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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泉,今年三十二歲,作為一個母胎單身三十二年的男子漢,他始終把“錢”和“賺錢”刻在心裏。
為什麽這麽愛錢?
佟家祖上四代有福有錢,從土地主發展起來,日子始終過的順風順水,但礙不住佟泉的父親過分揮霍,只想當一個花錢的鹹魚。用了不到二十年,在佟泉剛上高中時,把豐厚的家底揮霍的一幹二淨,只能勉強靠祖上留下來的僅剩的一套房子庇佑。
從此,佟泉養成了沒有存款就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習慣。
即使進了策金集團,拿着每個月零零總總加起來高達六萬的工資,還有年底少則突破五十萬,多則突破八十萬的獎金,存款上的零越來越多,他還是滿腦子只有賺錢。
所以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會被比自己小了一輪的大學生用最老土的方法搭讪。
而且這個大學生還是一個中文發音不是很标準的外國人。
佟泉對自己的個人魅力并沒有很大的自覺,又或者說,他站在人群裏,因為厚重的眼鏡和略顯古板的發型,确實給人一種過于普通的感覺。
只是當他摘下眼鏡,活脫脫一個童顏在世,尤其那雙桃花眼特別勾人。
谷元槐本名ModyJoule,父親是M國人,母親是華國人,不過因為家中華國傳統濃厚,所以他給自己起了個華國名“谷元槐”。
谷元槐雖然聰明,但語言天賦偏弱,學中文學的有點慢,發音也有點怪。
他上面還有個哥哥,哥哥是世界級的富豪,也是父親最驕傲的兒子,出席一些商界宴會時,理所當然會帶着哥哥一同前往。
本來在M國舉辦的這場商界宴會輪不到谷元槐出席的,只是不巧哥哥生了病,父親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帶着他去見見世面。
谷元槐本性略有叛逆,加之正處在大學這個最自由的階段,所以玩性很大,衣服也不肯規規矩矩地穿。西裝配運動鞋,明明看起來是很怪異的搭配,卻因為他得天獨厚的外貌條件,愣是穿出了不一樣的風味。
一場宴會什麽人都有,比他能玩的更甚,所以谷元槐頂着一張明顯年輕帥氣的臉出現時,沒少被成熟的美女帥哥搭讪。
偏偏在人群中,二十年沒有春心萌動過的谷元槐一下子被摘了眼鏡的佟泉給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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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并非故意地聽到了佟泉與別人打電話時說的話,但谷元槐還是頗有心機地利用了。
“打工族”難道不是都喜歡錢嗎?說不定他可以試試這種搭讪方式。
于是,谷元槐拿着厚厚一沓大額M國鈔票擋在佟泉眼前,還帶着輕佻的笑意:“約嗎?”
佟泉擡頭看到棕發灰瞳的谷元槐站在自己面前,一身西裝穿的桀骜不馴,偏偏腳上踩了雙違和的運動鞋。
冷笑一聲,靠近男人耳邊:“臭弟弟,裝大人也得裝的像模像樣不是?”
谷元槐握着錢的手一僵,還沒從窘迫中反應過來,佟泉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宴會場地,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兩個人的初遇倉促又潦草,甚至對于佟泉來說,只是一場不甚愉快的被搭讪經歷罷了,早已抛之腦後,反而是谷元槐,一記記了一整年。
當時二十歲的谷元槐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在天賦不強的情況下,純靠勤奮學好了中文,便收拾收拾行李,打包跑到了華國。
那場宴會的主辦方是與自己有親戚關系的外支,稍微打聽一下他便拿到了當時出席的所有嘉賓的名單,佟泉這個名字也徹底印在了他心裏。
華國的空氣、環境,甚至風土人情在谷元槐眼裏都極具吸引力,不單單是因為這些本身就有魅力,還有佟泉身處在這片土地的濾鏡。
去留學的大學辦好報道手續後,谷元槐憑借自己調查來的信息,和佟泉“碰巧”成為了鄰居。
尚河市的房子有兩種極端,一種是地段極好,周遭環境非常優異,但價格超級昂貴的黃金房屋,還有一種就是佟泉住的這種老式小區。
小區樓外的水管上,因為長期的雨水侵蝕和水管縫隙中漏出的一點水珠,水管表面覆滿綠色的青苔。樓道裏時不時有蚊蟲飛過,天花板的角落更是遍布蜘蛛網,看起來破舊不堪。
谷元槐不是很能理解佟泉住在這裏的初衷,明明據他了解,對方賺的錢也不少,為什麽會屈居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
但再不理解,他為了追人,也只能配合。
連日來縮在僅有四十平米的小房子裏,谷元槐等了将近一個星期,終于等到了難得一次準時回家的佟泉。
對方夾着個樸素的公文包,手裏端着杯珍珠奶茶,一邊嚼珍珠,一邊翻鑰匙準備開門。
谷元槐立刻抓緊機會,從家裏端起準備好的飯盒,出現在佟泉身後。
“你好呀,我是剛剛搬進來隔壁的谷元槐。”谷元槐自認笑得得體,他對自己的廚藝更有信心,抱着“佟泉吃完便當後一定會對他留下極深印象”的自信想法。
佟泉吓了一跳,轉過頭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來人。因為樓道裏燈光昏暗,他也只能單純地判斷出,身後這個男人個子很高,身量寬,可以用壯實來形容。
“……你好。”佟泉推了下眼鏡,饒是再看不清,也保持着最基本的社交禮儀。
谷元槐把飯盒往前推了推:“這是見面禮,請笑納。”
“謝謝。”佟泉迫不得已接下,考慮再三打開家門,側頭問他,“要不要進來坐坐?”
“好啊!”對于突如其來的福利,谷元槐自然拼命點頭。
于是,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佟泉家中。
佟泉家也只有四十平米,和谷元槐住的那間布局相同,不過佟泉收拾的非常幹淨,再加上屋子裏被他簡單改造過,所以看起來非常寬敞。
放下公文包,佟泉指着簡單的布藝沙發:“請坐,稍等,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這麽客氣的,你來嘗看看我做的便當?”谷元槐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下意識成了一個乖小孩,明明他以前不是這種性格。
佟泉卻不顧他說的話,自顧自倒了兩杯溫水,重新回到沙發邊。
有了燈光,佟泉終于看清了谷元槐的長相。
不是特別明顯的棕發,如果不是因為他瞳色是灰色,佟泉甚至會以為他只是單純的染了頭發。
谷元槐是面部輪廓非常深邃的長相,他雖然在經商上的天賦不如他的天才哥哥,但長相完全繼承了父母所有優秀的地方,光是一張臉足夠讓人心動。
而且佟泉沒跟任何人說過,單身這麽多年的他不僅是同性戀,還是個重度顏控,谷元槐完全長在了他的審美上,這讓一向只對錢感興趣的他多了不少耐心。
不過,好在他沒認出谷元槐是當初無禮搭讪他的那個小孩,不然他不會有丁點耐心,只會把人掃地出門。
打開飯盒蓋子,裏面是擺盤精致的便當,甚至掌廚的人做出了一個小兔子的造型,看起來非常可愛用心。
佟泉用勺子挖了一點飯就着菜吃到口中,味道很好。
鄰居長得又帥,廚藝又好,佟泉更有好感了,甚至覺得脫單有望。
“好吃。”直白又簡單地誇獎完,佟泉問,“你要不要吃點,我再去拿個碗。”
“不用,你吃就好,本來就是做給你吃的。”谷元槐笑得特別開心。
佟泉心中的雷達敲響,他雖然母胎單身,但并不代表他沒有眼力見。谷元槐如此示好,絕對不止是身為鄰居的好意,只是佟泉沒能想到自己有什麽吸引對方的點,開始不斷推測谷元槐是不是單純想來一次一夜情。
谷元槐完全不知道佟泉在想什麽,撐着下巴看他把飯盒裏的飯都吃完了。
“很喜歡吃嗎?”谷元槐問。
“嗯,味道很好。”是很正宗的中餐,深得佟泉的喜愛。
谷元槐抓緊表現自己:“那明天我再做給你吃。”
“可以嗎?會不會不方便?”佟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照理說,只是一夜情,對方大可不必如此費心。
“當然可以。”谷元槐笑了笑,禮貌地跟佟泉道別。
之後一連好幾天,不管佟泉加班到多晚,谷元槐都會準備好便當,等着他回來。
長此以往,讓佟泉有了一種對方正兒八經想談戀愛的錯覺,除了這種可能,佟泉能想到的就是對方單純是個傻大個兒。
為了不讓這些想法左右自己,耽誤自己白天的工作,佟泉打算趁某天不加班好好問清楚對方到底打算做什麽。
打定主意後,佟泉某天早早下了班,回到家後不久,谷元槐果然來敲了門。
把人帶進屋子裏,佟泉沒有急着打開便當,而是直奔主題:“你喜歡我?想跟我談戀愛?或者單純的想要一夜情?”
谷元槐愣住,大腦運轉了一會兒,老實表達自己的想法:“我是在追你。”
“……你想跟我談戀愛?”佟泉得到答案,驚訝地擡起頭。
“對。”谷元槐點點頭,“用中文來說,就是談戀愛。”
“為什麽?我不認為我有什麽值得吸引你的地方,明明你的條件非常好。”佟泉皺眉,“而且我比你大了十二歲。”
“怎麽會?”谷元槐非常誇張地表達了自己對佟泉的喜歡,“長得可愛,就像小兔子,身板小,抱起來一定會軟乎乎的。最重要的是,我人生當中第一次搭讪就是對你,但你拒絕了我。”
“我喜歡你的坦誠和不加掩飾,很想徹底攻略你。”
“……拒絕?”佟泉絲毫沒有印象。
“你不記得了嗎?在一年前的國際商業宴會上,我向你搭讪,但可能因為措辭不好,被你拒絕了。”谷元槐皺眉,“我後來反思過了,我認為是我的唐突,所以……”
一年前的記憶逐漸清晰,佟泉逐漸皺眉,最後,他一把抓住谷元槐的衣領,把人帶到門口。
“原來是那個穿運動鞋的臭小子。”佟泉冷笑一聲,“雖然我愛財,但不代表你可以拿錢羞辱我。而且你年紀這麽小,真的能滿足我嗎?”
說完,佟泉“砰”一聲把家門關上。
谷元槐盯着緊閉的房門,在嘴裏琢磨着佟泉的話,半晌得出一個結論。
佟泉好野,他更喜歡了。
竟然問他能不能滿足,那就試看看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應該還會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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