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聖誕節來的時候，蔣漾沒能和沈流星一起過。

“星星，我要和家人一起過，這是我們家的傳統。聖誕要你自己在家了。”蔣漾不好意思的給沈流星打電話。

“沒事，我也沒有過這個節日的習慣。”沈流星不經意道。

“如果你不嫌麻煩，就跟我回家一起過好嗎？”蔣漾還是不想讓沈流星自己過。他們平時沒聊過家裏這個話題，沈流星的父母早逝，在叔叔幫扶下長大的，但是也不親近。

“不太好，你回家過。大男人不要磨磨唧唧的。”沈流星拒絕着，他沒過過這種節日，以往自己一個人都是胡亂應付的。

“好，那你等我回來。”蔣漾想了想，覺得這個事情可以和他媽媽商量一下。

“恩。”沈流星應着。

“想你，麽麽。”蔣漾挂了電話。

就看見蔣母一臉八卦的看着他，“你怎麽跟星星說的？”

“星星拒絕我了。”蔣漾一臉坦蕩。

蔣母一巴掌打到他胳膊上，“誰讓你開始第一句就跟星星說聖誕要他自己在家的？”

蔣漾有點委屈，這不是他媽要他說的嗎？怎麽還怪他了？

“不是你讓我說的嗎？你讓我跟星星打電話，說讓他聖誕自己在家過。”

“我是讓你表達這個意思，誰讓你就這麽跟你對象說話了？”蔣母生氣，沒見過這麽蠢的人，還要自己來背鍋。

“那我們快去我爺爺家裏了啊，等下就要晚上了。”蔣漾也覺得自己有點蠢，決定不接這個話。

“不去了，你去了你姨媽肯定要催你的婚，你這情況不好說。叫上你爸，我們去行星星家過聖誕。”蔣母起身去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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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那我先跟星星說一聲，別讓他被吓到了。”蔣漾打開撥號的界面。

“哎，你懂不懂什麽叫驚喜啊？怎麽這麽呆啊。我去化妝了，你去叫你爸收拾收拾，我們就走。”蔣母頭也不回的去裝扮了。

蔣漾走到他爸書房，敲門說：“爸，開門。”

蔣大志開門，看着比他還高些的兒子，問：“要出發了？”

“恩。”蔣漾扭頭就走。

蔣父要關門，就被突然拐過來的兒子扳着門板說，“我媽說今年聖誕去我對象家過，所以等下出發是去我對象家。”

“恩？沈流星？”蔣父取下眼鏡看着蔣漾。

蔣漾點頭，大步邁開要走，就被蔣父叫住了。

“你以後就跟他過一輩子了？”蔣父板着臉。

“恩恩！”蔣漾點頭，想着要不要說對象幾句好話，不至于吹上天，但是得讓他爸對星星有個好印象。“我對象人可好了，他是一名教師，是辛勤的園丁，他待人處事也沒話說……”

“行了。”蔣父看着平常憋不出幾個屁的兒子在那裏喋喋不休，“你媽跟我說過了，我暫時還滿意，就怕你配不上人家。”

“我……”蔣漾突然反駁不了他爸了。

“行了行了。我可收拾好了啊，我們先去超市，買了聖誕樹和吃的再去星星家啊。”蔣母過來打斷了父子倆的談話。

蔣父過去穿外套，順便把邁巴赫的車鑰匙給了蔣漾，“開我這輛。”

蔣漾盯着車鑰匙，第一次開始思考他和沈流星未來這個事情。

蔣漾開車到超市的時候，他媽拉着他爸，讨論着這個要不要買，想着老師用什麽合适，蔣漾倒顯得多餘了。

蔣母讓蔣父去挑食材，過來拉着蔣漾問，“聖誕節你要送什麽給星星啊？”

“禮物？”蔣漾沒想過。

“就你這還想追老婆？星星對你的要求也太低了吧。”蔣母有點嫌棄自己這個傻兒子。

“媽，別說了。”蔣漾捂着耳朵，跟個小孩兒一樣。

“來過來，給星星看只鋼筆吧。他不是老師嗎，平常一定用得着。買個派克的好不好？就這個磨砂黑杆的。”蔣母拉蔣漾到賣鋼筆的櫃臺，指了其中一款說。

蔣漾也看中了這款，很低調，看起來又有質感。

“好。”蔣漾點頭，然後讓服務員把這款包了起來。

蔣母帶着蔣家父子出來的時候，兩個男人手上拎的全是東西。

蔣漾和爸媽到了五樓的時候，突然不敢敲門了，慫着問：“萬一星星不喜歡怎麽辦？”

蔣母掠過他站在門前敲門說，“我們可沒你那麽木。”

沈流星開門的時候還疑惑了一下，這個時間點。然後開了門就看到了三個海拔不凡的人。

“這……”沈流星看到蔣漾一懵，這不是回家過聖誕了嗎？

“星星，這是我爸，蔣大志同志。這是我媽，蘇琪女士。”蔣漾先開口，看着愣住的沈流星，把他往門裏推，一邊招呼他爸媽進來說，“我們來陪你過聖誕了。”

沈流星轉過身，說：“你別推我，我還沒跟叔叔阿姨打招呼呢。”

蔣漾一把擁住他，接着往前走，“門口不冷啊，進屋說。”

沈流星招呼蔣父蔣母坐在沙發上，自己坐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蔣漾坐在他對面。

“叔叔阿姨，我、我沒想到你們會來，也沒準備什麽。”沈流星突然有點慌，對象爸媽進門要做些什麽才能刷好感？

“星星不用忙了，我和你叔叔都買好了。”蔣母開口，笑着說：“等下你和你叔叔一起裝扮聖誕樹，我和蔣漾去給你做飯。”

“我去做飯吧，你們歇着就好。”沈流星起身，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了，差點被絆倒，還是蔣父起身扶了一把。

“年輕人慌什麽。”蔣父把沈流星按在沙發上，“你阿姨做飯挺好吃的，你今天有口福了。”

沈流星臉都快紅了，從認識蔣漾到現在，從來沒有這麽不知所措過。

“媽，我不會做飯，你跟我爸做去吧，我爸做的酸菜魚可一定要讓星星嘗一嘗。我和星星來裝聖誕樹就好。”蔣漾向他媽眼神求助，可放過我們星星吧。

“也行，走吧蔣大志，做飯了。”蔣母站起來，瞥了一眼沈流星，孩子都被驚的渾身不自在了，明明是自己的家，怕什麽呀。蔣母是最先知道沈流星身世的，當時可心疼這個孩子了。唉。

蔣父也起身，走的時候就聽見蔣母小聲跟蔣漾說，“別忘了把禮物給星星。”

蔣漾像被點醒了一樣，點頭。

蔣母帶着蔣父進廚房，也沒過多的交談，兩個人默契的配合着，給客廳的兩個人留空間。

蔣漾過去提了一大袋東西，喊沈流星，“星星，過來幫我一起裝聖誕樹。”

沈流星看不出情緒的問：“不是要回家嗎？怎麽突然過來了，還帶着叔叔阿姨，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蔣漾剛想說，我媽突然要來的，又覺得似乎不合适，就蹲在地上，仰頭看着沈流星，掏出給他的聖誕禮物說：“快來拆禮物，今天我就是紅帽子，白胡子的老爺爺。”

噗，“蔣爺爺。”沈流星也蹲下來，拆開帶子，是派克的鋼筆，蔣漾的審美很好。

“爺爺的禮物你喜歡嗎？”蔣漾得寸進尺。

沈流星擰着他的臉，“喜歡。”

蔣漾開心的看着沈流星，能陪星星一起過聖誕真好。

“快起來啦。”沈流星拉蔣漾起來，一起動手拼着聖誕樹。

拼出來都有一米八，蔣漾絲毫不費勁的把星星裝飾放在了聖誕樹的頂端。

“今晚我是聖誕樹。”蔣漾突然抱着沈流星在聖誕樹前說了這麽一句。

沈流星不懂，疑惑的看着他。

“現在就在我心尖上了。我很高的，下去會很危險。”蔣漾有模有樣的威脅。

“剛好我怕死。”沈流星回抱着蔣漾，突然很感動。“謝謝你，謝謝你的爸爸媽媽。”

“也是你的爸爸媽媽。”蔣漾松開沈流星，突然朝廚房喊道：“飯好了沒啊媽！”

“好了好了。”蔣母端着盤子出來，後面跟着蔣父。

“星星快來嘗嘗你叔叔和我的手藝。”蔣母把盤子擺好，做了十一道菜，一份湯。跟滿漢全席一樣，還好沈流星家桌子夠大，不然都擺不下。

四人坐在桌上吃飯的時候，蔣母一直活躍着氣氛，蔣漾跟着調侃，蔣父偶爾也會口出犀利的話。這種感覺讓沈流星覺得像是做夢一樣。只有夢裏才會這麽美好。

蔣漾挑了最大塊的肉放到沈流星碗裏，還要給他夾別的菜，就被蔣大志敲了，“我媳婦兒還沒吃上呢，蔣漾你能不能別忘本啊。”

“我這不是，我媽減肥呢嗎。”蔣漾接着夾。

蔣父也不退步，搶着給蔣母夾最大塊的。“今天她不減。”

“蔣大志，你怎麽跟蔣漾一樣白癡？”蔣母都覺得看不下去了。

沈流星卻笑得很開心，真好。

四個人吃完飯，被蔣母拉着在聖誕樹前合了照。四個人雖然沒有特別大的表情，卻是無比和諧。

蔣母拉着蔣父回的時候，把蔣漾留到了沈流星家，暗示蔣漾加油，蔣漾假裝聽不懂。

沈流星就站在聖誕樹前，對蔣漾說：“蔣漾，我今天真的很開心。收到禮物也很開心，這頓飯也很好吃，叔叔阿姨人也很好，我……”

蔣漾彎腰吻住沈流星，開心你哭什麽啊，蔣漾一邊吻一邊把沈流星抱的更緊了。緊到沈流星覺得自己沒在做夢。

聖誕節快樂啊，星星。站在我肩上，我帶你去看全世界。

李由蹬上馬丁靴準備出門的時候，被江餘攔住了。

“李由你要去哪？”江餘擋在門前。

“酒吧。讓開。”李由推他，推不動。

“今天聖誕節，你不陪我過嗎？”江餘濕漉漉的眼睛，像是被欺負了一般。

“你平常霸占我時間就不說，我都多久沒去滅過邪火了？今天還不放我走？”李由捏着江餘的下巴，惡狠狠的，下巴都給別人捏紅了。

“我可以的！”江餘着急，撲進李由懷裏，死抱着他不松手。

“你成年了嗎？”李由拽他。

“你上次這麽問的時候，我就已經快成年了，你說呢！”江餘瞪着李由。

“你什麽意思？”李由覺得自己又被內涵了。

“我，我錯了。李由你看看我好不好。”江餘急了，慌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行，那你松手吧。”李由靠在牆上，慵懶又随意，整個人散發着野性美。

江餘二話不說的松手，迅速彎腰把李由的鞋帶解了，“你脫鞋吧，我已經準備好過節的東西了。”江餘示意李由擡腳要給他脫鞋。

“別這麽卑微。”李由自己把鞋子蹭掉了，轉身走向客廳。留江餘一個人擺好鞋子，然後奔向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