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留在這把腳傷養好,我……
謝思究也是個名副其實的工作狂魔,但他不同于沈長寄的是,沈長寄喜歡清淨,只在家中的書房辦公,而他則是喜歡在玄麟衛的呈訊司衙門,有時太晚了,便會宿在這裏。
沈長寄知道要抓人的話就去衙門,一逮一個準。
呈訊司位于城北,等沈長寄策馬趕到時,天邊已然挂上了晚霞。
這個時辰衙門裏沒什麽人,大多還在外頭跑案子。正是晚膳的點兒,幾個剛從飯堂中結伴出來的暗衛正說着笑着,迎面便見到首輔大人急匆匆往裏走。
他們紛紛肅穆了表情,以為出了大事,“您怎麽……”來了。
話沒說完,沈長寄疾步如飛,從幾人中間穿過。
“……”
“大人看上去似來尋仇的。”
“那是謝大人的房間吧?”
“好像是……走了走了,惹不起,幹活去。”
沈長寄拎着刀,直奔謝思究的房間,一腳踹開他的房門。
謝思究正一手拿着案卷,一手舉着個饽饽,腮幫子鼓着,一臉迷茫地看着門口。
我的門……
沈長寄怎麽來了……
他怎麽拎着刀??!!
謝思究兩手的東西一扔,本能地往後一跳,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冷光。
哐——
書案碎成了兩半。
謝思究艱難地把卡在喉嚨裏的飯食咽下去,錯愕道:“你瘋了嗎?!”
沈長寄冷笑了聲,繼續朝他身上招呼。
二人從屋內一路打到廊下,又打到院中,主要還是一個打一個躲。衙門裏的人能躲多遠躲多遠,都遠遠地縮在旮旯裏八卦着遠處的戰鬥。
“首輔大人怎麽了,火氣這般大?”
“我聽明衛的兄弟講,首輔大人知道了別人傳他……傳他那個!”
“啊,那咱們大人完了,太慘了,我還沒見過首輔大人生氣,開眼界了。”
整個呈訊司被沈長寄翻了個天。
他們二人很難分出高下,最後謝思究為了自己的老巢不被拆,不得不求饒。
“沈大人,我究竟做錯何事了,您給個明示?”謝思究揉了揉屁股,剛剛他被人踹了一腳沒躲開。
沈長寄将劍收回鞘中,“謠言可是你散播出去的?”
謝思究微愣,連忙擺手,“冤枉啊大人!不是我!”
他見沈長寄又把手握在了劍把上,忙改口,“是,我是說了似是而非的話誤導了柳姑娘,但那些傳言可不是我說出去的,定是那些姑娘們傳來傳去的時候,加上了那句是從我這看到的,我當真未曾主動宣揚!”
“柳姑娘是誰。”
“……平南大将軍之女。”
沈長寄未曾将此人放在心上,在他眼中世間女子只分兩類,謝汝與其他人。
謝思究瞅了瞅周圍一圈閣樓上探頭探腦的下屬們,心裏罵了句“兔崽子們”,湊到沈長寄身邊,手按在沈長寄握着劍的手腕上。
他壓低聲音,用只二人能聽到的音量,“大人,我知那是位姑娘,但那日出城之事,也只能叫柳姑娘誤會那是男子,你想想,孤男寡女,若是被人知道那是個姑娘,你那位心上人怕是會被人議論。”
沈長寄微微蹙眉,睨了他一眼,勉強認同了他說的。
他擡手一揮,打掉了按着他的那只手。
“去澄清,再有肆意散布本官謠言者,抓回暗牢。”
謝思究:“……好的,大人。”
“給你三日時間。”
“……好的呢,大人。”
沈長寄轉身離開,走出呈訊司的府衙大門時,迎面遇上一女子鬼鬼祟祟地徘徊在門口,面容瞧着有些眼熟。
他沉思片刻,記起來似乎是小公主百日宴上,坐在謝汝身側的姑娘。叫什麽來着……
想不起來便作罷,解開拴在門口的馬,翻身上馬,離開了府衙。
柳愫靈面色複雜地看着男人漸行漸遠,一腔愁緒無處訴說。她擡頭看了看牌匾,突然怒從心頭起,憤憤沖進去,正好撞見正在指揮下屬收拾殘局的謝思究。
柳愫靈走到他面前,咬牙切齒,“沈大人來此是為何?”
謝思究一見是她也來了火氣,“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定是你大嘴巴出去亂說!害我被大人算賬!”
“呵,謝賊好不要臉。”柳愫靈餘光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人,皺着眉把人拉到角落,“所以那轎中到底是不是男子?”
謝思究尴尬地咳了聲,心虛地把頭轉走,嘟囔道:“我說是位穿男裝的,又沒說是男是女,你這藏不住秘密的性子若是到處說是位姑娘,那人家的姑娘名聲還要不要了?”
他說完半天都沒見下文,轉回頭,便看到柳愫靈一張精致的小臉表情扭曲,好似下一刻便要變形吃人。
她氣得胸口不住起伏,忍了許久,一拳怼在男子那張五官英俊的臉上,“謝賊我跟你拼了!!”
**
沈長寄回到府上時,平瑢正在院裏等他。
平瑢見他來,忙迎上去,“大人,今日午後……”
沈長寄打斷道:“謝姑娘可還在書房中?”
“……在的。”
“哦,好,你方才要說什麽?”
平瑢沉默片刻,告訴自己該習慣了,才道:“謝家那邊傳來消息,午後柳姑娘曾去謝府鬧事,她要見謝二姑娘,沒見到人,和謝大姑娘吵了一架。”
“哪個柳姑娘。”
“……平南大将軍府。”
沈長寄微眯了眼,又是她。
“這些日子有誰去謝府找她?”
“只有這位柳姑娘,去過兩次。”
“大人,屬下有一問……”平瑢猶豫道,“此案要結,謝府那邊的人也該撤回,那謝姑娘……”
沈長寄眼神微微一沉,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緊。
“屬下多言,這便退下。”平瑢沖他揖手。
沈長寄突然叫住他,“國師近來在忙什麽。”
“賀大人正在為陛下研究丹藥,要閉關兩月,閉關前給您留了些陣痛散。”
沈長寄沉默了。
平瑢走後,他站在書房門口,想着屋中的心上人,突然不敢踏進去。
如若夢中之事當真是“前世”,他從前怎會那麽窩囊地任由她嫁給別人,還死了呢。他設身處地地想,怎麽都想不通。賀離之閉關,不知何時才能再問,這案子結了,她早晚要離開……
沈長寄唇角繃得極緊,心裏一陣陣煩躁。周身似凝了一團黑霧,拖着他往無底深淵墜去。
“沈長寄,你在外面嗎?”
女子清亮的聲音似一柄利刃,刺破霧霭,将光亮重新送到他面前。
“嗯。”他推開門,繞過屏風,走到謝汝跟前。
她倚靠着軟榻,正研讀着醫書。
她還在惦記他的頑疾。
男人的視線掃過她的傷足,在她身側落座,把人摟進懷裏,溫柔地吻住她的額頭。
謝汝毫無防備,紅了臉,推他,“做什麽……”
“案子快要了結了。”他低聲說。
謝汝笑意微凝,眼底失落一閃而過,很快打起精神,“那很好啊,我也該走了,謝家那邊……”
“可我不想你走。”
謝汝抿着唇,眼眶微紅。
她也不想走。
不想離開他。
可這是偷來的時光,她總要還回去。
沈長寄伸出手,掌心托在她臉側,眼神堅定,“留在這把腳傷養好,我會去謝家提親,再将你娶回來,可好?”
謝汝神情恍惚,驀地想起前世,忽生退縮之意。
要拒絕他嗎,她還敢嗎,如今形勢不明,謝家那檔子糟心的事還沒頭緒,她能答應嗎。
他與謝父提親事,他們若再将她關起來,她有能力逃跑嗎。
父親若堅決不肯,再将她嫁與旁人……
她一向懦弱,她害怕。
要不要再等一等,等一切塵埃落定……
“阿汝,莫要拒絕我的真心。”他說。
謝汝靜靜看着他的眼睛,他目光炯炯,眼裏有光,好漂亮。
他的一顆虔誠炙熱的心捧到了她面前,堅定且不容置疑。
“好。”
她兩生孤勇都用在了他一人身上,再賭一次吧。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