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韓玉珠拼了命地趕到廠裏, 看到前面拉了警戒線,還停了一輛救護車。随後,一擡擔架上擡了一個全身蒙了白布的人出來,周圍很多人踮着腳往裏面張看。
韓玉珠看着這架勢怎麽像死掉了一個人, 直道完了, 險些就暈了過去。還是何小武看到了他, 連忙護着她越過警戒線進來。
韓玉珠抓着他的衣服問:“徐衛東呢, 他怎麽樣了?”
何小武納悶道:“衛哥挺好的啊。”
見韓玉珠不信, 他說:“是真的,出事的不是我們三車間,是林大強的那個二車間。”
韓玉珠奇怪地問, “這是怎麽回事?”
何小武說:“林大強這孫子私自瞎改設備, 不當操作,炸傷了他自己,剛才擡出去的就是他。”
韓玉珠問:“還有沒有其他人受傷?”
何小武支支吾吾地說:“還有前兩天剛從我們車間跳槽過去的張玲,不過她只是輕微擦傷, 去醫務室包紮了就已經回家。”
韓玉珠就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正好這個時候,徐衛東走了過來。韓玉珠就直直地看着他。
徐衛東說:“想知道發生什麽, 那就跟我過來。”
兩人走到一棵大樹下面。
徐衛東坦白道:“設備沒有那麽容易改進的, 改進成功就是我放出去的假消息。本來只是吓唬那個林大強, 讓他自亂陣腳。哪知道這人信以為真, 還費心拉攏張玲,讓她用動了手腳的圖來換。”
他接着道:“我們只能将計就計, 把他找人搞的原圖給他, 就讓他自己按照這張圖來改設備。至于後果怎樣,就看他到底搞來的是什麽樣的圖。”
韓玉珠問:“那要是他不按照你設定的那樣走呢?”
Advertisement
徐衛東笑着說:“他能在我的車間裏面安插人,我就不能在他的車間裏面安排人嗎?”
韓玉珠像是第一次認識他那樣, 茫然地看着他。
徐衛東捂住她的眼睛:“求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韓玉珠說:“你發誓,永遠不會這樣對我使心眼。”
徐衛東就把她的手捂到自己的心口說:“我發誓永遠不會對你使壞心眼。”
廠裏本來就不允許私自改造設備,林大強私自改還造成了自己和別人受傷。要不是徐衛東剛好路過救下了他們,後果只怕更加不堪設想。
之後,不知道是誰寫了一封檢舉信,舉報林大強和張玲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這封信還寄到了林大強的家裏。
他老婆收到信後就殺到了醫院,去醫院大鬧後又去了單位鬧,搞得那塊的人都知道林大強和一個叫張玲的女孩子有不正當關系。
張玲的家人覺得臉都丢盡了,又從女兒嘴中得知了,她最初是被強迫的。他們去痛打了林大強一頓,還說要報警。
但是,因為張玲那天收了林大強很多東西,兩人後來還發展成了男女關系。林大強堅持,她當時是自願的。加之時間過了太久,不好鑒別,也只能不了了之。
兩件醜聞疊加在一起,林大強就被工廠給開除了,房子也收回了。林大強的老婆也和他離婚了。
林大強什麽也沒有,回過頭來找張玲。他現在一無所有,還毀了自己的清譽,張玲自然避猶不及,跑去外省打工了。
沒有人再和徐衛東競争副廠長的位置,大家都以為這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了。但是沒想到,任書下來了,徐衛東卻是被調到了三線,當一個百來號人的小廠廠長。
雖然算是平級,但是小廠廠長肯定不能和大廠副廠同日而語。唯一的好處是他在三線磨練以後,再調回來至少能直升兩級。
問題是企業改革是大勢所趨,廠子還能等他幾年以後回來嗎?
韓玉珠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也一驚,這不就是上輩子徐衛東調到的那個地方嗎?只不過上輩子他是一個普通的工人,這輩子躲過一劫還成了廠長。
看來她還是不可避免要遇到上輩子的那些人。重生一回,大的軌跡是不會改變的,但是各種人的結局是可以扭轉的。
在韓玉珠随徐衛東調任前,聶冰倒要先走了,韓玉珠來火車站送她。
兩人擁抱作別,聶冰還是那般熱情說:“你不要忘記我,以後要經常給我寫信。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們,肯定會再遇到的。”
韓玉珠看着聶冰上了火車就回家了。徐衛東可能沒想到自己會被調走,連着幾天心情都很低落。
韓玉珠勸他:“這都是命,看開點。”
徐衛東還是板着一張臉,像誰都欠他錢。
韓玉珠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徐衛東立刻喜出望外:“真的嗎?你沒騙我?”
韓玉珠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你愛信不信。”
徐衛東就把她抱了起來,又怕把她摔到了,就連忙放下來。
之後,他又愁眉苦臉說:“要你跟着我去三線,讓你受苦了。”
韓玉珠說:“你知道就好,以後對我、對孩子都要好一點。”
徐衛東只是傻笑着點頭,然後他交給韓玉珠一個賬本。
韓玉珠本來沒當回事,随意地翻了一下。然後睜大了眼,像不敢相信一樣,又認真地從頭看到尾。
然後她問徐衛東:“你竟然有這麽多錢?”她被賬本裏的這個數目吓到了。
上輩子,她是沒見過有這筆錢的,想必是那次事故中稀裏糊塗的全賠給別人了。家屬拿了天文數字般的賠款,自然不會追究徐衛東的責任,他上輩子算是消財免災了。
這輩子他學聰明了,保住了這筆錢。
徐衛東說:“具體怎麽來的,你不要問我。我只能保證它是幹淨的。”
他接着說:“這些足夠給咱們的孩子一個無憂無慮的成長條件了。”
他接着嘆氣:“現在要去三線了,以後賺不了這麽多錢了。”
韓玉珠安慰他:“聽說那地方有山有水,應該挺不錯的。你不要這樣悲觀,有個好頭腦去哪兒都能賺錢。”
徐衛東嫌棄說:“那地方也太小了,我比過地圖,說是市,我看都沒一個縣大。”
韓玉珠就安慰他:“現在時代變革大,處處都是機會,一個小漁村都能變成一座大都市。這個小鎮子也不賴的。”
徐衛東就說:“希望如此吧。”
韓玉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問徐衛東:“你們都不在了,現在廠裏誰當副廠長?”
徐衛東愣了一下說:“莊沉之。”
這個答案其實也在韓玉珠的意料之中。
她問:“他和馮茗是不是結婚了?”
馮茗是廠長唯一的女兒,莊沉之一直沒給她回應,現在都當上副廠了,再吊着人女兒就說不過去了。
徐衛東說:“好像是訂婚了,結婚還要一段時間。”
有些話點到為止,兩人心知肚明,沒有再說穿。
韓玉珠開玩笑道:“當初你要是和馮茗在一起,現在留在中州當副廠長的是不是就是你了?你和我說實話,你後悔嗎?”
徐衛東說:“這種事情是雙向選擇的,再來一次,我和馮茗還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的出身決定了我們不是同一類人。”
他接着說完:“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韓玉珠就抱住他,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他短短的頭發說:“相信我,換一個地方,不當這個廠長,我們能過得更好。”
徐衛東回抱住她,點點頭。
離開前的幾天,徐衛東和廠裏的老同事吃了頓飯,又帶着韓玉珠拜訪了他師傅,臨行前還專門去醫院檢查了一下,确定了她的身體狀況很好。
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兩人這才出發前往了下一個地方。
快進到火車站的時候,韓玉珠突然嘴饞,想吃瓜子就讓徐衛東去買一包。徐衛東不放心,把她扶到等待區坐下,他自己才快速到火車站對面的小商店裏面去買。
韓玉珠坐在座位上等的時候,眼前一塊地方突然籠罩上了陰影。韓玉珠擡頭就看見了站在面前的莊沉之,他看起來比往日更冷酷了一點。
她主動對韓玉珠打招呼說:“你們現在就要走了嗎?”
“是啊,”韓玉珠故意刺道,“你呢,來這邊送誰的?”
徐衛東和那麽多人吃過飯,唯獨沒有和莊沉之一起吃,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面對韓玉珠的發難,莊沉之只是笑笑不說話。
然後,莊沉之又問老話:“現在要和你丈夫一起下三線,你後悔嗎?”
韓玉珠說:“他都不後悔,我怎麽可能後悔?”
見他還是一副郁結的模樣,韓玉珠低語了一句:“所以,你娶的是馮茗,徐衛東娶的是我。我和他都是傻子,也挺般配的。”
這個時候,徐衛東正好抱着一包瓜子過來,看到莊沉之他微微一愣,還是禮貌的伸出了手。
兩個男人握了一下手,莊沉之說:“形勢所逼,望理解。”
徐衛東把吃的遞給韓玉珠,點了一下頭,“我明白。”
他的手放在妻子尚未凸起的肚子,說了一句:“我現在挺滿足的。”
莊沉之就明白了,他說了一句:“祝幸福。”
上了火車,徐衛東摟着韓玉珠,看着窗外飛逝的風景,感慨萬千。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