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出手

月老的笑臉在看見清緣宮中情況的時候，毫無轉換時間的崩裂，我舒心的笑了起來，總算好好的出了一口惡氣。

月老大概是被氣得瘋了，毫無風度的直接讓童子趕我下山，一張臉黑成了鍋底，配着那一身一頭的白發白衣，輪廓倒是很分明。

其實我也是不想待在搖山的，趕我下山我求之不得，而且能把月老氣成這個樣子，我也是頗有成就感的。但是我還有事情沒做，這份潇灑離去的心情，只能想想。

“你騙我給你守山，騙我給你喂仙鶴，還騙我給你打發雲水仙子，你樣樣便宜占盡，就活該有這樣的下場。”小童子站在門口做請，我只當看不見，悠閑的坐在清緣宮門口的廊下，得意的看着月老。

月老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那胡須一翹一翹的倒是很好玩。月老趕我不走，只能怒視我吼道“砸你也砸了，氣你也發了，滾吧！”

“哼，你想得美！我這幾天覺得你這仙山住着還不錯，我決定留下來了，你也別想在唬我，我不會上當的！”我朝着月老警告的示威一番，在月老動手之前，時刻準備着跑。

月老突然表情一變，蹙眉看着我，眼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掃了一個遍。好一會才冷哼一聲，淩厲的眼神蔑視我，冷冷的問道“雲水來了跟你說什麽了？是不是要你偷我姻緣簿？”

我頓時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嗤笑的朝着月老一個白眼丢去，道“你覺得我能在你那偷姻緣簿嗎？臭老頭，你這麽高看我，我有些受不起啊？”

月老似乎不太信，眼神一直在我身上掃來掃去，遂不及防一下子朝我沖過來，手在我身前虛空一抓，雲水仙子給的傳音石落在月老手中。月老掂着石頭，冷冷的朝我看着，用從未有的冰冷語氣跟我說道“小昙花，我比你更清楚雲水是個什麽人？她如今癡念成執，做事不擇手段，你被她蠱惑，我并不奇怪！”

我心中驚駭不已，臉上卻還要強裝鎮定，故意拔高聲音壯我氣勢“你胡說什麽呢？我沒有，真沒有...”

月老一把捏碎了傳音石，灰白的粉末随着風飄出清緣宮，我站在那十分局促，手腳都無處安放。我以為自己很聰明的，沒想到還沒在月老手下走過一招。難怪說是老不死，就是厲害。

“紫昙，我并非危言聳聽，雲水你以後見都不要在見，不然總有一天，你會被她帶着一起入魔，那時候沒人能救你。”月老第一次叫了我全名，說話的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鄭重，甚至那眼神，都不像我記憶中的月老。太過無奈，太過傷懷，但是卻執着的不松手。

月老說雲水仙子執着，他何嘗不是呢？即便他把雲水仙子說成了蛇蠍，心裏只怕也還是很疼愛雲水仙子的，不然他不會露出那樣傷痛的神情。

“我不會的，我以後再也不見她了。”我諾諾的說着，心裏覺得有點對不起雲水仙子，但是比起雲水仙子，月老更加親近，我更不想月老傷心。

但是心裏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憤怒，慢慢的蔓延上來，我還來不急搞清楚原因，我竟然看見自己朝着月老出手了？

那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明明我就在身體裏，但是身體不受我控制！更恐怖的是，我雖然修煉千年，所有的法術用的都不太順暢。但是此時我卻信手拈來，而且招招致命，我簡直傻了，有點在做夢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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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竟然敢用惑心術”月老大喝一聲，身形飄逸，腳步踏在八卦之上，如同鬼魅，帶着殘影游走在我四周，我雖然出手狠厲，但是卻抓不住月老一片衣角。

四周狂風陣陣，雷鳴電閃，清緣宮被籠罩在一片黑壓壓的雲頭之下。整個山都在震動，清緣宮中的那些瓷片全被吹了起來，化作利器如流光一樣朝着月老刺去。

我已經徹底傻眼了，腦子也算是清醒了。這不是我，我沒有這樣的本事，即便修煉千年，我也不能随意呼風喚雨。

而且月老雖然平時沒什麽樣子，但是他的修為在那擺着，不是我這種快要成仙的小妖能打得過的。可現在我與他對戰，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我不會無故的長了修為，月老也不會無故的修為退步，那麽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借我的身體，在當媒介，其實對戰的不是我，是另一個人。

我突然想起雲水仙子的媚術，頓時覺得我該大笑一場，雲水仙子這麽看得起我，真是我天大的福氣啊？可心裏卻很難過，明明說好要幫她，自以為也是朋友了，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我的動作越發的快了，周遭所有的事物都成了一個虛晃的影子，我腦子開始發暈。一場仙人的對戰中，我只是一粒小小的塵埃，可這粒塵埃大概也要碎了。

我的身體畢竟是妖，身上的妖氣還未散盡，陡然接受這麽大量的仙氣，我随時會爆體而亡。

“雲水，放了小昙花，有本事，老夫在清緣宮等你”月老一直在躲避，不敢出手，唯恐我承受不住他一掌，未曾爆體而亡，先被他打死了。

“師傅，雲水可不敢跟您老人家動手。這小昙花真是可愛，徒兒也有點喜歡了。師傅，徒兒不敢跟您老人家搶人，不如師傅行行好，告訴徒兒姻緣樹的去處，徒兒就把這小昙花還給你！”

“哼，我道是什麽大事，原來想求姻緣樹的下落？雲水，你一定會後悔的！”月老的手指在空中虛晃幾下，像是寫了什麽東西。

一道白光打進雲層，我疲憊的閉上眼睛，慶幸一切都結束了。

“哼，真是傻到家了，雲水那禍害，我怎麽會故意讓你去見？”月老氣鼓鼓的呵斥聲，現在聽起來十分親切，這臭老頭總是不會好好說話。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心有餘悸。雖然痛恨雲水仙子，但是轉念想着也并非全無好處，至少知道月老這老頭子口是心非，還是很關心我的。不然不會被雲水打得節節敗退，也不會應了雲水的要求。

只是不知道雲水得償所願後會怎麽樣，臭老頭會不會被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