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宋晔揮揮手,兩個侍衛又回到他的身旁。

他似是早就等得沒了耐心,不悅的開口道:“說。”

“是,我這就說。”王二狗完全不打算隐瞞了,他怕自己隐瞞了真的就被拉去喂狗了,現在花容母女過河拆橋,那他也要為了保命顧不了那麽多了。

“你還想狡辯,現在是不是還想要潑髒水到我們身上。”王箐先聲奪人,率先指責王二狗向她們潑髒水。

既然她們母女兩都不管自己死活,已經是撕破臉皮了,王二狗對她們也沒有什麽好态度,看都不看王箐一眼,繼續對着宋晔道:“小人本來是街上的乞丐,前幾日府裏的大姑娘找到我,說是要我幫忙一件事兒。”

他小心的擡頭看了宋晔一眼,見宋晔臉上沒有異色,他繼續道:“大姑娘說今日我在後門會有人放我進來,讓我進來之後有人領着我去池塘那邊,她們叫我裝作路過的樣子,聽到有人叫救命便下水救人。而我救的那個人就是國公府的三姑娘。”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說完他還怕宋晔他們不相信,補充道:“我說得都是真的,大姑娘還給了我五十兩銀子在家放着呢,我一兩都沒花。”

一旁的王箐急了,王二狗沒沒幾句話就将她們賣了,她害怕的擡頭看着花朝,一副委屈十足的大聲哭喊道:“老爺,你可不要聽這個賤民胡說啊,容兒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一定是他胡說的,對是他要為了給花顏洗清嫌疑才将髒水都潑到容兒身上啊。”

這個情況宋晔覺得自己應該不用在說什麽了,她相信花朝知道該怎麽處理,就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花朝看了宋晔一眼,發現他并沒有要說什麽的意思,他就知道該是自己拿決定的時候了,他扒開花容母女兩人抓在他衣服上的手,走到那乞丐面前,蹲下來對着王二狗道:“你如此信口雌黃,若是說了假話我定要你屍首無存。”

王二狗哪裏還敢說謊,他肯定的道:“小人一性命擔保,小人句句屬實,若是有一句假話就讓我死無全屍,下輩子還做乞丐。”他這個毒誓可是夠毒了,比死全家還毒,這回該信了吧。

看他不像是在說謊,花朝将目光看向王箐母女,“阿容,你來告訴我只怎麽回事兒?”他說話時帶着些怒氣,語氣很是嚴肅。

花容從未見過在自己面前動怒的花朝,原本因為說謊她就有些心虛,現在被花朝這一質問,她心中瞬間沒了主意,手指都跟着顫抖,好在王箐與她抱在一起,發現了她的異常,伸手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慰,也算是她勇氣。

感受到母親溫熱的手,花容不敢看花朝,“他說謊,女兒哪裏會認得這麽一個乞丐,父親您是知道的,女兒從小到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麽可能認識外面的混混呢?”說完她滿懷委屈的眼睛看了花朝一眼。

略微一思索,花朝覺得她說得也有些道理,花容一個深閨女子怎麽可能會認識外面的混混呢,他回頭再次問王二狗,“你可是親眼見着了是大姑娘去找你的。”

王二狗愣了愣,道:“小人見着大姑娘了,只是當是大姑娘蒙着面,我沒太看清她的臉,但是她自稱自己的國公府的大姑娘,而且……”他擡頭朝花容的方向看了一眼,繼續道:“而且那女子的身段與大姑娘一模一樣,就連聲音也無差別,所以我斷定她就是大姑娘。”

說來花容也是蠢,找人做壞事就算了,還親自去找,親自去也就算了,竟然還蠢得自報家門,是自信過了頭嗎。

花朝沒說話,花容忍不了了,走到王二狗身前,辯駁道:“身段相同,聲音相似你就覺得那個人是我,這個世上與我身段聲音相同的人如此多,你這麽認定就是我。”

王二狗知道若是自己不能指認花容那自己就一定會死,他擡頭看着花容堅定的道:“我之所以如此堅定是因為這個。”他從懷中掏出一只荷包來,在花容面前晃了晃。

花容頓時臉色巨變,她下意識伸手去搶,王二狗早料到她會這麽做,在她剛剛伸手的那個瞬間就将荷包收回去了,讓她撲了一個空。

“這是大姑娘來找我的那日所佩戴的荷包,我見這荷包如此好看,還鼓鼓的,便以為裏面有銀子,就順手給偷過來了。”還好他當是手癢,留下了這麽一個東西,說不一定能救他。

花朝接過荷包一看,果然荷包的一角繡着一個“容”字,這一下無論花容怎麽解釋都沒用了。

她臉色慘白想要跪下認錯,王箐這是跑過來搶了那荷包放在手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道:“這個荷包阿容早就給我說掉了,當時裏面還有幾兩銀子呢,我當是被小偷給偷了就沒管,沒想到真的被小偷給偷,現在竟然拿到這裏來污蔑阿容,老爺你就任由一個外人來污蔑你的女兒嗎。”

說完她看向一旁坐着一直都沒說話的花顏,不甘心的道:“我看這就是有的人蓄謀已久,想要毀了阿容的名聲,還要栽贓的阿容的身上,居心叵測呀老爺。”王箐說得句句有理,說道最後連花容都跟着相信了。

花顏就知道她們母女倆沒那麽容易消停,原來今日是抱着一定要毀了自己的心來的,那自己若是什麽都不說,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她們導演的這一場戲,她輕輕勾了勾嘴角,“既然母親說是有人精心謀劃的這場戲,現在你們說是我謀劃的這一切,受害人也是花容,這麽看來這件事兒确實最像是我做的。”

王箐冷哼一聲,“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你要毀了我的阿容。”

她說得話花容覺得有些好笑,不明白為什麽賊喊捉賊還說的那麽理智氣壯,“你們都說是我要害花容,我為什麽要害她?”

王箐搶聲道:“自然是因為她身份比你高貴,你嫉妒罷了。”她驕傲的揚起下巴,即使現在花顏換了身份,是未來的太子妃,她也沒有一日是瞧得起她的,在她眼裏花顏還是那個低賤的小丫頭。

花顏笑了,“我現在是皇上禦賜的太子妃,之前這麽多年我都沒有嫉妒花容,多年來相安無事,卻偏偏在我身份比她高貴時嫉妒她,夫人不覺得太過荒謬嗎?”這一次她連母親都不喊了。

王箐被被她的話噎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反駁花顏。

“怎麽,夫人也覺得荒謬嗎?你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怎麽讓旁人相信呢?”

看着花顏不再懦弱忍讓,站在這裏如此有氣勢的大放異彩,心中開心,看着花顏的眼神越發的柔和,他的姑娘仿佛天生就應該是這樣的,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別人別想招惹她。

“我,我怎麽知道你為什麽要害我女兒,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你以為你仗着有太子殿下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王箐這次明顯底氣不住,氣勢也跟着弱了幾分。

花顏瞬間笑顏如花,看着宋晔道:“有太子殿下撐腰,我自然是可以為所欲為的是嗎?太子殿下。”

宋晔很是樂意為她撐腰,難得花顏開口向他借勢,點頭道:“想做什麽便做,一切有本宮。”他的話無疑就是給了花容母女倆當頭一擊。

花顏很滿意宋晔的回答。朝他笑了笑回頭對花朝道:“父親,既然這件事兒您沒法做決斷,那麽久交由官府來辦吧,女兒問心無愧,不怕去官府走一趟。”

花朝為難,若是真的将這事兒鬧進府衙了,他國公府的臉面可全都沒了。

“本宮覺得交給官府最為适合,兩個都是國公的女兒,國公兩難自是人之常情,但花顏意識本宮的未婚妻,本宮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這個委屈。”宋晔配合着花顏的話說道。

“老爺,不要啊,我們不要去官府。”

“就是呀爹爹,女兒不想去官府。”花容可憐兮兮的拉着花朝的衣角,就像小時候犯了錯求着花朝原諒撒嬌的樣子。

看王箐她們的反應他多少猜出來一些,他心中既想保住花容也想保住花顏,但是他必須忍痛割愛,他閉上眼睛不去看花容,嘆了一口氣,終于下定決心道:“那便交由官府去辦吧。”

“不要。”她們母女同時說道。

她們不能去官府,去了以後不僅名聲沒有了,更是難逃責罰。

“既然你們不願意去官府,也不願意承認,那你們說怎麽辦才好,要不要派個人去王二狗家搜一搜,說不一定還會有證據。”花顏提議道。

王二狗什麽都招了,誰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兒,她們母女兩還在自以為是的死撐。

花朝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母女兩哆嗦了一下,他怒道:“還不如實招,難道真的要我送你們去官府,讓全家人跟着你們母女丢人嗎?”

花容害怕的緊緊抱着王箐,王箐知道已經難以挽回了,她摸了摸花容的頭道:“這一切不怪阿容,都是我出的主意,也都是我指使阿容去做的,我只是看不慣花顏搶了阿容的太子妃之位,才一時起了歹念,想要毀了她,只要他毀了,我的阿容就能如願以償,當上太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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