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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夏季的晚上也還是那麽悶熱, 這便讓人愈發煩躁。
許斯月獨自走在路上,擡頭是月明星稀,垂首又是一片漆黑之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往何處, 可能也就是這樣随意地走走罷了。
她就這樣一路往前走着, 途中與不少人擦肩而過, 但這些她都毫無所察。
在她的眼中,這世界安靜得有些詭異,仿佛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這條路有多長, 她不知道。
她要再走多遠, 這她也并不知道。
她一心只想着一個人, 那個人很美很動人, 卻好像不屬于她。
忽有一只小白貓從她身旁緩慢經過,才終于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溫溫順順的小貓,讓她不由想起了那個人朝她溫柔笑着時的場景。
雖然這兩者似乎并沒有任何關聯, 但她看着小貓, 那道身影就是突然不受控制地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許斯月終于停下了步伐。
在她的身側就是一家店鋪,牌子上寫着“王哥燒烤店”。
她擡頭看了一眼這塊牌子, 緩緩邁步走到了店門口。
店裏人不少,有好幾組人圍坐在一起吃着燒烤聊着閑天,生活氣息十分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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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外也有人,但好在還給她留了個座。
她直接在那個雙人位的其中一個位子前坐了下來, 看起來沒有起身去前臺挑選燒烤的意思。
直至老板拿着菜單走了過來, 非常空氣地問她想要吃點什麽,她才終于開口要了幾瓶啤酒。
而除了啤酒,她什麽都沒要。
老板看了她一眼,見她一副生無可戀的狀态, 也不知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但別人的隐私他也不好多問,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規規矩矩地去給這位顧客拿酒來。
畢竟只是酒,随手便能拿到,于是許斯月還沒等上一分鐘,兩瓶啤酒就被擺在了她的面前。
老板離開之前先幫她開了其中一瓶,剩下另一瓶是擔心小姑娘一瓶都喝不完,就真真兒是有點兒浪費了。
不過他也可以回收了拿去自己喝,這也就算不得是浪費了。
許斯月本靠坐在椅子上發呆,一見桌上多了兩瓶酒,直接抄起那瓶沒了蓋子的就一股腦兒往口中灌。
她喝得着實生猛,倒不是老板沒有見過世面,只是他有些擔心這姑娘究竟是出了什麽情況,故而他才會一直站在那裏沒有離開。
許斯月自顧自喝着,将一瓶生澀全數往肚裏咽,就像是在無聲宣洩着什麽。
就連旁人也不難看出,這個女孩心中有着極大的苦悶,一心只想着借酒澆愁。
可她似乎并不知道,這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等到明日,只會讓她更加痛苦。
老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旁邊站了有多久,但他的耳朵依舊敏銳,在聽到有客人喊他的時候,他也只好從這個女孩身邊離開,直奔其他顧客身邊而去。
一時間,在這樣一處角落便又只剩下了許斯月一人。
好像月兒與黯淡的星子正在與她為伴,可當她再度擡頭望天,卻總覺星月都在嘲笑着她,嘲笑她想要憑借強取豪奪來得到些什麽,到了最後卻仍不過只是一場空。
時間在許斯月不斷的灌酒中悄然流逝,視線逐漸迷蒙,她的視線不經意瞥向了遠處。
在那一處昏暗中,她好似看到了兩抹熟悉的身影,只是那兩抹身影模模糊糊的看不大真切。
左邊那個比右邊那個稍微高一些,但她們之間離得有些遠,看上去關系似乎不怎麽好。
許斯月将微斂雙目,一雙眉頭蹙得很緊,竭力想要看清她們的身形,确認那兩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與清瑤。
可惜仍舊看不清晰,并且視線還愈發模糊起來,從原本能看清背影,到了現在她只能看到那兩團朦朦胧胧的虛影。
許斯月甩了甩頭,試圖将這陣不清醒從自己腦中甩開,将蒙在自己眼前的那團霧氣也一并甩開。
這樣做似乎還真有點兒用處,她終于看清楚了不遠處的那一幕幕場景。
她看到那兩道身影走進了一條窄巷當中,那裏昏暗一片,幾乎沒了燈光照亮。
這個窄巷她有印象,就在今天這頓晚飯的前後,她和清瑤還剛剛從此穿梭過,因為這是從影視城通往她們劇組的一條小路。
當然,正因為這是條伸手不見五指的小路,所以劇組的人人一般都會選擇另一條路,大家都不太會走這條窄巷。
當時許清瑤也是圖近,便和許斯月一同走了這條小路。
其實巷子算不上有多長,多走幾步即可走出。
許斯月終于想起來了,其實那兩道身影就是她與清瑤啊。
眼見着那兩道人影走進漆黑巷子,她直接放下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瓶,匆忙跟了上去。
她大概明白為什麽自己明明就在這裏,卻又橫空出現一個自己走在前方,是幻覺是虛影,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站在店內的老板看到了突然起身離開的小姑娘,他也看到了小姑娘起身時的踉跄。
他下意識想要上前去扶着點她,可他并未能來得及,便只能遠遠看着小姑娘自顧自地離去,留下兩瓶傾倒着的空酒瓶。
這兩瓶啤酒的錢他也不想去追着小姑娘要了,只希望小姑娘好好的,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就好。
許斯月跟着那兩道身影一路往前走去,腳步虛浮。
因為走得着急,好幾次險些摔倒,好在幾次三番她都及時穩住了身形。
此刻她就站在巷口,神奇的是,前方明明是漆黑一片,理應什麽都看不清,她卻能清晰看到自己和清瑤究竟在做着些什麽。
她看到原本走在許清瑤身後垂着頭的自己突然毫無預兆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許清瑤的手腕。
許清瑤一驚,慌忙轉過身來。
卻也就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自己直接将她推到了牆邊,毫不留情。
許清瑤被狠狠推在牆上,後背撞向牆壁時抑制不住地從齒縫之間發出極輕的一聲悶哼聲。
這聲傳入自己耳中,卻激得她心中那團欲/火更為猛烈地燃燒了起來,發出只能她自己聽見的噼裏啪啦的響聲。
“清瑤。”自己的聲音十分低沉,像是在壓抑着什麽東西。
“你幹嘛!”許清瑤不敢大聲說話,顯然是怕被正巧路過巷子外的什麽人給聽到了她與自己在巷子裏的動靜。
“我沒想幹嘛。”緊接着,許斯月看到自己那張耷拉着的臉上忽然慢慢出現了一抹笑容,對許清瑤輕搖了搖頭。
“許斯月,你放開我!”依舊是被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哪怕是許清瑤再如何生氣憤怒,她也仍舊記得要去壓抑自己的聲音。
許斯月看到自己将許清瑤死死壓在牆邊,只用一只手便将她的雙手手腕束縛起來。
随後,自己那只空閑着的手,伸出食指抵在許清瑤的唇上,發出“噓”一聲氣音。
呼出的熱氣盡數噴在許清瑤面頰肌膚上,許清瑤下意識地偏過頭去,滿臉都寫着抗拒,卻又實在掙脫不得。
而很快,許斯月便又看到自己俯身上前,将那一抹輕盈的吻落在了許清瑤唇上。
就在吻過許清瑤之後,自己顯然就已經松懈了。
正是趁着這個機會,許清瑤終于掙脫開自己的束縛,猛地一下将自己用力推開,匆匆逃離這條窄巷。
不知是否喝酒讓許斯月腦子變得木讷的原因,她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無論是心中還是臉上卻都毫無波瀾。
她看到自己愣愣地立在那裏,望着許清瑤離去的方向足足有好幾秒的時間,随後終于也邁開步子,慢慢地跟了上去。
自己已經随着清瑤走遠,許斯月卻仍站在巷口,腦子裏是一片空白。
直至不知多久之後,她才終于邁開沉重步子,一步一晃地往巷子裏走去。
巷子內依舊是一片黑暗,她什麽都看不清,只機械性地往前走着,仿佛靈魂都被剝離,而今只剩下了一副軀殼。
在即将走出巷子的那一刻,她的身子突然撞上了另一副柔軟的軀體。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瞬間将許斯月不知飄向何處的思緒拉了回來。
“許斯月,你能不能不要總給我弄出幺蛾子來,你就不能好好待着嗎,瞎跑什麽,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許清瑤的語氣以及所說的話,分明就是一道乍響的雷,卻讓她感到異常的滿足。
用着最嚴厲最憤怒的話語,說出的話卻又透着滿滿的擔心與進展,這怎能不讓許斯月為此而感到開心。
“不亂跑了,很快就再也不會亂跑了……”
說着有些含糊不清帶些自嘲的話,許斯月望着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前的許清瑤,視線卻久久聚不起焦來。
她一身酒氣撲在許清瑤鼻間,讓許清瑤眉心皺得更緊。
她怎麽也不不可能想到,這麽長時間不見許斯月,竟是因為她偷偷跑去喝了酒,現在有帶着這一身的酒氣回來。
許清瑤越想越覺氣惱,她恨不得再也不去多管一件有關于續死鱷魚許斯月的事情,可她又是真的做不到。
不知是真的失去了意識,還是只是純粹想要靠近許清瑤,許斯月完全将自己上半身的重量壓在了許清瑤身上。
許斯月是既無奈,又舍不得讓許斯月就這樣醉倒在巷子裏,于是她攥緊的拳頭終于松開,也盡量讓自己的呼吸能夠稍稍平穩下來,強壓着這一腔怒氣,扶着醉醺醺幾乎已快不省人事的許斯月極為緩慢地往司機老張停車的位置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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