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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朕救了你,你不說聲謝謝嗎?”

“呵,那是皇上自己做的事,雲恨天可從未求過皇上!”落雪就差說龍馭天是自作多情了,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

龍馭天并沒有落雪想像中的龍顏大怒,反而輕輕笑了,“你果然跟傳聞中的一樣!連朕這個一國之君也看不在你的眼裏!雲恨天,不僅皇弟對你好奇,現在朕也開始對你有了興趣了!哈哈哈……”

皇弟?龍傲天嗎?落雪蹙着眉,道:“皇上,雲恨天并未對皇上有任何不敬,只是性格如此,至于您說的莊親王要親自處理雲恨天,煩您轉告他,雲恨天随時恭候大駕!”

落雪說完,身子淩空而起,已向城外而去。

龍馭天眼中湧起一抹深邃的笑意,不錯,他正是專門介入的,聽到探子報告說上官莫帶了人急急地趕去西街了,本在長安街微服私訪的他便好奇的跟了上去,沒想到竟看到了那個現今大金國的風雲人物,那個令龍傲天頭疼的斷臂公子雲恨天!因為聽說他還跟風家的少主交好,所以他必須得阻止這一場厮殺了!

“皇弟說你的眼睛像極了那個他心底深愛的女人,所以朕既不能讓上官莫殺了你,也不能讓你殺了上官莫,因為他對朕,還有用!”龍馭天精銳的雙眸泛起不易察覺的笑,這個雲恨天,還真是有意思!真是——傲的可以!

落雪不想再遇麻煩,便在城外呆了一天,今晚陸海應該就會來了,所以直到夜幕降下來後,落雪才蒙面用輕功入了城,直奔莊王府。

落雪隐身在了“荷月齋”院內最高的一棵樹上,從這個角度望去,莊王府的警戒明顯加強了許多,四處巡邏的侍衛比平日裏多了十多倍,連各個屋頂上也暗藏了許多人,呵,以為她又會在屋頂上麽?落雪暗笑着,偏偏她今夜換地方了!

半個時辰後,一條黑影已接近莊王府的側門,看那身形,落雪知道是陸海來了!陸海的輕功一般,剛進到院內,便驚了侍衛,各個地方迅速燃起了火把,把整個莊王府照的亮如白晝,厮殺聲響成一片,侍衛們全部向陸海殺去,陸海雖被圍,卻并不驚慌,攻守之間沉靜有餘,落雪不禁誇贊道:“好一個大将之風!”

這一出聲,立刻把多一半人的引過來了,落雪只向陸海飛去,陸海擡眸見果真是斷臂公子,更加信心十足的殺向衆人,落雪則一聲長嘯,高聲道:“兄臺,還記得本公子要你做的是什麽事嗎?”

“當然知道。”陸海分身答道,順着落雪指的方向看去,心下已明白,便直接朝“清心閣”而去。

“清心閣”已被重兵圍了個水洩不通,上官舞蝶的寝屋門口,更是守着幾排的大內高手,陸海被困在外面,纏住了身,人越來越多,已經逐漸不敵,好幾次險些中劍,落雪冷眼瞧着,她周圍的侍衛們見她不動,亦都不敢動,凡是見識過雲恨天武功的人,誰都不願去當炮灰。

落雪明白再不出手,那陸海就要喪命于此了,這可不是她的本意,于是,落雪火雲劍出,長劍直指偷襲陸海背心之人,傾刻間,血流如注,陸海周圍的侍衛們一批批倒下,陸海得了空,直接沖向上官舞蝶的寝屋,大內高手們一擁而上,陣勢可比剛才圍着他的侍衛們強多了,說是大內高手,武功自然不弱,陸海更不敵了,才過了十招,背上便被砍了一劍,陸海吃痛,只得只守不攻,落雪從沒像今夜這樣怒過,飛身到陸海身邊,一劍放倒了又逼過來的幾人,抽身點了陸海背部的穴道,以免失血過多!

“兄臺,不要用功抵禦,把耳朵塞住!”落雪點穴的同時,快速地說着,陸海忙照做,然後落雪一手抓着陸海的衣領已騰空而起,落于“清心閣”的房頂上,接着抽回手一掌震飛了房頂上殺過來的侍衛,取出玉蕭,身子旋轉,“魅心曲”的音律已出,衆人來不及想明白,只覺腹內翻江倒海,神思恍惚,下意識的想用功調息,結果越來越難受,手中的劍紛紛掉落,抱着頭滿地翻滾,功力較低的已經口吐鮮血,倒在地上,落雪的蕭聲越來越急,看看倒下的一片人都已然神志不清了,落雪停下了吹蕭,轉頭去看陸海。

陸海雖說已被提醒,但依然受到了較輕的內傷,勉強支撐着身子道:“沒事。我還可以挺得住,公子真乃高人,這蕭音可抵得上千軍萬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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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今夜之事真對不住兄臺了,沒想到他們已重重設防了!”落雪帶着歉意的笑說道。

“公子說笑了,是陸海武功低微,沒完成承諾之事,還得公子出手搭救,萬分慚愧!”陸海忙擺手道。

“呵呵,這事兒還說不準呢!”落雪擡眸一笑,轉而看向下面的衆人,厲聲道:“你們王爺在哪兒?請他出來一見!”

衆人大氣不敢吭一下,而正身在宮中和皇上議事的龍傲天聽王府下人禀報雲恨天來犯,立刻往回趕。

龍馭天大笑,他猜那雲恨天定是和上官舞蝶有什麽恩怨,否則怎會三番四次的來鬧?據龍傲天所說,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取了他的性命,卻次次留他一命,只将目标放在上官舞蝶身上,所以龍馭天并不擔心龍傲天的安危,有了雲恨天的介入,那上官雷可就要分心了!他又多了一個可以制約上官雷的人,何樂而不為?

龍傲天趕回莊王府之時,正是落雪喊他出來的時候。

落雪看到走上前來的龍傲天,道:“莊王爺,你可算是露臉了!王爺看看還滿意雲某所為嗎?”

龍傲天黑着臉,道:“本王真不明白,你是和本王有過節,還是和本王的王妃有恩怨?為何只傷人卻不直接殺了?”

落雪嫣然一笑,那笑雖被面紗遮着,那眉眼裏的笑意卻讓龍傲天迷離起來,有一瞬間的失神!

落雪看着龍傲天的表情,心下惘然若失,若是那目光是為她而動,她即便不愛,也不會恨的這樣決絕了!

回神之後,落雪接道:“雲某說過,世間沒有什麽事都是明白的,王爺何須再問?今夜雲某前來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請王爺交出你的愛妃,否則雲某不惜血染莊王府!”

龍傲天的臉更加黑了,不假思索的道:“辦不到!她既是本王的女人,只有本王有權利處置她的一切行為,你要本王交人,除非先殺了本王!”

“好!你要用你的命來換她的命,雲某就成全了你!”落雪的心一點一點的沉到骨頭裏,手腳冰涼,哈哈哈!她終于明白了!她于他不過是路邊的一朵野花而已,家花才永遠都是最珍貴的!

所以落雪毫不留情的揮劍攻向龍傲天,為她的傾心付出,為他的絕情絕愛,用上十成的勁道揮舞着,龍傲天漸漸不敵,終于被落雪一劍刺入胸口,血順着劍尖流下,也滴在了落雪的心裏,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一滴淚落下,在冰冷的劍上散開,驚醒了落雪,也驚醒了龍傲天!

龍傲天抓着落雪火雲劍的手,去探那劍身上的淚珠,落雪猛的抽劍,眼神已恢複了先前的狠絕,背過身道:“本公子還不能殺你,本公子還要留着你的命,讓你看看雲某是怎麽折磨你的愛妃的!”

龍傲天只沉浸在那驚愕裏,喃喃的道:“你……哭了?你是不是……是不是……落雪?”

與皇帝的約定

落雪的身子一顫,使勁咬了咬牙,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雲某不明白莊王爺在說什麽?但是奉勸王爺一句,還是趕緊叫人幫你療傷保命吧!雲某還等着邀請王爺看下一場戲呢!”

落雪說完就要走,龍傲天急了,不管正在流血的胸口,并使勁兒推開上來扶住他的貼身侍衛,大吼道:“你不準走!你若不是落雪,就拿下的你面巾,讓本王瞧瞧!”

落雪不理,飛上屋頂,拉起陸海的胳膊,兩人很快地就消失在夜幕裏……

龍傲天撕心裂肺地朝着夜空高喊着:“你回來!你一定是她!你回來!……”龍傲天直喊到身體不支,緩緩倒下,昏了過去。整個王府亂做了一團,大喊着:“王爺!太醫!……”驚叫聲中還夾雜着各個女人的哭聲,回蕩在整個宛安……

落雪帶着陸海提氣狂奔,直到心力不支的時候才停下,看看位置,他們已經出了城,落雪看到附近有一座破廟,便帶着已經昏過去的陸海進了破廟。

檢查了一下陸海的傷勢,因為後背的穴道已被落雪封上,所以失血不多,但是她現在手裏沒有創傷藥,該怎麽辦?落雪有些為難了,縱使她會醫術,沒藥也沒用啊!

落雪着急地在地上走來走去,這會兒夜已深了,藥鋪大概都關門了,該去哪兒找藥?龍傲天的傷應該不重,她的劍只刺進去了三公分左右,但是,有了!落雪靈光一閃,太醫給龍傲天用的藥必定都是上好的傷藥,她何不取一些來給陸海治傷?

既有了決定,落雪便迅速行動,安置好陸海後,重新回到宛安城內。莊王府四周已全部警戒了,落雪同樣蒙了面,運用絕世輕功進了莊王府,看到丫環下人們朝一個方向出出進進,落雪便明白,龍傲天在他住的梅院。

落雪在梅院現了身,立刻又引起一場轟動。

因為關于龍傲天受傷之事已被連夜禀報給了大金皇帝龍馭天,而龍馭天與龍傲天手足情深,所以便帶了宮中最好的太醫火速趕到了莊王府,龍馭天暗恨自己的失策,事情竟然超出了他的計算!

禦林軍已将落雪圍了個嚴嚴實實,落雪也不惱,看這陣勢,皇帝應該就在裏面。于是落雪靜觀其變的立在場中,她的原則是,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便更快!

龍馭天正在龍傲天的內室坐鎮,看着太醫們給龍傲天治傷,忽然內侍太監匆匆進來禀報:“皇上,那個斷臂公子又來了!”

“哦?他又來幹什麽?是真的欺我大金無人可對抗與他了嗎?”龍馭天這一次是真的怒了,其它事他都不計較,也放任那雲恨天尋上官家的麻煩,但今日竟傷了他的皇弟,他便真的生氣了!

于是,龍馭天寒着臉出現在院裏。“雲恨天!你膽敢傷了朕的皇弟,朕豈能再饒你?”

落雪低了低眸,淡淡的問道:“敢問皇上,莊王爺的傷會死嗎?”

“怎麽你沒殺了他,後悔了?”龍馭天以迫人的氣勢逼向落雪。

落雪怔了怔,慘然笑道:“後悔?皇上沒問問你的皇弟為他的愛妃自願受雲恨天這一劍,可曾後悔?”

“朕不管你和皇弟之間是什麽原因,但你傷了他,這是事實!朕便要問你的罪!”龍馭天的拳頭握的緊緊的,恨不得立刻擒了雲恨天,但他還得想個計策才行,否則只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落雪鳳眼微眯,心有些顫抖,從未想過她的劍竟真的刺進了他的胸膛,原以為她會為他對自己的薄情而刺上一劍,卻沒想到他竟是為了保護他的正妃,保護那個傷她至深的女人而甘願受了這一劍!

落雪自嘲的笑了,那笑容裏含着無限的諷刺,“痛過之後就不會痛了,落雪你只能變得無情,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落雪暗暗地為自己打着氣,她是天底下最堅強的女人,不是嗎?

深吸一口氣,對上龍馭天深邃的眸子,落雪說道:“雲恨天二次來,是讨要一些創傷藥的,請皇上賜予!若皇上非要治雲恨天的罪,雲恨天只能說,暫時辦不到!雲恨天還有大事未了,而且皇上拿了我,也不見得對大金國有什麽好處!”

“哦?口氣還挺大的!如果沒有什麽好處,那會有什麽壞處?”龍馭天不昏庸,只一個暗示便已聽出對方話裏有話,是以問道。

“皇上,請借一步說話。”落雪看看周圍這麽多的人,蹙着眉道。

“好。”龍馭天不加考慮的朝龍傲天的內室走去,進了內室,遣走了所有下人,擰動床頭的一個暗藏的機關,便出現了一間隐在牆上的一幅古畫後面的密室。

落雪心驚,居然有這樣一個密室?她以前雖住在“荷月齋”,卻也經常來龍傲天的內室,竟然沒有發現?

龍馭天看着驚訝的落雪,道:“進來吧。”落雪便跟着進入密室。

“皇上就這麽信任雲恨天?不怕雲恨天對皇上有什麽不軌之心?”落雪笑問道。

“呵,這點自信朕還是有的,因為你不會!你若是對朕有什麽邪念的話,剛才在外面,你就已經動手了,是不是?”龍馭天漆黑的眸子閃着精明的光,緊緊盯着落雪的眼睛。

落雪嘆道:“皇上不愧是一國之君,有統治天下的能力,雲恨天服了!但是現在雲恨天沒有多餘的時間跟皇上講明,但雲恨天承諾與皇上,他日倘若我大金有何危難,雲恨天必定會為皇上盡上一份力,作為交換,皇上以後不要過問雲恨天與上官家或是與莊王府的任何事,雲恨天不會家國不分,得小利失大義的!皇上可信得過雲恨天此言?”

落雪說這話是思慮再三後才決定的,其實早在南诏太子要拉攏她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她絕不會看着南诏的鐵蹄入主大金的,為了她雲家的祖上,也為了大金的千萬百姓,現在提前說出來,只不過順便利用一下此事,借以擺脫王法的追究而已。

“呵呵,雲公子的這筆買賣做的真好,朕信得過你!所以成交了!但朕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莊親王乃我大金國之棟梁,雲公子萬不可再傷他,誠如公子所言,若他日大金危難,朕還需要莊親王為國出力呢!”龍馭天深思之後,帶着笑說道。

拉攏一個雲恨天,不僅可抵十萬軍士,而且還可讓風家更盡心力的為他出力,也可讓西南綠林黑道幫會歸順于朝廷,對日後鏟除上官家和對抗南诏國就又增添幾個強大的羽翼,所以,龍馭天答應了!

而落雪則暗付,這皇帝還真是英明到家了,居然以這個理由來保護龍傲天,逼得他不答應也不行,但落雪又不甘就此認了,便道:“皇上,那是雲恨天的私事,雲恨天保不了不傷他,但雲恨天可以保證留莊親王一條性命,如何?”

“哈哈哈,朕也看出來了,你根本就不會要他的命,今夜之事,是不是皇弟把你逼急了?罷了罷了,朕就依你,反正皇弟也請求朕不要追究于你,朕何必再堅持呢?”龍馭天大笑道。

什麽?皇上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是龍傲天請求的?落雪有些茫然,但此刻她已沒時間和心情來猜龍傲天的心思,她還有更急的事要辦,那就是陸海還在城外的破廟等着呢!

于是便道:“皇上,請給我些上好的創傷藥,雲恨天要去救一個人。”

“好。”兩人出了密室,來到院中,“來人,備藥!”龍馭天幹脆的吩咐着手下之人,落雪接了藥,誠摯地道:“皇上,雲恨天相信皇上會以天下蒼生為已任,以民為天!告退!”說完便幾個起落離開了莊王府。

龍馭天對着落雪離開的背景,邪邪地笑了,日後,還有的是時間哪!

落雪回到破廟中,給陸海清理了傷口,又上了藥,并輸了一些真氣給陸海,一刻鐘後,陸海才醒過來,萬分感激的朝落雪拜了三拜。

落雪對着這個憨厚的漢子笑了,“陸海,你不需要謝我,是我害你中那一劍的,現在給你療傷,也是天經地義的。”

陸海怔了怔,他還未見過雲恨天這般笑過,純淨、清澈,令他不禁紅了臉,說話竟有些語無倫次了,“雲公子,你若能經常這樣笑笑,也是……好的。”

“是嗎?”落雪淺笑着,目光有些迷離地道,“笑由心生,心中沒有笑,又怎能笑得出來?既使勉強笑了,也會比哭的還難看,不如不笑。”

“雲公子,陸海沒有完成承諾,對不起公子,還險些連累了公子,實該萬死,陸海願再闖一次莊王府……”陸海聽落雪這樣說,直覺認為雲恨天定是與那莊親王妃有仇,而自己又沒幫他報了仇,心下難過,是以那樣說,便想要彌補,所以急急的道,這一激動,扯動了傷口,不禁又“啊”的叫了一聲。

落雪忙打斷陸海道:“陸兄臺不要激動,你不必再去了,以你一人之力是無法接近莊親王妃的,你已經盡力了,雲某便不會再難為你,今夜咱們得在這廟裏過一夜了,明日兄臺便可離開了,以後和雲恨天再無瓜葛!”

“雲公子,大仁大義,陸海服了!他日若有需要陸海出力之事,陸海定義不容辭!公子只需要派人到幽州城南陸家莊捎個信就可!”陸海面帶欽佩,雙手抱拳道。他既欽佩雲恨天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又感恩雲恨天沒有把他當做一枚棋子,奮力救于他性命。

落雪點點頭,兩人便不再說話,各自靠在牆角将就的休息了。

翌日,落雪幫陸海又上了一次藥,确定沒什麽大礙後,便雇了一輛馬車來,親自送陸海上了車,陸海臨行前,話到嘴邊又咽下,那吞吞吐吐的樣子,逗笑了落雪,“陸海,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雲公子,陸海冒昧的問一句,以公子的武功,踏平整個莊王府都不在話下,何況要刺傷一個莊親王妃?所以又何必……又何必這麽麻煩呢?”陸海說到最後,又結巴了。

落雪沒有言語,轉過身子,良久才道:“很多人都這樣問過雲某,你也不必這樣緊張,雲某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陸兄臺該上路了!”

“好。雲公子保重!”陸海讪然一笑,抱拳告別。

落雪在原地惆悵了好一會兒,才返身朝宛安城內而去,她的白馬還在客棧呢!

取了馬,落雪便打算盡快回景州去。

将要步出城門的時候,落雪随意缥着人群的眼睛突然定住了,入口處兩個好熟悉的身影!雖然戴着鬥笠,看不清臉,但其中一人身上透着的冷意卻讓落雪感覺似曾相識!

落雪悄悄繞回,隐在雜耍攤裏,看向那已經入城的兩人。

兩人進了一座民宅,随後大門便緊閉了,跟蹤而來的落雪心下一緊,直覺認為這兩人一定不簡單,許是好奇心作祟,落雪便決定先不回景州,弄清楚這件事再說。

落雪等在這座民宅的附近,但整整一天下來,那進去的人卻再未出來過。落雪不甘心,看看高高的圍牆,一個念頭冒了出來,等夜靜之後,再次蒙了面,進了那宅院。

很大的一座院子,三進三出,卻似乎沒有人,靜悄悄的。落雪挨個尋找了一遍,一無所獲,連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真是見鬼了!明明看着進去的,怎麽就不見了呢?落雪暗付着,難道這裏面也有密室?那兩人進了密室了?

正想着,突然“嗖”的一聲,一支冷箭便朝落雪射來,落雪一驚,忙避開了那一箭,但緊接着,便有無數的暗器向她發來,落雪穩定心神,揮着空袖阻擋着,身子跟着騰空而起,将攬在袖上的暗器反射了回去,對方似是沒有料到這一手,只聽悶哼一聲,便再沒了動靜。

落雪在黑暗中審視着,另一雙同樣如鷹般犀利沉着的眸子也在黑暗中盯着白衣蒙面之人!

落雪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出來,便高聲道:“請閣下出來一見!”

那雙眸子的主人,在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之後,終于暗笑一下,自屏風後走了出來。

落雪瞧去,因黑暗她還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心裏卻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果然在那人将油燈點燃後,冷中帶笑的唇微微揚起,“雲公子!”

是南诏太子燕冰寒!落雪冷眸輕擡,“是你!”

“呵呵,雲公子,想不到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面了!”燕冰寒的臉上看不出是喜還是怒,“公子一來,便傷了我的一名手下,這禮還真是貴重哪!”

“殿下說笑了,殿下給雲某送了這麽多禮物,雲某卻只回了小小的一個,還算不上是禮尚往來!”落雪反唇相譏道。

“雲公子還是這麽冷靜沉着,嘴巴也......還是這麽厲害!”燕冰寒失笑道,他也說不出來為什麽,這雲恨天的身上總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吸引着他,使得他原本從不多話的性子現在也開始就得哆嗦了。

“旁的就不說了,雲某只想知道太子殿下為何潛入我大金京城?哼!莫不是來刺探軍情的?”落雪單刀直入的問道。

燕冰寒聞言,瞬間暗沉了臉,聲音也跟着變得冷了起來,“你真要與我為敵嗎?”

“為敵?呵呵,談不上!雲某只想保護自己的國家而已,太子殿子若安份守已,你我就不是敵人了!”落雪清澈的眸子裏滿是堅定。

燕冰寒握緊了手中的劍,眯着眼,更加冷道:“雲公子今夜撞破了我入宛安一事,會向你的皇帝告密嗎?”

落雪明白,這是燕冰寒最後的試探,若她答是,則他必會拼了命的殺她滅口;若她答不是,卻又找不出不是的理由來。呵,但是想殺她,恐怕不是那麽容易,而她,也有可能殺了他呢!

落雪思緒飛快轉動着,但她現想的還真不是要去告訴龍馭天,而是怎麽才能利用燕冰寒,因為聽黎生年講,上官舞蝶的父親上官雷将會是大金的內患,若是上官雷真的陰謀造反,或許燕冰寒還是個依靠。

想到此,落雪便道:“不會!但是雲某也不會允許殿下對我大金不利!”

燕冰寒的心思

“雲恨天,我應該殺了你以絕後患,是不是?”燕冰寒看着手裏的劍,全身透着肅殺的氣息。

“那是殿下的事,雲某的性命掌握在自己手裏,雲某若不想死,這世上還沒人能殺得了我!不知雲某的火雲劍比起殿下的劍如何?”落雪手握劍柄,長劍指向燕冰寒,口氣散漫,略帶慵懶的表情說道。

落雪還不想和燕冰寒的關系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若燕冰寒死在大金,就正好給了南诏國充足的理由兵犯大金,而且大金的外憂內患中,首先應該除掉的是內患,免得後院起火,全無了退路。她之所以做出如此舉動,賭的就是燕冰寒的不舍,不舍她在他眼中這樣一個人才死掉,果然,燕冰寒的眉擰的更緊了,似在殺與不殺之間徘徊。

良久,燕冰寒終于有了決定,将手中的劍朝地上一扔,“哈哈哈”大笑,“燕某三番兩次想取你性命,卻每次都敗給了自己,個中原因燕某自己也想不明白,其實剛剛在黑暗中看到你的白衣,燕某便猜到是你,後來聽到你出聲,就确定了,本來還懷有一絲驚喜,但你卻好像很不喜歡看到我的樣子,雲恨天,你就這麽敵視燕冰寒麽?”

落雪依舊板着臉,但是也收回了劍,不言語。

燕冰寒走近落雪,上下打量了一下,似疑惑地道:“以前沒注意,怎麽現在看,你的個頭這麽低?低的實在不像是個英武的男人!”

落雪聞言,臉抽了好幾抽,咬牙道:“個子低就不是男人了嗎?殿下此言好沒道理!”

“哦?那你娶親了嗎?”燕冰寒好整以暇的戲谑道。

落雪差點暈死,剛剛還一副要拼個你死我活的樣子,這會兒竟抛開政治戲谑起她來了?

“你什麽意思?我娶沒娶親關你什麽事兒?難不成,殿下是想為你那公主妹子招了雲某這個驸馬?”落雪沒好氣的低吼道。

燕冰寒被落雪的态度逗得大笑不止,好一會停不下來,落雪氣的幹瞪着眼睛,站在一邊不再理睬。

“哥哥,我能出來了嗎?”一個清脆嬌柔的聲音自屏風的另一端響起,落雪楞了一秒,随即後悔的想就此暈過去,只見平瑤公主探出個小腦袋朝她甜甜地笑着。

“出來吧,平瑤,別在那兒偷偷的看了!”燕冰寒止住笑朝平瑤招着手,平瑤一跳便跳到了落雪面前。

“雲公子,我們又見面了。”平瑤雖是一身男裝打扮,卻無法掩飾那眉宇間女子的高雅之氣。

落雪嘴角輕扯了一個笑容,“嗯,公主別來無恙?”

“我很好啊,我跟着哥哥來大金就是想來找你的。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你先找到我們了。呵呵。”平瑤純真的笑容帶着少女懷春的嬌羞,看上一眼落雪,忙又低下頭去。

找她?落雪狐疑地看向燕冰寒,燕冰寒朝平瑤努努嘴,“她硬纏着我要跟來找你的。”

“那殿下也是專程來找雲某的嗎?”落雪問道,她生怕這燕冰寒不死心,仍要她歸順南诏國。

燕冰寒頓了頓,才道:“也是,也不是。”

“什麽意思?”落雪納悶兒了。

“我來大金是有重要的事兒要辦,要是能順便找到你,也不是件壞事兒。”燕冰寒笑得別有深意,落雪應道:“那也未必,若雲某成為了殿下的絆腳石,就不會是什麽好事兒了。”

“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想跟你為敵,更不想殺你,只有請你置身于政治之外,可以嗎?”燕冰寒迫切要求着。

落雪蹙了眉,正要張嘴否決,被平瑤插話道:“哥哥,你不要再勉強雲公子了,好不好?他不答應肯定是有苦衷的,你多給他一點兒時間好嗎?”

“平瑤!”燕冰寒沉下臉,“不許多嘴!”

“殿下不必責怪公主,雲恨天心意已決,殿下無需再勸。若殿下能站在雲某的位置上來考慮全局,便會和雲某做出同樣的決定。既然雲某勸服不了殿下的決心,那殿下也改變不了雲某的意志,只能說,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看誰更能棋高一招而已。”落雪淡定的道。

問題又回到原點,兩人之間的硝煙又在無聲中彌漫,良久,落雪首先開口:“殿下,雲某告辭了!但是雲某會時刻關注殿下在大金的一舉一動,請殿下勿要以身犯險!”

見落雪要走,平瑤卻急了,飛快的拉扯住落雪的衣袖,問道:“雲公子,之前你說的要做驸馬一事是不是真的?”

“啊?”落雪呆愕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讪讪的道:“公主說笑了,雲恨天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想說......說我不适合公主,我是大金人氏,不能做......”

落雪對誰都能冷若冰霜,偏偏不忍心對自己示愛的姑娘冷下臉,但她支支唔唔的還沒解釋完,就被燕冰寒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好了,誰要你做我南诏國的驸馬?要走趕快走吧!”

“哥哥?”平瑤急的大叫,落雪氣的黑了臉,狠狠地瞪了一眼燕冰寒,轉身就走。平瑤欲追出去,被燕冰寒伸手攔下,低吼道:“你幹什麽?他怎麽可能做你的驸馬?他若是有這想法,就斷不會拒絕我的要求,平瑤,你給我打消了這念頭!”

平瑤“哇”的一聲哭開了,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響亮,燕冰寒忙捂了平瑤的嘴朝後堂拉去。

落雪已提氣奔出了這座宅院,卻也依稀聽到平瑤傷心的哭聲,心下有些難過,看看自己的空袖,慘然一笑,“若我今天也和正常人一樣,有個健全的身軀,也就不必女扮男裝了吧!”

這一夜落雪內心始終無法平靜,燕冰寒也一夜未睡。他和平瑤只身來到宛安,除卻平瑤的想法,他卻不是只為了找雲恨天而來,這一次,是上官雷約了他,他們之間将會有一場交易,但是卻偏偏被雲恨天跟蹤找到了他們,這是劫嗎?雲恨天斷然會成為他入主大金的絆腳石,該怎麽辦?為什麽自從遇到這個斷臂的男子,他就失去了原本的理智狠絕?

燕冰寒在黑暗裏緊蹙着眉,他應該以江山大業為重的,他的心裏一直只有一統天下不是嗎?那股莫名的煩燥始終困擾着他,雲恨天成親了嗎?他可有中意之人?為什麽,感覺他總不像個男人?卻偏偏又說不出原因來?

燕冰寒看着一身男裝已經熟睡且夢中帶淚的平瑤,心突然一跳,他會不會......也和平瑤一樣......女扮男裝?這個想法讓燕冰寒的內心充滿了喜悅,激動難耐,甚至想要立刻出去找雲恨天去,在一只腳将要踏出門口的時候,又猛然停下了,他在做什麽?雲恨天就算是女子,又如何?他豈能因他而放棄了江山大業?燕冰寒使勁兒甩甩頭,摒棄了一瞬間體內升起的晴欲,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

而落雪也沒有走遠,她對燕冰寒的到來,有着很深的懷疑。于是便在附近找了間客棧,又特意令掌櫃的将房間安排在可以看到那座宅院的街口。

落雪在客棧呆了一天,也觀察了一天,卻沒有見燕家兄妹走出那大門一步,心下又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他此次來真的沒有什麽意圖?是她多心了嗎?不,不會,燕冰寒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的,單看他身為太子卻冒着那麽大的風險潛入幽州就可以看的出來,權利在他心中有多重,所以,他要辦的事兒一定不簡單,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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