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節

小皇子:“殿下若心中氣惱,老奴派人把他抓到京城收拾一番就好,殿下在大庭廣衆之下親自動手,總是有傷身份。”

小皇子快要委屈哭了:“我不是想打他,他……他……他就是個奸商!滿腦子都是錢錢錢!我……我又不是什麽沒見過世面的鄉下村夫,我難道缺他一個廚子嗎!”

喜貴說:“是那魏壑不識擡舉,殿下莫要再難過了。若哭傷了身子,回京被陛下和娘娘看出什麽來,奴才們都是要吃罪過的。”

小皇子委屈巴巴地擦眼淚,對喜貴說:“不理他了,起駕回京。”

喜貴從轎中退出去,扯着嗓子喊:“起駕——”

長長的儀仗隊剛走出三兩步,送行的官員中忽然響起一聲高喊:“殿下留步!”

小皇子“噌”地從轎子裏探出頭來,眼睛發亮地回頭看:“魏壑!”

魏壑跪下叩首:“微臣有要事禀報殿下。”

小皇子開心地笑起來,笑得眉眼彎彎。

魏壑擡頭等旨意。

小皇子故意板着小臉,氣鼓鼓地說:“有什麽事,說吧。”

魏壑說:“事關重大,請容臣與殿下私語。”

小皇子這才假裝不情不願地縮回轎子裏,甕聲甕氣地說:“進來說話。”

魏壑一溜煙鑽進小皇子的轎子裏。

小皇子大搖大擺地坐在那裏,嚣張地岔着腿:“說吧,到底什麽事?”

魏壑說:“殿下不願與我結義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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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又生氣了,氣鼓鼓地瞪着魏壑:“本殿下何等身份,你也配得上!”

魏壑說:“殿下,當真如此瞧不起我?”

小皇子紅着眼眶,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堂堂皇長子,什麽時候主動對人服過軟,示過好?

從小到大,不管吃的玩的用的,凡是他多看一眼,旁人都會忙不得地遞上來獻給他。

只有魏壑這個本如蠢豬的商人,到了現在,都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

難道……難道要他主動說?

那……那多有失皇子的尊貴身份?

可如果他不說,此次回京之後,天高路遠,恐怕再也沒有相見的時候。

說……還是不說……

小皇子眼裏委屈地掉下淚來了,他仰頭看着魏壑英俊的臉,鼓足勇氣大聲說:“本殿下要你随駕回京唔……”

他話音未落,魏壑卻忽然如惡狗撲食一般撲過來,狠狠咬住了他軟綿綿的小嘴,邊嘬邊含糊不清地說:“我知道了,現在乖乖挨親。”

小皇子驚恐地撲棱着。

可他嬌生慣養的少爺身子,哪掙紮得過一個飛檐走壁的前刺客。

被魏壑按在轎子裏死命親,親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嗚嗚叫着喊救駕,卻什麽都喊不出來。

魏壑親夠了,依依不舍地咬着小皇子紅潤的唇死命嘬了兩口,意猶未盡地低聲說:“我不能在殿下轎中呆太久,會引起懷疑。請殿下放心,殿下回京之日,我定會把魏家商號開到京城,夜夜去東宮翻牆頭!”

急匆匆說完這一段告白,魏壑身輕體健美滋滋地跳下轎子,一臉滿足享受地回到了官員們的隊伍當中。

太好親了。

真好親。

軟綿綿。

甜滋滋。

乖的像只小貓似的。

魏壑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千姿百态的巫山雲雨,在他面前擺出各種姿态。

唉,這小東西也真是的,怎麽偏偏在銮轎這種不能胡來的地方勾引他,讓他腹中這股火還如何是好。

魏壑走了,轎子裏只剩下徹底傻屌了的小皇子。

他不知道魏壑為什麽要親他,他與魏壑十分投緣,只是……只是想讓魏壑随他回京,做東宮門客,這個混賬,居然……居然就敢撲上來親他!!!

混賬東西!!!!

大逆不道!!!!!!

喜貴在轎外說:“殿下,我們啓程吧。”

小皇子的腦子裏一團亂,他很生氣,又很害羞。

他覺得自己應該氣得讓人把這個以下犯上的混賬大卸八塊,可心裏卻撕扯着不舍,被親過的唇,被摟過的腰,所有被魏壑觸碰過的地方,都泛着一股甜滋滋暖融融的滋味兒。

他從來沒有嘗過這麽甜的味道。

桂花糖沒有這麽甜,紅豆糕也沒有這麽甜。

當魏壑親他的時候,他整個小腦瓜都被甜味充滿了,像飄在雲彩上異樣,迷迷糊糊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世間為什麽會有這麽甜的滋味,讓他魂不守舍,一點狠心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喜貴又問了一聲:“殿下?”

小皇子慌忙用袖子擦了擦嘴,語氣不穩地小聲說:“走吧,回京。”

小皇子回到京中,少不了被皇上叫到蟠龍殿裏一頓問。

誰都沒想到天性耿直單純的小皇子能這麽順利就完成差事,也沒人想到雲州那些陰險狡詐的摳門商人,這次居然如此大方。

小皇子被父皇母後寵慣了,從來都不會說謊只會撒嬌。

可這一次,他卻莫名把一些關于魏壑的事情瞞了下來。

只說魏壑身為雲州首富,帶頭捐銀捐物,事情才會如此順利。

但是他沒有說他和魏壑的故事,沒有提起那個吻,也沒有說出魏壑曾經入宮行刺的事。

雖然當年他親眼看到魏壑一襲黑衣帶刀入宮,可他不是傻子,他和魏壑相處這麽久,所以選擇相信魏壑是有不得已的事,才會夜裏入宮。

魏壑不是刺客。

小皇子心中堅信着,所以對父皇母後連提都沒有提。

皇帝看出小皇子有異樣,于是也沒多問,只是古怪地看了兒子兩眼,就讓小皇子回東宮休息了。

送走了小皇子,皇帝和皇後開始竊竊私語。

皇帝說:“朕怎麽覺得……承兒好像有心事?”

皇後漫不經心地批閱着奏折,随口說:“難道承兒從雲州行宮裏把你當年藏那兒的春宮圖翻出來了?”

皇帝神情慌張,可這事兒又沒法找人問,他左思右想,當年雲州行宮裏的春宮圖藏得那麽嚴實,承兒那小傻子怎麽可能找得到。

皇後噗嗤一笑:“陛下當真了?別慌,承兒年紀到了,總會有些小心思不願告訴旁人。這還不是怪你,天天讓小孩子念情詩,不懂也該懂了。”

小皇子回到東宮裏,卻吃不下飯,也睡不着覺了。

他想念魏家那個炒牛肉特別好吃的廚子,他懷念魏壑在睡前給他講的那些天南海北的傳奇故事。

他忍不住無數次地想起那個吻,想起魏壑在他耳邊喘息的聲音,想起那雙有力的大手如何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腰肢。

他白天想,夜裏想,吃飯想,讀書也想。

詩文本無趣,如今他卻莫名被勾了魂。

明明分別不過一月多,他卻忍不住反複抄着那句“故人已去三千載,遙遙不見別時期”,少年不識情滋味,還笑詩人太多情。

如今,不谙世事的小皇子心裏有了心事,暗暗的生出枝芽,遙遙望着遠方,一夜一夜地醒在深夜裏,披衣提筆抄着詩文。

“夢裏纏花心似雪,白月皎皎望天明……”

天明……天明……

這一夜又一夜的日子,何時才能熬到天明?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

魏壑沒有把魏家商號開到京城,也沒有翻東宮的牆頭。

小皇子心裏泛着無法與人言說的委屈,委屈巴巴地窩在床上,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着。整個人都瘦了。

皇帝心急如焚,親自來東宮哄了又哄。

小皇子委委屈屈地吃下一點東西,晚上又開始鬧肚子痛,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一國之君愁得直薅自己頭發,把随小皇子去雲州的宮人們劈頭蓋臉一頓罵,一定是小心肝兒在雲州府水土不服了,才會變成這樣。

宮人們被罵的委屈,小皇子在雲州的時候天天樂颠颠的,吃嘛嘛香身強體壯,怎麽回了京城反而水土不土了?

皇子小心翼翼地輕輕撫過兒子的小臉,小心翼翼地問:“承兒,你哪裏還難受啊?”

小皇子哭唧唧地說:“餓……”

皇上急忙說:“朕讓禦膳房給你做好吃的。”

小皇子哭得委屈極了:“父皇……兒臣要吃紅豆糕……冰皮紅豆糕……”

皇上急忙讓人去做,可紅豆糕做出來,小皇子卻一口都不想吃。

小皇子從小乖巧懂事,從來沒鬧過這樣的小脾氣。

全皇宮都愁得頭禿,誰也不知道小殿下到底怎麽了。

過了幾日,京中有個煙花會。

皇上和皇後想帶皇子們便衣簡行,出宮與民同樂散散心。

可身體不好的小皇子卻不肯出去,賴在床上睡覺,一點看煙花的興致都沒有。

衆人無法,只好留他在東宮休息。

天漸漸黑下去,外面的煙花會開始了。

小皇子一個人窩在東宮的大床上,氣鼓鼓地小聲嘟囔着罵人:“魏壑老王八……不講信用……說話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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