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蘇霁星看着海報上楚恬的名字,失神了一陣。

高考的時候,賀璨以藝考總分全國第三的好成績成功被首都電影學院錄取,蘇霁星也順利考上了首都某二本高校。

賀璨大一的時候和爍星娛樂簽了約,蘇霁星給他當經紀人,之後兩人一直在京城發展,每天拍戲跟劇組、應酬跑通告,忙得很少回老家。

後來又因為賀璨拍戲越來越火,蘇霁星的事業越做越成功的緣故,他們和以前的那些同學慢慢變成了兩個世界的人,更沒了交集。

要不是今天又看到了楚恬的名字,蘇霁星都快忘了自己是個穿越者,忘了還有個女主。

這些年,他也多多少少聽說過一點楚恬的消息。

楚恬高考失利,只考了個普通二本,但是大學沒上完就退學了,聽說是她那個賭鬼老爸欠了人家一大賭債,債主追到家裏要砍賭鬼的手,楚恬沒辦法,不得不退學去打工幫賭鬼老爸還債,也是命苦。

當初蘇霁星不是沒考慮過把楚恬也簽下來,但他那時候年紀小,什麽都是從頭開始,帶一個賀璨已經很吃力,實在沒精力再去培養一個楚恬。

不過看來,楚恬的發展還是和原劇情一樣,即使沒被他簽下,到底還是進了娛樂圈。

“總監!”

蘇霁星聽到有人叫自己,回過神,是他的助理Evan,正站在走廊的拐角處偷偷朝他招手。

蘇霁星走過去,“人都到了?”

Evan:“除了導演和制片人,其他差不多都到了。”

這兩個是今晚的重要角色,自然是要壓軸出場的。

蘇霁星點點頭,環顧了下四周,壓低聲音問Evan:“東西都換好了?”

Evan眨了下眼,神神秘秘一笑,“換了,我已經和服務員說好了,輪到給您倒酒的時候,她會拿我給她的酒,您放心!”

入了這行,想要好的資源,人脈少不了。

人脈哪裏來?酒桌上來。

但是有上輩子的前車之鑒,蘇霁星可不想再次喝死在酒桌上,所以每次應酬,除了會帶個人幫他擋酒,還會讓助理提前收買酒店的服務員,給他倒酒時,就換成白開水,反正酒桌上人這麽多,也不會有人注意。

蘇霁星拍拍Evan的肩膀示意他做得不錯,正準備進包間,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

“等會兒酒桌上主動點,懂不懂?你知道我為了幫你拿下這個角色,跟人家打了多少招呼?擋什麽呢?把手放下來!”

“可這也太露了,哥……”

“小姐,我拜托你認清楚現實,你都25了,現在不露,等再過兩年,你想露都沒人看!我捧你是讓你給我賺錢的,不是當什麽冰清玉潔的大小姐的,別在我這裏假清高!”

蘇霁星回頭,看到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拉着一個穿着一件低胸小禮服的女生往他們這邊走過來,男人邊走邊不耐煩地數落着,女生不敢辯駁,只羞窘地低着頭。

蘇霁星咳嗽了一聲,男人聽到聲音擡起頭,看到是蘇霁星後,立刻松開女生,笑容谄媚地打和蘇霁星招呼,“呦,這不是蘇總監嗎?蘇總監今晚也是來赴宴的?”

蘇霁星見過這個男人,不鹹不淡地“嗯”了聲,感興趣地看向他身後的女生,不是別人,正是楚恬。

這麽多年沒見,楚恬五官長開了,比高中時候更加明豔精致,一點也不輸給陸缈。

楚恬當然也認出了他,驚訝過後臉上全是尴尬,下意識地擡手又要擋住胸,被她的經紀人狠狠瞪了一眼後不得不又慢慢放下,垂下頭似乎并沒有想和蘇霁星相認的意思。

“新人?”蘇霁星也裝不認識,問楚恬的經紀人。

經紀人笑着說:“不是新人了,不過是最近公司讓我幫忙帶着,恬恬,這是爍星的蘇總監,打個招呼。”

楚恬沒有擡頭,微微鞠躬:“您好。”

“星哥!”這時候陸缈也補完妝下來找蘇霁星了,她穿着件白色小洋裙,妝容精致,舉止大方,走過來後自發地挽住蘇霁星的手臂,巧笑倩兮,“你們在這裏聊什麽呢?”

蘇霁星淡淡道:“随便聊聊。”

楚恬的經紀人看到落落大方的陸缈,再對比他帶過來的畏首畏尾放不開的楚恬,暗暗感嘆他怎麽就沒蘇霁星這樣的眼光,發現這些好苗子呢?

“幾日不見,缈缈又漂亮了啊。”經紀人恭維了幾句陸缈,拉過身後的楚恬,介紹說,“這是楚恬,你們應該認識過了,以後在一個劇組拍戲,互相多照顧照顧。”

“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應該的。”陸缈看到楚恬身上的低胸裝後,眼裏閃過一絲鄙夷,卻故意裝作關心地問楚恬,“外面零下呢,你穿這麽少不冷嗎?要不要我讓助理拿件外套給你?”

楚恬還沒回答,經紀人先擺手替她拒絕了,“不用,她不冷,你們女生不都是要漂亮不要溫度的嗎?”

楚恬被問得難堪,經紀人的拒絕讓她更加覺得無地自容,在熟人面前丢盡了臉,渾身如墜冰窖,腦袋裏一陣陣發麻。

蘇霁星早就見慣了女明星之間的明挑暗掐,哪裏看不出來是陸缈故意要給楚恬難堪,出聲打斷她們,“好了,都別在門口站着了,進去吧。”

進了包間又坐了一會兒,制片人和導演才姍姍來遲,飯局正式開始。

酒過三巡,飯桌上的氣氛漸漸高漲。

今天來吃飯的,除了女主陸缈和女二楚恬還有制片人三個女人之外,其餘都是男人。

男人嘛,三杯黃湯一下肚,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什麽大話葷話都開始往外吐。

而女人在這時候的作用,就和桌子上的下酒菜差不多,拿來助興的。

制片人手握大權,自然沒人敢惹,而陸缈是人氣花旦,又有蘇霁星這座靠山在場,也沒人敢去調.戲,所以被當成那盤下酒菜的,自然就是沒什麽名氣背景的楚恬。

楚恬被輪番敬了好幾杯酒,尤其是副導演,色眯眯地一直瞄着楚恬的事業線看,借着敬酒的機會,摟住楚恬趁機揩油。

楚恬又羞又急,掙脫不開又不能翻臉,只能求助地看向經紀人,但經紀人非但不幫她解圍,反而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

就在楚恬滿心凄惶的時候,蘇霁星不輕不重地将酒杯拍在桌上,悠悠出聲:“行了,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合夥灌一個姑娘,好意思嗎?”

副導演被打斷好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蘇霁星:“怎麽?蘇總想憐香惜玉?”

陸缈奇怪地看了眼蘇霁星,像今天這種場面在飯局上以前見多了,她不明白蘇霁星為什麽要開口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楚恬。

“憐香惜玉談不上,”蘇霁星随意笑笑,“只是這位楚恬小姐是我高中同學,我們等會兒還約了聊天敘舊,你們把她灌醉了,我還去和誰敘舊?”

“哦?蘇總監居然和我們家恬恬是高中同學?”楚恬的經紀人驚訝了下,埋怨地看了眼楚恬,“你怎麽沒和我說過啊?”

“藝人的私交用不着和公司報備吧?”蘇霁星站起來,端起酒杯示意後面的服務員給他倒酒,然後舉起酒杯笑着和副導演那幾個人說,“楚恬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是真醉了,影響明天開機多不好,這樣吧,我替她陪大家喝一杯,今天就到這裏了,怎麽樣?”

蘇霁星都這麽說了,多少也要給他幾分薄面,導演也眼神示意副導演回自己座位上,副導演這才不情不願地松開了楚恬。

沒了消遣對象,最後飯局草草結束。

蘇霁星今晚就住在這家酒店,所以送走導演制片人後,又回到了酒店大堂。

準備乘電梯回房間時,楚恬的經紀人帶着楚恬走了過來,對蘇霁星笑得更加殷勤,“真沒想到,蘇總監和恬恬是同學,真是緣分吶,以後我和恬恬可都要仰仗蘇總監關照了!蘇總監,要不,咱們互相留個聯系方式?”

經紀人明顯就是想借着楚恬想和蘇霁星攀關系,但蘇霁星怎麽可能把這種跳梁小醜放在眼裏,看都沒看他一眼,淡笑着問楚恬:“要不要去我房間喝一杯?”

楚恬猶豫了一下,雖然不知道蘇霁星的意圖,但不管怎麽樣,她更不想和這個令她作嘔的經紀人待在一起,于是點頭同意了。

經紀人受了冷落也不惱,只當蘇霁星是對楚恬有意思,笑着說:“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恬恬,好好陪蘇總監敘舊。”

蘇霁星帶着楚恬回了房間,開門插上電卡,順手脫掉風衣,随意地招呼楚恬,“随便坐。”

沒聽到楚恬的腳步跟上來,回頭一看,楚恬仍站在門口沒動,一只手捂着胸口,神色有些戒備地看着他。

蘇霁星了然地笑笑,“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然後進了浴室拿了件浴袍出來,扔給楚恬,“披上吧。”

楚恬将自己裹嚴實後,這才走進了房間裏,和蘇霁星輕聲道謝。

“要喝點什麽嗎?”蘇霁星客氣地問。

楚恬也客氣地答:“熱水就行,謝謝。”

蘇霁星給她倒了杯熱水,然後在楚恬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閑聊般問:“你什麽時候開始走演員這條路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楚恬喝了口水,微微苦笑,“20歲進的圈子,一開始是做平面模特,後來簽了現在的經紀公司才轉行做了演員,像我這樣的小角色,你自然不會聽說。”

蘇霁星挑了挑眉,“這樣。”

兩人高中畢業後就再沒見過,再見面,身份卻是天差地別,簡單聊了幾句後也不知道繼續要說什麽,房間裏陷入了一陣沉默。

“大帥哥!該吃藥了!大帥哥!該吃藥了!”

蘇霁星放在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他設置好的鬧鈴,蘇霁星把鬧鈴關掉,從包裏翻出來随身攜帶的藥盒,藥盒打開,格子裏裝着花花綠綠的各種藥丸。

蘇霁星把每個格子裏的藥丸分別拿出來一兩顆,喝了口水全部吞下。

楚恬不由得好奇地問:“你生病了?”

蘇霁星笑了下:“沒有,都是保健品。”然後拿着藥盒給楚恬介紹,“這是護眼的,這是護肝的,還有養胃、補腎的……”

楚恬:“……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就這麽注重養身了。”

“那是當然,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養身不分年紀。”蘇霁星把藥盒随手放在茶幾上,“不然辛辛苦苦賺了錢,就怕有命賺,沒命花。”

一番話,把楚恬逗樂了,“你說話還是和高中的時候一樣有趣。”

這一笑,讓原本尴尬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兩人又聊了些高中的趣事,最後楚恬看了眼時間,放下杯子,說:“今天謝謝你幫我解圍。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你肯賞光,下次有空的時候我請你吃飯。”

“好,我送你出去。”蘇霁星起身紳士地說道,忽然想起什麽,從風衣口袋裏翻出一張名片,遞給楚恬,“這是我的名片,如果需要幫助,可以打我電話。”

楚恬接過名片看了眼,燙金紙拿在手裏很有質感,“蘇霁星”三個字設計得很好看,龍飛鳳舞,字體潇灑,讓她想起了高中時代那個張揚不羁的少年。

曾經她在學校裏也是衆星拱月般的存在,可是現在,卻混成連最基本的尊嚴都維持不住。

楚恬将名片收好,轉身正準備出去,房門卻突然被打開,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她的去路。

楚恬愣住,沒想到會在一天之內,接連碰到兩個高中同學。

是賀璨。

多年不見,這個當時全校女生心中的男神,比高中的時候要更加成熟,也更加英俊了,真人比電視裏新聞上拍出來的還要好看。

聽到開門聲音的蘇霁星從房間裏面探頭出來看了眼,語氣十分自然地說:“啊,你來了?還以為你要過一會兒才到呢。”

“過一會兒,是不是就見不到這麽精彩的場面了?”

快半個月沒見,賀璨本來是帶着滿心歡喜開門,結果誰能想到會在蘇霁星的房間裏看見個女人,女人身上還披着浴袍?!

賀璨只冷冷掃了楚恬一眼,火就從心間竄起直上頭頂,驚怒交加之下,并沒認出楚恬是誰。

“說什麽呢?你連她都不認識了?”蘇霁星好笑地走出來,“這是楚恬啊,你不會忘了吧?”

賀璨這才又重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人,認出的确是楚恬後,心裏的火卻沒滅半分。

他記得蘇霁星高中的時候就對楚恬有意思,聽人說還追求過這位校花,不過後來被楚恬拒絕了。

時隔多年,重遇校園時期的白月光,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麽還用想嗎?

賀璨的眼神太冷太淩厲,楚恬不明白賀璨為什麽看她的眼神是這樣的,她好像也沒得罪過他吧?

房間裏的氣壓太低,楚恬有些喘不過氣,硬着頭皮和賀璨說:“抱歉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賀璨卻站在門口沒動。

蘇霁星不得不過去把人拉開,“幹什麽啊擋在門口,人家要走,你讓一讓。”

楚恬忙不疊側身出了門,還想回頭看一眼,房門卻已經被不知道誰關上了,關門的聲音還挺大,像在發洩情緒。

楚恬裹緊了身上的浴袍,拍了拍胸口,剛才房間裏的那氛圍也太奇怪了,怎麽感覺像是被捉奸了一樣?

為什麽賀璨看到她會這麽生氣?

還有,為什麽都這麽晚了,賀璨還來找蘇霁星?

楚恬這麽多年娛樂圈也不是白混的,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哦!他們是那種關系!

她想起高中的時候,這兩人就幾乎天天形影不離地混在一起,原來還以為只是兄弟情,現在她才明白,兄弟情前面還要加一個“社會主義”的定語。

看破天機的楚恬,心裏也沒太大波瀾起伏。

管他們是什麽關系,終歸與她無關,不過有些唏噓而已。

曾經的同學少年,同在一個圈子裏混,他們衣着光鮮,身高位重,而她卻卑微如草芥,陪酒陪笑,如果不是她還知道尊嚴兩個字怎麽寫,離陪-睡也不遠了。

可是娛樂圈,尊嚴是最不值錢的。

楚恬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天,她被蘇霁星堵在一條小巷子裏,那時候她以為蘇霁星對她圖謀不軌,于是喊了路過的賀璨幫忙。

結果蘇霁星卻問他倆,想不想當明星。

她那時候以為蘇霁星是找借口替自己開脫,對此嗤之以鼻。

誰想到蘇霁星說的會是真的,他真把賀璨捧紅了,讓賀璨成了萬衆矚目的明星。

現在想來,如果她那時候答應了,她的處境會不會和現在有所不同?至少今天在飯桌上,也不會被那幾個臭男人這麽欺負。

楚恬在電梯裏掩面,眼眶慢慢濕潤,可是,人生哪有如果呢?

****

房間裏,氣壓還是很低。

蘇霁星連續二十幾個小時沒睡覺,哈欠連連,拿上換洗衣物和睡衣準備去浴室洗澡,看到賀璨從進門開始一直冷着個臉,心裏不由也來了氣,譏諷道:“幹嘛?你特地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的臭臉的?誰得罪你了你去找誰,我不看人家臉色。”

“你還不知道誰得罪我了?”賀璨脫了外套,把外套摔在沙發上,咬牙問。

蘇霁星眨眨眼,一臉無辜地反問:“總不會是我吧?我又沒惹你。”

賀璨深呼吸了一下,怕自己忍不住動手把蘇霁星拖到床上綁起來嚴刑拷打。

“她怎麽會在這裏?”

“誰?你說楚恬?”原來是為了這,蘇霁星輕笑,“你該不會以為我和她有什麽吧?”

賀璨見他還敢笑,暗暗攥緊了拳頭,克制地問:“沒什麽她為什麽會在晚上十點的時候進你房間?還穿着浴袍?”

蘇霁星搖搖頭邊嘆氣邊往浴室方向走,“說來話長。”

賀璨耐心即将耗盡,擋住他不讓進浴室,“不會長話短說?”

蘇霁星把手裏的衣服砸他身上,笑着吐槽:“喂,你的口氣怎麽好像審犯人一樣?”

“審犯人可不會這麽好言好語,真正的審犯人,是要用刑的。”賀璨危險地眯了下眼,忽然抓住蘇霁星的一只手腕,把人往牆上推,欺身壓上去,“說不說?”

蘇霁星皺了皺鼻子,因為距離近,聞到了賀璨身上的煙草味,答非所問,“你抽煙了?”

上樓前,賀璨的确抽了一支,但是他知道蘇霁星不喜歡煙味,所以在外面吹了會兒冷風,等身上的煙味消得差不多才上的樓。

賀璨沒有煙瘾,平時一天抽的數量也就在一兩根之間。

剛才之所以會抽,只是想冷靜一下。

十幾天沒見,沒有一天不在想着這人,他怕見面自己會忍不住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來的路上,不知道和司機說了幾次“開快點”,兩個小時的車程,硬是縮減到了一個半小時,想着哪怕多出來十分鐘相聚的時間也好,結果打開門卻看到別的女人從蘇霁星的房間裏走出來。

你讓他怎麽能不生氣?

“少抽點,抽煙對肺不好。”蘇霁星語重心長地勸道。

賀璨攥着蘇霁星手腕微微用力,“別轉移話題,說。”

“行行行,我說。”蘇霁星以為賀璨只是在和自己玩鬧,并沒有多想,舉手作投降狀,慢慢說,“情況是這樣的……”

蘇霁星把今晚怎麽遇見楚恬,飯桌上那些人又是怎麽欺負楚恬一個女生,他看不過眼就出手幫了她一把的事原原本本和賀璨解釋了一遍。

“我和她也是這麽多年第一次見面,清清白白的,你別想太多好吧?”蘇霁星掙脫開賀璨的手,抱怨道,“我求你別搞我了,我困得要死,你讓我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行不行?我怕我再不睡會猝死啊!”

“烏鴉嘴。”賀璨斂眉,仍有些不相信,“你幫她,只是因為看不慣那些人欺負她一個女孩子,沒有別的什麽原因?”

蘇霁星聳聳肩:“當然沒有。”

賀璨見蘇霁星一臉坦然,心裏信了八.九分,讓開了路,“去洗吧。”

蘇霁星冷哼一聲,開門進了浴室。

其實他騙了賀璨,他之所以會幫楚恬,除了看不慣那幾個色.狼欺負楚恬外,還因為楚恬将來會是賀璨的戀人。

娛樂圈裏的潛規則他見多了,要不是看在賀璨的面上,他也不一定會冒着得罪導演組的風險出手幫楚恬。

臭弟弟,剛才還兇他,等将來和楚恬在一起了,想起今天的事怕是感激他還來不及。

時間已經很晚,賀璨明天還得早起回劇組拍戲,所以蘇霁星洗完後他也沒耽擱,進浴室匆匆沖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蘇霁星已經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過去了,還打起了呼嚕,聲音不大,像只小貓一樣。

賀璨先把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腳塞回被子裏,然後才在他旁邊躺下。

傻兔子呼呼大睡,他卻睡不着。

已經快到年末,今年他十之八.九的時間都在劇組拍戲,而蘇霁星也是在不停地出差,全世界到處飛,錢是賺的越來越多,工作也越來越忙,兩人一年到頭見面的時間屈指可數。

倒不如上大學那陣兒還沒什麽名氣的時候來的自由。

那時候蘇霁星陪着他去各個劇組面試,陪着他輾轉全國拍戲,兩個人每天都在一起,為了省錢,兩人住酒店都是開一間房,睡一張床,就像現在這樣,都養成習慣了。

傻兔子沒心沒肺随便哪裏都能睡,他卻是不安好心。

從很早很早以前開始,他就無時無刻不想把身邊這個人占為己有。

但賀璨從沒向蘇霁星袒露過心意,一是他還沒在娛樂圈真正站穩腳跟,二是他怕說出來,如果蘇霁星接受不了,最後兩人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問過身邊的人,直男對gay十分抵觸,有些人甚至會感到生理不适,十分厭惡。

雖然蘇霁星這些年也沒有過女朋友,但他曾經追求過女生,而且不是賀璨自戀,傻兔子要不是直男,也不可能在他這種顏好身材也好的男人身旁睡這麽心安理得。

不過什麽也不說,能像現在這樣也不錯,至少蘇霁星身旁躺着的人是他不是別人。

賀璨入神又貪婪地看着蘇霁星的睡顏,忽然蘇霁星翻了個身,大.腿伸出被子往賀璨腿上一橫,頭也像雷達自動搜索熱源一樣往賀璨身上拱。

如果不是蘇霁星眼睛沒睜開,呼吸也很平穩,一看就是熟睡的狀态,賀璨都要以為他是在蓄意勾.引自己。

賀璨心理年齡成熟,可身體還是二十五歲血氣方剛的年輕小夥兒,不管蘇霁星是有意還是無意,都經不住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這麽撩撥。

于是賀璨從床上坐起來,先将蘇霁星毛茸茸的腦袋推開了點,中間用被子隔開,防止再拱過來。

還有露在外面的腿也得塞回被子裏,他撈起蘇霁星的小腿,扯出被蘇霁星壓着的被子正想把腿塞回去,可手裏光滑細嫩充滿彈性的手感,卻讓他舍不得放下了。

蘇霁星的小腿筆直修長,膝彎處有顆紅色小痣,酒店的被子是純白的,蘇霁星皮膚也白,所以入目唯一有顏色的,就是這顆小痣,賀璨像是被魅惑了一樣,将手移到那顆紅痣上,在上面摩挲了兩下。

越摸越口幹舌燥。

最近他都在劇組忙着拍戲,已經很久沒解決過生理問題,所以才會這麽容易沖動,不過是摸了下腿就有些把持不住。

賀璨戀戀不舍地松開蘇霁星的小腿,掀開被子去了浴室,過了十幾分鐘才帶着滿身冰涼的水汽回到床上。

關燈準備睡覺的時候,他看到了蘇霁星放在茶幾上的藥盒。

蘇霁星從兩年前發現自己長了第一根白頭發起就開始吃各種保健品,明明二十五不到,卻比人家七八十歲的老頭還怕死。

不知怎地,心中冒出個荒誕的念頭。

要是世上能有一種可以把直男掰彎的藥。

他一定把這種藥,塞滿蘇霁星的藥盒。

****

第二天早上,蘇霁星是被蟹粉湯包的香氣給勾醒的。

賀璨的助理早早就排隊去買湯包,送到酒店還是熱的。

蘇霁星揉了揉惺忪睡眼,爬起來看到賀璨正坐在沙發上優哉游哉地品嘗着湯包,睡意蹲消,氣得捶了下床,“我靠,你居然吃獨食不叫我!”

“不叫你,你不也醒了?”賀璨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合上蓋子,說,“快去刷牙,再不吃就冷了。”

美味當前,蘇霁星也懶得和賀璨計較,從床上起來,身上的睡袍早就散開了,他也打算把腰帶系好,坦着胸膛,光着大.腿趿拉着拖鞋大搖大擺地往浴室裏走。

不過經過賀璨旁邊的時候,蘇霁星注意到賀璨在盯着自己看,順着賀璨的目光往下移,原來是在看他經常早上的時候精神奕奕的小兄弟。

蘇霁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問:“有什麽好看的?正常男人早上起來都這樣。”

賀璨似笑非笑,“你不解決一下?”

蘇霁星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不用管,過會兒它自己就消停了。”

賀璨挑了挑眉,沒說什麽。

蘇霁星怕小籠包涼了,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沖回客廳,連筷子都沒拿,直接用手拿起一個蟹粉湯包就往嘴裏送。

湯包送過來有一陣了,裏面的湯汁不像剛出籠時那麽燙,不過還是一樣好吃,濃濃的肉湯混合着鮮美的蟹黃蟹粉,咬一口,汁水在口腔裏四溢開來,對每個味蕾都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這是什麽人間美味啊!

在夏威夷吃了十幾天西餐的蘇霁星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拍桌呼號道:“蟹粉湯包,永遠滴神!”

賀璨抽了張紙巾扔給他,“擦嘴,汁流出來了。”

蘇霁星拿紙随便擦了擦,拿筷子繼續吃湯包,啊嗚一口一個,吃的不亦樂乎,直到吃完一整盒八個湯包,才意猶未盡地摸了摸肚子。

他見賀璨還坐在沙發上看劇本,似乎沒有要走的打算,奇怪地問:“你不回去拍戲?”

賀璨:“臨時通知,那邊下雨,室外的戲拍不了,我的戲改到下午了。”

“哦。”蘇霁星站起來脫掉睡袍換衣服,“那還來得及一起吃個早午飯,想吃什麽?我請。”

“随便。”賀璨合上劇本,“你下午什麽安排?”

蘇霁星套上毛衣,對着鏡子理了理頭發,“得去趟公司,新進來了幾個練習生,楊總讓我去看看有沒有可以重點培養的好苗子。”

說完拿起手機給助理發了條微信語音,“Evan,把那幾個練習生的個人資料微信發我。”

Evan很快就把幾個練習生的資料發到了蘇霁星的手機上,蘇霁星在賀璨旁邊坐下,“來幫我一起看看,聽說平均年齡才十八歲,天,現在都是00後的時代了,我都老了。”

賀璨聞言,掃了眼蘇霁星的臉,傻兔子剛睡醒又剛吃飽,皮膚白裏透紅,趁蘇霁星不注意,用手指快速在他臉上戳了下,悠悠評價道:“不老,也挺嫩。”

蘇霁星白了他一眼,“謝謝安慰啊。”

賀璨輕哂:“你說自己老,是不是也在暗示我年紀大了?”

蘇霁星咳了一下,擺手否認:“我可沒這麽說,你別想太多!你和他們怎麽能一樣,你是演員,他們是愛豆,演員的職業壽命要比愛豆長多了。不過呢,以後偶像劇我不打算給你接了,你演技好,咱們往實力派發展。”

賀璨嘴角扯了下,不置可否。

蘇霁星滑着手機屏幕,一張張照片翻過去,不時評價這個不錯,那個挺帥,翻到最後一張時眼前一亮,拍了下大腿道:“這個弟弟我可以!”

賀璨皺眉,不滿蘇霁星因為別的男人一驚一乍,冷冷道:“你可以什麽?”

蘇霁星莫名其妙:“可以好好培養啊,不然還能可以什麽?”

賀璨瞟了眼蘇霁星的手機,言簡意赅:“不過如此。”

蘇霁星:“……”這家夥是不是剛才吃蟹粉湯包的時候,醋蘸多了?說話怎麽冒着一股酸味?

蘇霁星将賀璨的醋意理解為一個即将步入中年的青年演員的事業危機感,所以才會對年輕弟弟這麽有敵意。

早飯吃得有些撐,蘇霁星癱在沙發上消食,懶散地說:“這幾年內娛愛豆文化熱起來了,公司打算讓我也推一個男團出來,這些練習生可不好管,小年輕嘛,正是對情情愛愛感興趣的時候,聽說公司的練習生裏,十個有九個都有女朋友,還有一個有男朋友!唉,頭疼!”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很正常。”賀璨不露聲色地将話鋒一轉,“倒是你,這些年怎麽也沒見你談個對象?”

蘇霁星挑起一邊的眉梢,反問,“你不也沒談?”

賀璨斜睨着他冷笑:“如果我沒記錯,好像是某人讓我事業上升期不要談戀愛的,說是會影響人氣?”

“某人”噎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

“我是覺得吧,男人三十歲以前還是得以事業為主。”蘇霁星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地晃着,“我的人生計劃就是在三十歲以前掙夠養老的錢,然後就退休去環游世界,談戀愛嘛,等三十歲以後再談也不晚,到時候啊,我有錢又有時間,想談幾個談幾個!”

賀璨眉心跳了兩下,胸口堵得慌,很好,原來傻兔子之所以不談戀愛只是因為忙着賺錢,等賺夠了錢還想談好幾個?

“其實呢,如果你現在要是想談戀愛,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和我報備。”蘇霁星仰着頭沒發覺賀璨的冷下去的臉色,還在自顧自地說,“這樣即使被狗仔拍到,我也好提前做好危機公關準備。”

賀璨把手裏的劇本拍在茶幾上,冷聲道:“不勞費心,不過我三十歲以前的目标也是賺錢,不打算談。”

蘇霁星聞言擡起頭,感興趣地問:“那你三十歲以後什麽計劃?”

賀璨看着他冷笑:“我沒你心這麽野,只打算談一個。”

蘇霁星認同地點點頭,男主嘛,自然只可能有女主一個人。

賀璨模仿他的口氣繼續說:“到時候,我有錢又有時間,我要把他天天帶在身邊寸步不離,讓他從此眼裏只能看到我一個,心裏只能想着我一個。”

蘇霁星不認同地皺起眉頭:“……你這也太霸道了吧?”

“這就算霸道了?”賀璨唇角勾起惡劣的弧度,慢慢朝蘇霁星靠過去,盯着他的眼睛,聲音低沉語速緩慢地說,“那我要是說,我還想把他關起來,綁在床上,讓他哪裏都去不了呢?這算什麽?”

好家夥,這麽變态的嘛?

蘇霁星見賀璨說話時的神色認真,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小聲說:“……算犯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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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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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