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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此時的許清瑤剛剛拍完了一場戲, 正在和小高她們一同等待着午飯開飯。

“許老師，剛才的戲謝謝你幫我縷清思路。”

“沒事，都是舉手之勞, 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麽, 還是靠的你自己的領悟。”

許姐總是如此, 明明就是幫了別人，卻總說自己沒做什麽。

小娴不由輕笑着嘆了口氣，沒有多說半句。

她想起手機還未交還給許清瑤, 便伸手去摸兜。

恰好手機在此時振動兩下, 她還以為是來了消息, 便立刻将手機遞給了許清瑤。

那是幾條微信消息, 許清瑤點開後才發現都是許斯月發來的。

許斯月拿了三張她與之前那位女演員的自拍照給她看，還在最後問她和這名女演員是什麽關系。

能是什麽關系？路人關系罷了。

其實許清瑤并不想回複許斯月。

因她始終認為，關于這個徐仙究竟是不是自己同事這件事她沒必要告訴許斯月。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她們不過就是照了張合影, 這又怎麽了，又引起許斯月的不滿了是嗎？

讓她不滿的事情還真多。

反正自己做什麽都不行, 但凡跟別人有所接觸，許斯月就會跳出來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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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心有不願，但許清瑤最終還是給許斯月回了消息。

因她無法知曉倘若得不到答案，許斯月接下去究竟又會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可不必給自己找麻煩。

-斯月, 如果你所謂的同事指的是這個行業內的人都算同事，那麽她是，但如果單指我現在的劇組，那我告訴你, 我和她完全不熟，不過今天正好在電梯裏碰上。

-如果你有對這幾張圖或者對她有什麽不滿，我真的覺得沒必要，但如果你只對我不滿，沒關系，請随意。

将消息發出去之前，許清瑤自己先查看了兩遍，确認無誤後才按下發送。

她知道自己的态度就該強硬點，可她也知道自己每每都是想得很好，最後的結局卻總偏離她最初的想法。

總是事與願違。

這一次，許清瑤消息回得很快，反倒是許斯月沒有立刻回消息過來。

許清瑤也沒等她，直接将手機放回了自己的外套口袋中，擡頭時便見小娴将自己那份盒飯取了過來。

下午的第一場是在吃過午飯後的半小時後開拍的。

從這一場開始，許清瑤表現一直十分出色，嚴導拍到最後也是喜上眉梢，毫不掩飾地将高興寫在了臉上，将許清瑤狠狠誇贊了一頓。

嚴導開心，在場一衆演員以及工作人員自然也很高興。

尤其是小高，在聽到他毫無保留地表揚許清瑤之後，她比在場任何一個人，甚至于比許清瑤自己還要開心百倍。

許清瑤望向小高，笑着輕搖了搖頭。

她與小高算不得熟，但她這樣尊重自己，喊自己一聲“許老師”，又兩次為自己打抱不平，她相信小高是個很好的姑娘。

《劍影》今日的最後一場戲在九點半左右結束。

天暗得早，在差不多傍晚五點多時已有了暗下來的跡象。

這樣的明暗轉變來這裏已有兩周的許清瑤早已習慣，并且對于這裏的寒冷她也差不多已經習慣。

而有很多戲份都需要她穿着較薄的衣物在露天場所拍戲，雖冷得她不斷打着寒顫，但一當開拍她便瞬間進入狀态，克制自己發顫的身子，用最佳狀态去完成了每一場戲。

就譬如今晚這最後一場戲。

就是她穿着單衣與闖入客棧她房中的黑衣人在寒風淩冽的大街上打鬥。

不過這比文戲要舒服多了，至少打戲也算是在運動着的，不至于冷到不住發抖。

在嚴導的那一聲“咔”聲之後，小娴立刻将拿許清瑤的外套拿了過來，讓她趕緊穿上以免受涼。

許清瑤匆匆往化妝間走，現場所有人也都加快了手上動作，就為了能早點處理完工作離開這個足以冷死人的地方。

許清瑤很快換完衣物卸完妝走了出來，小娴立即跟上她一同往外走。

在從早上那扇大門走出去的那一刻，許清瑤突然頓住了腳步。

小娴詫異，向前望去時也不禁愣了愣。

她看到許斯月站在那裏，暖色燈光映在她身上，卻反而襯得她冷漠的神情更顯冷冽。

“小許妹妹……”小娴不自覺張口，一時收不起詫異。

而比起她，許清瑤的反應算是小的了。

她不過停了停步伐，很快便又反應過來繼續往前走。

“來了多久？”她并未在許斯月面前停下腳步，直接拉起許斯月的手臂往前走。

許斯月跟着她，“一個多小時了吧。”

許清瑤一直只以為許斯月是在酒店房間內等着自己，卻怎麽也沒有料到她竟來了劇組有一個多小時。

穿着這樣的衣物在門外這個露天場所一聲不吭地等待了一個多小時，況且現在又是晚上，白天天有多涼已經不用多說了，更何況又是在比白日裏氣溫還要低上很多度的夜晚。

許清瑤覺得許斯月這個人真的是瘋了。

許清瑤質問着，“如果你因此而生病，我該怎麽跟你父母交代？”

“以身相許怎麽樣？”許斯月輕蔑挑眉。

“住口！”許清瑤的反應已經很快了，奈何還是比不得許斯月的最快。

要知道，當下并非只有她二人。

她們身旁可還有一個小娴，但許斯月竟是如此口無遮攔，就差沒當着全天下人的面問許清瑤是否要以身相許了。

她可以沒有羞恥之心，但許清瑤無法沒有。

在許斯月說出那句“以身相許”後，她第一反應是皺眉，心被猛地提了起來，随即又将視線投至小娴身上。

小娴并未看向她們，而是望着別處，一副壓根就沒聽到她二人對話的模樣。

許清瑤深知，在這麽靜谧的環境下，小娴又怎麽可能沒有聽見她們的對話。

不過既然既然如此，許清瑤也就當作根本沒有方才與許斯月的對話存在過，就當騙騙自己。

司機的車就停在前方。

小娴給他發過消息，告訴他九點一刻之前開車出來即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早早從酒店出來，約莫八點三刻的時候已經停在了這邊。

他當然也看到了一直站在門口不遠處站立的那個女孩，也看到她站立了許久。

這外頭天寒地凍的，女孩穿着又實在單薄，他想着對方應當也是在等人，便開窗探出頭去喊她暫時先上車來坐一會兒。

但女孩只是朝他搖了搖頭，絲毫沒有要上來的意思，繼續站在路燈下等待。

他并不知道女孩究竟在那裏站了多久，但必然比他要早來一段時間。

現在這個女孩随着他老板一同上車，他先是驚訝于原來對方所等待的人與自己等待的竟是同一位，随即又不由多嘴了一句，“小妹妹你看，你不還是得上我的車嗎……”

他是可憐這個倔強的小姑娘在那麽冷的環境下等了他老板這麽長時間，如果早上他的車不就不用受這種苦了嗎。

但許斯月并未搭理他，她此刻與許清瑤坐在一起，特意往她身上靠過去，兩個人身子貼得很近。

許清瑤偏頭看了她一眼，并未抗拒。

許斯月聽到她在自己耳畔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也看她轉過身去望向了窗外。

車內是一片寂靜，在短暫的不到幾分鐘內沒有人再說過半句話。

抵達酒店之後，她仨先後下了車。

而司機則要先去停車，大家也就沒有等他，直接往酒店裏走。

查乘電梯上樓的過程中，小娴幾次想問與許斯月相關的問題，卻都沒能問出來。

一方面是因為電梯上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真的問不出口，就算她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估計也無法問出口來。

但這一次，她再度産生一種強烈感受，當許清瑤和許斯月出現在同一空間裏時，她們之間的氛圍總是如此怪異，說姐妹兩個之間沒有一點兒摩擦她萬不可能相信。

可是這究竟要怎麽處理啊……為什麽每每都是如此，總也得不到解決……

許清瑤的房間到了，在與小娴道過別後她和許斯月便進了房間。

在門被輕輕碰上後，走廊上便只剩下了小娴一個人。

她望着那扇緊閉着的門，又警惕地四處張望一番，雖什麽都未能發現，心中卻又隐隐覺得不妙。

那些狗仔在一周前拍了許姐與姜總的視頻和照片後便未有所行動，小娴不相信他們會就此憑空消失，而更認為那是他們正在蹲着一個足以再次大爆的新聞。

希望只是我太敏感了吧……

小娴這樣想着，也很快回了自己的房間。

從白天帶許斯月回來時，許清瑤就注意到她身上只斜挎一個小包。

而這個小包最多也只能裝下手機錢包口紅這樣的小物件，其他譬如衣物之類的東西壓根就不可能裝下。

“你就是這樣出來找我的是嗎，如果找不到我呢？”

見許斯月兀自坐在了沙發上，許清瑤臉色并不好看。

既然現在只剩下了她們二人，她也沒必要再僞裝下去，将不滿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不可能找不到，我說過，無論你在哪裏，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許斯月說得似乎輕描淡寫，但不知是否錯覺，許清瑤聽來卻總覺她特意在幾個詞上加重了音。

但這都無所謂了，她知道許斯月素來說到做到。

“坐了那麽久的車，很累了對吧，又在劇組外等了我這麽長時間，去洗個澡吧，我的衣服給你穿。”

在自己行李箱中找了套可以充當睡衣褲的衣物出來，至于內衣內褲，好在她也都有新的，整理好後放在了床邊，等着許斯月洗澡前自己來拿。

許斯月轉頭，目光落在被疊得齊整的那堆衣物上，目光微斂。

房內再次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許清瑤也并不以為然，拿了劇本拉開椅子坐在了桌前，準備在洗澡之前先将明日戲份的臺詞再背背熟。

“許清瑤你知道嗎，我真的很讨厭你這副樣子。”

但當她才剛将臺詞前自己所飾演的角色人名看完，許斯月便又再開口，将她試圖專注的思緒強行拉了出來。

“嗯，那你就讨厭吧。”但她只是輕擡一下眼皮，輕輕淺淺地回了一句，就好像壓根就不在意對方說了些什麽。

“你看看，又來了，呵……”許斯月仰頭，輕點幾下下巴，當下只想發笑。

而在這聲帶着嘲諷意味的笑聲，房間內又再次徹底沒了聲音。

既然許清瑤覺得無所謂，索性許斯月也就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反正許斯月也只知道許清瑤什麽都明白，不過裝傻罷了。

她總是這樣，許斯月真的恨透了她的這副模樣。

最後是許斯月先去洗的澡，等到許清瑤從浴室出來之後，她看到許斯月已經躺在了床上。

其實她在洗澡的時候就已想到出門之後會碰上什麽樣的情景，她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可當她真的看到許斯月如從前那樣坐在床頭時，她卻仍是免不了愣在了那裏。

與從前如出一轍的場景。

那個時候許斯月也是睡在右邊位置，給她騰出左側那一方天地來。

但等到她上床之後，許斯月又必定會向她這邊挪過來。

“清瑤，沙發不舒服，今晚只能委屈你了。 ”

許斯月特意加重“委屈”這兩個字，歪頭注視着站于浴室門口的許清瑤。

她又在笑，也又是自嘲的笑。

“……不委屈。”許清瑤咬了咬牙關，腮幫處鼓出來一下後很快又收了回去。

沒有人可以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就像她也無法知曉許斯月此刻如此灼灼地望着自己，但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麽。

見許清瑤還披散着一頭濕發便徑直走向桌前，許斯月直接問道：“你還要看劇本嗎？”

“嗯。”許清瑤重新将椅子拉了出來，淡淡應了一聲。

“不吹頭發？”

許清瑤已經坐下了，以消瘦身軀背對着她，聲音也有些悶悶的，“沒心情。”

“你是讓頭發晚點幹，好晚些上我的床對吧。”

這不是反問句，聽來更像肯定句，許斯月就是料定了許清瑤內心是這樣想的。

而許清瑤亦是态度強硬，“是又如何？”

“挺好的，你看吧，我暫時不打擾你。”許斯月将手機放至床頭櫃上，雙臂在胸前交叉抱胸，身子倚靠在了床頭。

暫時。

多好聽的兩個字。

許清瑤也無話可說，繼續看她的劇本。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悄然流逝。

許清瑤很快進入專注狀态，忘記了身後那人的存在，一心只沉浸于劇本當中。

就仿佛在這段時間內，沒有什麽能取代劇本在她心中的地位。

但因為下戲的時間其實已經不早了，而她明日又需早起，即便還想再繼續鑽研一會兒劇本，也已經沒有那個時間了。

約莫在十二點半的時候，許清瑤終于将劇本合上，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緩緩起身，這一晚最後一次将椅子推回到桌下。

轉身時，她的目光恰好與許斯月灼熱的視線對上。

但許清瑤并未表現出多大反應，平淡地收回目光，直接往衛生間走去。

在這間充斥着暖氣的房間裏，即便她不去特意吹幹頭發，這會兒工夫過去，頭發也差不多已被蒸幹。

她上完了洗手間，正準備起身時，卻發現原本被自己掩上的門此刻卻半開着，而那道她所熟悉的身影此刻就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動一下，眼中迅速閃過的一絲驚慌很快便許清瑤壓了下去，她淡定起身，語氣卻冷了下去，“我允許你進來了？ ”

許斯月卻默不作聲，那雙狹長黢黑的眼眸如鷹隼般盯着許清瑤。

洗過手，許清瑤準備出門。

但那道身影就擋在門前，不給她離開的機會。

“讓開。”許清瑤冷聲道，稍稍擡起頭來，

許斯月擡手以食指托住許清瑤的下巴，“不想讓，也不會讓。”

許清瑤一把打掉她的手，死死瞪着她。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着，氣氛再度陷入僵局。

她們二人就這樣彼此都不讓對方，到頭來一個出不去，另一個也不知究竟想做些什麽。

“你到底讓不讓開？”許清瑤知道再這樣下去就是在浪費時間，便不願再繼續這樣耗下去，“你不想睡是你的事，但我明天還有工作，還要早起。”

“不讓開。”許斯月的态度依舊強硬，絲毫沒有要讓許清瑤離開的猶豫。

不讓就是不讓，任憑許清瑤如何說都沒有用。

清瑤不是說她自私嗎，那她就自私個徹底呗，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她還怕什麽。

“許斯月，你真的夠了！”許清瑤猛一用力，試圖将許斯月推出衛生間。

但這似乎并未起到什麽作用，許斯月就像一座山似的，雷打不動。

“讓不讓開！”許清瑤再度擡高聲音，伴随着手上再一次用力。

然而，許斯月依舊沒有給她讓出位置。

強烈的憤怒讓許清瑤胸口開始劇烈起伏，許斯月視線逐漸向下，沿着她微張的唇一路緩緩向下，經過她瘦削的下巴，白皙修長的天鵝頸項，最終定格在了她方才因用力推搡而崩開第一顆紐扣的睡衣下那一寸雪白肌膚。

而随着許清瑤呼吸的愈發急促，她裸/lu的精致鎖骨也随着每一次的用力呼氣而愈發凸顯。

感覺到體內欲/望正被許清瑤此刻如此迷人的chun/光激得越發蕩/漾湧動，許斯月輕舔有些發幹的薄唇，終是沒有再去按捺，任由它洶湧噴薄而出。

她一把摟住許清瑤的身子，連同她的雙臂一同将其又一次緊緊箍住，不給她絲毫的逃脫機會。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讓許清瑤一陣猝不及防。

她瞪大了雙眼，正想掙紮，那抹溫熱的觸感便在驟然間落到了自己唇上。

但那抹溫度只停留了一瞬，便順着許清瑤光滑的肌膚一寸寸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