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飯友關系
“皇上想要劉進喜再說些什麽呢?”這句話輕飄飄地飄入趙鶴洲耳中,他僵硬地轉過頭。
面前的女子身着大紅衣裳,眉眼盈盈,嘴角的弧度如月牙一般。
環在腰間的長鞭襯得本就纖細的腰不盈一握,嘴角的月牙也不是那麽冷清,反倒透露着幾分肆意。
“沒說什麽。”趙賀州朝劉進喜使眼色。
劉進喜很快就理解到了趙鶴洲的意思,還不等蘇安悅再問,他便圓潤地滾了出去。
“莫不是在說臣妾壞話?”蘇安悅眉毛一挑,像是随意一問,又帶着幾分玩笑。
“自然不是。”趙鶴洲僵硬地丢下這樣一句話。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他與蘇安悅,已經有大半個月未見。
與想象中的高興不一樣,高興中帶着害怕與苦澀。
而他發現,蘇安悅似乎沒有半分想念他的痕跡,看起來神采奕奕,好像生活中沒有他反倒活得更好了。
趙鶴洲突然就覺得氣不過。
憑什麽就他一個人過得不快樂。
此時的趙鶴洲全然忘記,最開始是他聽了趙瑞洲的話,以退為進故意疏遠蘇安悅的。
這般想着,趙鶴洲扭過頭去,裝模作樣地批閱奏折。
蘇安悅也不理會,她心中還有一口悶氣。
“趙鶴洲,你把事情推到我的頭上,算什麽英雄好漢?”她取下腰間的長鞭,啪的一下摔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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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悅向來嚣張,心中其實沒有什麽君臣之分,氣急了便直呼其名。
每次蘇安悅直呼趙鶴洲名字時,趙鶴洲不管再忙他都會放下身邊的事。
只是這次,趙鶴洲依舊沒有反應。
這麽一折騰,蘇安悅反倒不氣了,她瞧了瞧,“你拿反了。”
趙鶴洲:???
他沒細瞧,心虛地将奏折翻了過來。再定眼一瞧,他哪有拿反,明明是蘇安悅看錯了。
趁着蘇安悅扭頭,趙鶴洲又将奏折擺正。做完這一系列如同做賊一般的動作,擡眸看了眼蘇安悅,卻發現她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
趙鶴洲抿着唇,不肯說話,也不願搭理人。
“皇上您讓太後過來問我意見幹什麽?”蘇安悅叉着腰問。
“朕怕你不願意,上次曾唯不是惹你生氣了嗎?”趙鶴洲連忙解釋,一時半會也顧不上他現在應該是在生氣的。
蘇安悅愣神,無意識地眨了眨眸子,收斂了幾分侵略性,有片刻的呆愣。
“哦。”她應了一聲,也不知自己此刻在想什麽。
趙鶴洲一直盯着看蘇安悅的反應,見她不生氣了,習慣性的松了口氣。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原先是他在生氣,怎麽反倒要哄着的人卻變成了蘇安悅?!
蘇安悅突然就不知曉自己該幹什麽了,沒想到原先氣沖沖地來,本以為要打一架才能回去,卻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變成了這樣。
只是兩句話誤會就解決了。
她現在也消氣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睛随意一瞥,卻見桌上的鞭子還擺着,在一堆奏折中,看起來額外顯眼。
蘇安悅尴尬地将鞭子收了起來,她吞吞吐吐,“這……既然是這樣,那臣妾就先行一步了。”
她果真是沖動了,做事前不想清楚,一來就丢了臉面。
要是代桃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話,肯定會提醒她的。
想到這,蘇安悅耷拉着腦袋,她好累,她要回去躺着。
“安悅,不妨留在這用了午膳再走,日頭正曬,天氣也熱,先在這避一避。”趙鶴洲喚了一聲,拉住蘇安悅的衣袖。
衣裳被拉住,蘇安悅思量片刻,無法,颔首同意了。
也不知趙鶴洲是提前就知曉她會過來還是怎麽,上的菜都是蘇安悅所喜歡的。
實在是菜太符合她的胃口,而不是她嘴饞。
蘇安悅徹底消氣,她盯着眼前空蕩的盤子,眨巴着眼,“皇上,今日的禦廚是可是新來的?”
“嗯。你若喜歡,每日來朕這……”
趙鶴洲本想說讓蘇安悅将那禦廚帶走,只是望着蘇安悅的眸子,好好的話到了嘴邊,硬生生換了個說法。
按照蘇安悅這個小沒良心的,要是禦廚讓她帶了回去,他可真就會被抛在腦後了。
大概是趙鶴洲的表情太過真摯,就像是真心為蘇安悅在考慮一般。
蘇安悅也未曾想過其他的,她被趙鶴洲帶到了牛角尖。
仿佛只有來趙鶴洲這才有吃,不來就沒有。
她猶豫了半晌,最後隆重地點了點頭。
“好。”趙鶴洲輕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如春風吹動柳枝,輕輕攪動了一池春水。
*
來返了幾日,蘇安悅覺着,飯雖是好吃,可她每日累的半死。
折騰來折騰去的,又是頂着豔陽天,每日吃完就只想着睡覺,可偏偏乾清宮離坤寧宮有些距離。
她只能靠在轎辇上睡,只是轎辇不穩,走幾步晃幾步,她的頭都被晃暈了,哪裏還睡得早。
想發脾氣,只是見着擡轎辇的人滿頭是汗,衣襟都被汗打濕,生氣的話也卡在嗓子眼出不來。
今日又是大晴天,蘇安悅坐在轎辇上。
單手撐着下颚,整個人慵懶地靠着,纖細圓潤的五指在陽光下顯得白靜。
腳上踩着一雙如意雲頭錦鞋,鞋頭上各鑲嵌了一顆珍珠,兩顆珍珠質地細膩,圓潤光滑,連顏色樣貌都差不大多。
要知道天然的珍珠長相各不相同,要想找到兩顆相似度這麽高的珍珠并不是什麽易事。
而此時兩顆如此貴重的珍珠卻被蘇安悅鑲嵌在了鞋上,也未見她有半點心疼,反倒是習以為常一般。
轎辇搖搖晃晃,卻還是順利到了乾清宮。
蘇安悅一路上思考了許多種方案,她終于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
看着面前空曠盛大的乾清宮,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蘇安悅捋了捋稍微有些亂的頭發,将額角薄薄的汗擦了擦,這才跨進宮門。
雖說外面如同暖爐一般,可裏面放着冰,倒是很涼快。
蘇安悅進來時,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渾身毛孔暢通,感受着這前後的溫差對比。
趙鶴洲早已坐好,只等蘇安悅過來,此時兩人像極了純粹的飯友關系,倒不帶其他任何雜念。
蘇安悅每到用膳的點過來,用了膳之後片刻也不停留,緊趕慢趕回坤寧宮睡覺。
坤寧宮倒變成了卧室,而乾清宮則是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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