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葉泉

從此以後葉泉往宮外跑得更勤,無數次頂着太後的責罵,只為了那與少年約定中的再見。然而少年始終沒有如約定中的那般再度出現。

在失魂落魄了好多天之後,她這一點點小心思終于被梁婉發現,于是少年的身份很快被查了出來,陳放在她眼前。

白灼是一個普通文人家裏的孩子,祖上曾經有人做過官,後來家道卻中落。他現在無權無勢,只一心準備着來年的科考。這種有志于仕途的少年,一般是不會甘于留在宮中長伴君側的。

所以在梁婉詢問是否要直接将這個男人召入宮中的時候,葉泉很是猶豫,最後也是千叮萬囑千萬不要逼迫對方,如果他不願就算了。

令她欣喜若狂的是,白灼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後,卻是欣然同意。

後來的一兩年,對葉泉而言,是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白灼入宮之後一直居住在昭妍殿裏。當時葉泉宮中并不只他一人,她卻對另外那些男人毫無興趣,看都不願看他們一眼。只有白灼,讓她将一顆心全部都撲在了他身上,甘願為了他而付出一切。

那時的葉泉,相信一見鐘情,相信兩情相悅。

白灼對她說白頭偕老,對她說至死不渝,對她說海誓山盟……她全信了。

梁婉卻對白灼不甚滿意,三番兩次叮囑葉泉不可太專注于這個男人。畢竟白灼在入宮之前,風流韻事可不算少。

但是白灼對葉泉說那些都是年少輕狂,說他心中現在葉泉一人,說他都是為了她才放棄了可能會有的仕途,定不會做出辜負她之事。葉泉看着他那堅定的面容,生不出半分懷疑。

再後來,因為梁婉有心想讓葉泉開始接手政務,她變得忙碌許多,就連能見到白灼的空閑也少了。但她仍時時牽挂着他,甚至在有一日忙完了政務之後,眼看着已經到了半夜,還獨自找到昭妍殿中,想要多見他一面。

就是在這一夜,葉泉在離昭妍殿不遠的一處假山後,看到了他和那個女人。

那是昭妍殿的一個宮女……白灼正将那宮女摟在懷中,雙手都撫拭在對一個女人而言最羞恥的位置,神色親昵地咬着她的耳畔,說出的甜言蜜語,與當年對着葉泉所說的那些,別無二致。

葉泉呆呆地站着那兒看着,一顆心像是跌倒了冰水裏,雙腳也好像在地裏生了根,無法挪動半分。

等到白灼将那個女人摁在了假山的石壁上,開始動手撕扯對方的衣物時,葉泉才總算想起了要如何動彈。

但是她沒有沖出去,那時的她一時間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她後退着,悄悄地逃了。

葉泉通紅着雙眼一路逃着,不敢回頭,等到她停下腳步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了宮中哪個偏僻的角落。

葉泉蹲下了身,用雙手掩住自己的面容,失聲痛哭。

突然她身後傳來了一個人聲,“陛下?你怎麽會來這兒?”

葉泉回過頭,看到了一個男人,怔了許久才想起對方是誰。

那人看到了她的淚水,滿臉的欣喜立馬退去,慌張問道,“你怎麽了?”他原本是朝中一位将領的庶子,後來被送入了宮中,卻同其他好幾個男人一樣,剛一入宮就像被打進了冷宮,數年也無法得到葉泉的一眼青睐。

葉泉只依稀記得,這人是姓宋名原的。

宋原等了許久也不見葉泉回答,又見她實在是傷心,便提議讓葉泉到他殿中暫歇,并說他殿中還有幾壇好酒,是前段時間他父親派人送來的,剛好能讓葉泉解愁。

葉泉因是在自己宮中,心無防備,便同意了。

幾杯下肚之後,她就有些不勝酒力,心中傷痛卻并沒有好上那麽一點。她不敢将之前看到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她想着這事如果傳到了梁婉耳中,白灼是定然會沒命的。

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并不希望自己所愛的男人為他的背叛付出代價。

宋原盯着葉泉看了半晌,突然問,“是因為白公子?”

葉泉一怔,而後神色立馬越發黯然起來,卻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

宋原勾起一抹苦笑,用極複雜地眼神看着葉泉,“陛下……我們入宮這麽久了,你一直就只鐘情于他……我想不通,那個男人,到底是哪裏好了,竟然勾得你如此魂不守舍?”

葉泉再次搖着頭,還沒說些什麽,便感到自己的下颚被人一把捏住。

宋原擡着她的臉龐,緩緩逼近着将她推倒牆角,“陛下,你能否告訴我,我究竟是哪一點……比他差了?”

葉泉看着他這突然可怖起來的神情,終于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慌忙大聲喝道,“你想要幹什麽!大膽!……唔……”

宋原狠狠地覆上了葉泉的唇舌,将她按在地上,扯開下身的衣裳,“陛下,陛下,你是我的,當年看你的第一眼時我就知道,我離不開你了,你是我的,我為了你拼命求父親想辦法将我弄進了宮,但是你卻為何連看我一眼都不願?你是我的,你必定是我的!”

葉泉被他用手掌牢牢捂着口鼻,只能奮力掙紮着,然而她的掙紮在這樣一個曾在軍中待過的男人面前卻又顯得那樣無力。

“陛下,陛下……”宋原将撕扯下的衣料扔到一邊,擡起她光裸的雙腿,神色間透着一股孤注一擲,瘋狂而又迷醉,“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在被這個男人強行擠入身體的一瞬間,葉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嗚咽聲湧出了喉嚨,卻又被全部堵進了嘴裏。

這一整夜,這個男人都在她的身上,對她為所欲為。

直到了早上,宋原才從葉泉身上爬起。

葉泉顫抖着拾起一旁的衣物,掩住自己的身體,試圖從地上起身,卻又因痛楚而跌了回去。

她就像渾身都散了架一樣,不住顫抖,喉間卻因為受盡了這一夜的折騰,連嗚咽都無法發出。她想要爬出這個房間,卻撞到桌腳,一壇還未開封地酒被撞落在地,摔成了碎片,濺了她一身。

宋原在一旁一直冷眼看到了此時,到底還是嘆了一口氣,俯身想要抱她起。

葉泉手中藏着一塊酒壇的碎片,在被他擁入懷中的這一刻,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喉頭。

血液噴出。

宋原後退一步,掩住自己的喉間,怔怔地看着葉泉,最後卻笑了——早在決意要做出這種事情的那一刻,他就沒想着還能活下去。能擁有這個至高無上的女人整整一夜,他不後悔。

葉泉冷冷看着宋原倒在地上,卻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她舉着那塊尖利碎片,一下一下地向下刺着,狠狠地撕爛着宋原的屍身。

等到終于有人尋進了這個偏僻的冷殿,找到了渾身是血就像發了瘋般的葉泉時,地上那屍體早就看不出是一個人形了。

宋原是葉泉親手殺掉的第一個人,宋家也因此被滅了滿門。

直到兩個月後,葉泉才對殺了宋原這事有了一點後悔——太醫告訴她,她有身孕了。

算算日子,她那段時間并沒有和白灼在一起過,這個孩子的生父只能是那個被她親手殺死又剁碎了的家夥。

雖然宋原仍然是罪該萬死,但這個孩子是她頭一個皇嗣,她還是愛惜至極的。想到自己的孩子已經注定看不到親生父親了,她感到有點可惜。

白灼收到了消息之後,急忙跑到了葉泉床邊陪着她,輕言細語溫柔至極。

因為葉泉已經有不短的一段時間都沒有找過他,他很擔心自己會不會就此失寵,于是找盡一切機會拼命表現着。

葉泉看着他道,“這不是你的孩子。”

白灼一時間顯得有點尴尬,卻很快就笑道,“是不是我的又有什麽關系?只要是你的就好,畢竟你是我唯一所愛的女人,就算你心中沒有我,我的心中也只有你。更何況我知道你的心中是有我的……”

“……”葉泉終于知道這個家夥的話有多麽不可信了。

“泉兒……我知道,我們之間遲早會有一個屬于我的孩子的。”白灼說着就朝她身上湊了過來。

葉泉向後避了開,頭一次拒絕了他的求歡,“我怕會傷到這個孩子。”

白灼只得尴尬地起了身,卻還不忘要表忠心,不住說着他不在乎葉泉是不是更喜歡別的男人,只求她不要忘了他就好。

葉泉并沒有揭穿白灼所演的戲,但不久之後,他還是東窗事發了。

無巧不巧,就在葉泉被查出有了身孕之後沒多久,那個曾和他在一起過的宮女,也被查出有了身孕。

梁婉很快下令嚴查此事,那個女人沒見過這麽大的場面,哭哭啼啼就全招了。

白灼眼看着自己是躲不過了,不等梁婉查到他身上,就連忙跑到了葉泉床邊坦白從寬,跪地求饒。

“泉兒,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對不起你。”他道,“都是那個女人……她……她給我下了藥!我是沒有辦法才……”

葉泉頗為無語地看着他,許久之後嘆了口氣,“我早知道我看錯你了,卻沒有想到居然能錯得這麽狠。”

白灼臉色一變。

“你不用再說了。”葉泉擺了擺手,道,“我會為你去求求我母後……但是,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

因為葉泉的堅持,最後白灼被發配到了南疆。

“混蛋!”在被拖出去的時候,白灼指着她不住叫罵着,“你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你都能和別的男人有個孩子,我有個別的女人又怎麽了,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事後葉泉常常會反思,她那個時候為何不幹脆殺了他……只能說,她還是過于天真愚蠢了,就算是到了那個地步,面對着那個她曾經全心全意愛過的男人,還是下不了手。

不過,男人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

葉泉瞧着自己的肚子,暗暗想着:從此以後,只有這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還有一件事,就是有關那個宮女的發落。

原本,那個女人自然也應該是要幹脆殺掉了事的。

但是葉泉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帶着柔和的淺笑,道,“算了,看在她也有了個孩子的份上……無論如何,那個孩子是無辜的,就算要殺,也等她生下那個孩子之後,再殺吧。”

對于現在的葉泉而言,孩子,就是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孩子就是一切……

然後她生了一個死胎…………

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

葉泉是個苦逼的家夥,雖然之後的她就是一個渣……

白灼一直就是個渣,但是最後死在自己親身兒子手上了

ps:之前幾天在忙找工作的事情

雖然失敗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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