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學長
夏小初扣上安全帶, 見蔡文軒還站在那裏,于是降下車窗,向他揮手告別。
車子彙入車流,夏小初升起車窗, 這才向三哥解釋:“不是大學, 是中學。他是我高三班主任鄧老師的兒子蔡文軒。同一所中學畢業, 不就是我的學長, 要不然叫什麽?”
“你跟他怎麽認識的?看着還挺熟的。”夏博鳴意識到自家白菜有被豬拱的危險。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夏小初不是太想說,因為一旦說了, 她大學前的很多事就瞞不住了。比如長期請假什麽的。
夏博鳴把車開到路邊停下, 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可以說了。”
但是被三哥這麽虎視眈眈的盯着,夏小初堅持三秒便投降了:“我說了, 你不能回去告訴爸媽,還有爺爺那裏也不能說。”要不然她乖乖女形象就泡湯了。
夏博鳴看着她,點頭:“好,你說。”
夏小初五歲跟着師父去明陽山學醫, 因為身體原因, 比同齡孩子都要晚一年上學。然而上學後, 也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小學六年,她去學校的日子加起來不到兩年, 就這樣她還跳了一級,追上同齡孩子, 和他們一起畢業。
到了中學,夏小初這請假的毛病依然如故,甚至變本加厲, 初三開學沒多久就跟着師父去了熱帶雨林,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期末考。然後,她考了個全年級第一。
高一老實了一年,每天按時上學下學,多下來的時間她自學了高中剩下的內容。期末考毫無意外的又是年級第一。夏小初申請跳級,通過跳級考試,開學她去了高三畢業班,班主任便是鄧麗雅。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她和高一時一樣按時上下學,誰知下半學期開課不到一個月,師父接了一個病人,退伍老兵,上過戰場,立下過一等功。
這樣一位戰鬥英雄退伍後卻一直深受病痛折磨。那場戰役在他身上留下了十幾塊彈片,有些取出來了,而有些卻因為位置問題至今還留在體內。
這次出現問題的就是卡在頸椎裏的一塊彈片,因為位置特殊,一直沒取出來。然而半年前病人開始出現手腳麻痹的症狀,經過檢查,發現是頸椎處的這塊彈片移位後壓怕神經,如果再不取出來,輕則高位截癱,重則死亡。
因為手術難度大,醫院找上她師父。其他人師父也許就推了,但是病人是戰鬥英雄,師父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難得的實踐機會,夏小初也想親眼見證戰鬥英雄康複并親手參與,于是,在高考前夕,她又向學校遞了請假條。
從術前的檢查到後期的針灸調理,整整用了兩個月,回到學校已經是五月初,再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高中的課程她早就自學完了,所以,她自己并不急,但班主任替她着急。不但放學後留她補課,周末還非讓她去家裏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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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幾次,就和學長熟悉了。學長人特別好,每次去,他都準備很多吃的。還有,他煮的糖水也特別的好吃。”想起那滋味,夏小初不禁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看她這小饞貓的樣子,夏博鳴感覺心好累:“你個吃貨,一點吃的就把你收買了,什麽時候被人給騙了都不知道。”
夏小初皺皺鼻子:“學長才不是那種人。”她自問這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學長剛才都沒收我們律師費,三哥,你說我們要不要請學長吃頓飯?”
她來找學長是因為跟學長熟,信任學長,可不是為了省那點律師費的。可是,學長非說朋友間幫忙死活不肯收錢。
夏博鳴暗暗磨牙,就說那人陰險,知道小妹不愛欠人的性子,故意不收錢,就在這裏等着呢。
“你這次回來一共也呆不了幾天,不如在家好好陪陪爸媽和爺爺。你學長那裏,我來處理。”不肯收錢,那就送東西。想和他小妹吃飯,做夢去吧。
既然三哥想接手,夏小初便沒再堅持,主要也是真的沒時間。
夏博鳴手指敲擊着方向盤,眼中光芒閃爍:“這麽說,你上學的時候經常請假,還一請就是一年。你說,如果讓爸和爺爺知道這事……”
“喂,你答應過我不說的。再說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最後不是考進大學了嗎?”夏小初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我們家可不興翻舊賬的。”
夏博鳴眼底含笑,睨她一眼:“結果很重要,但過程更重要。”這是爺爺經常說的一句話。
夏小初鼓鼓腮幫子:“你要怎麽樣才肯不說?”
“以後不準再私下裏聯系蔡文軒,有需要律師的地方可以告訴我,或者告訴大哥也可以,他也有相熟的律師。”蔡文軒人也許不壞,但對小妹的目的性太強。不管是出于哪種目的,夏博鳴都不喜歡。
這算什麽要求?夏小初回想一下,高中畢業後,她一共也沒找學長幾次,而每次都是因為法律上的事才找他。既然三哥不喜歡,那以後不再找他就是了。
“這個我可以答應你,但是,過年總得給鄧老師拜年吧。”只要她在京都過年,必定會去鄧老師家拜年。在國外那幾年,她也都會打電話拜年。
“這個可以有。”一年一次,頂多他在一旁盯緊點,不讓那小子有可趁之機。
眼看快到中午了,兩人找了一家環境清幽的餐廳,往往這種餐廳就意味着性價比低,中午用餐高峰期,餐廳裏只坐了寥寥幾桌客人。
夏小初要了一個午市套餐A,一客西冷牛扒,一份沙拉,一份洋蔥濃湯,一杯飲料,外加一份餐後甜點。五百八十八元。升級A5和牛加三百。
又不是特別有名的餐廳,這價格吃個中飯,難怪沒什麽人。唯一的好處就是人少夠清淨。
點完餐,夏博鳴端起凍檸水喝了一口:“我來過兩次,和客戶談生意。味道可以,甜點也還不錯。”
從他們坐的位置望出去是個花園,布置的很是精致漂亮,空氣中飄散着淡雅的花香,讓人有種鬧中取靜,心曠氣爽的感覺。
正如三哥所說的,味道确實還不錯,牛排是炭烤的,外焦裏嫩,肉汁豐富。洋蔥濃湯也很好喝,夏小初吃的很開心。
吃到一半,門口進來兩人,夏小初正好對着門口,一擡頭就能看見。一男一女,男的四十歲左右,女的她認識,正是昨天才見過的張珂佳。
軍總醫院好像不在這附近吧,當然,也有可能張珂佳今天休假,反正不關她的事,夏小初看了一眼後便挪開了目光。
“那人不是你同學嗎?”夏博鳴也看見了他們,同樣認出了張珂佳。
夏小初切下一塊牛排放進嘴裏,輕輕嗯了一聲,絲毫沒有要過去打招呼的意思。
因為舉報信的事,夏家三兄弟都知道張珂佳這號人物,沒讓她滾出學校就不錯了,對她的印象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然而,有人卻不這麽想,張珂佳一坐下就發現了坐在落地窗邊的夏小初。眼中閃過一抹慌亂,沒想到故意找了家沒什麽人氣的餐廳,竟然還是碰見了認識的人。其他人也就罷了,為什麽偏偏是夏小初?
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張珂佳握着水杯,雙目低垂,雙唇緊抿,目光閃爍不定。夏小初肯定會把今天這事告訴趙哲軒,她該怎麽辦,不能坐以待斃,絕對不能!
什麽叫做賊心虛,張珂佳現在就是。
夏小初看着向她走來的張珂佳,疑惑的眨眨眼,不明白她過來幹嘛。
夏博鳴已經放下刀叉,拿起紙巾擦嘴,看似優雅,然而,金邊眼鏡後的雙眸卻緊盯着一步步走近的女人。
張珂佳明顯刻意打扮過,穿着一條低V領黑色修身及膝裙,長發披肩,妝容淡雅,成熟中帶着點小清新。
“小初,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你和你哥來吃飯,我和我舅舅來吃飯。真巧!”張珂佳走到兩人桌邊,讓自己盡量表現的自然。
夏小初笑着點頭:“确實很巧。”然後就沒有下文了。低頭繼續吃她的牛排,冷了就不好吃了。
張珂佳有一瞬間的尴尬,眼底浮現懊惱之色,見夏小初好像餓死鬼一樣只顧着吃東西,唯有轉頭看向她哥,笑着打招呼:“小初三哥,你好。”
夏博鳴只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清貴中帶着冷漠。
昨晚天黑沒注意,今天才發現,夏小初三哥原來長得這麽好看,特別是這周身的清貴氣質,要說出自普通家庭,打死她都不信。
難道真是什麽權貴之家?張珂佳心中驚疑不定。懷着如此忐忑的心情回到座位上。坐在她身邊的中年男人已經點好餐,見她回來,伸出戴着翡翠金戒指的手,握上她放在桌上的手。
張珂佳如閃電般甩開,對上他薄怒的臉色,立刻挂上笑容,嬌羞道:“這裏人多。”
知道她當醫生的臉皮薄,中年男人猥瑣的嘿嘿一笑,等他娶了醫生當老婆,看誰還敢在背後說他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暴發戶。
吃過飯走出餐廳,路過張珂佳他們這桌,出于禮貌,夏小初還是和兩人打了個招呼。
看着走出餐廳的背影,中年男人舉起戴着金表的手摸摸下巴:“你這同學可不是一般人啊。”他能有如今的身家,也不是光靠運氣的,想到身邊這人就快成為他老婆,于是,出聲提點道:“和你這同學打好關系,如果能攀上這樣的人家,至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張珂佳只想從他身上撈點錢,至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嫁給他。不過話還是聽進去了。這麽看來夏小初的家世真的很不簡單。腦中閃過那張清貴俊朗的臉,心中的某個堅持有了松動。
走出餐廳,夏小初看了眼時間:“三哥,我就不跟你回事務所了。”
夏博鳴一想也好,反正事務所上午已經去過,也沒什麽可看的了。于是,打開車門:“你打算去哪裏?我先送你過去。”
夏小初站在車邊:“趁着下午有時間,我去地産中介那裏,清點一下我名下的産業,我可不希望再出現之前那種烏龍。”
“上車,我送你過去。”
夏小初搖頭:“不順路,我自己打車過去。快兩點了,三哥你快回事務所吧。”
夏博鳴拗不過她,只能不放心的叮囑:“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知道了。”看着三哥開車離開,先給章颉去了個電話,夏小初才坐上的士,前往地産公司。
吃飯的地方離地産公司不遠,一個起步價就到了。章颉已經站在門口等她。
“章哥,怎麽好意思勞動你親自出來等?”夏小初笑着上前打招呼。
她從有第一套房産開始,就是委托章颉打理,至今已經有七、八年。當年才剛工作沒多久的小經紀,如今已是京都分公司的經理。
“這是必須的,小神醫是我們的VVVIP客戶,別說只是出來迎接,只要你一個電話,随傳随到。”章颉對她的到來表現的極為激動,親自開門請夏小初進去。
她師父是老神醫,自從她十七歲開始獨自出診,就有了個“小神醫”的名號。除了她的病人,知道的人不多。章颉一直幫她管理着名下物業的租賃服務,又為他們師徒倆處理過物業轉名手續,知道這事不奇怪。
跟着他走進經理辦公室,夏小初笑道:“章哥,步步高升,事業有成啊。”
“哪裏哪裏,還不都是托小神醫你的福。喝點什麽?還是果汁?”夏小初第一次來的時候才只有十七歲,喝的果汁,之後每一次,章颉都會事先準備好果汁。
“都是章哥你自己有本事,跟我有什麽關系?”夏小初接過橙汁,打開瓶蓋,喝一口,果然還是之前的味道。
閑聊幾句,原來章颉兩年前已經結婚,并有了一個女兒,夏小初真心祝福道:“恭喜章哥多了一件貼心小棉襖。”
章颉笑的一臉滿足:“謝謝,謝謝!”自從認識了夏小初,生個女兒便成了他的夢想。誰知媳婦給力,一舉得女,喜的他呦,繞着醫院跑了好幾圈。
章颉也關心了幾句她在國外的生活:“我還以為你要過幾年才會回國。”他專門去了解過,臨床醫學光個本科就要讀五年,碩博連讀再加上實習,在他想來怎麽也得要七、八年吧。
“差不多吧,沒早多少,提早畢業,就提早回來了。”原本可以更早一點,導師非抓着她進研究組,死活不讓她畢業答辯。
聊完家常,切入正題,夏小初說了此次前來的目的,當然也不忘把上午的烏龍當笑話說了一遍,把對面的章颉逗得哈哈大笑。
“我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哈哈哈,果然,哈哈哈哈——”章颉大笑着起身,從身後的櫃子裏找出一個文件夾,打開遞到夏小初面前:“你在京都的物業都在這裏。第一頁是目錄,你可以看一下。一共二十六處房産,其中住宅十八處,寫字樓三處,商鋪五間。”
夏小初吓了一跳:“這麽多?”她以為頂多十來處。
“光是城東那個精裝樓盤,你就一口氣買下了六套。你不會是忘記了吧?”章颉伸出手指着首頁上的某處。
經他一提醒,夏小初想起了這事,那是出國前,身上有一筆閑置的現金,正好城東那個樓盤開始預售,章颉跟她一說,她就把那筆錢交給他全權負責。
原來那筆錢竟然買下了六套這麽多,她以為頂多兩、三套。畢竟是精裝修,售價不會太低。
“預售情況不太好,很多人嫌那裏遠,交通不便利。結果現在你再看,那些人悔到腸子都青了。五年翻了三倍。地鐵9號線直通到小區門口,邊上還有個綠色氧吧,占地一萬多畝的森林公園,這樣的好地方,京都不會再有第二個。現代人越來越注重養生,看着吧,樓價肯定還會繼續往上漲。所以說,鼠目寸光的人永遠發不了財。”他現在都後悔當年沒多買兩套,現在想買都買不起了。
一百平左右的兩房單位,預售那會兒還不到兩百萬,現在已經升到六百萬,還有價無市,因為根本沒業主放盤。
他當時剛工作沒兩年,買一套都夠嗆,多虧了夏小初買那六套房子的傭金,他才湊夠兩套的首期。
這話夏小初同意,做人做事必須有發展的眼光,如果只停留在眼下這一刻,這一畝三分地,不可能有大作為,大成就。
“你主要是用于出租,兩房的最好租,所以,給你買了四套兩房,還有兩套是頂層複式特色戶,連天臺,有個小泳池。”章颉翻到後面幾頁,指給她看:“全都租出去了,這是租賃合同。”
夏小初粗粗的掃了眼,“恒宇·臻耀”,森林公園,不就是蘇阿姨說的那個城東新盤。特色戶一個月租金兩萬八,兩房單位一個月也要七千二。
章颉在一旁解釋:“前年年底才收樓,簽的都是一年生一年死的租約,有幾套今年年底到期,剩下的明天年初也差不多了。你是打算繼續出租,還是怎麽樣?”
一年生一年死,夏小初知道。就是第一年租客不能退租,否則沒收押金。同樣的房主不能收回房子,也不能漲租金。到了第二年就沒這規定了,想退租提前一個月通知就行。當然,房主也能漲租金了。
她有房子住,當然是繼續出租了。
“那租金方面呢?是不是往上提一提?”房價在漲,租金當然也會漲:“現在兩房單位的租金基本都上八千了。到了年底,估計還會再漲一波。”
夏小初搖頭:“不漲了。只要他們能好好愛護房子,按時交租就行。”還是那句話,她又不缺錢,沒必要跟周扒皮似的賺到盡。
章颉一點都不意外這個結果。租客碰到她這樣的房東真是太幸運了。當然,他能遇見這樣的客戶,也同樣非常幸運。
“對了,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說一下。”章颉正了神色,拿過文件夾,翻到他要的那一頁,再重新放回她面前:“這處寫字樓,租賃合同還是十幾年前的,租金還是當年那個數,我接手後找了老神醫幾次,都沒找到。後來轉到你名下,沒來得及跟你說這事,你就出國留學了。”
夏小初看着資料,點頭:“有點印象,我記得你跟我提過。”當時,她剛到國外,要處理和适應的地方太多,這事就耽擱了下來。
章颉氣憤道:“如果光是這樣也就罷了,但是最近我發現他把上面幾層轉租了出去,光是賺差價,一年至少三、五百萬。”
這世上果然不缺聰明人,夏小初合上文件夾:“我去會會他,章哥有沒有時間,陪我走一趟?”
“有時間,我陪你過去。正好離這裏不遠,開車過去也就十分鐘左右。”說着站起身:“要不要叫上嚴律師?”嚴律師和他們公司比較熟,經常幫他們的客戶處理一些房屋買賣和轉讓合同。
夏小初想了想後搖頭:“先不用,先禮後兵,看看對方是個什麽人再說。”如果是個講道理的,能私下解決最好。
路上,章颉一邊開車一邊給她說了一下這處物業的情況:“城西老商區,離火車站很近,房子不算老,十幾年前的開發區,總共八棟……”
她師父的産業遍布世界各地,估計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在她出國留學前,師父想把他名下的物業全部轉到她名下,他說他一生無兒無女,如今只剩下她這麽個徒弟,不留給她還能留給誰?
夏小初那時候已經獨立出診三年,錢和房産都不缺。最後她只答應收下位于京都的房産。這棟位于城西開發區的六層高商業樓就是其中之一。
“整棟樓六層,他自己只用下面兩層,上面四層全部租了出去。據我打聽到的,最早租出去的是頂樓,已經有十年,嘗到甜頭後,又陸續把下面幾層也租了出去,當起了二房東。估計他也是怕被發現,所以不敢租一樓出去。至今,一樓挂的還是他那個建材公司的牌子。”
轉租不是不可以,但必須經過房東同意。只有在夏小初這個原房東的允許下,轉租合同才具有法律效用,否則就是無效。在沒有知會夏小初的情況下把房子轉租給別人,這種做法屬于違約,夏小初有權收回房子。
夏小初還是第一次到這裏來,說是開發區,不過就是幾棟樓圍着一個停車場,占地面積不算大。
停好車,由章颉帶着走進其中一棟,一樓大堂裏有個接待臺,裏面坐着個年輕漂亮的小姐姐,她身後挂着“遠揚建築建材有限公司”的牌子。
章颉走上前,問:“你們老總在不在?”
小姐姐還算禮貌,站起身:“請問你們有預約嗎?”
“沒有。”
“如果沒有預約的話,不能保證曾總有沒有時間見你們。”
章颉走到電梯前按開電梯門:“沒關系,我們上去等。”畢竟是當經理的人,自有一股氣勢,前臺小姐不敢太強硬的阻攔,只能看着他們走進電梯,在電梯門關上前喊了一句:“曾總在二樓。”
走出電梯,立刻有人迎上來,跟他們說曾總在開會,今天沒時間見他們,讓他們改個時間再來,或者提前預約。
看來下面的前臺小姐已經打過電話上來了,章颉也不廢話,遞出名片,直接了當道:“我是八方地産京都分公司經理章颉,我身邊這位夏小姐,是這棟樓的業主,你不如進去通報一聲,我想你們曾總會有時間的。”
女人是曾總的秘書,接過名片,看向夏小初的目光有點驚訝,估計是沒想到業主會這麽年輕。想到辦公室裏的女人,只能讓他們先去會客室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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