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意外驚喜
第75章 意外驚喜
捐贈這批羽絨服, 許疏桐當然不是為了提條件。
只是老首長開了這個口,許疏桐終究還是忍不住。
和祁正分開的時間已經有一個月,他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許疏桐一無所知。
只知道師裏除了祁正, 還有另外二十個戰友一起去執行任務。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戰士。
除了許疏桐之外, 這些戰友中,還有另外一位的家屬住在家屬院。
這位家屬是個公務員, 她倒是很淡定, 似乎已經習慣丈夫每年都有幾個月的時間不在身邊。
知道祁正前世遭遇的許疏桐, 根本沒法淡定。
過去這一個月, 每天晚上睡覺前,許疏桐都會花很大的力氣運動健身, 讓自己疲憊不堪,才能安然入睡。
所以,聽到老首長這話, 許疏桐一點也不想客氣。
電話裏面傳來老首長爽朗的笑聲,他說:“我都不客氣, 那把小許老師的衣服收下, 小許老師當然也不用跟我客氣。”
許疏桐說:“老首長, 如果方便的話, 我想讓您幫我給祁正帶一句話, 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注意安全。我等他回來!”
電話那邊的人, 瞬間安靜下來。
過了十幾秒, 老首長的聲音才最終傳來,“小許老師,我會幫你帶到的。”
挂斷電話, 許疏桐低頭看了一眼肚子。
那天晚上,他們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一共兩次。不知道現在裏面有沒有一顆發芽的小種子……
例假推遲了一個多星期沒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個原因。
她繼承了這個身體之後,例假最開始一點都不規律,也就前兩個月開始正常起來。
在打這個電話之前,許疏桐都差點忘記這回事了,所以她前些天,運動量一點也沒有減少。
如果真的是懷孕,那就不能肆意妄為了。
想到這,許疏桐決定先去一趟醫院,做個檢查。
軍醫院的醫生護士基本都認識許疏桐,看到她來,立刻有熱心的護士迎上來,問她是不是身體有什麽不舒服。
許疏桐突然有些尴尬。如果有測孕棒就好了。
看到許疏桐的表情,年齡大一點的護士長心有所感,把手中的托盤塞到小護士手裏,“你去給8號病床的病人輸液。”
接着護士長就問許疏桐:“小許老師,你是不是懷孕了?”
“例假沒來,想先做個檢查。”
現在醫院的檢查流程和後來也不一樣,只需要簡單地做個尿檢,結果很快就能出來。
前後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護士長直接把新鮮出爐的化驗報告給許疏桐,臉上有些憐惜地說:“小許老師,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沒懷上呀!
許疏桐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似乎是慶幸,同時又有點失落。
她是真的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但是如果真的有孩子,她也會從頭開始學起,怎麽做一個好媽媽。
祁正,你給我記住了!絕對不許缺席我們的孩子的成長過程!
潮濕的叢林中,祁正打了個噴嚏。
旁邊的醫務兵忍不住看了一團長一眼,“團長,你身體不舒服嗎?”
祁正擺手,“沒有!傷員情況怎麽樣?”
“暫時已經穩定,不過最好還是盡快送到醫院做手術,要不然可能會面臨着截肢的危險。”
祁正思忖片刻,做了新的決策,讓六個人護送受傷的戰士盡快走出叢林,剩下的人跟着他,把最後一個任務執行完。
受傷的戰士立刻拒絕說:“團長,我沒事!能夠保住這條命,對我來說已經賺了!如果讓一部分人護送我,任務成功的可能性就降低。不能這樣!我堅決不要!”
叢林裏發生的事情,許疏桐不得而知,她已經從醫院出來。
剛剛走出醫院大門,一輛車就停在許疏桐跟前,是服裝廠的司機。
“許老師,廠裏出事了,鄧總說讓你趕緊過去一趟。”
在路上,許疏桐已經把情況了解得差不多。
原來第一批幾十套羽絨服生産出來之後,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也包括傳說中的鄭漢生。
因此,第二批開始投産的時候,很多人都盯着想要進貨。
許疏桐和鄧翠華說得很清楚,第二批也不會拿到市場上去銷售。在鄧翠華看來,無論許老師做什麽樣的決定,肯定都是有道理,而且是正确的。
因此,許疏桐提到第二批也不會出現在市場上的時候,鄧翠華連問都沒問許老師有何打算。鄧翠華要做的是盯着收購鵝毛鴨毛的員工,讓他們繼續加大力度。
司機說的出事,就是省裏某個小領導,帶着那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突然出現在廠裏,說是要把第二批的羽絨服全部買走。
司機小吳是汽車連的退伍兵,為人也特別機靈。他出來找許疏桐之前,就把跟着小領導一起來的人打聽清楚。
怎麽打聽的?
這些人也有司機,小吳直接走到最好的那輛車旁邊,給司機吸煙,聊了幾句,就把這些人的底細套出來。
原來這些商人是鄭氏集團旗下的公司的人。
司機很多時候都跟在鄧總身邊,自然也聽到過幾次許老師和鄧總說過,讓她當心鄭氏旗下的那些公司的人。
大家都說,之前把師裏的孩子坑了的背後主謀其實是鄭漢生。
正因為如此,得知對方的來歷,機靈的司機立刻來找許老師。
“許老師,我出來的時候,那些人一副要強買強賣的樣子。直接跑到倉庫去,想要把衣服直接搬走。鄧總反應還是很快的,她在這些人表明來意之後,就偷偷地吩咐副總經理去把倉庫的門關上。”
“那個什麽領導,一直在說,買這些衣服的公司,承接的項目關系到民生問題,得在冬天施工,這批衣服必須得給他們!”
“什麽屁話呀!要是咱們廠裏做不出羽絨服,難道他們就完不成任務?分明是使用龌龊手段,搶走我們的衣服!就像之前那樣,對孩子們動手!太無恥了!”
許疏桐微微一笑,說:“沒事!小吳,別生氣。你把我送到旁邊的食品廠,我去打個電話。”
拐個彎就能到食品廠,許疏桐從車裏下來就看到方燕帶着廠裏的青壯勞動力準備往外走。
“這是怎麽了?”許疏桐第一次看到方燕殺氣騰騰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方燕雖然生氣,依然條理清晰地告訴許疏桐,她剛剛接到消息,有人在服裝廠那邊搞事,她帶人過去給鄧姐撐腰。
許疏桐說:“确實該有人來撐腰,不過不用你們。帶我去辦公室,我打個電話。”
再一次接到許疏桐的電話,京城的老首長有些好笑地說:“這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祁正的消息?”
許疏桐說:“老首長,現在可不是你開我玩笑的時候。你這邊動作要是再慢一點,羽絨服就被人搶走了。咱們的邊防戰士,還要不要保暖啦?”
之前打電話的時候,許疏桐就已經在電話裏讓老首長趕緊安排人,把一千套羽絨服運走。
前後還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安排的人還沒有過來也很正常。
“到底是什麽情況?”老首長的語氣變得鄭重許多。
許疏桐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
“我知道了!”
結束了和老首長的對話,許疏桐對門口的方燕說:“方燕姐,上次你不是說,做了很好吃的鍋巴和豬頭肉嗎?我想吃了!”
方燕那顆原本焦慮的心,看到許老師淡定從容的樣子,也漸漸恢複正常。她想起之前每次上夜大時和鄧姐還有親姐聊天的時候說起許老師,她們三個都一致認為,聽許老師的話,準沒錯!
方燕親自去張羅,很快就往辦公室裏帶了一堆好吃的。
這些都是她們姐妹倆帶着廠裏的員工,開發出來的新品種。
饒是挑剔的許疏桐,也覺得她們的進步很大。
前段時間,許疏桐把精力都放在服裝廠和新開的化妝品代理的事情上,忽略掉食品廠。
看來接下來應該把精力勻點在這邊了。
是時候開始準備做一些真空包裝的食品,賣到全國各地。
應該怎麽做呢?
許疏桐再一次想到柳城大學,他們學校正好有食品工程專業,食品廠提供資金,學校這邊提供技術。有技術的大學老師,也能靠着知識賺錢。學校這邊,經費也會增加。可以說是三贏的結果,何樂而不為?
邊吃東西,許疏桐順便在方燕給她拿的紙上寫寫畫畫,基本思路已經構建出來。
方燕上夜大後,視野開闊了很多,她看到許疏桐在紙上寫的字,眼睛瞬間亮起,她問許疏桐說:“許老師,你是不是在琢磨着,讓咱們食品廠和大學合作?”
許疏桐點頭,笑着說:“方燕姐,你現在真的成長了很多,連這都能看出來了!那咱們來商量一下,後面的事情應該怎麽做。”
方燕立刻把旁邊的筆記本打開,拿起筆,一臉正色:“許老師,你說吧。”
關于食品廠後面的事情,許疏桐沒打算親力親為,她也相信方燕姐妹倆能夠把事情辦妥。
她兩個月沒有來過食品廠,她們不僅把廠子管理得井井有條,看到服裝廠那邊蒸蒸日上,她們不急不躁,按照她之前提點的那樣,把精力投入在開發新的食品中。
經過一遍又一遍的改善,她們現在做的辣椒醬和醬菜,已經成為很多人餐桌上必備的下飯神器。
部隊後勤部門也和食品廠簽署合作協議。
能夠沉澱下來,把基礎工作做好,做紮實。後面這些事情,自然就不再需許疏桐來操心。她只需要提點一番,給方燕指出一條路,方燕姐妹倆肯定就會在這條路上高飛。
兩人談了差不多兩個小時,許疏桐終于把該說的都說完。她這才意識到,方紅姐不在。
一問才知道,方紅姐去鄉下了。
因為辣椒醬銷路特別好,方紅覺得以後辣椒的需求量會很大。她去鄉下找村民,讓村民開墾荒地種辣椒。不會占用種水稻的水田,還能增加農民的收入,只不過農民都有些不太放心,怕自己辛辛苦苦開荒種出來的辣椒,最後沒賣出去。
方紅姐非常理解農民的想法,她今天帶着協議去了村裏,直接和村委簽合同,給農民們一個保證。
服裝廠,給很多城市女性提供了就業機會。
食品廠,帶動農民發家致富。
方燕剛準備提出送許疏桐回大院的時候,鄧翠華推門進來,“不用了!我送許老師就行。”
看到鄧翠華,方燕趕忙問道:“鄧姐,你那邊事情都解決了嗎?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鄧翠華撩了一下昨天剛做好的卷發,微微一笑說:“解決了!那場面,看得我真是太痛快了!”
知道許老師往京城打電話之後,司機小吳立刻開車回了服裝廠,找機會告訴鄧翠華。而且之前許老師也跟小吳說,這批羽絨服是捐給邊防高寒部隊。
鄧翠華當然是松了一口氣,同時腰杆子瞬間硬起來,說了很多故意刺激那些人的話。
就在鄭漢生的手下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誰敢搶軍用物資!”
所謂的從省城來的小領導,瞬間臉色發白。
可想而知,後面還會發生什麽事情。
鄧翠華不由得再一次對許疏桐豎起大拇指:“許老師,你做的決定實在是太英明了!第一批小批量的送人,也算是做了gg。第二批捐給高寒的邊防部隊,算是咱們當軍屬的一片心意。軍裏來運衣服的幹事說,回去給咱們廠裏發一個‘擁軍優屬’的牌子。以後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許疏桐正琢磨着,可能要養精蓄銳,積攢實力至少半年,才能跟鄭漢生叫板。沒想到他們竟然這樣送上門來。
第二天,消息靈通的袁剛就打電話來告訴許疏桐,鄭漢生旗下的分公司倒黴了!
昨天來鬧事的,是鄭漢生非常重視的建築公司。昨天來的那個人說得沒錯,他們公司承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工程項目,是一座跨江大橋。
這座大橋有着非常重要的意義,一旦建成,會成為重要的南北交通樞紐。
承接工程的,有好幾個建築公司,鄭漢生旗下的拿到了大頭。
據說昨天晚上,京城的交通建設部門直接和項目負責人打電話,撤掉鄭漢生的建築公司的資格。
另外還特別指出,五年之內,絕對不允許該公司承接國家項目。
工期這麽緊,也耽誤不得,該怎麽辦呢?
也不知道是誰給推薦了柳城的一家公司。上面的領導看了柳城晨光建築公司的概況,又了解這個公司做過的項目,立刻打電話讓公司的老板楊晨光去面談。
許疏桐還真是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樣,楊晨光的建築公司居然也會在這件事情中受益。
剛剛挂掉袁剛的電話,緊接着又接到楊晨光的電話。
楊晨光的聲音非常激動,“許老師,我現在在省城,今天一早,突然接到電話,說是交通部門的人找我。十幾分鐘之前我剛剛來的交通建設部門,一個處長簡單地跟我說了讓我來的原因。說是一會領導們開完會,還會再找我,仔細了解公司的情況。我抽空給你打個電話,你說我接下來該怎麽回答領導的問題?”
許疏桐說:“楊總,別緊張,領導們問什麽,你就回答什麽。不需要弄虛作假,也不需要誇誇其談。自己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都和領導們清清楚楚地說出來。”
後來,楊晨光也确實是按許疏桐所說的去做。領導問他以前沒有大型的橋梁施工經驗,怎麽能保證自己能做好?
楊晨光說:“我不能保證自己能做得比別人好,我只能保證,我們一定嚴格按照圖紙、嚴格按照各項标準施工。”
最後,晨光建築工程公司,取代鄭漢生旗下的建築公司,成為經濟開放後,最重要的橋梁工程項目的施工方之一。
公司刷新了漂亮的履歷,從此以後,晨光建築工程公司,成為業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業務也不僅僅只是在省內,開始遍布全國。
許疏桐後來還感慨,她明明是最精通楊晨光從事的行業,結果最不需要她出力的,卻是晨光公司。
袁剛還在電話裏提醒許疏桐,當心鄭漢生的報複。
許疏桐淡淡一笑:“他也得有這時間來報複我才行!你之前不是調查過,鄭漢生為了吞并別人的公司,做了很多下三濫的事情嗎?你現在馬上聯系苦主,讓他們趁這個機會,把對方的所作所為揭露出來。不過呢,成功率應該不會很高,受害者未必會站出來。”
鄭漢生是個非常高明的人,他把那些人的公司捏在手裏,肯定也是因為掌握了對方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有一個算一個!我這就去處理。”袁剛說道。
許疏桐說:“這件事情,你不要親自出面,讓別人來處理就行。”
“我明白!”挂斷電話,袁剛心裏暖暖的,他知道許老板是擔心他被鄭漢生盯上,所以才提醒他。
這麽全心全意為員工着想的老板,值得追随。
許疏桐不知道袁剛在胡思亂想什麽,她開始準備晚飯。
吃完晚飯,她還得去給孩子們考試。據說最近這幫孩子有點驕傲,因為在學校遙遙領先其他同學,有點松懈了。
今天,許疏桐出的卷子是難度很高的題,挫挫銳氣。
果然,一套數學題做下來,沒有一個分數是達到優秀程度。
許疏桐直言不諱地說:“今天之所以讓你們做這套,是告訴你們,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們考不好的卷子,在有些學校,卻是普通的難度。柳城在省內的高考成績排名都擠不進前三,你們就算考了全市第一,在省裏的排名又如何?眼光放長遠一點,不要為這一丁點的成績就沾沾自喜。萬一你們的運氣不好,高考的時候,又出現什麽不可避免的事情呢?難道還要再複讀一次?”
孩子們被訓得頭都擡不起來,自然也不敢再沾沾自喜。
從教室出來,迎面就看到在門口等她的政委的家屬沈阿姨。
前兩天,政委剛好去京城參加一個幹部學習班,沈阿姨說:“小許,你送的羽絨服特別好,老唐說,現在他是學習班裏的人羨慕的對象。”
“能用上就好!”
一路上,許疏桐發現沈阿姨欲言又止,她直接說:“阿姨,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嗎?”
“到我家去說吧。”
其實唐政委和沈阿姨也是從京城的圈子走出來的人,他們年齡比祁正的父親那代人小十幾歲。只不過他們的父母都離開得很早,都是靠父輩的戰友照顧着長大。
所以對京城的消息,沈阿姨也很靈通。
沈阿姨給許疏桐倒了杯水後問:“小許,聽說京城那邊你也送了幾套羽絨服,怎麽沒給祁正的父親送啊?這是你們緩和關系最好的機會呀。”
許疏桐說:“為什麽要緩和?”
沈阿姨:……
許疏桐說:“沈阿姨,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沒必要。我就是不想委屈祁正。”
沈阿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是的,祁正過去确實受了很多委屈,可他到底是長輩,如果你們這樣僵下去,恐怕會給別有用心的人機會。”
許疏桐眼神裏立刻閃着八卦的光芒,她問:“祁景之又開啓第三春了?”
沈阿姨有些好笑地拍了一下許疏桐的手,“你這孩子,口無遮攔。哪有這樣說長輩的。”
“總不能因為他比我們早生三十年,他做的錯誤示範,我們就不能議論吧?”
好吧,沈阿姨表示,無法反駁。
沈阿姨說,周春月和周曉舟母女倆離開祁景之後,确實過了一段暗無天日的日子。
很快,就有人把這對母女從泥潭裏拯救出來,現在她們倆光鮮亮麗,比之前混得還好。
祁景之發現被自己丢棄的女人,竟然過得這麽好,心裏也很不舒服。在這種複雜的情況下,有人趁虛而入,并且取得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聽到這些,許疏桐就氣不打一處來。
祁正現在可能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态,祁景之竟然只顧着他的風月海棠。
這種父親,要來幹嘛?
許疏桐的眼皮突然不太正常地跳動。
邊境線的叢林深處,祁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之前困擾他的夢魇,再一次出現在他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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