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搶新衣

“早上好。”

瑤光醒來後見妹妹們也醒了，輕輕的說了一聲，爬起來穿上外衣，然後把被子疊起來。

“二姐，你為什麽要說早上好啊？”

玉花問，很好奇，她覺得二姐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的精神，她本來還有些迷糊，一聽到這句話也清醒了。覺得這個二姐很不一樣，讓她覺得特別新鮮。

瑤光說：“我早上醒來看到你們很喜歡啊，所以覺得這個早上真好。”

“二姐，早上好。”

珠花在一旁小聲地說，然後咯咯地笑起來，覺得這樣很有趣。

翠花在一旁聽了，心裏面覺得很新鮮，可是臉上不顯，拍了珠花一下說：“還不快疊被子，還有不少活要做呢！”

玉花珠花立刻都快速地開始疊被子，飛快地穿好鞋下了炕。

瑤光也跟着她們一起出了門，然後打了水洗臉漱口，去向爺爺奶奶問早安，這時候一家人已經全部都起來了，飯也已經做好了。

吃完了早飯男人們又全都出去了，家裏的女人們開始忙活，有收拾碗碟的，有掃地的，還有喂雞喂豬的，院子裏面一片忙碌熱鬧的景象。

瑤光聽玉花珠花要去挖野菜，就要和她們一起去，她也正想要順路回去看一看風阿婆。

“你現在身體還不好，不是腿也摔到了嗎？不要總蹲下起來的，挖野菜讓她們兩個就行了，瑤光你去看風阿婆就去吧，記得中午早些回來吃飯。娘今天給你做衣服，下午你就能穿上了。”

蘇四娘對瑤光說，她讓翠花拿了一件衣服給瑤光穿，同樣的衣服，瑤光穿上就顯的那麽好看，蘇四娘越看越喜歡，想着自己手裏還有一塊嫩綠色的布，如果要是給瑤光做了穿上，那一定好看，等着再給買一塊藍色的布給她做條裙子，瑤光長的好看，穿裙子才襯她。

這個時代女人不是全都穿裙子，為了省布，大多數女人都只把上身的襖做到膝蓋上面，或者只到大腿根，裙子都是有錢的人家才穿的衣服，一般女人做了一條裙子都要在很正式的場合才會穿上，比方說去做席啊或者上城鎮裏面。

蘇四娘覺得瑤光就是穿裙子好看，她想女兒這樣的水靈細嫩，這樣的溫婉伶俐，這些年一定過的很不錯，估計就是天天穿着裙子享福的人，她不能讓女兒還過以前的日子，卻想盡力讓她不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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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笑着說：“謝謝娘。”

“謝什麽，我可是你娘，這些年了沒給你做身衣服，娘欠你的，娘對不住你！娘要是有錢就給你做好多好多的衣服和鞋！”蘇四娘說着說着又哭了。

瑤光嘴角抽了抽，這個娘哪裏都好，就是太愛傷感，自從見到她就總是哭，她都勸不過來了，不過得承認，因為蘇四娘的哭泣，她對這個娘的感情也從同情慢慢的變成了一種感動，覺得有這樣一個娘也不錯。

“娘，你別哭了，我走了啊，到時候會和玉花珠花一起回來。玉花珠花，走了！”瑤光叫上兩個妹妹就走了，她怕再不走蘇四娘繼續哭。

蘇四娘見女兒們走了，這才轉身回屋，見翠花站在一旁，就說：“翠花，站在那裏幹嘛呢？活兒都做完了？做完了就過來和我一起說說話，你幫着你二姐做雙鞋，她腳上那雙不合腳，我看着都替她累。”

翠花噘着嘴說：“娘，你要給二姐做衣服，是不是用你收着的那塊嫩綠色的布做啊？那塊布你說過給我做衣服的，我都想好了春天穿嫩綠色的衣服最好看了，到時候村裏的那些丫頭全都得眼紅。你現在給二姐了，我穿什麽？”

“你這丫頭，你二姐現在身上就那一身，先給你二姐做，這些年給你做了多少件了，輪也該輪到她了。你也這麽大了，還搶這個，不害躁。”

“娘，她現在穿的就是我的衣服，我本來就少了一件，你還又把本來給我的給她，我還不能說幾句啊！你給她做我不反對，但是也得給我做，不能說話不算話。”

翠花想了那塊布好了好久，她已經定親了，還想着穿上這件衣服到時候給對方看，讓對方知道她也是長的好看的，她知道自己模樣只能算是中等，不過她身條兒不錯，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穿上一件嫩綠色的衣服一定引人眼神。

蘇四娘有些為難了，現在一大家子住在一塊，他們手裏也不是不能留錢，但是卻只能留很少一點兒錢，她手裏沒多少錢，前些陣子餘二河病了，花了不少錢，大女兒金花又要生孩子了還要花些錢，她昨天算了算，剩下的錢也就夠再買些布給瑤光做兩身裏衣和一條裙子了，再多出一件給翠花是不可能的。

“翠兒，娘手裏現在沒那麽多錢了，等着娘有錢了再給你買布做新衣，你不是還有兩件衣服呢嗎？先換着穿啊。可別和你二姐争，她這些年可受苦了。”

蘇四娘對翠花說。

翠花不高興地說：“娘，你總說二姐受苦了，可我看二姐沒受苦，你看她長的多白，好像按一下皮膚就會青了似的嫩，她能受什麽苦啊。要說受苦也是我們受苦，你看我的皮膚哪有她白嫩啊！”

餘二河這時候站在門裏說：“好了，翠花你不要鬧了，當初要不是你鬧着要吃什麽蘑菇，她能去樹林子裏嗎？能丢了嗎？你得念着你二姐的好。”

“又不是我讓她去的，反正你們現在是有了長的好看的閨女就不待見我了，還是把我早早的嫁了吧，離了你們，你們才能全心全意的對她好！”翠花說着轉身回屋了，走的時候眼圈紅紅的。

餘二河嘆了口氣，說：“這丫頭，真是把她給寵壞了。”

蘇四娘說：“好在她在瑤光面前沒這樣，要是讓瑤光不高興了我可真不知道怎麽辦了，你也看出來了吧，瑤光那孩子笑眯眯的，可是卻是個心裏面有盤算的。”

餘二河也點頭，他覺得這女兒一舉一動都不像鄉下姑娘，沉穩冷靜，他當她爹都有些膽顫心驚，覺得配不上似的。

翠花站在門裏聽着爹娘的話氣的噘着嘴，想爹娘明看着她生氣了，居然還擔心二姐生氣，真不把她放眼裏。

翠花轉身坐到床上，看到床上瑤光的新被褥，更是嫉妒。對于這個二姐她其實不讨厭，只是有些嫉妒，因為她長的好看，她甚至覺得二姐丢了之後過的肯定是好日子，要是她過的是那種日子就好了。而事實是她在家裏過着苦日子，現在還要因為當年二姐是為了她才丢的這個理由讓着她，把本來能搶到手的好處全讓給了二姐，翠花心裏有些不舒服。

瑤光并不知道家裏出了這些事，她和兩個妹妹向着風阿婆家的方向走去，兩個妹妹一路上努力地找話和她聊天，瑤光挺喜歡她們，也願意和她們說話，倒是很快樂。

還沒到風阿婆家，就看到路的盡頭揚起一陣黃煙，有一匹馬飛奔而來，玉花珠花吓的立刻就拉着瑤光向旁邊的樹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