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千裏尋夫記11

簡雲喬盡量減少存在感,趁着沒人注意跑了, 他去了印刷書籍的地方, 與上次來的時候沒人搭理的處境相比較,這次他一出現,連裏亭都還沒進去, 老板就親自帶人迎接了出來。

“簡公子, 哎呦簡公子您可是來了, 快請!”

簡雲喬一笑:“老板您可真是太可氣了, 近來可好啊?”

“哎呦, 托你的福,近日各家掌櫃要加量的請求那可是源源不絕啊,咱們這裏的工人可是沒日沒夜的的開工呢。”

簡雲喬來之前做了心理建樹,但是也沒能料到居然成績真的這麽好, 事實證明了什麽,瑪麗蘇是從古至今小說的靈魂啊。

他還沒祭出殺招:每天早上從五百米的大床醒來, 五彩斑斓的眼淚, 加之顧北城你好狠的劇情呢。

沒有飄飄然,簡雲喬矜持道:“這次來呢,也是想和老板商洽一下,在下的拙作能暢銷不過是運氣使然, 也并無野心, 只求安穩。”

他果斷的滅掉了老板對他的猜忌, 因為很多人的話本子若是火了, 自然就會加價, 更或者同行之間互相挖牆角,這也是老板忽然親熱的緣故。

但他也暗示了自己要低調,不想暴漏身份。

老板何許人也,老江湖了,他點點頭:“好說好說,簡公子您放心,我許某人用性命擔保,絕對不會洩露您的信息!”

簡雲喬一點兒也不放心,他悠閑地品了品茶:“許老板嚴重了,性命擔保就不必了,只是希望您可以言而有信,比較我這個人一向自在慣了,實在是不願被打擾……”

他話還未說完,但是未盡之言明顯。

許老板看着青年明明年紀不大,長相也白嫩,而且氣質一直都是弱弱的,還以為是好相與的,萬萬沒料到此刻這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他心中一寒。

“自然,自然,您放心。”

許老板一番客套之後,把該分成的銀票都給了簡雲喬之後,這才送了人出門。

簡雲喬拿到錢心裏高興啊,他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眸淺淺笑了:“與許老板合作很是愉快,再會。”

待簡雲喬離開之後,許老板還是凝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一旁的侍從道:“老板,這小公子不一般啊。”

“像,有些像啊……”許老板喃喃自語,忽然道:“皆雲兒的畫像可是還在咱們的藏書閣?”

侍從一愣,名動塞外的第一美人皆雲兒的畫像普天之下擁有的人不過寥寥幾人,老板數年前因緣際會得到一副收藏在藏書閣重地,此刻居然想看?

許老板不答,而是飛速的到了藏書閣進了內間,按下機關,牆上緩緩出現了一副美人圖,這位美人是一名男人,但是眉眼精致如畫,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有神而漂亮,畫上的人站立在柳樹下微微轉頭淺笑,巧目盼兮,他的身姿挺拔,一道春光透過樹葉縫隙落在身上,驚動了年華,就是這樣的人拒絕了先帝的求歡,嫁給了前朝首輔顧消。

許老板的手覆上了畫,注視畫上人的笑臉,喃喃道:“雲兒,他笑起來可真像你啊……”

皇城

皇帝坐在書房,他的書房也挂着一副畫,畫中也是一男子,那男子身穿白衣,肆意的坐在牆上,低着頭看着牆下的小貓,畫面靜好而美麗。

“皆雲兒……”

今日是皆雲兒的忌日,皇帝戚望眼底是一片的諷刺,皆雲兒,你如此愛顧消,甚至為了他拒絕了我父皇,遠嫁來中原,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到最後你沒能想到的是,顧消的死亡便是因為你的深愛。

他的父皇英明一世,最後卻栽在了一個皆雲兒的身上,一個男人,卻把一個帝王和當朝的首輔玩弄與手掌心!

“陛下。”

有暗衛的聲音出現。

“查到了?”皇帝沒有回頭,依舊盯着那副畫看。

“皆雲兒的确是在塞外追随顧消自盡了,但是屬下這些年多方查探,發現皆雲兒似乎生有一子。”

“他還有孩子!”戚望轉身,居然一時失态了,手無意識的握緊椅子,掩飾內心的激動。

“是,但是這件事被掩飾的極好,屬下抽絲剝繭也只能得知那個孩子被皆雲兒送回了中原,是個男孩,他是被當年的一個老仆帶回了故鄉。”

“查!”皇帝的眼底是一片深沉,帶着深不可見底的寒意:“朕就算是掘地三尺,死也要見屍!”

皆雲兒,你已經是如此的禍國,我倒要看看你的兒子是不是同你一樣也有這麽大的能耐!

将軍府

這廂,簡雲喬回了府內,尋思着反正也沒事,既然瑪麗蘇這麽受歡迎,他幹脆把霸道将軍愛上我也給寫了。

他想的是全面的,但是寫起來的時候總是會帶入房正亭的臉,最後總會不自覺走神,結果只能放下筆下靜靜心。

剛至黃昏,他打開門,走到大門口,正巧看到管家走了過來,便道:“将軍今晚會回來嗎?”

管家知道如今簡雲喬的地位已經是今非昔比了,客氣道:“将軍未說歸期,夫人也莫要擔憂,将軍骁勇善戰,區區山賊自然不是将軍的對手。”

簡雲喬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他總覺得今天莫名其妙的心裏很郁悶,說不上來為什麽,就是沒有什麽興致,按照道理來說今天話本子大賣的消息傳來了,他更應該喝兩杯慶祝一下嗨起來的。

但是莫名其妙的,他更想一個人呆着,心裏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管家見他興致不高,也沒多言,安慰了兩句就告辭了。

簡雲喬去了将軍府的書閣,這裏有不少書,雖然不是話本子,但是可以找些歷史資料看着解乏。

身後的兩名侍女在一旁不發一語,直到簡雲喬看到了先帝的那一層史料的時候,忽然看到了逆臣顧消的時候,他莫名的停下來翻頁的手。

接着,他看到了顧消之妻皆雲兒,這史料記載的很全,直到看到那一行字,斬首示衆,顧消之妻皆雲兒逃亡塞外,自盡身亡的時候,他的心中忽然一陣悲痛,這種刺痛是來源與血脈的悲鳴,不受他理智的控制。

他捂着心口,覺得腦袋有些暈,恍惚之間似乎能聽到什麽聲音。

“若非懷中有你骨肉,你去了,我一日不願獨活。”

“若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便叫他雲。”

“顧消,顧消……”

有道輾轉的男音徘徊與耳畔,簡雲喬的手一抖,厚厚的史料掉落在地上。

原本在一旁的侍女忙過來,緊張道:“夫人?”

簡雲喬擡手示意她們別過來,而是整理了心情,問道:“你們知道前朝首輔的事情嗎?”

侍從們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道:“将軍下令咱們下人不得提起此事。”

“是有什麽避諱嗎?”

侍從們的臉色都白了:“奴婢不知。”

簡雲喬也不勉強:“我知道了。”他重新拿起史料,開始在整間書房搜刮能用的資料,卻一無所獲。

最後只能求助系統:“2233,能提供皆雲兒的資料給我嗎?”

系統道:“球球你想的挺美,這需要200積分。”

簡雲喬沉思:“我現在還有多少積分?”

“205個點幣。”

全部家産啊,萬一換來的還不是什麽有用的資料,簡直是虧大了,簡雲喬一向喜歡穩妥,他這次倒是沒沖動,而是道:“我再想想。”

他懷着一腔的心思回了自己的房間,到了晚上的時候也沒吃什麽飯,一直在房正亭的卧室裏發呆。

到了淩晨的時候,房正亭回府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問一旁的管家:“夫人歇下了嗎?”

管家猶豫了下,還是道:“将軍今日不再府內,夫人情緒很是低落,來了大門前三四趟,還問了老奴幾遍您何時回府。”

房正亭的步伐不亂,似乎對此沒什麽感覺,他的聲音在冷寂的夜色裏很是低沉:“是嗎?”

管家不知是何意,老實道:“老奴不敢欺騙您。”

“退下。”房正亭沒再讓人跟着,直接自己回了房間。

屋內只有月光,一室的寂靜,但是以他的武功還是聽到了淺淺的呼吸聲。

房正亭剛剛洗漱幹淨回來的,身上的血腥味除去了,只餘下冰冷的寒氣。

屋內傳來弱弱的聲音:“是将軍回來了嗎?”

房正亭眉頭一皺,有些驚訝,走到床邊看着還瞪大眼睛的人問道:“為何不睡?”

簡雲喬往裏面移了移,給房正亭讓出位子,被窩還是暖的,房正亭趟身的時候還能感覺的到他身上甜絲絲的香味。

“我睡不着。”簡雲喬側身躺着,面對着他:“幹脆數着時間,想着将軍幾時回來。”

“胡鬧。”房正亭呵斥他:“若是本将軍今晚不回來你就不睡了?”

嘴上這麽說,房正亭的語氣卻沒什麽怒氣。

簡雲喬望他的懷裏鑽了鑽,摸了摸他的胸膛,不答反問:“将軍沒受傷?”

是在擔心自己嗎?房正亭挑眉,他抓住了簡雲喬手,移到自己的下面,摁在上面:“別的到沒有,只是小将軍如果不安慰安慰可能會受傷。”

簡餘喬一愣,他感受了下手心立的龐然大物,有點心疼自己的胳膊,小聲道:“可以不安慰嗎”

某将軍一板正經:“不能。”

第二日

簡雲喬起床的時候房正亭已經不在室內,他喚來了侍女問了聲,侍女道:“将軍已經去上早朝了,吩咐奴婢伺候您早膳。”

“知道了。”

簡雲喬揉了揉臉,洗漱幹淨,昨晚的确睡的很晚,将軍又一直折騰,他不小心睡的沉了些。

他開始吃早飯,将軍府的早膳非常的素,白米粥和包子,還有幾盤素菜,簡雲喬以前也好奇過這個事情的,房正亭是官居一品,将軍府再窮也不至于如此,後來他就慢慢理解了,将軍常年在外征戰,塞外的夥食不可能精細,尤其是行軍打仗的時候更是不能講究。

而将軍更是和将士們同進退,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飲食,就算回到了繁華的京城也不例外。

難得的是,他自己這個将軍夫人也不挑嘴,陪着将軍天天粗菜淡飯倒也覺得無妨。

将軍府的下人們也都私底下說,簡雲喬和将軍是真的很般配的,将軍這樣的習慣,怕是換個千金小姐來都受不住的。

早膳剛剛用過,簡雲喬正準備回自己的地方寫話本子的時候管家率先走了進來:“夫人,外面有一個男子求見,他說姓許,夫人一定會見他。”

許老板?簡雲喬挑眉,他來找自己怕是有什麽非見不可的急事,便道:“将人帶來。”

他清理了廳堂之中的仆從,寫話本子這事情還是要瞞着點,傳出來多不好,直到許老板的身影出現。

才不過一日不見,他總覺得許老板看自己的眼神變了,這眉眼之中似乎還帶着點……親熱?

但願是錯覺。

“簡公子,別來無恙。”許老板今日穿着一身紫色的錦袍,有些寬大的衣服卻恰好遮掩住了他有些富态的身板,一張國字臉少了些往日裏面的漫不經心,似乎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說。

“許老板看起來氣色不錯,可是有什麽喜事?”

許老板爽朗一笑:“這幾日唯一能稱得上喜事的怕就是見到簡公子您了。”

簡雲喬知他不願說實話,倒也不勉強,只道:“那可真是令簡某不勝惶恐啊。”

許老板見簡雲喬的眼底烏青,有些蔫蔫的,聯想起昨日是皆雲兒的忌日,他心中百轉千回。

顧消,這是你的孩子啊,雲兒給你留下的顧家血脈。

蒼天有眼,報應不爽。

許老板喝了口茶,掩住眼底的思緒:“不瞞簡公子說,昨日公主殿下來寒舍尋過我。”

簡雲喬不動聲色:“哦?”

“但是許某是個生意人,既然答應了公子便絕不會出賣公子的訊息。”

“多謝許老板。”

許老板笑容略淡:“但是以皇家的勢力,若真想查,許某怕也遮掩不了幾日。”

簡雲喬不是沒想過這一點,他當時發這個話本子,最沒想到的就是公主這個意外。

許老板言盡于此,他來這一趟就是為了提醒簡雲喬而已,話已經送到便也該走了,簡雲喬送他。

兩人想攜走在路上,許老板猶豫道:“簡公子,有個問題請恕許某逾越,敢問簡公子的家母何在?”

簡雲喬沒料到話題轉變的如此突然,他道:“家母已經離世。”

許老板道:“抱歉,是許某的錯。”

“無妨。”簡雲喬原本并不覺得自己的履歷能有什麽問題,但是在經歷了昨日之後,他就開始不确定了。

在許老板上了馬車之後,他忽然俯下身在簡雲喬的耳畔道:“小心皇帝。”

簡雲喬瞪大眼睛,一雙眼眸警惕的看着許老板,卻見他依舊是一副如常的面容,他進了馬車,身影消失。

許老板走了,簡雲喬回了府,卻心神不寧。

房正亭是在晚上的時候回府的,他已經知道了早上許老板來的事情。

吃飯的時候簡雲喬心裏裝着事情,他不知道該不該自己話本子的事情說出來,但是許老板今天都來找自己了,他要是不老實交待将軍也會查到的。

還是說……

簡雲喬小心翼翼瞥他一眼,将軍在等自己老實交待?

他心不在焉的吃飯,卻見房正亭似乎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樣,簡雲喬的眼睛一眯,忽然湊近了房正亭。

他的臉近在咫尺,房正亭目不斜視的望着他,動也不動,似乎在等着看見簡雲喬今天又作什麽妖。

卻只見到那雙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伸過來,在他的嘴邊輕輕掠過,然後簡雲喬的眼底有着明滅的笑意:“将軍分心了。”

他的手上有個白米粒,異常自然的放進嘴裏,絲毫沒覺得這個行為有多暧昧,他習慣的仿佛兩個人已經是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坐好。”房正亭略微不自然的別看臉,讓歪着身子坐沒坐相的簡雲喬收斂點。

簡雲喬這一個打鬧,讓兩個人原本心事重重的氣氛有所改善,房正亭今日吃的少,用晚餐直接去書房了。

一直沒找到恰當時機開口,簡雲喬在卧房一邊無聊看書一邊等他回來,但是遲遲沒等到。

他喚來侍女問話,侍女卻說房正亭今日公務繁忙,怕是要很晚才能結束,不回來了,直接在書房歇下。

簡雲喬皺眉,不是他多想,而是這個睡書房來的也太巧合了,夫妻之間最忌諱忽然猜疑了,他站起身來:“帶我去膳房。”

如今他身份已經非比以往,膳房的人居然也換了一批,他直接直接動手熬了鍋湯然後動身去書房找房正亭。

敲了幾下門,又等了一會,才聽到裏面清冷的聲音傳來:“進來。”

簡雲喬端着湯進來,他沒特地穿衣裳,頭發也是随意挽起,身着一件普通的白色長褂,此時已經近秋,雖不涼,卻也略顯單薄。

房正亭坐在書案上手中拿着本折子,昏黃的燈光将他原本堅硬的邊角磨去,以往令人害怕的殺戮之氣也柔化了,他站起身來把湯接過來,握到了簡雲喬有些冰涼的手,當即不悅道:“怎的如何單薄,下人怎麽做事的。”

他一皺眉,又露出大将軍的氣勢來,簡雲喬讓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将軍不怪我擅自過來嗎?”

房正亭看他:“在你心中本将軍是如此苛責的人?”

簡雲喬回答道:“不是我如此看待将軍,而是不了解,我不懂将軍在想什麽,就總是擔驚受怕惹你不高興。”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的神情是沉靜的,室內很安靜,兩個人坐的很近,卻又像隔着深壑。

“本将軍說過,只要你乖乖的,自然不會生氣。”

“可我也是人,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在試着考慮将軍的感受,想和将軍更近一些,我不想惹你生氣,可将軍能不能偶爾也試着體諒體諒我呢?”

房正亭看着桌面那碗湯徐徐揚起的熱氣,他周身的氣勢十分的冷峻,向來嚴肅的面上此刻也是緊繃,胸懷大志的男人不會在意兒女情長,他心中是國家,看的是社稷,腳下行的路也是兵伐之路。

他涉世二十多載,不懂得簡雲喬的這種感情,若是喜歡他,便要聽自己的話,為何自己對待他并無苛刻,卻依舊有不滿?

“本将軍并沒有虧待過你。”

這句話落地,簡雲喬忽然笑了,是那種失望之極卻還要擠出來的強顏歡笑,看在房正亭的眼中卻莫名刺眼,他覺得心口忽然很悶,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卻無力還擊。

“是啊,将軍做的沒錯,是我要求太多了。”簡雲喬淡漠的說完這句話,站起身來:“湯将軍早些用,莫要涼了。”

他小小的往後退了一步:“先告退了。”

他轉身,手臂卻被人拉住了,一股大力拉住人,他一時站不穩,直接落在某個堅硬的懷裏,入眼的,就是房正亭的臉,那個人眸色深深:“你在和本将軍置氣?”

“将軍多慮了,我怎麽敢惹你生氣。”

他賭氣的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吻住了,某将軍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就算是服軟也要服的與衆不同,說是親吻還不如說是在宣誓主權一般的強盜,他們口齒交纏,他霸道的橫掃了簡雲喬口中每一寸,像是在品嘗自己的獵物。

等被放開的時候,還低沉的咬簡雲喬的耳朵:“為什麽要和我置氣?”

簡雲喬簡直被這個混蛋氣死了,他直接錘了一下這個人胸口,結果太硬了自己手還疼:“對,我就是生氣了,你霸道,不講理,!”

“嗯,我霸道不講理。”房正亭對這點小力道簡直不講理,忽然,他的眼底有了點笑意,難得帶了點壞。

“就算這樣夫人也願意被我親,喜歡我。”

簡雲喬害羞的臉都紅了,他掙紮的站起身來,膽子也大了,都是被逼的,想不到将軍還是個無賴,他道:“将軍自重,我不喜歡你了!”

房正亭霸道的把人橫着抱起來往卧房走:“那你喜歡誰?今天來府裏的那個野男人?”

什麽野男人?這貨倒打一耙的功力也是不俗,簡雲喬氣他:“反正不喜歡你,将軍你都不考慮我的感受,許老板比你強多……”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扔在床上,男人大力覆了上來,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來,讓人招架不住,簡雲喬的衣服被他三下五除二的去掉了,他的腦袋有些暈,還能聽到男人帶着些情.欲沙啞的威脅:“今天為夫就要讓夫人知道到底強不強。”

等後半夜的時候,簡雲喬已經嗓子都說不話來了,還能聽到這個禽獸精力旺盛的附在他耳畔道:“我會試試。”

試什麽?他沒精力去想了。

王府

公主坐立不安仿佛屁股下面的椅子上面有針紮一般的一刻沒消停過,一張臉不時就往門口張望。

相反,他旁邊的戚恒就老神在在喝口小茶,自己同自己下盤棋看起來異常的悠閑。

終于,在公主制造出第無數次噪音的時候,戚恒眼皮一跳,他無奈放下棋子:“我的小姑奶奶,你消停點。”

戚溶驚訝道:“皇兄,難道你不好奇嗎?”

她指的是那話本子的事情,誠然,這王爺的33次索情公主是覺得說的肯定不是皇兄,皇兄這個小身板依她來看頂多三次不能再多了。

戚恒要是知道此刻妹妹心中所想,怕是一腳給踹飛三十米遠,可現在他正值失戀期懶得理會這些,嗤之以鼻道:“花裏胡哨的東西,只有你這樣的小丫頭才會喜歡。”

因為書坊的人拒絕透漏作家的訊息,公主就找到了戚恒通過皇家的情報網來尋找,此刻兩人都在等待消息。

公主不悅瞪他,表情亦然就是守護愛豆的模樣,她拍了拍桌子:“皇兄你都沒看過怎麽知道不好,指不定你會比我還喜歡呢!”

戚恒懶得理她,但是她在這裏也下不了棋了,便道:“本王才不會喜歡這些東西,也不可能看的。”

“真的不看一看嗎?這作家寫的可好了,還是寫你和女主人的故事呢!”公主兩眼放光,致力于安利的大業,意圖發展下線。

戚恒勸她早點死了這份心:“就算是本王死外邊,從這裏跳下去,也不可能看。”

這麽嚴重,戚溶撇撇嘴,不甘心道:“你可不要後悔。”

戚恒嗤之以鼻,兩個人正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時候,外面進來個人,将密報放進戚恒的手裏,正是公主望穿秋水的消息。

“快看看呀皇兄。”公主催促他,若不是外人還在,她都要顧不得皇室的形象沖過來了。

戚恒慢條斯理的打開信,便見上面龍飛鳳舞寫着三個字:簡雲喬。

就如同被定身了一般,戚恒原先風輕雲淡的神情沒了,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他一直看着那三個人,仿佛都要看的不認識這三個字了,不可能,怎麽可能。

他不是個小藥童嗎,怎麽還寫起話本子了?房正亭知道這件事情嗎?将軍府窮到要他出來賺錢補貼家用了?

“皇兄你愣着幹嘛?”公主等了半天也沒聲,有點坐不住了,她急切道:“你怎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是誰呀?”

艱難的合上密函,吐出一口氣,戚恒揉了揉腦袋:“當真想知道?”

“嗯!”

那好,長痛不如短痛,戚恒直接把密函丢給對面的人,喝了口茶壓壓驚。

公主迫不及待的打開看,接着一張臉真的如同調色盤一般一會兒紅一會兒青,比見了鬼還精彩。

想不到,萬萬想不到啊,那個妖豔jian貨居然主業是不是勾搭男人,是教其他人怎麽勾搭男人!

想想王爺索情這本裏面,女主的各種操作,如同教科書一般,看來他誤會簡雲喬了!

這哪裏是什麽妖豔jian貨,這明明就是懂得分享人美心善的好男人啊!

戚恒知他不喜歡簡雲喬,就算分開了,他依舊開口道:“你也別太難過,人家想幹什麽本來我們就無法幹預……”

“皇兄!”公主猛地拍桌子,一副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麽的表情:“誰說我難過了?我只是太激動了而已嘛,我真是太佩服簡公子了!”

戚恒:“……”

女人心海底針。

“咳咳。”他握拳在唇畔掩住臉上的情緒:“皇兄可警告你啊,你莫要去尋他的麻煩……”

戚溶哪裏還有時間和皇兄這個老男人兼老處男一起聊天,擡腿就走,不帶走一片雲彩:“皇兄告辭了。”

“等等!”

戚溶不耐煩回頭望他。

“你還是走。”戚恒的臉上有些可疑的閃爍,揮了揮手讓小畜生快滾。

等公主如同一陣風一般走了後,戚恒叫了人來:“去給本王買一本《王爺33次索情……”

老實的仆從:“什麽?”

戚恒的臉燒起來:“買一本公主手裏的話本子!本王倒要看看是什麽令她不務正業。”

仆從是個老實人,不懂少男情懷,哦不,老處男情懷,點點頭退下了。

将軍府

簡雲喬日上三竿還在睡覺,某将軍早朝都上完在書房處理完公務了,午膳都擺好了,依舊沒見到媳婦的人影。

房正亭回房見到外面守着的丫鬟,皺眉問道:“夫人還未起身?”

丫鬟點點頭:“一直睡着。”

真的有這麽累嗎?房正亭難得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推開門,外面的陽光也随他一同落了進來,偌大的卧房,卻分為了三大塊,最中間是擺放着圓桌大紅木,左側珠簾懸挂,裏面是張書桌放着些簡雲喬平時看的書,右側地盤鋪的柔軟,大床帳幔落下,裏面的人還在睡。

簡雲喬迷迷糊糊聽到外面有聲響,他翻了個身,把被子壓在退下,頭埋在枕頭裏面還想再睡的時候床幔就被人拉開了。

刺眼的光頓時洩了下來。

房正亭把人撈出來,簡雲喬踹他一腳,起床氣猶在。

“膽子大了?嗯?”有點低沉的聲音帶着點威脅,能讓人瞬間清醒。

簡雲喬睜大眼睛,瞪他一眼,沒頂嘴,但是那一眼已經完全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還不都怪你

房正亭悶笑了一聲:“過來吃飯。”

兩個人吃完飯後房正亭出府了,雖然把人撈出來了,但是沒吩咐丫鬟不讓人睡回籠覺,某種方面來說,這個男人都和殿下一樣的溫柔。

簡雲喬還沒來得及再睡一會兒,就被人喊起來了,公主又招他進宮,想起曾經被公主支配的恐懼,他身上還難受着呢!

但是想歸想,他還是去了。

畢竟他知道房正亭手中兵權太惹眼,所走的路都可能把他推到風口浪尖,這種時候他不能再拖後腿。

到了皇宮,他在禦花園中等着,卻見一個美貌女人和公主一起緩緩走了過來,那女人有一種塞外風情,格外美豔,但是眉眼之中卻有一種孤傲在,豔而不俗,美而不妖。

公主見到了簡雲喬很是高興便同一旁的女人介紹道:“他是簡公子,将軍的夫人。”

這種客氣的語氣讓簡雲喬受寵若驚,公主大概是吃錯藥了。

“這是禪妃娘娘。”

簡雲喬忙行禮,有些冷豔的禪妃去走過來親自扶他:“不知為何,本宮一見到你就覺得親切。”

“草民瞧着娘娘也覺得親切的很。”簡雲喬瞎扯着。

公主可能是沒料到這個時候禪妃會過來,只能在一旁尬聊,而皇帝卻在這個時候讓他去禦書房,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就是見個愛豆而已,怎麽這麽難!

不情不願的走了,公主還特地道:“簡公子一定要等我回來!”

等你回來折騰我?小姑奶奶你可放過我!

公主一走,禪妃淺笑了下:“陪本宮逛一逛花園,簡公子介意嗎?”

不介意不介意,您和小王八蛋公主比起來真是神仙,簡雲喬也覺得和他相處很惬意。

直到逛到了荷塘邊的時候遠遠聽到有人喊救命落水,聲音急切的很,身邊都是宮女,禪妃屏退了太監,全是不會水的。

“娘娘?”宮女們也不敢妄動,在這皇宮之中人命如草芥,萬事以主子的命令為準。

禪妃到底還是個心善的,她憂愁的皺眉:“這可如何是好……”

湖中人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簡雲喬看在眼裏,內心嘆了一口氣,他果然還是沒能徹底适應古人的身份,無法對一條人命視而不見。

身體比腦子的反應更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沖了過去,等他跳到水裏艱難的忍着全身的酸痛拉人的時候,徹底後悔了,當好人難,老好人更難。

等他拉着人上岸的時候,那個人氣色還好,而簡雲喬自己的臉白的比落水的人還像是水鬼,禪妃吓了一跳,讓宮人把簡雲喬帶回自己的宮中。

簡雲喬的衣裳濕透,到了禪妃宮中的時候味到香爐裏面的香味卻是咳嗽不止,禪妃面色一變,嘴唇居然都在抖,她仿佛看到了什麽震驚的畫面一般,眼裏全都是不可置信。

提月族的皇族血脈聞到這種香味便會咳嗽,她自己是提月族出身,但不是皇族血脈,只是靠着這種香氣來思鄉而已!

若簡雲喬是這種反應,那是不是表示,是不是表示簡雲喬是皇室?聯想起他的長相和出身,皇帝書房的那副畫,禪妃整個人都害怕的哆嗦,是皆雲兒的孩子,是他啊!

“娘娘……”宮女過來請示要怎麽辦,卻見自家娘娘白着臉一副受到驚吓的模樣。

“好好照顧。”禪妃回神來,想到皇室的人眼神一斂:“快去請房将軍入宮。”

日頭漸落,宮中卻是明朝暗湧

簡雲喬醒來的時候,室內讓他不舒服的香味沒了,禪妃坐在不遠處,一臉意味深長的望着他。

這皇宮克他啊,簡雲喬想,他剛要道謝,就聽禪妃顫抖的問道:“你……你是顧消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宮女的聲音:“娘娘,房将軍求見。”

簡雲喬還沒聽清禪妃的話,就聽到了宮女特地加大的聲量又報了一遍。

将軍他今天臨走的時候不是還和自己說要晚上才回來嗎?怎麽這麽快?

房正亭走了進來,他還穿着一身的盔甲,走進來的時候時候渾身還帶着戰場之上的肅殺之氣,周圍的宮女們紛紛低頭不敢直視。

他寒暄了幾句先是道了聲謝,再是看簡雲喬已經無礙了才摟着人帶着簡雲喬回去,卻被禪妃喊住了。

簡雲喬後背沾水就會顯出的紋理身為丈夫不可能不知道,禪妃喊住了人:“将軍請留步。”

房正亭讓自己媳婦去外面等着,他來應付,室內便一下子只剩下兩個人了。

禪妃直言道:“将軍知道夫人他……的身份?”

房正亭周身的殺氣顯露,前朝逆黨之子,誅九族,禪妃要威脅他?

“禪妃娘娘說什麽,本将軍倒是有些不懂了。”

禪妃欲言又止:“夫人……會給你帶來危險,本宮在皇上面前還說的上話,我…”

“若是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何談保家衛國?”房正亭已經做出了選擇,事實上今天他一直在籌備這件事情,他要把人帶離京城。

禪妃眼神閃爍,似乎是沒料到房正亭這樣冷心冷血的人會對一個來京城不足兩月的妻子這麽盡心。

她有些不解:“本宮可以問問為什麽嗎?”

房正亭站在門口,黃昏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看向遠處站在樹下玉樹蘭芝的少年,放軟了眉眼。

“這些年,讓他在故鄉吃了不少苦,縱使雲喬不說,但有負于他的遺憾,我抱憾終身。”

“陛下已經盯上了了他。”禪妃好意提醒,皆雲兒曾對她有恩。

深深地看了禪妃一眼,房正亭道:“多謝貴妃提點。”

禪妃不好再說什麽,只得送客,她對簡雲喬微笑道:“簡公子多多保重。”

未來的路一定不會好走,禪妃看着遠走的兩個人,嘆了口氣,對着後面的屏風道:“陛下,出來,将軍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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