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少将,您真的決定要這樣做嗎?」

佛裏倫薩市府辦公大樓中,佛裏倫薩的總督保羅?漢密爾戰戰兢兢地看着傑米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剛才

聽到的話。

傑米爾伫立在窗邊的身影修長挺拔,卻在窗外的雨幕中襯得異常落寞,從昨晚開始下個不停的雨讓他心裏

的煩躁正在不斷加深。

「上校,只有這樣做,佛裏倫薩的市民才不會恨他,不是嗎?」盯着雨幕看了半晌後,傑米爾轉過頭,微

笑着說了一句。

保羅卻被他臉上的笑容吓到了,到底是怎麽了,這位素來溫柔親和的傑米爾少将是怎麽了?居然決定要做

那種誇張而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可是,如此一來,您不但要承受市民的憎恨,恐怕羅斯少将他也不會原諒你啊。」

「沒關系,離開了這裏,佛裏倫薩的市民和我就沒有半點關系,如果憎恨我能讓他們好受些,我不介意被

人憎恨。至于羅斯那邊,無論我用什麽手段,恐怕他都是要憎恨我的。」

「既然如此,讓他留在這裏不好嗎?」

「如果可以讓他留下的話,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傑米爾的語氣中透着堅決,就只有這件事,就算不

擇手段,他也一定要做到。

就只有這個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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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聽到這句話,為難地皺緊了眉,但是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都沒有違抗傑米爾命令的理由。

「那,我這就去準備。」輕嘆了口氣,保羅決定明哲保身,反正這件事對他本人來說不會有任何壞處,也

沒有人會因此憎恨他。

保羅離開後,傑米爾也下了樓。

聽說最近因為籌備婚禮的事羅斯很忙,今天早上他預定了去教堂和神父确認婚禮事宜,現在這個時間,差

不多該談完了。

傑米爾沒有撐傘就步入了雨幕中,秋天的雨有些涼,淋在身上,讓人細微地起了一層顫栗。

也許是因為下雨的關系,今天街上的人很少,大家大多都躲在室內,偶爾有人出于無奈要上街,也是打着

傘匆匆走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打傘而且慢慢走着的傑米爾就變得尤其醒目。

羅斯一腳邁出教堂就看到了傑米爾,鉛灰色的雨幕下,這個天使般的男人站在雨中直直看着他,俊美的臉

上帶着淡淡的情緒。

羅斯說不出那是種什麽情緒,遲疑中透着堅決,悲傷中又透着憤怒。

「羅斯,我來帶你走。」傑米爾冷淡地吐出這句話,神情口氣都不像他應該表現的那麽激動。

羅斯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兩手交握扳了扳手指,指節頓時發出了「劈啪」的響聲。

「想不到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為什麽不敢?」

「你把露西弄哭了。」沉聲說完這句話,羅斯猛地一拳揮向了傑米爾,他的臉上很有強烈的憤怒,那種暴

漲開的怒氣讓傑米爾微微愣了一下。

一記鐵拳猛地打到了臉上,劇痛讓傑米爾徹底感受到了羅斯的憤怒,他的身體被羅斯打得一晃,「啪」的

一聲砸在了邊上的水塘裏。

泥水濺了他一身,直接坐在水塘裏的褲子更是立刻就濕透了,傑米爾擡手擦去嘴角流下的鮮血,擡頭看向

羅斯。

他企圖在羅斯圓睜的雙眼中尋找到些什麽,到了這一刻,依然無法相信羅斯就這樣把他忘了,他們兩個不

是上過床嗎?這樣親密的聯系,原來也可以說斷就斷嗎?

「知道我拳頭的厲害了,就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羅斯居高臨下地看着傑米爾,那雙冰冷得沒有一絲溫

度的眼睛确實是屬于羅斯?坎貝爾的。

傑米爾擡頭看他,臉上的神色那麽平靜,如果不是高腫流血的嘴角,幾乎無法想像他剛剛挨了羅斯的一下

鐵拳。

羅斯面無表情地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回家的方向走。

雨下得越發大了,「嘩嘩」的雨聲卻沒能阻止傑米爾的低喃傳入羅斯耳中,「羅斯,這一拳還之前的那一

槍,不知道夠不夠。」

雨幕中,離開的男人腳步似乎微微怔了怔,但很快,就邁着更大的步子離開了。

傑米爾慢慢爬起身,閉着眼睛仰起頭,任豆大的雨點砸在他身上,嘴角的傷口碰到水微微刺痛着,但比起

胸腔靠左的地方傳來的痛,完全可以忽略。

傑米爾到達佛裏倫薩的第三天,再度出現在羅斯的面前,當時他正搬着婚禮要用的禮炮和裝飾品走在從中

心廣場回家的路上。

為了節約時間,他選擇了一條沿着山坡的捷徑,結果才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羅斯回過頭,看着傑米爾微微眯起了眼睛,「怎麽,昨天吃了我一拳還不夠嗎?還來挨揍?」

傑米爾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開口:「羅斯,跟我回去。」

「莫名其妙的家夥。」羅斯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要繼續往前走。

傑米爾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握住了他的肩,「這裏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跟我回去。」

大聲說完,傑米爾手下用力,逼得羅斯轉身的同時,羅斯手裏裝着禮炮和裝飾品的箱子「砰」的一聲砸在

了地上。

望着散落了一地的禮炮和裝飾品,羅斯怒火中燒,二話不說一腳踹向傑米爾的腹部,「你這混蛋!」

這一次,傑米爾沒有再被動挨打,他一把抓住了羅斯的腳踝,用力一翻,将羅斯整個人都掀翻了。

羅斯用手在地上一撐,一個翻身重新站了起來,他憤怒地瞪向傑米爾,揮動拳頭朝傑米爾沖了過來。

傑米爾也握緊了拳,在羅斯沖到眼前時大力揮出了他的拳頭。

已經有很多年了,沒有這樣打過架,交手的瞬間,傑米爾覺得他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淩厲的拳風擦過耳際,彼此瞪視的目光中充滿了對對方的不滿,錯身而過的瞬間,憤怒的鼻息噴在彼此的

臉上。

「砰」的一聲,傑米爾打中了羅斯的臉,那一拳打得很重,也是用了全力的。

「你以為我每次都會乖乖讓你打嗎?」喘着粗氣,傑米爾揉了揉之前被羅斯用肘部頂到的肋骨。

羅斯的頭歪到了一邊,但是他很快就又直起身,迅猛的拳頭也轟上了傑米爾的臉,「根本就不需要你乖乖

的,我也會揍得你滿地找牙!」

「混蛋!」傑米爾火大地一腳蹬向羅斯,在對方側身讓開時用肩膀撞上了羅斯的胸膛。

巨大的沖力讓羅斯呼吸一窒,整個人一沖,竟然拉着傑米爾一起滾下了山坡。

兩個人幾乎是擁在一起滾了十幾米,山坡上的雜草劃過他們的臉頰和手背,刺痛一陣陣傳來,卻沒有引起

他們的絲毫在意。

「砰」的一聲,兩個人同時撞到了山腳的石塊,停止了翻滾。

卻也是在停止的剎那,兩人同時再度揮拳,并且同時擊中了對方。

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從出手的那一刻起,彼此唯一的目标就是打倒對方,打贏這一場架。

山腳下持續傳來鈍響,氣喘籲籲的兩人很快就耗盡了力量,倒在地上不斷喘息,到了此刻,已經連握緊拳

頭的力量都使不出來了。

羅斯閉上了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傑米爾看着天空,清透的藍天和淺薄的白雲,明明是秋高氣爽适合出游聊天的好日子,他們卻在這裏打得

你死我活。

「還記得上一次我們這樣打架嗎?是在艾梅萊你的辦公室裏,也是打到這樣筋疲力盡。」傑米爾突然呢喃

着開了口,聲音很悠遠,帶着很多感慨。

羅斯冷哼了一聲,別過臉沒好氣地說:「少和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傑米爾苦笑了一下,看着天上兩朵被風吹動的雲,又開口:「我們兩個就像那兩朵雲,必須要有風才能互

相追逐,一旦風停止了,我們就永遠也碰不到對方,羅斯,你的記憶就是風,它真的停止了嗎?」

就像上一次在羅斯的辦公室裏一樣,這一次又是羅斯先坐了起來。

他沒有回答傑米爾的話,而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傑米爾,「我說過,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伴随着這句話的,是一記揍在傑米爾肚子上的重拳,傑米爾佝偻起了身體,腦海中突然想起上一次羅斯先

恢複體力後做的事。

明明是那麽相像的情景,可結果卻有了天壤之別。

劇痛伴随着黑暗奪走了傑米爾的意識,山腳下,絕望的天使閉上了眼睛,眼角似乎有晶瑩的淚珠滑落。

「少将,您醒醒,少将?」

持續在耳邊回蕩的呼喚将傑米爾的意識從黑暗中拉回,他掙紮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好幾雙布滿了擔

心的眼睛。

「少将,您總算醒了,沒事吧?您身上的瘀傷很嚴重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保羅連珠炮般地發着問,

心裏像踹了只小鹿般七上八下。

雖然傑米爾受傷的事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但事情畢竟發生在佛裏倫薩,如果上面追究起來,恐怕他會吃

不了兜着走。

傑米爾神色平靜地看着天花板,半晌後輕聲答話道:「我沒事。」

保羅聽到這三個字,無奈地嘆了口氣,那麽多瘀傷,還說沒事,這位傑米爾少将是鐵打的嗎?

「我是怎麽回來的?」

「有市民發現你暈倒在那裏,向衛兵報告的。」

有市民……原來不是羅斯送他回來的,羅斯就那樣把昏迷的他扔在山腳下,連死活都不管了嗎?

是呢,這才是鐵血少将的行事風格不是嗎?是他自己不該抱有奢望的,就算是從前羅斯也做得出這種事,

何況是現在失憶了的他呢?

「拜托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已經都辦好了,您打算什麽時候行動?」

「等我的傷好一點就行動。」

「是,我明白了。」

傑米爾微微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眼窗外,天空中,被風吹動的雲全都集中到了一起,聚成一團,分不清彼

此。

他不知道他和羅斯什麽時候才會遇到那陣風,将他們吹到一起。

羅斯這次下手真的很重,傑米爾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恢複,可即使如此,肚子上的瘀青也沒有徹底消去。

這是羅斯和露西婚禮前的倒數第三天,他們已經開始在莊園裏布置宴會會場。

當傑米爾領着一隊衛兵進入莊園,将羅斯他們團團包圍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羅克雷斯?法曼,現在以戰争間諜罪正式拘捕你,直到上軍事法庭為止,你有權保持沉默。」

傑米爾帶來的衛隊隊長向大家出示了蓋有佛裏倫薩市府印章的逮捕公文,一時之間,整個會場裏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

傑米爾今天穿着黑色的軍服,深黑的顏色讓他看起來特別冷酷,明明長相和個性都是很溫和的人,可在這

樣刻意的修飾下也冷漠得讓人心悸了。

「你開什麽玩笑!羅克雷斯怎麽可能是間諜,他在內戰的時候表現那麽優秀!」老尼克森頭一個大聲吼了

起來。

「是啊,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是哪裏冒出來的?保羅總督呢?難道保羅總督就放任這家夥随随便便把羅克雷

斯抓走嗎?」

「滾開,我們是不會讓你帶走羅克雷斯的!除非有來自首都的正式公文,否則我們不會承認你的。」

「沒錯,別以為穿着軍裝帶着衛隊就可以欺騙我們,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

「傑米爾?文森特。」傑米爾清冷的嗓音壓過了會場內喧鬧的人聲,他的目光筆直地注視着羅斯,仿佛這

句話只是說給羅斯一個人聽的。

「傑米爾……文森特?格瑞夫上将現在最器重的愛将?這次內戰的頭號功臣?」

「不是吧,怎麽會是他呢?」

「如果是那個傑米爾的話,是不會撒謊的吧?」

「可是,羅克雷斯怎麽可能是間諜呢?」

「會不會是他失憶前的事?畢竟他是從哪裏來的,我們沒有人知道啊。」

聽到傑米爾的名字,大家的态度顯然都開始變了,老尼克森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可他畢竟沒有禁止大家

議論的權利。

傑米爾沒有轉開視線,淡淡下了命令:「把他帶走。」

「不可以,你們不能帶走他,文森特先生,你之前說過羅斯有他的責任,所以你會帶他走,但是你怎麽可

以使用這麽卑鄙的手法?我不知道你說的羅斯是誰,但是所謂的間諜的罪名一定是假的!」

露西突然沖出來擋在羅斯的面前,美麗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她的話再度引發了大家的議論,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羅斯?難道他是羅斯?坎貝爾少将?之前聽說少将被人暗殺了,難道他其實沒有死?」

「有可能啊,如果是那個羅斯的話,在內戰中有這樣的表現也不奇怪了吧?」

「可羅斯不可能是間諜啊,這個公文果然是假的嗎?」

「太過分了,羅斯少将可是我們的英雄,就算是那個傑米爾,使用這種方法也太過分了!」

「聽說傑米爾最初是羅斯一手提拔起來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你的上司和恩人!」

一時之間,衆人都換上了義憤填膺的表情,不少人擋在了羅斯的面前,阻止傑米爾的衛兵抓走他。

面對這樣的情景,衛兵們都有些不知所措,帶頭的隊長回頭看向傑米爾,用眼神詢問着該怎麽做。

傑米爾看到羅斯的臉上已經升起了憤怒,那種憤怒深刻得仿佛是從靈魂深處蔓延出來的。

「帶他走。」傑米爾迎着羅斯的視線,毫不畏懼地看着他。

「我不會讓你們帶他走的!」露西堅持地攔在羅斯面前,大聲說着。

「露西,你放心,他沒有本事帶我走……」羅斯攬着露西的肩膀,話沒說完,一聲突然響起的槍聲讓他閉了

嘴。

子彈精準地打在露西的腳邊,只要再偏一點點,就可以讓露西見血。

「我有沒有本事,你要不要現在就試試?我的耐心有限,下一槍我不能保證依然不會傷人。」

傑米爾側身舉着槍,腦袋微微往後傾斜,很帥的姿勢,可他說出來的話卻叫人心寒。

羅斯暴怒地握緊了拳,那一瞬間如發力的獅子朝傑米爾沖了過來。

第二道槍聲響起,子彈擦着羅斯的臉頰飛過,打斷了露西的幾根頭發。

「我已經沒有耐心跟你玩游戲了,不要指望我第三槍還手下留情。」傑米爾的語氣冷漠如冰,從他的表情

來看,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直到剛才為止都很勇敢的露西甚至能感覺到子彈飛過臉頰的一瞬間帶來的灼熱感,身體裏的勇氣都被抽光

了,她頹然地跪倒在地上,渾身發抖。

「傑米爾?文森特,你太卑鄙了!」有勇敢的市民大聲叫了一句。

傑米爾根本不朝那個人看,只對手下下令道:「帶他走。」

這一次,沒有人再敢來攔衛兵,就連羅斯本人也停止了掙紮,但是當他被衛兵壓制着經過傑米爾身邊時,

傑米爾聽到了他壓抑着怒火的宣言。

「混帳,我要殺了你。」

傑米爾突然笑了起來,這句話對他來說真是很耳熟,以前羅斯強迫他的時候,他最常對羅斯吼的不就是這

句話麽?

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還能有這樣處境颠倒的一天。

「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我倒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将過去羅斯對他說的話還給了羅斯,傑米爾突然意識到,他竟然清楚地記着那個混蛋說過的每一句話。

和衛隊一起把人押回了市府,傑米爾不想在佛裏倫薩多停留,決定直接帶羅斯回艾梅萊,免得尼克森他們

再來找麻煩。

畢竟他是瞞着格瑞夫将軍在做這件事,如果鬧得太大被首都那邊知道,确實無法交代。

離開了尼克森莊園後羅斯就開始不安分,直接兩拳打暈了押着他的衛兵後就一腳飛踢向傑米爾。

而顯然傑米爾這次也做了充足的準備,用一支裝了麻醉藥的針管徹底奪去了羅斯的意識。

「傑米爾少将,車已經備好了,現在就上路嗎?」

保羅看着傑米爾抱着昏迷的羅斯回來的時候很震驚,從兩個人的體格來看,他實在很難想像清瘦的傑米爾

能打橫抱着羅斯。

「嗯,我們這就上路了,你好好安撫那些相關的市民。」傑米爾留下了這句話,抱着羅斯轉身離開。

保羅看着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真是太意外了,原本以為死于暗殺的羅斯?坎貝爾少将竟然藏在他管轄

的佛裏倫薩,還以佛裏倫薩市民的身分參加了內戰……

要說M公國的傳奇人物,羅斯?坎貝爾和傑米爾?文森特絕對都可以算得上,而他竟然一下子就和這兩位傳

奇人物都見過面了。

「總督,您怎麽了?」副手見保羅呆呆地出神,忍不住低聲問道。

保羅回過神,又嘆了口氣,「沒什麽,突然想到,其實我應該問他們要簽名才對。」

「比起簽名,您還是先應付老尼克森他們吧,他們現在已經都集中到大門口了,您想好要怎麽和他們解釋

了嗎?」副手扶着額頭,一臉頭痛的表情。

保羅無語地翻了翻眼皮,側身看向窗外,市府大門的門口,以老尼克森為首的一大群人幾乎将整個市府大

門都堵住了。

保羅站起身,無奈地往外走,口中喃喃嘀咕道:「難怪傑米爾少将急着離開,看來他很清楚會發生這一幕

,可惡,還以為不會惹上麻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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