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扭曲

“等等，長清哥哥不就是男的嗎？”怎麽覺得越聽越不對勁啊？

“你到底聽不聽，不聽我回去睡覺了！”一耳朵十分煩躁的吼了一聲，吓得我趕緊閉嘴。

“後來長清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回來找你阿爹。你阿爹卻膈應得慌，疏遠了長清。而你奶奶，看見長清這個樣子，很失落，也不在如以前那樣想要長清當她的孩子。而且那時候，你九叔又變成了女娃，所以長清被徹底的冷落了。糾纏了這麽多年，你阿爹突然從外面帶了一個女的要回來成親，長清怎麽能接受得了，已經鬧了好幾次，差點殺了那個女的。你阿爹火了，跟長清大打出手，傷了長清！”

“長清哥哥原來喜歡阿爹？難怪對阿爹那麽縱容！阿爹也是有病，長清哥哥多好，為什麽要那麽個哭哭啼啼的小媳婦呢？”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你阿爹的這門親事，恐怕不容易辦好。長清可不是個善茬，你阿爹要敢成親，長清一定讓你阿爹的大喜之日見血！”一耳朵總結的說了一句，似乎十分肯定自己的結論。

“哎，雖然長清哥哥很兇，但是我還是更喜歡長清哥哥。”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多年的疑團終于解開了，我心裏總算是松快了一些。

“哎，你今兒怎麽不上下三千年的講了？”廢話超多的一耳朵如此精簡，有點不習慣。

“說完了，你可以走了”一耳朵搖了搖再也倒不出一滴酒的空壇子，潇灑的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疑心病犯了，今天的一耳朵也有點反常啊！

我晃悠悠的朝着家裏走去，一邊走一邊在思考，我今天到底回哪？阿爹那有個嬌滴滴的小媳婦在，我不好回去打擾。九叔那，想都不敢想！奶奶那倒是好地方，但是長清哥哥若是還在，我就死定了！

哎.....回家卻無家可歸，真是心酸！算了，去清水洞吧，還能抓緊時間修煉一下。

我正想換了方向朝着清水洞去，前方一襲青衣飄飄蕩蕩，清冷如霜的面孔，雙眸冷冷的盯着我。

“長清哥哥...”我站住腳步，怯生生的喊了一聲，心裏忍不住打鼓。

“跟我來”長清哥哥冷冷的開口，徑直朝着瓊華林而去。

我心裏怕的要死，暗自揣測長清哥哥是不是要殺我洩憤？不過想着我也沒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不該這樣吧？

我一邊想着自己是不是什麽地方無意得罪了長清哥哥，一邊又揣測他要幹什麽，長長的一段路，轉瞬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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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清哥哥回了瓊華林，卻并不是他的住所，也不是瓊華林的林中，反而是一處崖邊。崖下疾風呼呼的吹着，長清哥哥站在崖上，看着像是要飄然遠去。

“長清哥哥，你別胡來！”我忍不住上前将長清哥哥拉退一步，心驚膽戰。

長清哥哥一笑，清冷孤傲，淡淡的看着我道“你覺得我會幹什麽？”

“呃.....我沒....”我松開長清哥哥的袖子，暗自退了一步。長清哥哥的眼裏有我不懂的東西，看着讓人很難過。

“紫昙，你的那個和尚怎麽了？”長清哥哥又上前一步，崖下的風吹得長清哥哥的衣衫和長發缱绻纏綿。挺直的脊背，讓人看着像是刻意裝出的堅強。

其實這種感覺來的很莫名其妙，長清哥哥從來都是讓我仰望敬佩的人。他似乎無所不能，強大的讓人畏懼，這樣的人，怎麽會裝出堅強？

“紫昙，如果有一天，你喜歡的那個和尚喜歡別人，你要怎麽辦？”長清哥哥再次問道。

我一怔，而後想了想，想着東來喜歡另一個人，跟另一個人攜手，我有點難受，有點失落，但是更多的是-無措。

我制止了自己在想下去，長長的吐了口氣，道“我不知道！”

“紫昙，你剛剛的沉默中，有沒有一瞬間想殺了他？”長清哥哥轉頭，冷冷的看着我。那眼神讓人害怕，雖然長清哥哥一直是一個冷冷的人，但是第一次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呆呆的搖搖頭，微微退後一步。這一步，我看見了長清哥哥的受傷，也看清楚了自己的怯懦。

長清哥哥笑了笑，轉過頭去，繼續看着山崖對面那白蒙蒙的霧氣，再也不說一句話。

“長清哥哥，我只是被石子咯到腳了！”我慌亂中找了一個最拙劣的借口，說出後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

長清哥哥輕笑出聲，道“沒事，你不用覺得難過，因為有時候我也很怕自己。這不是你的錯，我們做妖的，本就比別人敏感。”

“長清哥哥，你想殺了阿爹嗎？”如果真的如一耳朵所說，長清哥哥喜歡阿爹，那麽推己及人，長清哥哥的問題是為他問的嗎？

長清哥哥微微仰着頭，長發緩緩的下墜，用最沙啞無奈的聲音說道“我的确想。若是得不到，我寧願毀了他。”

“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保護他嗎？”我不太懂，我第一次喜歡人。喜歡東來，我只想跟着他，保護他，從來也沒有別的想法。為什麽長清哥哥的喜歡，就能到要殺死阿爹的程度？我想不通。

“我的保護，對你阿爹來說，是累贅，是束縛，是禁锢，他從來就不需要！”長清哥哥嗤笑出聲，自嘲的說道。

我更不懂了，想想阿爹每次對長清哥哥的态度，我也覺得心酸。

“紫昙，你喜歡那個和尚，可有想過跟他在一起？”長清哥哥慎重的問道。

我點點頭，當然想過，想一直跟他在一起，陪着他去降妖伏魔，守着他念經敲木魚！

“喜歡一個人，與他結為夫妻，生兒育女，平平淡淡的一生，這樣真好”長清哥哥向往的說道。

我愣了一下，我從沒有這樣想過！喜歡東來，我只是想跟着他，沒有其他，更沒有長清哥哥說的這些！我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覺得格格不入。

我無法想象東來褪去袈裟的樣子，我也無法想象我和他跟平凡的夫妻一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