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穎兒咕咚一聲不小心把藥給吞了進去,苦澀的味道,讓小姑娘一下子哇的哭出來。

許君歡忙接過碗放在床頭,拉着她的手往廚房走去,嘴裏安慰着:“穎兒不哭,喝點水漱漱口就好了。”

只是她沒看到的是,當兩人走出卧室之後,床上原本雙目緊閉的美人突然睜開了眼,盯着卧室的門口若有所思。

家裏這麽窮,是沒有白糖蜜餞這種東西,許君歡只好打了些涼開水給小姑娘漱口,穎兒連喝三大杯水,仍然沒有将那苦澀的味道給沖掉,苦着一張臉,委屈的盯着許君歡。

許君歡心中很無奈,只能暗暗把買糖這件事情記在心上。

待兩人回到卧室,許君歡正想按照原來的方法,将這碗藥全給柳青顏喂下去,卻發現床上的人微微有些動靜,她心中一陣驚喜,連續喚了幾聲“顏顏”,但這人還是沒有反應。

許君歡有些失望,但又無可奈何,她試着将湯匙抵住對方的唇,發現這人竟然下意識地微微張開一絲裂縫。

許君歡大喜,小心翼翼的将藥喂了進去。

過程很順利,許君歡很快就将一碗藥給喂完,她看着床上仍然沒有動靜的人兒,輕輕的嘆了口氣,伸過手幫她掖好被子,拿着碗向廚房走去。

大的解決完了,小的肚子還餓着,許君歡循着原主的記憶到地裏摘了點菜,回來簡單地炒了個青菜,在床邊放了一高一矮兩個凳子,将青菜和白米粥放在高的凳子上,抱過穎兒把她放在矮凳子上。

“你要守着姐姐就在這吃飯,不要把粥撒在地上,姐姐要是醒了就叫我。”許君歡交代完就回廚房簡單解決了一下肚子。

家裏平時有柳青顏打掃,倒也算幹淨,只是有一些斷腿斷腳的桌椅堆在牆角沒有清理,還有先前二人動手時打爛的家具和散落的雜七雜八的東西。

家中擺設一點審美都沒有,布局亂七八糟,許君歡看了都覺得滿眼雜亂無章。

這樣的屋子住着怎麽會開心呢。

許君歡向來喜歡收拾房間,喜歡把家裏布置得很溫馨,自然看不慣這些亂七八糟場面。

她把那些壞了的家具拆了,搬到廚房當柴火,一些用不上的東西也直接扔了,還有原主喜歡的玩樂物件也一并塞到廚房當柴火燒,能修葺的就修葺一番,家具的擺設也重新調整了一輪,客廳和廚房整理的整整齊齊,所有的東西分門別類碼好,然後再拿掃帚來将地掃得幹幹淨淨。

直至院子裏早上柳青顏留下的那一灘鮮血,許君歡眼眸暗了暗,默默的提了一桶水,将地面沖洗幹淨。

忙活的時候,許君歡進卧室去看了一下兩姐妹,穎兒吃完東西後自己乖乖的将碗端到廚房,自己坐在小凳子上伏在在柳青岩的床邊睡的正香,只是臉上的淚痕昭示着小姑娘并不美好的心情。

許君歡看着有些心疼,将她抱起來除去鞋襪,掀開柳青顏身邊的被子,将小團子放在她旁邊,小姑娘被抱起來的時候感覺有點不舒服,好在許君歡動作很輕,她嘤咛一聲之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許君歡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兩姐妹,這才走出來繼續收拾。

待整理完之後,整個家整整齊齊變得煥然一新,睡醒的小姑娘打着哈欠從卧室出來,天微微有些暗,天邊有些火燒雲,昏黃色的光照在院子裏,竟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可惜還是太窮了,許君歡暗暗想到,她腦子裏面開始思考着要如何改變整個家裏的經濟狀況。

原主不學無術,沒有一技之長,而且臭名昭彰,所有的親戚都不願跟她往來,上門打秋風借錢是不可能的了。

許君歡搜刮了整個記憶也沒有找幫弄錢的方法,唯一記得的就是村頭的無賴李三郎欠了他一兩銀子。

這李三郎也不是什麽好人,以前是許君的酒肉朋友,二人經常狼狽為奸,沒少幹壞事,只是後來許君把所有的錢都敗光了,李三郎尋思着跟她也讨不到什麽好處,也漸漸地斷了往來。

她們一家三口一個月的開支都不到一兩銀子,李三郎借的這點錢是非拿回來不可了,許君歡暗暗想到。

以前許君不是不想要這一兩銀子,只是這李三郎頗為無賴,總是拿話來頂他,說不過一兩銀子天天催,沒見過這麽小氣的人。

許君素來也是好面子,要了幾次,拿不到之後就沒有再去問了。

許君歡捏了捏手臂上結實的肉肉,雖然原主遍瘦,胳膊腿兒也挺纖細,但骨頭很硬,身上莫名的不知從哪裏上來的一股力氣,一般人很難打得過她。

許君歡沖着空氣揮了幾下拳頭,明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去拿回這一兩銀子,要給小的買糖,還要給大的買點肉和骨頭回來炖湯,不然這麽下去柳青顏沒被打死,卻被餓死了。

再想想姐妹倆身上穿着打補丁的衣服,許君歡眼神暗了暗,感覺未來身上的擔子又更重了,但是一想到能為了顏顏打拼,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于是身上又充滿了幹勁。

小姑娘對着許君歡的時候,心中還是很害怕,這人平日除了打姐姐,就是拿自己出氣,雖然今天突然變了個樣,但平日裏積攢下來的恐懼還是湧上了心頭,身上那些還沒有消失的痕跡似乎也在隐隐作痛。如今姐姐被他打成這個樣子,如果現在他要動手的話,就沒人護着自己了。

想到這裏,小姑娘看也不敢看許君歡,像一只驚慌的小兔子跑進卧室,伏在床邊拉着姐姐的手,身體瑟瑟發抖。

許君歡看着小姑娘驚慌失措的跑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顏顏的妹妹自然就是自己的妹妹,而且這種軟弱可愛的小丸子正是自己的心頭好,被這樣的小姑娘視為洪水猛獸,許君歡覺得心裏很難受。

積怨已久,想要化解不是朝夕就能做到的。

不怕,小孩子心性單純,糖衣炮彈可以迅速瓦解其防備之心,只是這個大的可能就有點難搞,但好女怕纏郎,等她醒來自己再慢慢表現,總會有讓她冰山融化的一天。

中午的粥還剩一大半,許君歡摘了點豆角和青菜,放點蒜米一起炒,聞起來香噴噴的,倒也讓人有點食欲。

和中午一樣,許君歡盛了飯菜到卧室裏讓小姑娘自行解決,但是看着躺在床上的柳青顏,不知如何是好,這個時代哪裏有營養針可打?但是如果顏顏不進食的話,會不會被餓壞。

不管怎麽樣,總得試一試,許君歡舀了上一層比較稀的白粥,像白天喂藥一般給柳青顏喂了進去。

好在這人潛意識還有點反應,喂的粥也盡數吃了進去。

一想到顏顏現在身上還來了月事,許君歡不禁犯了愁,古代怎麽使用月事帶帶,她并不知道,不知原主身體什麽原因,居然沒來這個東西。

想到今天上午來的那幾位老嫂子,許君歡回想了一下先前原主和這些人的互動,也都是一些比較熱心腸的農婦,于是決定去隔壁請胖嫂子來幫忙。

只是剛到他們家門口,胖嫂子的孫子毛蛋一見他來,就迅速的跑進門去,哐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許君歡碰了一鼻子灰,臉上有些尴尬,但想到屋裏那人需要被照顧,只好硬着頭皮上去敲了敲門:“”張二嫂子,張二嫂子……”

附近的幾戶人家一見她在門口叫喚,都紛紛拉着孩子進屋把門關上。

許君歡竟不知原身被這麽多人所厭惡,心中只能苦笑不已。

大約敲了十幾下,喚了幾十聲張二嫂子,門這才哐的一聲又打開了,胖嫂子一臉不高興的站在門口。

“有什麽事?”

看着對方冷冰冰的面孔,許君歡忙陪笑到:“二嫂子,”

也許是原主不常笑,面部有些僵硬,突然扯出來的這個笑臉,在旁的人眼中竟可怖極了。

胖嫂子微微退了兩步道:“你要做什麽?”

許君歡忙擺手後退:“二嫂子不要怕,是阿顏那邊……”

胖嫂子一聽到柳青顏的名字,這才放緩了臉色問道:“阿顏怎麽了?你這個天殺的是不是又對阿顏動手了!”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胖嫂子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音量上來膽子也跟着提了不少,就沒那麽怕這瘟神。

“不是的,阿顏……月事……”

胖嫂子一聽後面一句,頓時明白是什麽事情,瞪了她一眼,扭着胖屁股朝她們家走去,許君歡屁颠屁颠地跟在後邊,留下背後毛蛋驚呆的一張臉。

到了她們家,胖嫂子剛進院子就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整個院子被打掃得幹幹淨淨,所有東西都歸置得很好,房間裏也被整理得整整齊齊,與之前那個破爛不堪的家根本聯系不到一塊,不禁感到詫異,難道是阿顏醒來了?但就算是阿顏醒着,但也從來沒有把屋子搞得這麽幹淨舒心過,難道是瘟神自己整理的屋子,胖嫂子覺得太不可能了。

胖嫂子輕車熟路地進了柳青顏的卧室,後面的許君歡也跟了上來,卻被胖嫂子一把推了出來。

“女人家的這些事,你跟進來幹什麽。”

許君歡這才意思到原身女扮男裝的身份,摸了摸鼻子,站在門口等着。

緊接着房門又再一次打開,這回被丢出來的是一只小團子。

小姑娘在門口對着許君歡,兩人大眼瞪小眼,許君歡怕吓到她,轉身去廚房把鍋碗瓢盆給洗了。

而剛給柳青顏處理好的胖嫂子在院子裏打水,透過門口看到廚房裏,那瘟神正在低眉順眼地洗着碗,頓時像見鬼一般不可置信。

許君歡剛洗完碗,就聽到院子裏有動靜,忙出門看看,見到胖嫂子在打水,惦着臉笑道:“嫂子辛苦了。”

如果是原身,是絕對說不出這種話來,許君歡也不怕崩人設,反正也沒有規定說不可以崩人設,更何況浪子回頭金不換,許君洗心革面做人這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況且她想要獲得柳青顏的信任,這些改變是必須的,以後這些都是她的助攻,萬不可得罪。

胖嫂子滿臉是許君被鬼上身的表情,沒有回應她,也不再看她一眼,甩了甩身上的水,對穎兒叫道:“穎兒胖嫂要回家了,穎兒要跟胖嫂回家和毛蛋哥哥玩嗎?”

穎兒扒在門口怯生生地回道:“胖嫂穎兒不能去,穎兒要守着姐姐。”

胖嫂子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臉道:“乖穎兒,好好守着姐姐,要是那個瘟神再打姐姐,就去胖嫂家叫人知道嗎。”

穎兒癟了癟嘴,似乎想到了不好的畫面,眼中不禁蕩起一片霧氣,低低地嗯了一聲。

胖嫂子看着這剮心的表情,心揪得更緊了,将小姑娘抱在懷裏親了親,但畢竟是別人家事,這瘟神又是個混不吝,一般人家也不敢惹,自己也不好管。

心裏只盼着不出什麽事才好。

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許君歡的家。

作者有話要說:  許君歡:穿過來有妻有女,我圓滿了時青顏:那是我妹妹許君歡:可以把妹妹當女兒養啊時青顏:你要女兒你自己生

許君歡:你是我老婆,要生肯定也是你生

時青顏:我生不了,我建議你換老婆

許君歡:不不不,老婆我錯了,我不要女兒了,我會努力幹活掙錢養你和小姨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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