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笨蛋

清月帶着我在紅塵中浪蕩了幾天，好像是沒有目的的游走。但是每到一個地方，清月會消失一兩個時辰，再次見面，卻什麽都不給我說！

我沒有刻意的去問，因為在他離開後，我也去找人了！我想見見東來，看看他怎麽樣？我想見鐘馗，問問阿爹和長清哥哥如何！

但尋了好多地方，我誰也沒見到！以前鐘馗就像是趕不走的蒼蠅，不管想不想見都能看到他，但是現在，我遍尋不獲！

我突然很想喝酒，我讨厭這種無力的感覺！

清月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喝了不少，濃郁的酒氣讓清月的神色看起來很差。我自顧自的傻笑，好心給他也斟了一杯，卻被他拂袖打落在地，杯子滾了滾，落在一邊。

“你不想喝酒？”我是真醉了，也看不懂清月的喜怒。猶記得他以前也會跟我喝兩杯的，卻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麽打落了杯子。

“告訴我，你到底再找誰？你又在想誰？”清月捏住我的下巴，冷冰冰的問道。

我呵呵傻笑，我還能找誰？我還能想誰？左不過就那麽一個人！

“紫昙，我沒跟你說過嗎？狐族的人自命風流，但是一旦動情，便小氣得如針芒！你犯了我的忌。”清月說完，氣呼呼的吻了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又要道歉？我也不懂，上次道歉清月很溫柔的，這一次為什麽這麽兇狠？

我已經窒息了，連嘴上被咬破的疼都顧不得！我幾乎用盡了全力推開清月，卻被他反手固定住，再也掙紮不得。

那一刻，我以為我會死！眼前一黑的時候，我心裏有無盡的遺憾！我想念阿爹，長清哥哥。想念奶奶，九叔。想念鐘馗，十娘，連帶着月老那些被砸碎的瓷器我也想了。

但是，我沒有想東來！不知道是來不及，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屋裏只有我，太陽的光芒照進來，在地上倒映出門窗的格子影。

宿醉的感覺很難受，但是總覺得這難受少了一點什麽？抿抿幹裂的嘴唇，突然一陣刺痛傳來，我的手摸到了嘴角的血痂。

“客官，午飯要準備嗎？”門外傳來小二客氣的詢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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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幹癟的肚子，我點點頭。而後想起小二站在門外看不見，苦笑了一下，道“麻煩你送上來吧！”

“得嘞”小二應聲，而後蹬蹬的下樓去了。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給自己換了一身衣衫，打開門等着小二送飯上來。小二的速度很快，一碗清粥，一碟小菜，看起來十分清淡，卻很有食欲。

“客官真是好福氣，相公昨晚照顧了客官一夜，還親自下廚去給客官煮了醒酒湯。今天一早又去廚房準備了這些清粥小菜，還讓小的掐着時間來叫醒客官。”小二絮絮叨叨的笑說着。

我愣了愣，想起了宿醉醒來少了什麽？是頭疼！每次醉酒後，第二天都是被頭疼給折磨醒的，今天不是！桌子上擺着的東西很眼熟，這兩樣是東來喜歡的，所以我經常會吃！

清月他....？我心裏有點亂！更多的是一種酸澀和感動。

粥的味道很一般，小菜也有些酸過頭了，但是這是我吃的最多的一餐，基本沒有剩下任何東西。

今天我沒有出去找人，一個人在廂房待着，等着清月回來。下午早早的吩咐小二準備了烤雞，燒雞，想用一餐全雞宴，答謝清月。

月上柳梢頭，窗外刮來了一陣涼風，我突然想起了，今天清月出去的似乎有點久了。午膳開始，到現在，至少四個時辰了，清月為什麽還沒回來？

我有些茫然，清月去做什麽我不知道，他在哪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我還是不知道！我突然發現，我對清月一點認知都沒有。

除了知道他是九尾狐一族，我對他，一無所知！我從來不是這樣交朋友的，何況清月還是我自認為最貼心的朋友。

冷風越刮越烈，嗖嗖的風聲聽起來像是妖魔的咆哮。我從窗口飛了出去，月朗星稀下，北方盤旋着一朵巨大的黑雲。濃烈的魔氣，在天上如蛟龍盤旋！

煉魔？我快速的朝着北方飛去，越近越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魔氣。我沒有緣由的回了一下頭，看見我住的客棧那邊，有一個銀白的屏障，在夜晚閃爍着點點星光。

那是一個結界，難怪我在客棧中感覺不到魔氣！我以為是我們離煉魔太遠，所以感覺不到。但原來不是的！

清月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想不明白，或者不願深想。畢竟很多事情，其實我并不懂！

“哈哈，九尾狐，果然有點本事...”煉魔大笑的聲音帶着一點興奮。

“小花妖，還不現身！”煉魔突然冷哼一聲，一股龐大的魔氣襲來。隐身術失敗，我從雲頭被擊落。

一道白影如閃電一般快速飛來，摟住我的腰，将我安全的帶着落下。熟悉的氣息讓我心安，傻傻的笑了笑。

月亮的銀光落在清月光潔的臉上，讓他的側臉在發光。細細的絨毛，看起來十分可愛，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誰讓你來的？不是很笨的嗎？怎麽今天變聰明了？”清月将我放下，冷冷的剜了我一眼。

我傻呵呵的一笑，道“你今天出來有點久！”

“笨蛋”清月氣呼呼的罵了我一句，但是眼神卻溫柔了不少。

“哈哈，又來一個送死的，今天本座将你們全部煉成丹！”煉魔寬松的袖子一揮，狂風乍起，四周出現無數的黑氣。

清月将我一推，一個屏障罩在我的身邊。我想追去，卻被屏障擋了回來。

“清月，放我出去！”我朝着清月大吼。

清月拿出一根軟鞭，身形騰空，跟那些黑氣鬥在一起。此時我才發現，除了清月和煉魔，這裏還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我遍尋不獲的鐘馗，手持誅魔劍，火焰紛飛。十娘也在其中，手指之間，曼珠沙華朵朵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