是謝了別人。”

何所思欲言又止,但是她發現白清竹的話還沒有說完,于是把嘴巴閉上了,并搬了個椅子坐到了她面前,說:“你繼續。”

白清竹頓了頓,說:“有一個名字叫腦殘粉的粉絲,給她送了一捧花,她就謝了。”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就在我後面送的那捧花。”

說完之後,白清竹面無表情的看着何所思。

何所思唇角一抽,“……你這是,第一次看直播……?”

白清竹點頭:“嗯。”

何所思悟了。

這還是個小萌新。

然後她一言難盡的說道:“怪不得院長總說你這人一點不通人情世故……那什麽,我從頭給你科普算了。”

她拿了張紙,說道:“系統自動贈送的小紅花每天都有一朵,給誰都行,但是這個是免費的花,你給了主播,她也拿不到錢,拿不到推薦,一點用都沒有,有些剛起步的萌新主播可能會口頭感謝一句,但是播了很久的老主播……誰理你啊。”

“她不老。”白清竹說:“你繼續。”

“老不老的也不太重要。”何所思繼續說:“你看,一朵小紅花是免費的,接下來就是一束鮮花,再接着就是一捧——一束鮮花十塊錢,一捧鮮花一百塊,人家肯定要說謝謝的,畢竟給了錢呢。”

白清竹一愣,“這個直播是可以賺錢的?”

“當然啊!”何所思驚呆了,“你不會到現在才知道吧?!”

白清竹的表情顯然告訴她——她就是才知道。

白清竹想到了什麽,繼續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給這個主播送一捧花,她就能賺到一百元?”

“差不多,不過應該不到。”何所思說道:“平臺那邊要收取一定量的手續費,唔,繪畫轉區的話……可能是跟平臺二八分賬,平臺拿二,主播拿八。”

白清竹聞言便陷入了沉思,說道:“我知道了。”

于是去外面吃了個飯的功夫,餘故裏驚恐的發現她的粉絲榜一換人了。

她只有沒事兒的時候會開兩個直播分享的頁面,一邊在她的簽約網站播出,一邊在一個直播平臺的繪畫分區播出。

這樣的話,可以吸引到雙份的流量。

而這兩個平臺之間沒有限制,在網站沒有任務的時候,她更多的會選擇在直播平臺。

因為平臺上有打賞,而且人流量比繪畫網站的要多很多,能吸引到不少粉絲——有的時候,工作方也需要看畫手的粉絲基礎量的。粉絲越多,餘故裏約稿的價格就能更多,甚至後面也能出版自己的畫集,甚至是系列的故事集。

但是繪畫專區的主播大多不是靠打賞賺錢的,這方面也一向沒有什麽收入,大多可能一個月最多也就一兩千,再好一點的,應該會多,但是餘故裏也沒有算過。

最大的利潤,還是平臺帶來的粉絲量,以及粉絲慕名去找畫師下的繪畫單。

可是剛才她擡頭一眼看去,她才發現她自己上了繪畫專區的首頁了。

被打賞沖上去的。

有一個ID名為“qzzgl”的三無小號,一次性給了她一萬的打賞,讓她在繪畫分類的首頁上組組待了一天。

她沒開直播,只在榜單上看了一眼,卻發現這個‘qzzgl’的小號卻不在線。

而且她的收藏夾裏,和關注列表,只有她一個人。

打賞列表也一樣,只有她一個人。

該不會是被盜號了,或者是有人砸錯了地方?

餘故裏心情忐忑的撥打了平臺客服,然而得到的對方的回答卻是沒有查詢到異常狀态,但因為金額數量比較大,還是會試着聯系一下這個ID名為‘qzzgl’的粉絲,進行一下核實,看對方是不是偷偷拿了家長的手機誤刷的。

就這樣,餘故裏一直等到了晚上。

接了寶寶之後,餘故裏就帶着寶寶去了一趟幼兒園附近的農貿市場買了點菜。

大約是因為帶着孩子,而且寶寶的腿還骨折的緣故,附近菜市場的阿姨們都對她很和善,菜的量都給了很多,而且都拿的沒有擺在臺子上的新鮮菜。

晚飯她做了五菜一湯,魚頭豆腐湯、幹煸四季豆、西紅柿炒雞蛋、酸辣白菜,和一道白灼蝦,最後則還是寶寶這陣子鬧着想吃的青瓜紫菜雞蛋湯。

飯剛做好,白清竹就準時踩着六點半進了門。

餘故裏身上還系着圍巾,聽見門鈴的響聲,從廚房探出頭看了一眼,笑着說道:“你回來啦。”

白清竹身上還裹紮着門外的寒風,下意識的先把門關上了,這才轉過身,點頭道:“嗯。”

“這幾天是不忙嗎?”餘故裏把最後一道湯端到桌子上,一邊擦手一邊說道:“你最近下班好像時間都還蠻早的。”

白清竹手中的圍巾被她捏緊了一瞬,說道:“有嗎?”

“嗯,還挺早的。”餘故裏道:“每天六點半準時就到家了……好像從你們醫院到家裏開車也就半小時不到的時間?”

白清竹有些遲疑的說:“我回來早,是有些打擾到你嗎?”

餘故裏一愣,連忙說道:“怎麽會……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醫院這地方,生意不忙還挺好的,這是好事啊。”

白清竹這才抿唇笑了笑,“嗯。”

餘故裏眨巴眨巴眼睛,“那個,但是你們醫院如果人少的話,會影響你們當醫生的績效考核什麽的嗎?我聽說還挺多工作會有提成來着……”

白清竹眼底出現了一抹笑意,“不會,我們這一行……是沒有提成的。”

飯桌上,餘故裏看了看白清竹,忍不住就想和她分享一下今天的事情。

白清竹面上不動聲色的說:“這不是好事嗎?”

“是好事沒錯……”餘故裏表情有點糾結,“但是我總覺得有點……嗯,說不上來的奇怪,收到這麽多打賞是很高興沒錯,但是我現在一直在等,擔心是不是對方投錯了,這樣的話,我可能還要倒貼兩千塊錢給她退回去。”

白清竹道:“放心吧,不會的。”

餘故裏扒拉了一口米飯,“希望吧。”

然後她咽下那口飯,彎着眼睛說:“不過的确還是很值得高興地——如果她真的沒有給錯人的話,這就是我職業生涯以來收到過的最多的打賞了!”

白清竹說道:“收到這種禮物,會讓你很高興嗎?”

餘故裏認認真真的點頭:“當然了,這個禮物是對于我的認可,其實我這麽多年一直以來也零零散散的收到過不少,很多人會專門留言,說很感謝我直播時會說的一些繪畫技巧,還有這個行業的發展,對他們的幫助很大。”

白清竹安安靜靜的聽着。

餘故裏最後捧着碗說:“但是這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麽多禮物,居然還覺得有點害怕,擔心自己的內容會跟不上。”

“不會。”白清竹說道:“做自己就好。”

話音剛落,餘故裏那邊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跑去了陽臺上。

她走前,白清竹只隐約聽到了一句,“花園網的客服嗎?對,我是……”

餘清越坐在自己的寶寶椅上面,看着不遠處打電話的餘故裏,望着白清竹說道:“姨姨,媽媽今天下午哭了一次哦。”

白清竹一愣,說道:“什麽時候?”

“就是做飯的時候呀。”餘清越小臉上充滿了憂傷,“溪溪阿姨說是媽媽被壞蛋房東騙錢了惹,但是又有好心人給媽媽了好多錢,是媽媽工作努力的獎勵,可是媽媽說不想讓這麽寶貴的錢去堵什麽大洞什麽什麽……”

餘清越‘什麽’了老半天,白清竹居然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來。

她想了一下,看了眼在陽臺上凍得瑟瑟發抖,卻還在打電話的餘故裏說道:“是不是因為,你媽媽被上一個壞房東騙了很多錢,又收到了這個獎勵,你媽媽說,不想讓這麽有意義的一筆錢,去填補因為那個房東損失的那麽大一個窟窿?”

餘清越眼睛一亮,脆生生的喊道:“對!”

白清竹摸了摸餘清越的小臉,說道:“我知道了。”

餘清越略顯憂傷的嘆了口氣,“姨姨你有辦法幫幫媽媽嗎?媽媽說這個事情找警察叔叔都沒有用的。”

“有。”白清竹想了想,說道:“不過這個事情,是我們兩個的秘密,你暫時不能告訴你媽媽,知道嗎?”

“為什麽呀。”餘清越眨巴着大眼睛。

和白清竹幾乎如出一轍的眼型讓她愣了一會兒,白清竹才給餘清越夾了一顆蝦,說道:“等你下一次過生日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那好哦。”餘清越伸出油乎乎的指頭,“姨姨拉鈎鈎。”

白清竹伸出了尾指,跟餘清越勾了勾,并且立下了‘誰先反悔誰要學小狗叫’的約定。

“啊啊啊——!”餘故裏風一樣的從屋外沖了進來,雙眼亮的像是璀璨的星辰,她激動的說道:“客服核實了!說不是投錯了,那一堆花就是給我的!!”

白清竹看着餘故裏恨不得原地蹦的模樣,也跟着笑了笑,眉眼柔和的說道:“恭喜。”

“謝謝!”餘故裏高興地不能行,原地轉了一個圈圈,最後沒忍住,還是捧着餘清越肥肥的小圓臉捏了捏,然後撅起嘴巴,在餘清越小朋友肥嘟嘟的臉上‘啊嗚’親了一大口。

親完之後,餘故裏突然想起了什麽,扔下了手裏一直攥着的筷子飛上了樓。

餘清越一臉小大人的模樣用指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個媽媽,可真是不懂事,都說了好多次了,每次都改不掉。”

白清竹坐在那看她,“改什麽?”

“改掉一高興就喜歡亂親人的壞毛病呀。”餘清越一臉煞有介事的說:“寶寶就算了,反正她是我媽媽,要是寶寶不在的時候,媽媽又高興成這個樣子怎麽辦呀?”

白清竹一頓,然後緩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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