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在秦墨不要錢似的往外掏仙草靈藥的架勢下,柳凝的傷勢很快便痊愈了。
商行闕看起來壓根不在意他們,自從來了薛家,每日最大的樂趣,就是恐吓薛平,欣賞他恐懼不甘的扭曲臉色。
除此之外,他唯一心心念念的事情,大約就是找出謝憑瀾了。
秦墨同樣在等謝憑瀾出現,這也是他還繼續留在這裏的緣由。
只是這件事的進展似乎并不順利,以致商行闕肉眼可見地日益暴躁起來。
“老妖怪,你這法子管用嗎?謝憑瀾當真會在乎這群人的死活?小心白白折騰一場。”秦墨眼中滿是質疑。
“他當然不在乎。”商行闕道,“他恐怕恨不得将這些人扒皮抽骨才痛快。”
當然,這些人裏可能還包括他。
“你看起來很了解他嘛。”秦墨看着他說。
商行闕但笑不語。
說到底,這兩個人的恩怨與秦墨無關,他只要弄清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就夠了。
秦煙冉是他母親的事情已經在柳凝口中得到了證實,若真如那老妖怪所說的那樣,謝憑瀾恨不得将薛家人扒皮抽骨,說明他和這個師姐的感情應該很好才是。
可什麽樣的感情,才能讓他對師姐的骨血如此絕情,不留餘地地去折磨一個懵懂的孩子。
或許是之前那個夢的緣故,這些時日秦墨又隐約記起一些事情來,只是大多并不愉快。
但他始終沒有表現出任何恢複記憶的跡象,因為随着回憶一點點開始拼湊起來,秦墨也記起了一些和系統有關的事情。
他好像,的确是在做某個重要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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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來的。”商行闕對此深信不疑,随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秦墨一眼,“他任薛家茍延殘喘至今,怎麽舍得讓這些人死得如此輕易。何況我還沒死呢,他又怎麽舍得死。”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頭笑着提醒道:“倒是你那位寶貝師兄,小心看着點吧。”
“什麽意思?”秦墨蹙眉,“把話說清楚。”
商行闕顯然知道些什麽,偏偏話說到一半就不再繼續了,一副我就不說你能奈我如何的欠揍模樣。
秦墨忍他很久了,心念一動,卻寒橫空出現,以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向商行闕劈去。
“嘭!”
一擊未中,倒是将薛家院子裏的一棵樹砍壞了。
卻寒太久沒被放出來了,顯得有些興奮,追着商行闕跑了一圈,毛都沒碰到,卻将周遭的東西給弄得面目全非。
秦墨略一擡手,卻寒立刻飛回他手裏,但暴虐陰寒的靈氣卻半分未收斂。
商行闕從屋頂躍下,目光沉沉地看着這把通體烏黑的長刀。
少頃,他似笑非笑評價道:“好東西。”
秦墨冷哼一聲,“你想試試嗎?”
“這就不必了,打打殺殺的多不好。”
最沒資格說這話就是他。
“誰在那裏?”
秦墨目光森然,朝着某個地方将卻寒甩了出去,随後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從上面摔了下來。
那人趕緊大聲求饒:“尊上手下留情!”
此人秦墨見過,正是他在魔宮迷茫醒來時,自稱護法恭賀他出關的魔修。
可惜秦墨眼下心情不好,也沒什麽好臉色,眉心一蹙:“是你?”
那人露出個讨好的笑來,“正是屬下。”
“你來做什麽?”秦墨跟他不熟,一時摸不清他來這裏的目的。
不想商行闕搖着他的扇子走上前來,笑着認領道:“他是來找本座的。”
護法頓時收到了來自魔尊寒氣四射的淩厲目光,不禁冷汗直下。
[你看看人家魔尊怎麽當的,一跑出來就把護法撬走了。]系統如今都不敢跟他提任務的事了,只能旁敲側擊地勸他上進些。
閉嘴。
[……]它太難了。
秦墨打量一番他的這位護法,和善地笑了笑,“不知本座能否知道一下,你來找這老妖怪有何要事?”
他着重強調了“本座”兩個字,吓得人心口猛地一跳,立刻跪了下去。
“怕什麽?本座聽不得嗎?”即便不記得,也不妨礙秦墨為此發難。
怎麽說這人也是他名義上的護法。
別人也就算了,但商行闕那個老妖怪,呵!
“小屁孩,婁危替我做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商行闕嘲笑道。
秦墨嗤道:“這是什麽值得吹噓的事嗎?顯擺一下有人過了上百年還沒忘了你?你大張旗鼓這麽多天,就只來了個魔修,我看謝憑瀾早就把你抛之腦後了吧。”
商行闕徹底笑不出來了。
婁危跪在二人中間,大氣不敢出,生怕被二人怒火波及,死的太難看。
“阿墨。”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出現拯救了他。
柳凝老遠便察覺到二人的魔氣了,他怕秦墨吃虧,一個人在不熟悉的薛家大院裏摸索着找了過來。
“師兄怎麽來了?”
秦墨轉頭将商行闕抛在腦後,上前扶他。
“我有事同你說。”柳凝像是未曾察覺到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語氣一如往常。
領走了秦墨,夾在中間的婁危長出一口氣,轉頭看向商行闕,“不知尊上喚屬下過來有何吩咐?”
商行闕心情同樣不大美妙,冷聲道:“那小屁孩不才是你的尊上嗎?”
婁危在心裏捏了把汗,心道我哪知道你們關系這麽差。
“罷了,起來吧。”商行闕頗為嫌棄地睨他一眼,大發慈悲饒過了他。
“仙門百家近日可有什麽動靜?”
……
柳凝方才說有事并非托詞,而是真的收到了消息。
“懷素師叔傳信來說,她讓懿玄帶着薛靈霜來郢州了。”
聽到薛靈霜的名字,秦墨心裏不免有些在意,“他們過來做什麽?懷素師叔莫不是糊塗了。”
褚懿玄也就罷了,薛靈霜一個才剛築基的小姑娘,過來添亂還是給老妖怪打牙祭?
柳凝解釋道:“師叔說,薛靈霜的母親還在這裏,她想回來确認母親的安危,将她安頓妥帖後便離開。師叔允了。”
秦墨心不在焉點了點頭。
其實系統都快把這個女主忘了。
畢竟原劇情中,柳凝收她為徒之後,走的基本是事業線。
現在薛家大院裏這一大一小兩個魔頭,一個是柳凝事業的起點,一個是他事業的巅峰。
“來便來吧。”秦墨道。
總歸他不會任人擺布,拘泥在所謂劇情裏。
只是無法想象,在柳凝傳出消息數日後,仙門百家,竟無一人敢往。
膽小如鼠,只知明哲保身,還不如兩個小輩。
“看來師兄上次擔心得過早了。”
柳凝聞言無奈笑了笑,然而笑意還未達眼底,臉色一下就變了。
秦墨幾乎瞬間就發覺不對了,急道:“怎麽回事?”
柳凝似乎在承受極大的痛苦,下意識攥緊了秦墨遞過來的手,費力道:“好像……是蠱毒發作了。”
“好像是什麽意思?”秦墨也希望不是,但看這模樣,除了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蠱毒,他還沒見過有什麽将師兄折磨成這樣。
“時間……太短了。”柳凝因為疼痛身上開始發汗,“似乎……提前了。”
秦墨扯起袖子就要放血,被柳凝用力按下,“不行。”
上次醒過來的時候,嘴裏還有殘留的血腥味,等掀開秦墨的袖子看到傷口,他便明白了一切。
不管秦墨的血為什麽會有抑制蠱毒的作用,他都不想用這種方式緩解痛苦。
何況,蠱毒的提前發作,或許就和他喂給自己的血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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