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打擊
白南之聽完她的述說,“唔”了一聲,然後繼續瞅着她。
“混蛋!可恨!”宋天天則在那死命地踹着一個無辜的板凳,踹得那板凳翻了一個又一個跟頭,“我忍!忍就忍吧!小不忍則亂大謀!但是這個仇我記下了!如果不報此仇,我就不姓……葉!”她差點脫口而出一個“宋”字,而後才想起她早就不姓宋了。
“天天,你最近越來越暴躁了。”待她的火氣終于消了一些,他才搖了搖頭道,“這樣不好。”
宋天天冷眼看他,“你就沒別的要說?”
他擡手彈了彈桌上的灰塵——雖然一般人壓根看不出這桌上有沒有灰塵——笑道,“這次他們退兵,起碼可以告訴我們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但我可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她冷哼一聲。
“不,我指的另一件事。”白南之說到這裏,頓了一頓,那正迎着她的視線突然變得冷冽,“他還并沒有掌握到足夠的權勢。”
宋天天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這指的又是裴竹。
“他現在所擁有的權勢,他現在對北國政局所能造成的影響,并不足以左右一場戰争。”白南之越說越認真,“否則的話,宗吾很難輕易度過此劫。”
“你總是這麽緊張他。”宋天天嘆了口氣。
白南之毫不辯解,板着個臉道,“我只慶幸他現在不過是一皇子,還需要顧及他的父親和兄弟們。”
“我知道,你既然這麽緊張他,自然是有你的道理的。”宋天天道,“只是……到底是什麽道理呢?”
白南之沉默:這事又屬于天機不可洩露的範疇了。
“好吧,不想說就不說,我也不指望你這次會說。”她攤手,“但是既然你是這麽想的,無論如何,我都相信你的判斷。你放心,我會派人盯牢他的。”
說罷,她便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理好剛剛踢板凳踢得有些亂的衣擺,負手出門。
白南之望着她那背影走遠,起身扶起那板凳,一口氣嘆到一半又轉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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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竹一介皇子,當年尚且在宗吾宮中混有細作,知曉宗吾宗室諸人的許多底細。
而今宋天天堂堂女皇,往他身邊安插上幾個自己人,又有何難?
其實,宗吾安插在北國的力量,單宋天天從梁婉手上繼承過來的便有不少,只是以往宋天天并不愛動用暗哨之力,裴竹也并未嶄露頭角引得足夠的重視,自然也就沒人把力量安置到他那邊去過。
然而現在不同了,經此一戰,裴竹此人已經不再只是假想敵了,宋天天決定将他列為真正的敵人。
于是第二日早朝的時候宋天天便表了态:要重新啓用北國那邊已經荒置有三年多的暗探。
仔細想想,如果不将那些力量荒置三年多,就算依舊抵禦不了這次北國發兵,卻也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然而出乎宋天天意料的是,這個表态,居然激發出了堂下臣子們極大的熱情。
這群堅定倡議要與北國重修舊好的家夥們,對于要将卧底派向自己的同盟國以便于可以随時背後捅刀子這種事情,一個個無不拍手叫好。
宋天天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迂腐來。
而當宋天天表明,此次卧底計劃的重點将是北國四皇子裴竹時,臣子們險些熱情得把房頂都掀了。
尤其是那個姓錢名岱的尚書——很多時候宋天天都要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吏部尚書——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不住用一種“孩子你終于開竅了”的眼神無比欣慰地看着宋天天。
不過有一件事情很遺憾:宗吾國此前并沒有一個系統的統禦暗探們的機構,最近幾十年來那群暗探都是直接聽命于梁婉的,梁婉死後,宋天天一直對間諜一事提不起興趣,連着那群暗探的線也就斷了。
此次重新啓用,要将那些線重新連起來,估計還得費一番功夫。
具體該什麽實行,宋天天也沒有什麽頭緒。但如果事事都要她親自憂心,還要那群臣子幹什麽?
最終宋天天将此事吩咐給了付丞相,讓他自己看着辦。
她甚至做好打算:如果實在需要,大不了再建一個專門的間諜機構。
然而,臣子們這一次的效率,再度超出了宋天天的預料。
僅僅當天下午,那個錢岱,那個吏部尚書,便将一份完整的暗哨管理條案計劃書給交到了宋天天案前。
宋天天再度懷疑地看着他,“錢愛卿,你還記得你是管吏部的嗎?”
“吏部最近一切正常,陛下不用擔心。”錢岱道,“我只望能替陛下分憂。”
“哦。”宋天天揉了揉額頭,将那份有看沒有懂的計劃書遞回他手裏,“那麽你就看着辦吧。”
于是,僅僅十五天後,錢岱又交給了宋天天一本厚厚的名單:宗吾在北國所有暗探的名單,就連每個暗探是什麽時候派過去的、現在安插在何處、可信任度有多少,都一清二楚。
十五天啊!就連快馬加鞭從這裏跑到北國再跑回來都需要好幾個月啊!
十五天,他怎麽辦到的?
宋天天将那份名單擱在桌上,盯着錢岱看了會,“你以前就是管這個的吧?”
“陛下……”錢岱拱手行着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又轉而一笑,“老臣一直就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所以研究得多了些,請莫要取笑老臣。”
“吏部的職務再怎麽樣,也不至于能清閑到能讓你這個堂堂尚書如此不務正業吧。”宋天天用兩根手指在桌上敲了許久,而後突然擡手一揮,道,“以後,吏部尚書這個差事,你就不用再幹了。”
錢岱微微一顫,片刻後躬身道,“謝陛下。”
次日早朝,宋天天便撤了錢岱的官職,重新提了個吏部尚書上去。
然而她卻沒有降錢岱的品階,仍舊讓他當着他的二品大員,還命人在京城北面建了一間大院給他。
表面上看錢岱是被架空了權力,旁人見了他連個官名都喊不出來,客氣點也只能稱呼其一聲“錢大人”,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北院的錢大人”,從此以後是萬萬不可再輕易得罪。
錢岱本人也是紅光滿面,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就連宋天天看着他也覺得舒坦不少:一個熱衷于八卦八婆四處打探的間諜頭子,總比一個熱衷于八卦八婆不務正業的吏部尚書看着要正常。
過了不到一個月,錢岱便交上了一份“對北國四皇子的初步探查結果報告”,讓宋天天大嘆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然而,才将那報告翻開看了不到一眼,宋天天便掀桌了。
這是初步探查結果嗎?
這他娘的壓根就是相親指南吧!
宋天天本來是絕不會輕易罵娘的人,但是這次她罵了。
這他娘的欺人太甚啊!
要不是看在這份報告裏還有那麽一點點有用的東西,宋天天絕對會直接一把将手中這一摞厚紙拍在錢岱腦門上,将他直接拍出宮去。
她就想不通了,別說想當年她就已經堅定地拒絕過北國的一次的求親,就說現在北國更是已經跑到宗吾來搶了一把,難道還顯不出那幫家夥的其心可誅嗎?為何現在她的臣子還依舊不死心的想要把她嫁過去呢?
對此,錢岱的解釋是,“陛下你也不一定要嫁過去嘛。”
宋天天擡眼瞪他。
錢岱繼續道,“陛下不用擔心,你是天子他是皇子,要嫁,那也明顯應該是他要嫁過來嘛。”
宋天天到底還是将那一摞紙給拍在了錢岱腦門上。
“要是你下一次再交上來這種東西,那麽這件差使你也不用幹了,直接回鄉養老去吧!”她吼道。
此時,已經步入了嘉希十七年的秋季,農家都已經忙着秋收,而今年的收成雖然抵不上前些年,但也總算是徹底解了宗吾國的災荒之禍。
宋天天免了所有受災區域的三年賦稅,就是指望着能好好休養生息。
而随着國家運勢終于再度步上正軌,臣子們又再度閑了下來。
臣子們一閑,就免不了要再度關心起女皇的終身大事。
宋天天快哭了!她真的快哭了!
最令她想哭的是,白南之依舊每天不是在屋裏悶着就是蹲在院子裏看那顆小樹苗,沒事人一樣。
宋天天和他說今天又有哪個大臣給她介紹男人了而且那個男人看起來還不錯雖然她看不上,他和宋天天說你看這棵樹這幾天又長了多少多少等到明年今天它就是一棵粗壯的小樹了。
宋天天簡直想把那棵樹給拔了。
偶爾宋天天也會直接指着白南之的鼻子吼,“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有你這樣喜歡女孩子的嗎?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
這種時候,白南之總是不反駁不辯解,只是看着她笑。
虧他還笑得出來!
宋天天氣急敗壞之下,指着他鼻子罵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在被罵了很多很多次之後,才終于有一次,白南之微微垂着眼簾,壓低着聲音弱弱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該怎麽喜歡女人。”
“……”
好吧,他是一個雖然活了一千多年,但是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的家夥。
一個不知道怎麽愛女人的男人并沒有什麽,畢竟誰都有年少青澀的時候,然而一個從來沒愛過女人的千年老男人……這簡直可怕極了……
宋天天默默瞅着他,在內心深處懷疑了半晌“我怎麽會看上這種家夥”,然後舔了舔嘴唇,道,“要不要我教你?”
“……”白南之不自覺就往後退了半步,“免了。”
“別這麽緊張嘛。”宋天天皮笑肉不笑道,“幹嘛總是擺出一副你壓根看不上我,只有我在一直倒貼你的樣子?你要真對我完全沒感覺,我也就認了,但是你又不是。老看你這麽端着,你不嫌累,我都替你覺得累。”
這話有那麽一點過分,但是白南之還是沒有反駁,只是略帶些哀愁地看着她。
宋天天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白南之猶豫了片刻,過去了。
宋天天又往床上一指。“躺着。”
白南之猶豫了半晌,“還是算了吧?”
“啰嗦什麽?”宋天天将手臂往他肩上一搭,一推一帶,兩個人便都摔在了床上:以往她總以為白南之不喜歡她,所以才顧慮重重,現在知道不是那麽回事,還怕什麽?
然而……突然之間,她也有那麽點緊張了。
她半撐着手臂支在床上,望着身下的白南之。
接下來應該怎麽辦,怎麽辦……混賬!憑什麽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得是她主動!
但是白南之在她身下乖乖的望着她,絲毫都沒有要主動點的意思。
片刻後,白南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是算了吧。”
不行!不甘心啊!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她怎麽能甘心啊!
于是宋天天呲着牙,将正打算起身的白南之又給狠狠摁了回去,內心掙紮了半晌,而後開始扒他衣服。
白南之抓住了她的手,“算了。”
這一把,抓得還有點重,抓得她手腕都有些生疼。
她擡頭看向他的雙眼,看到了他眼中那明顯至極的抗拒,甚至還有些許隐隐壓制着的盛怒。
好吧……她已經主動到了這個地步,然後又被拒絕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要拿什麽臉面來繼續?
就算是宋天天,也是要臉面的。
宋天天到底還是自己默默爬下了床,滿臉委屈,咬着唇齒,眼眶還有點泛紅。
雖然她身為一個女人的自尊心一直都在被打擊着,但是這一次打擊,還是有些傷到她了。
對,她确實一直就是一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家夥,但是也不用這樣吧?
她就知道……她怎麽能指望這樣一個不正常的男人,會有正常男人的反應?
“抱歉。”白南之也坐了起來,還想安慰她幾句,“對剛剛那個姿勢……我稍微有一點心理陰影。”
他這說的是實話。
剛才那如果不是她,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女人,他早就忍不住一腳将對方給踹下去了。
宋天天卻只當他是安慰,冷哼着扭過了身,“誰需要你現在再來假惺惺……等等!”她猛地會過意來。
剛才那個姿勢?剛才那是什麽姿勢?
這短短一句話間所牽扯到的含義……遠遠超出她的意料。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jj各種抽……只要用IE內核的內核的浏覽器就各種更新不上……
最後我終于屈服了,去下了個360急速浏覽器
事實證明,極速浏覽器什麽的,一點也不急速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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