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換床
賀松彧有早起的習慣,叢孺生物鐘也比較早,但他醒來的時候賀松彧已經晨跑結束了,小區裏有個很大的訓練場,清晨的霧還未散,賀松彧的身影朦朦胧胧的,早早的出現在那裏,叢孺拉開窗簾就能看到。
他回頭看着兩人睡過的床,臉上有一絲懊惱,他太糊塗了,怎麽輕易就讓賀松彧留宿,還睡在一張床上,導致叢孺醒來感覺自己手腳發酸。
他本身就是手長腳長的一個人,一張兩米的床夠他睡,平常還挺寬敞,現在加上賀松彧就不一樣了。
賀松彧回來在門口換鞋,就看到叢孺一臉沒睡好的樣子,抱着雙臂要發起床氣了,“你今晚不會留下來了吧。”
賀松彧脖子上挂着叢孺的毛巾,拿出來是幹幹淨淨的,晨跑以後已經濕的可以擰出水了。
他一身汗味的逼近,手捏向叢孺的脖子,看着他不爽的表情在他揉捏按摩之下,舒緩眉頭,随着力道的轉變不斷輕哼,“怎麽,昨晚沒睡好嗎。我壓着你了?”
叢孺越發哼的像只被安撫的野貓,想要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賀松彧把他拉到了沙發上讓他趴着,像以前那樣給他按摩推拿,叢孺臉悶在抱枕中抱怨,“你也知道!”
賀松彧比他高一大截,腿也是硬邦邦的比他粗比他有力量,更不用說他個人主導性太強睡覺中,長手還會緊緊箍在他的腰上,叢孺翻個身背後火熱的胸膛就會貼上來,還好卧房裏開了冷氣,不然兩個身體都熱的大男人貼在一起像鍋裏煎餅一樣。
賀松彧按捏着叢孺的腰腿,“那換張床。去買張大的,你現在那張床确實太小了。”
賀松彧睡覺的床都是定制的,不過要買的話家具城肯定是有适合他們尺寸的。
叢孺不可思議的問:“我這張挺夠我自己睡的,換一張幹嗎。”
“好好趴着。”賀松彧生氣似的打了下他的屁股,肉-感很彈,還有脆響,叢孺自己都聽的不好意思,他又怕賀松彧再打他,擡起的身子匐了下去,“你晚上不睡我這,我這張床就夠我睡了,我不買,你想都別想。”
他沒有回頭,也就沒看到賀松彧按着他的腿,眼睛卻盯着他的後背,“為什麽,我住你這你不方便?”
叢孺講話聲音頓了下,因為賀松彧給他按完腰腿以後就捏着他後面的肉不放,叢孺快被他按摩的有想法了,為了避免好好的白天糟蹋在家裏,“你別光按那,我背、我腿,多按按。”
“你住我這算什麽事,我們又不是同居了。”叢孺一個人住的挺好的,他喜歡目前這種關系,沒人約束他,而他又能緩解生理-需要,不耽誤工作不耽誤日常生活,這就是單身漢的神仙日子。
賀松彧很長一段時間沒說話,手也順從的挪到了叢孺背上,等到叢孺又快第二波昏昏欲睡時才道:“換個床算什麽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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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睡了個回籠覺的叢孺睜開眼皮,賀松彧已經起身離開,往浴室方向走去,叢孺茫然的望着他的身影,他生什麽氣?
聽着比他還嫌棄一起同居似的,沙發上躺不下去了,叢孺打開電視,把探花從籠子裏放出來,它還小,晚上不關着會喜歡亂抓亂咬家裏的東西。
不過現在一看,它在籠子裏待了一晚也沒叫,應該是有人帶它出去兜風了,飯盆裏的狗糧也吃的差不多。
叢孺摸了摸它的頭,“這個牌子的口味怎麽樣,告訴爸爸,好吃再給你買。”
探花擡起前腿攀在叢孺身上,尾巴不停的搖晃,“嗷嗚。”
叢孺逗它,“嗷嗚什麽,不是這麽說的,叫‘爸爸’。來,叫給老爸聽聽。”
探花:“……”
叢孺回頭看一眼浴室的地方,算了,看在賀松彧早上帶探花去遛彎,沒打擾他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計較。
兩個男人待在一個小公寓裏其實有些擠,比起大的房子,兩人接觸的距離也更近,叢孺換好衣服出來,他以為賀松彧已經走了,結果對方站在廚房做飯的小吧臺前正在煮什麽吃的。
煙火氣為這個英氣軒昂的男人蒙上一層柔和的光,修長的手指握着筷子在攪拌,低着頭眼皮往下,将墨黑的眼珠半遮,神情清冷動作仔細。
賀松彧措不及然的掀起眼眸,“先坐會,拌個小菜,面也快煮好了。”
叢孺想着出去解決早飯的心思早已不翼而飛,而他依舊沉浸在賀松彧竟然在給他做早飯的巨大震驚中,好一會,直到面擺在餐桌上,聞到香氣他才反應過來。
他看賀松彧的眼神也變了,心情複雜的對放下碗,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的賀松彧道:“你不生氣了?”
賀松彧還細心的抽了兩張紙分疊好放到他的面碗旁邊,“我生什麽氣。”
他漫不經心的回應,叢孺越發肯定他肯定是生氣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叢孺怪不好意思的,搞的兩人像同居了似的,賀松彧還給他做早飯,根本和這個人高高在上,一身矜貴氣質的不符嘛。
有些震驚,更多的還是受寵若驚。
叢孺嘗了一口面,之前看賀松彧動作熟練,就知道他不是心血來潮剛學會做飯,肯定是練過好多回的,“味道真棒。”
他毫不吝啬的誇獎,舔走嘴唇上的湯汁,對賀松彧笑容燦爛,寬宏大量的道:“你不是嫌我那張床小嗎,我是覺得你不經常住這,沒必要浪費再去買一張,而且你這身高家具城也不好買吧。”
“看在你替我照看探花,又做了這頓早飯的份上,你想換就換呗,多大的事。這樣行了吧,不生氣了吧?”
叢孺夾了塊清爽可口的小青瓜,點評道:“不夠酸哦,再加多點醋就好啦。”
賀松彧盯着嗦面的叢孺,覺得他也是個妙人。
就在前不久剛剛,對方還信誓旦旦的說他不要,讓他想都別想,因為遛一次狗,煮了一碗面就能改變他的想法。
叢孺這個人,是真的好哄。
他脾氣大,來的快去的也快,心胸确實是很豁達的,不斤斤計較,不老在意那一點,賀松彧這些日子逐漸将他摸透了,越發覺得這個人奇妙有趣。
他太好哄了,以至于賀松彧這個卑鄙小人,稍微用點懷柔的手段,連心眼都算不上,就能從他這裏要到便宜。
叢孺自己去拿醋了,順便看了看冰箱,他基本不在家裏做飯,都是龐得耀有空就上門給他送飯,沒空就讓人過來給他送,叢孺吃膩了同一家的飯菜就讓他別送了,等再找到做飯好吃的廚子,再給他送餐。
這樣一看,冰箱裏唯一一點他有時用來控制飲食的小水果,就變成了今早的涼拌小菜,冰箱裏除了酒和雞蛋,其他的空空如也。
賀松彧盯着叢孺往面裏和小菜裏加醋,“已經夠多了。”
叢孺嘴上說:“好好好。”
結果放起醋來一點也不手軟,賀松彧聞到濃烈的醋味往他鼻子裏飄,雖然面不改色,但早已看出叢孺放醋的量超标了。
叢孺自己吃了一口,“你嘗嘗,就是這個味,酸的夠勁。”
原本圍着他們桌子打轉的探花,悶不吭聲的屁颠屁颠躲到了沙發上,蜷縮起腿子把頭搭在抱枕上,只要它隔的夠遠,就聞不到殺狗的酸味。
賀松彧在叢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注視下,被逼迫着動了筷子,“怎麽樣,可以吧。”
他懷疑叢孺是在整他,賀松彧面不改色的把那塊酸的牙掉的青瓜咽了下去,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很沉很淺的應了聲,“嗯。”然後端起碗,喝了好幾口面湯。
叢孺自己吃的有滋有味,“我從小就喜歡吃酸的,酸的适中,口感越棒。”
賀松彧:你那不叫适中,你那叫過量。
但顯然叢孺自己心裏沒有逼數。
賀松彧覺得他味覺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叢孺卻好像真的喜歡,吃的很過瘾,小菜和面都吃完了,還喝了好幾口湯,懶散的一臉舒服不想動的樣子,癱坐在椅子上。
吃飯這種事禮尚往來,一個人做,一個人收拾,叢孺也沒有臉皮厚到讓賀松彧一個人解決的地步。
他閉着眼,懶洋洋的招呼,“哎,你放着,我來收拾就好。我先歇會,歇好了就來。”
沒人答應他,叢孺偷偷的睜開眼,看到了賀松彧在洗碗的身影,他假惺惺的仿佛被賀松彧的不聽話給震驚到了似的,跳起來說:“哎,不是讓你放着嗎,你怎麽這麽勤快啊,簡直讓人沒有插手的餘地,也不給表現的機會,真是的……”
他說是說了,結果離賀松彧半個步子的距離,就是不上前也不伸手。
是的,叢孺就不喜歡洗碗,也不愛做飯,要不然他也不會天天吃外面的飯菜,沒有兄弟照顧沒有廚子,他早就已經餓死了。
賀松彧早已看清了叢孺的本質,沒幾個碗,他洗的很快。
叢孺對他表現出了很大的好奇,“你怎麽這麽會幹家務。”他搖搖頭,一臉嚴肅審視的評價,“你一點也不像會做這些事的人。”
賀松彧冷淡的眸子在對着叢孺時,明顯多了層與別人不同的溫度,他反問:“我應該是怎樣的人。”
他原本也只是好奇自己在叢孺心裏是怎麽樣的,沒有想過叢孺會給他很好的評價,畢竟他們一開始的相遇不大愉快。
但是叢孺抱着雙臂,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搖頭說:“不近人情、霸道專-制、順我者生,逆我者亡、殘酷不仁的暴君。”
果然沒有好評價。
叢孺走向沙發處,在等賀松彧收拾廚餘時跟探花玩耍,在氣氛沉默一段時間後,假裝輕松淡然的聲音悄然響起,“你應該坐在龍椅上當你的暴君,不适合站在廚房裏洗菜洗碗,手要麽拿槍要麽拿筆,生來天之驕子,大概就是這樣吧。”
探花趴在叢孺臉上,擋住了賀松彧看過來的深邃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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