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溫縱沖到後臺,看到的就是溫珊一手揪着秦大簡的頭發,把人壓在地上,一手反剪他的雙手的場面。
秦大簡臉摩擦在冰涼的瓷磚地上,胳膊疼得嗷嗷叫。
“溫珊你他媽給老子松手!”
溫珊用穿着高跟鞋的腳踢了他的後腰一下:“松屁,今天你必須給我哥和我男朋友跪着道歉!”
周圍站了一群人,沒有一個敢上前拉架的。
溫縱急地快步走過去,手搭上溫珊的肩膀:“珊珊,松手。”
溫珊頭也沒回,根本不知道來人是溫縱,氣勢洶洶地回手就是一下:“滾!”
腿側傳來片刻疼痛,溫縱皺了下眉,裝作什麽事也沒有,加重了點語氣:“溫珊。”
溫珊這才恢複了片刻理智,回頭看到是溫縱,張了張口,果然松了手上的力道:“哥,你怎麽……你怎麽來了?”
“通風報信”的學生會成員縮在角落,根本不敢冒頭。
“你先松手,有什麽事你跟我說。”溫縱平時看着溫潤無害,一到這種緊要關頭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溫珊猶豫了片刻,還是慢慢松開了手。
秦大簡被打的不輕,捂着腰踉踉跄跄站起來,張口要說話,溫珊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反射性瑟縮了一下,不吱聲了。
因為圍觀的人實在有點多,溫縱示意溫珊找個單獨的隔間。
溫珊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聽話地帶着溫縱去了隔壁沒人用的休息室,秦大簡也在溫珊的視線逼迫下跟了過去。
休息室的門關好後,溫縱主動開口問:“發生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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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罵你和行骞。”溫珊撇撇嘴,指着秦大簡控訴。
溫縱把視線落在秦大簡身上,對方個子不矮,蠻壯實的,如果真的要制服溫珊,應該不會太難。而且在溫縱的印象中,黃行骞有說過,秦大簡是喜歡溫珊并且一直在追求她的。
“……你愛怎麽說怎麽說。”秦大簡懶得辯解,盯着斑駁的牆壁,拒絕直視溫縱和溫珊。
“珊珊,他都說了些什麽?你可以說給我聽聽。”溫縱覺得不管怎麽樣,他都得先搞清楚來龍去脈,不然沒辦法去判斷誰對誰錯。
“他說你是病鬼,說行骞是窮光蛋。”溫珊一臉氣憤,“家裏有點臭錢就了不起了!”
溫縱哭笑不得,暫且不提他自己被人說過多少次“病鬼”了,黃行骞的家境倒也沒到窮光蛋的程度吧?明明還算富有。
“還不是她先說我告密?老子才不屑做那種小偷小摸的事情!”秦大簡“啐”了一聲,“你自己談戀愛不想讓你媽知道,被知道了就賴我,什麽病?老子喜歡你算是瞎了眼了!”
“難道不是你自己說要去告密?不承認?好啊!那跟我去調學校監控啊!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狗東西當初跟我放狠話!”
眼見着兩個人又要打起來,溫縱趕緊插到二人中間:“行了行了,別吵。珊珊,一會兒晚會就開始了,校領導都來了,你不能再耽誤了。”
“可是哥……我……”溫珊委屈的不行。
“還有秦大簡同學。”溫縱轉過身去,“暫且不談告密這件事是誰做的,我也知道你以前喜歡珊珊,今天也謝謝你對我妹妹手下留情。不過關于你随意評價我和我妹妹男朋友這件事,本身你對我們來說只是個外人,随便你怎麽說我們也不會掉一塊肉。但在背後說人壞話這種事,确實不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該做的。”
“我也不指望你道歉,畢竟每家有每家的教育方法。只是以後麻煩不要再找我妹妹麻煩,不然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我都不會像今天這樣把事情随随便便揭過去。”
“那……麻煩你先出去吧,我跟我妹妹還有其他事要說。”
溫縱客客氣氣地說完,秦大簡躊躇了一陣,快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支支吾吾了半晌,悶聲道:“今天随便亂說話是我不對,抱歉。但是……我之前說要去告密只是氣話,就當是我喜歡錯人了,我的确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你們愛信不信,以後也不會再跟着你了。”
很快,休息室內就只剩下溫縱和溫珊。
溫縱走到溫珊面前,淡笑着說:“珊珊,謝謝你幫哥,所以哥這次也幫你。但我還是想問問,他說的話是真的嗎?”
溫珊垂着頭,好半晌才說:“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就是他。”
“咱們說話一定要講證據,不然落到別人眼裏,就是我們無理取鬧了。”溫縱輕拍了一下溫珊的肩膀,“沒事了,這件事我會去調查的。不過今天這件事鬧這麽大,你談戀愛這事估計是瞞不住了。”
那麽多人都看到了他們發生争執,說的話自然聽了個七七八八,傳出去是遲早的事。
“……随便啦,我媽知道就知道,大不了……大不了私奔……”溫珊嘆了口氣,沒底氣極了。
溫縱被她逗笑了:“膽子倒是挺大,而且秦大簡那麽五大三粗的男孩子,你也敢跟他打架。”
“嗐,我學過的。”溫珊很小聲地說,“高中被人欺負之後,想着不能總要你幫我,就去跟我爸學了。”
“你爸?”溫縱愣住,直覺她口中的“爸”并不是溫駿琛。
“啊,我還沒跟你說,就是我的親生父親,他是跆拳道教練。”溫珊揉揉後腦勺,“就是賺不到什麽錢,武館好多年前就倒閉了,後來他回老家給小朋友當體育老師去了。”
“原來是這樣。”原文裏從沒提過溫珊的親生父親,溫縱還以為對方已經離世了。
“他已經結婚啦,雖然不是多有錢,但是也蠻幸福的,我有時候會偷偷去看他。”溫珊沒跟溫縱講的是,她經常會被李冬卉逼得喘不過氣,但畢竟是生她養她的親生母親,而且總想把最好的給她,所以溫珊沒辦法和李冬卉發多大脾氣,只能偷偷去看自己的生父緩解心中的壓力。
好在她生父是個樂天主義,不僅從小給了她良好的教育,還教會了她很多緩解心理壓力的方法。
“嗯,能保護自己就行。”溫縱看了一眼時間,趕緊道,“快出去準備一下吧,還得補補妝,衣服什麽的也得再理理。”
溫珊“啊”了一聲,連忙道:“好好好,我先去了,哥你回座位吧。還有啊,告密這件事我自己查,就不麻煩你了,你相信我。”
“好。”溫縱不為這種事跟她争搶,但他還是多交代了一句,“珊珊你很懂事,如果有萬一,查出來并不是秦大簡……”
“我知道啦,真不是他的話,看在剛剛他跟你道歉的份上,我也會跟他道歉的。”
“嗯。”溫縱總算是放心了。
溫珊腼腆地笑了下,趕緊跑了出去。
溫縱這才垂眸揉了揉腿,溫珊失去冷靜時打的一下子分量不輕,再加上又是業餘學過點的,他腿側被打到的地方還在隐隐作痛。
譚景曜一路找過來,就看到溫縱彎腰在揉腿,皺眉走過去:“怎麽了?”
溫縱吓了一跳,呆呆地擡頭:“……譚、譚景曜先生,您怎麽來了?”
“受邀來看晚會,順便來了下後臺。”譚景曜沒點明自己是特地來後臺找他的,“腿疼?”
“……沒有。”溫縱怕對方看出端倪,往前走了一步,“您忙,我先回座位,晚了我妹妹看不到我還以為怎麽了。”
譚景曜緊抿着唇,最終還是側身讓他走了過去,然後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一場晚會将近兩個小時,舞臺精彩,除了內部人員,觀衆們都不知道在晚會開始前後臺有人打架。
伴随着熱烈的掌聲,校慶晚會正式結束。
譚景曜作為特邀嘉賓,被校領導簇擁着要一起合影,主持人和全體演員自然也要出現在大合照裏的。溫縱在臺下就看到溫珊和另外三個主持人兩左兩右站在了校領導兩側,正中間是校長和譚景曜。
随着快門“咔擦”一聲響,溫縱發現,這是男女主第一次同臺合影。再仔細比對小說中的劇情,同時間小說中的溫珊和譚景曜已經對彼此心動了。
現在因為他的出現,一切都亂套了,還真是造化弄人。
合影結束,溫珊蹦蹦跳跳下了臺:“哥,我送你出去?”
“別,太晚了,我一會兒打個車直接走,你趕緊回宿舍休息吧。”從大禮堂走到校門口再回宿舍至少要半個小時,沒必要讓溫珊來回跑。
溫珊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說:“我知道啦,那我先回去,哥你到家了跟我說一下。”
“嗯。”溫縱跟溫珊道了別,先一步走出了大禮堂,卻沒想到被譚景曜攔住了去路。
“我送你,順路。”譚景曜要送溫縱的意思非常明顯。
溫縱眨眨眼,還沒來得及拒絕,譚家的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他們面前。
譚景曜替他開了車門,溫縱騎虎難下,只能坐了進去。
譚景曜坐在他身邊,把挂在前座椅後面的一個袋子摘下來放到溫縱懷中:“我都聽說了,你妹妹跟別人起了沖突。你腿疼吧?這些是跌打藥膏,裏面有醫生寫的使用說明。”
溫縱怎麽也沒想到譚景曜不僅注意到了他腿疼,還特地留意到了現在。
“……譚先生,謝謝,上次那個燙傷膏……我還在家放着呢。”溫縱莫名有點頭疼,如果譚景曜和原身本就有交情,出于朋友的角度對原身好是理所當然,但現在的他不是原身,對方出于對朋友的關心竟然讓他覺得消受不起。
譚景曜注意到溫縱的表情,完全不知道溫縱在糾結什麽,在他心裏,溫縱有且只有一個,他想多關心一點的就是面前這個。只是對方似乎在有意無意的,在和自己保持距離。
“那個你還留着啊。”譚景曜又想起年後兩人見面那次。
“對啊,還沒用完,不能浪費。”溫縱說的理所當然,“這些……太多了,我……”
“買的藥用不完不一定是壞事。”譚景曜瞥了一眼手機上佟泉發來的“如何關心對方,委婉表達不要再受傷話術一百條”,又道:“不如以後盡量不要給我再幫你買藥的機會?”
溫縱琢磨了一陣,連忙道:“好啊,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讓您破費的機會了。”
譚景曜:……
跟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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