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趙瑞洲
“母親來過嗎?”聽到丫鬟這話,曾唯面露期待,她問。
“回小姐的話,夫人來過一次。”丫鬟不敢說,她委婉地說了句。
其實太太壓根沒來看過她。
從皇宮回來之後,夫人的臉色就一直是僵着的,不見半點笑。
與她一同回來的還有醉醺醺的大小姐,大小姐渾身上下都是酒味,可想而知到底喝了多少酒。
夫人冷聲喚人将大小姐送回房間,她便自己坐在屋裏,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什麽。
後來她終于動了,去了大小姐屋子裏瞧了一眼就離開了。
之後又去了二小姐房裏待了許久,二小姐早就睡着了,太太什麽話也沒說,看着二小姐的睡顏流着淚。
出來時,兩眼通紅。
丫鬟不敢說實話,她埋着頭,很是不安。
“真的嗎?太好了!我這就去找母親。”沒有想象中的為難她,曾唯很高興地從床上穿好衣服蹦了下去。
丫鬟閉了閉眼,只希望曾唯沒有記住她的模樣。
太太那模樣,看着是要興師問罪,不像是要見醉酒後醒過來的大小姐。
大小姐滿心歡喜的去,要是見到了真實情況,不知道她會不會怪罪到她的身上。
曾唯笑着去的,母親向來對曾恩比較好,她又羨慕又嫉妒的。
原來母親也是知道疼她的!見她醉了還特意過來看她,她就說嘛,都是母親肚子裏出來的,哪有什麽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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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唯走路生風,緊趕慢趕生怕母親等久了。
只是到院子門口,卻不見半點喜色,曾唯心中疑惑,可一想到母親在裏面等得及了,她将疑惑抛到腦後,走了進去。
*
端午結束後,當真就沒什麽事了。
蘇安悅日日躺在藤椅上,連帶着人胖了,骨頭也躺懶了。
“這日子實在是無聊。”蘇安悅眯了眯眼,望向天空。
萬裏無雲,唯有太陽照射出耀眼的光。
她站起身來,“暖春,去将本宮的棋拿來。”
“啊,不是吧。”暖春欲哭無淚。
蘇安悅就是個臭棋簍子,棋藝差的要死,卻偏偏愛與人下棋。
不僅如此,還愛悔棋。
就是暖春這個新手也能将蘇安悅下贏,可她偏不識趣,愈下愈勇。
除去鞭子,最愛的,莫過于用下棋來折磨別人了。
“快去吧。”蘇安悅催促。
代桃在暖春哀嚎的時間,早已去找了棋,甚至貼心地将座椅收拾了出來。
“看來來得巧不如來得好,看我帶什麽過來了。”趙鶴洲身着白衣,手上抱着一盒不知是什麽的東西。
“棋?”蘇安悅連忙上前去。
趙鶴洲點頭,将棋盤送了出去。“這是昨日西洋進貢送來的,我想着這些小玩意你應該喜歡,特地送過來給你。”
昨日端午,不少藩國都送了貢品,每年西洋的最為新奇,一般西洋送來的東西最後都到了蘇安悅手中。
蘇安悅正巧要下棋,新的棋盤便送到了手中。
她果斷抛棄了暖春,扯上了趙鶴洲。
“既然有了新棋盤,那我們換一套棋,剛巧皇上您陪臣妾試一試手感。”
蘇安悅拉着趙鶴洲的袖口,輕輕晃了晃。
袖口晃動,趙鶴洲心都晃軟了。
“好。”他跟了過去,反手牽住蘇安悅的手心。
略帶薄繭的手指輕輕觸碰,嬌嫩的手心動了動,卻也默認趙鶴洲小孩子的行為。
“趙瑞洲不肯回去,他說今日要來見見你,安悅你想見嗎,要是不想,朕将他打發回去。”
趙鶴洲握着棋子,擡眸望着蘇安悅,長睫微微顫動。
“見呀。”蘇安悅毫不猶豫地點頭。
趙瑞洲是趙鶴洲的弟弟,一個肚子中出來的那種。
別看趙鶴洲滿臉嫌棄,但對這麽一個親弟弟他還是很疼愛的。
況且趙瑞洲也不讨人厭,他那張嘴就跟抹了蜜似的,說起話來那叫一個甜。
比趙鶴洲這個滿嘴之乎者也好太多。
趙鶴洲捏棋子的手指逐漸使勁,他面上不動聲色,“那就見見吧,免得他老吵着。”
蘇安悅斜着眼瞥了眼,趁着趙鶴洲說話時,手指悄悄扒了顆棋。
她緊緊将棋握在手中,又觀察着趙鶴洲的神色,見他沒有發現,動作更肆無忌憚。
她知曉自己這麽做是不對的,所以她動作靈巧,又故意拉着趙鶴洲講東講西,分散他的注意力。
這樣發現她的機會就大大減少。
“我輸了,不玩了。”蘇安悅不可置信望着面前的一幕。
她都使了小手段,竟然還是輸了?!
蘇安悅棋盤推亂,不讓趙鶴洲發現少了棋。
偷棋還輸棋,說出去她的臉還要嗎。
自然得好好護住她這張臉,不給任何人打它的機會。
趙鶴洲笑了笑,他将視線轉移到蘇安悅的手中,顯然是發現蘇安悅偷棋這件事。
趙鶴洲縱容着她,蘇安悅自然不會主動提起,趙鶴洲也不說,兩人默認蘇安悅的棋藝很高。
蘇安悅也是這麽認為的,她到處拉着人下棋,導致宮內人一見到棋盤,臉色就變了。
只有蘇安悅一人還想不通大家為什麽都不願意和她下棋。
只是每次大家拒絕與她下棋時,趙鶴洲便會出現。
而趙鶴洲願意與她下棋,蘇安悅便會将其餘人抛在腦後,興高采烈地和趙鶴洲一同下棋。
只是她沒有想過,為什麽趙鶴洲每次都出現的那麽及時。
趙鶴洲将眼神移開,他說:“安悅,再和朕下一次吧。”
他就這麽望着蘇安悅,那雙濫情的桃花眼中亮着光,如小鹿的眼睛。
“好。”鬼使神差的,蘇安悅點了頭。
美人計!絕對美人計!
每次只要趙鶴洲用這眼神看着她,她便忍不住想要答應他。
今天也是!
她對趙鶴洲的眼神毫無抵抗力。
蘇安悅不悅地想着,只是一想到下棋也是她喜歡的,就将這個念頭抛到腦後,屁颠屁颠地和趙鶴洲下着棋。
結束第二盤棋,蘇安悅終于贏回一局,她棋瘾上來了,拉着趙鶴洲便要他陪着下棋。
“皇嫂,皇兄,都在呢。”趙瑞洲大搖大擺地進來,滿臉笑容。
微風帶着縷縷女子的香粉味,随着香味過來的男子,皮膚白皙,身形高挑,穿着花花衣,手中扇子甩了甩,多情的桃花眼微翹。
細看,還與趙鶴洲有幾分相似,只是趙鶴洲那對桃花眼更加嚴肅,笑一笑還好,不笑時不怒自威。
“你怎麽來了?”趙鶴洲手中還捏着棋子,皺了皺眉看着趙瑞洲。
“我來向皇嫂請安。”趙瑞洲挑眉,他挑釁了回去,不顧趙鶴洲警告的眼神。
見兩人在下棋,趙瑞洲湊了上去,望了望局勢已定的棋盤。
他笑了笑,沒說話。
顯然是看出趙鶴洲有在故意放水,而蘇安悅又在悔棋。
“皇兄,留着我在這用個午膳再走呗?”趙瑞洲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趙鶴洲身旁,湊了過去。
趙鶴洲的眼前出現一張老大的臉。
他一把推開這張大臉,冷淡地說,“問朕幹什麽。”
推人時他面色如常,連眼神都沒有動一下。
趙瑞洲望向蘇安悅,那雙多情的眸子眨了眨,“好啊,等下多加一雙筷子便是。”
趙鶴洲在後面望着,怎麽都覺得不爽。
“你也到了議婚的年齡了。”他開口,像極了真的是在關心自己弟弟。
可他那眼神卻仿佛在告訴趙瑞洲,不是的。
要知道趙瑞洲可是個花花公子,後院女人數不勝數,不僅如此,他還是青樓常客,紅粉知己無數。
他也不自持身份,對女子都是一樣的态度,說起來,可遭人喜歡了。
他定會舍不得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
“你皇兄說得對,你年紀也到了,是該議親了,可有喜歡的姑娘?”蘇安悅悄悄将棋子放了回去,将目光對準趙瑞洲。
趙瑞洲瞬間安靜如雞,不敢說話,他眼睛瞥來瞥去,就是不正面回答。
沒想到他也有被催婚的一天。
“皇嫂,我還小。”趙瑞洲低下頭,“對了!皇嫂,今日我給你帶了禮物。”
趙瑞洲突然提高聲音,他招了招手,跟在他身後的下人立馬将東西呈了上來。
見話題成功被趙瑞洲轉移,趙鶴洲挑眉,倒沒想到這小子反應這麽快。
面前的東西被紅布遮住,蘇安悅一時半會沒看出裏頭到底是個何物。
只是方方正正的,莫不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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