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徐母聽後一句話也沒說,過了好半天,她對徐衛東說:“你跟着我來。”

徐衛東跟着徐母到了家裏最偏遠的柴房,剛一走進去,徐母就喝道:“你給我跪下。”

徐衛東聽了一愣,随後利索地跪下了,也沒管柴房的地上多髒、有多少沙礫。

徐衛東跪在地上後,徐母沒說一句話,拿起手邊半個拳頭粗的棍子就開始打,恨鐵不成鋼的那種打法。

徐衛東又不是鐵打的,自然能感受到背上的疼痛,但他一聲沒吭,哼叫都沒有。

打到徐母都累了,她才住手。徐衛東這時都感覺,背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疼痛到麻木了。

“我是怎麽教你的?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你倒好,敗壞人家姑娘的身子,你成畜生了嗎?”徐母壓着聲音道,但她的難過溢于言表。

徐衛東只低着頭說:“我愛她。”

徐母說:“只有幾天,你們就結婚了。幾天,你都忍不了嗎?”

徐衛東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說:“我不後悔。”

“你……”徐母又被氣到了,但是現在生氣無濟于事。她說:“你們今天就去把證領了,不要再拖了。”

徐衛東說:“大年初一別人不上班,要等到初六。”

徐母說:“合着你都算好了?”

徐衛東沒說話,是默認的态度。他比任何人都更想早點和韓玉珠結婚的。

徐母冷着臉說:“今天起,直到你們結婚,你別再碰她了。她和小西睡一間房,我會讓小西盯着的。”

“嗯。”徐衛東點頭答應。他又不是一天不幹那事就忍不了的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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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徐母逼着他發誓,要一輩子愛護韓玉珠,不管将來發生什麽事都不得抛棄她。

徐母這是對韓玉珠心中有愧,又怕兒子将來事業上有了起色就看不起鄉下“糟糠妻”。

徐衛東覺得母親完全是多慮了,韓玉珠将來不抛棄他都算好的了。但他還是依言鄭重地發了誓。

韓玉珠醒來後,摸了摸手邊,冰冷一片。徐衛東早不在她身邊了。她再一看,天已大亮,頓時慌了。

第一天在徐衛東家過夜就睡到這麽晚,還是新年第一天。徐母會怎麽看她啊,一定會覺得她懶惰的。

她剛坐在床頭披了外衣,徐母就端着一個碗進來了。

“我……”韓玉珠略有愧色。

“好孩子,你睡醒了。”徐母和顏悅色走到她身前,問:“昨晚睡得還習慣嗎?”

昨晚……韓玉珠臉紅了,兩人在堂屋做那種事應該沒讓其他人聽見吧?

她愣愣回答:“挺,挺好的。”

徐母接着把一碗紅糖蛋酒湯端給她,“來,塊趁熱把這個喝了,我剛給你煮的。”

韓玉珠端過來,看着碗裏兩個漂亮的紅心蛋,還有香甜的米酒味。她準備喝一口,突然想起,“我,我還沒漱口呢。”

徐母聽了,往屋外喊了一聲:“小西,把你嫂子漱口的東西拿進來。”

沒多久,徐衛西就拿漱口杯、臉盆都拿進來了,水也備齊了。

韓玉珠受寵若驚,胡亂漱完口洗完臉,吃着徐母做的蛋酒。

徐母見了才滿意笑了,走時還拿走了她的漱口杯和臉盆,可謂體貼至極。

徐母一走,徐衛西就溜進來了,對着她拜年說:“新年好,紅包來。”

韓玉珠在自己外衣口袋裏掏了一個給她,幸好,提早準備了。

給完以後,她對徐衛西說:“你媽媽,她今天對我好得過頭了。”

徐衛西沒在意地說:“好像是有點。”

韓玉珠這時問她:“你哥呢?怎麽沒見到人。”

徐衛西說:“被我媽趕到別家做家具去了。”

“為什麽趕他?”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哥挺不情願的。”

韓玉珠設身處地想,他晚上“辛苦”了一夜,白天還要辛苦做工,的确很勞累了。

“我媽說,你們的婚期提前了,大年初六就辦。”徐衛西突然告訴韓玉珠。

“這麽急?”韓玉珠手上的勺子掉到了碗裏。

前世結婚,她迷迷糊糊嫁到徐家,只記得身邊的丈夫不茍言笑,只敬酒時會公式化露出一兩個微笑。她對他們的新婚夜也沒多大印象……

到了初六,韓玉珠穿着大紅色的喜服,坐在了自己家裝飾的新房,身邊全是村裏來看新娘的小孩。徐家大伯母給他們發了糖果後,安慰她說:“別緊張。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鬧哄哄的,應該是徐衛東來了,兩個小姐妹在外面“刁難”他。韓玉珠想着怎麽都得耽誤好一會兒的,結果不過片刻他就進來了,他毫發無損,身邊的伴郎倒是吃了苦頭的樣子。

他進來先給屋子裏的人都發了紅包,接着看着韓玉珠說:“玉珠,我來接你了。”

小姐妹攔他,“等會兒,你喊什麽?”

徐衛東愣了一下,才對韓玉珠大喊了一聲:“老婆,我來接你了。”

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韓玉珠也不好意思了。

到了徐家,徐衛東的房間已被布置成了新房。韓玉珠在他房裏又換了一件衣服,雖然還是大紅色,但是穿起來舒服多了。

徐家的親戚很多,屋子內外都擺滿了酒席,韓玉珠不方便出去吃,徐母給她在屋子裏擺了一桌小酒席,讓徐衛西陪着她。

等她吃飽了,外面的酒席也到結尾了。徐衛東進來找她,“珠珠,我們要出去敬酒了。”

韓玉珠吃了最後一口,放下筷子,挽着他的手出去了。

一桌桌敬酒下來還挺累的,到不知道哪桌的時候,韓玉珠看到了最初為難她的舅婆,她咧開了一個讨好的笑,顯然是妥協低頭了,韓玉珠便當沒看見的。敬完所有的酒,她又躲回房裏了。

到了晚上,客人走了,場地也收拾完,徐母交給韓玉珠一個賬本,還有一個塑料袋子裝着的禮金。

韓玉珠忙說:“媽,這些您自己收着就好了。”

徐母一愣,随即明白過來了,韓玉珠這是不想扯農村裏這些複雜的人情。轉念一想,他們到城裏生活,總不可能為了遠方親戚這些事,專門跑回來一趟,心裏便釋然了,“那好吧。”

韓玉珠躺在床上,徐衛東給她打來洗腳水,告訴她:“我們明天就走。”

韓玉珠坐起身:“這麽快。”

徐衛東怨念地瞪她,“我這結婚證還沒拿到手,不得早點拿?”

徐母本來讓徐衛東早點和韓玉珠領證的,是韓玉珠堅持到中州再領證,徐衛東只能妥協。

韓玉珠躺回去說:“也好。我有點累了,我也睡了。”

徐衛東不答應:“等等,我們一起睡。”

韓玉珠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這種事情她也是享受到的,就沒再拒絕了。

中州,又要回到這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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