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許君歡洗完衣服,回到家的時候,太陽已經照到院子裏,看來今天是個好天氣。

她把衣服抖開,一件件地曬在院子裏的竹竿上。

看着一排幹淨的衣服挂在那,許君歡心裏滿滿的成就感,許多年沒手洗這麽多衣服了。

她錘了錘後腰,蹲這麽久腰也挺累的,這院子裏原是有一口井的,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疏于打理井口長滿雜草,水面上長着一層厚厚的青苔。

有時間把這口井清理一下,不然每次都要去河邊挑水洗衣服,又累又被圍觀。

她把盆放下,轉身就要往廚房走,早上煮的那一鍋粥這會應該溫了,剛好合适吃。

對了,一會還要給顏顏喂飯。

心裏這麽想着,剛一轉身,卻看到了不遠處卧室門口站着一道修長的身影。

許君歡吓了一大跳,下一瞬就意識到是柳青顏醒了。

上一次她們眼神對視的時候還是在家裏的沙發上,那時候剛給黎嘉打完電話,二人在鬧。

她滿心雀躍,把木盆放在地上,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前,想要抱住自己的媳婦。

只是剛跑到柳青顏的跟前,卻被女人一臉冷漠給凍住了。

“顏顏……”許君歡這才意識到這個世界的顏顏沒有擁有記憶,她聲音不禁有些澀澀。

柳青顏只是冷漠地瞟了她一眼,就徑自走進廚房。

許君歡心中雖有些失落,委屈着老婆在眼前卻不能碰,但在看到柳青顏能醒來,還是覺得很開心。

她像一只乖巧的大狼狗,亦步亦趨地跟在柳青顏的身後進了廚房。

廚房被收拾的很幹淨,許君歡忙搬來小凳子放到桌邊:“顏顏,你坐,我給你盛粥。”

柳青顏沒有理會她,拿了碗裝了一大碗粥就出了廚房。

許君歡沒讨到好,卻也不氣餒。

這一世的顏顏好冰好冷好有個性,只是看着年紀要比自己小很多,看着也就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是一個冷冰冰的小美人,等以後長成熟了,肯定是個讓人腿軟到欲罷不能的禦姐。

原主神經病加眼瞎無疑,許君歡心中暗道。

接着又癡漢一般地出了廚房,聽到客廳孩童的聲音,許君歡又轉身去了客廳。

初晨的太陽曬進院子,幾縷調皮的陽光透過牆上的縫隙照進客廳,光影交錯之下的姐妹兩人美得像一幅畫。

許君歡望着眼前一副唯美的畫面,不由得有些看癡了,沒有華麗的衣裳,甚至打着補丁的粗布麻衣卻因為穿在二人的身上也顯得高貴起來。

柳青顏坐在矮凳子上,妹妹坐着高凳子,一小口一小口吞咽姐姐喂過來的青菜粥。

二人見到門口陽光被擋住,雙雙擡起起頭來,許君歡讨好地沖着姐妹兩笑了笑。

柳青顏下一秒就直接扭過了頭,只留給她一個冰冷的側面。

“穎兒青菜粥好吃嗎?”許君歡讪讪地道。

穎兒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瘟神,這樣的笑在她眼裏看起來充滿着不懷好意,她不想回答,可姐姐剛醒來,她怕自己不回應惹惱了這個人,說不定這個野蠻人一不高興了又開始打姐姐。

穎兒點了點頭道:“好吃。”

“姐夫晚點去給你買糖,還會有更好吃的。”許君歡讨好地道。

許是聽了許君歡自稱的“姐夫”這個詞,還是因為這人不同于往日的态度,柳青顏有些不自在地扭過頭去,只留給許君歡一個後腦勺。

倒是坐在凳子上的穎兒一聽到買糖,頓時有些激動地想要站起,卻被柳青顏一把按住,固定在椅子上。

穎兒擡起頭,一雙純真的大眼睛裏滿是期盼:“真的有糖糖嗎?”

話音剛落嘴裏就被灌進一大口粥。

穎兒只好閉上嘴巴含住粥。

看着姐姐一臉的不悅,委屈的噤聲了。

許君歡看着心裏好不心疼,既心疼小的又心疼大的,這種小小的物質渴求都得不到滿足,卻還三番兩次地受到欺淩和傷害。

“嗯,會有糖糖的,姐夫待會出去就給你買。”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是柳青顏嘴邊譏諷的笑。

許君歡恨不得現在就賺到很多很多錢,給姐妹兩買很多很多東西,給她們自己所有愛,但是眼下要做的還是得先去找李三郎拿回那一兩銀子。

因為缸裏的米早上已經煮完了。

看着眼前小團子滿眼的亮晶晶,許君歡一時熱血上湧,粥也不喝了,轉身噔噔噔就出了門,朝村頭李三郎的家中走去。

太陽都曬到屁股了,李三郎還沒起床,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不耐煩地沖着門口大嚷道:“誰啊,一大早擾人清眠,不要命了嗎?”

“是我,許君,我有事找你。”

李三郎皺了皺眉,這許君已好久不和自己往來了,這會又有什麽事情,他一臉不爽地披着衣服起床開門。

“啥事兒啊,一大早咚咚咚的?”

“一年前你欠我的那一兩銀子,現在該還我了吧,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利息我就不收你了。”許君歡盯着眼前一身邋遢的男人,還有身上傳來的陣陣臭味,搞不清楚原主以前怎麽會和這種人來往。

李三郎一聽說銀子,立馬就想把門關上。

許君歡眼明手快一把抵住門口:“我今天拿不到銀子我是不會走的。”

“就一兩銀子,追這麽多年,我缺你一兩銀子嗎,你出去吃我的喝我的我有跟你算過嗎?”李三郎一臉無賴。

許君歡冷笑道:“你要是真想算的話我可以陪你細細算,到時候可不只是一兩銀子的事情了。”

李三郎聞言一臉不耐煩地道:“我沒錢。”

說完用力地要将門關上。

可惜那門絲毫不動,關也關不上。

李三郎看着門把上那一只纖細得不像男人的手,“你打我也沒有用啊,我是真的沒錢。”

“沒錢也沒關系,你那個銀鎖拿給我,我拿去當鋪抵了,到時候你有錢再去當鋪贖回來。”許君歡早有準備。

李三郎有一個家傳的銀鎖,平時寶貝得不行,以前沒少在許君面前顯擺,沒想到如今卻被許君拿來要挾自己。

李三郎一下子氣紅了臉:“好你個許君,我以前當你是兄弟,你卻觊觎我的傳家寶,真小人也。”

“我沒有觊觎你的傳家寶,我只想拿回我的一兩銀子,今天要麽拿錢,要麽給我鎖。”許君歡對于這種人偷換概念的把戲非常不屑。

兩人的之間的争執開始引來周邊村民的圍觀,李三郎見一堆人聚集在自家周圍,眼珠子一轉,大聲地喊道:“大家快來看啊,許君這個流氓竟想上門奪我劉家的傳家寶,還有沒有王法了。”

衆人聽到他這麽一喊,都紛紛圍了過來,這個李三郎雖不是什麽好鳥,但好歹鄰裏之間,祖上有點沾親帶故,對着同樣沒有什麽好名聲的許君,自然是要站在李三郎一邊。

許君歡早就料到這人颠倒黑白的舉動,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将他扯到門外的空地上,揚聲道:“李三郎欠我一兩銀子未還,我讨債一年多都沒拿到錢,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拿錢,你們莫非也支持他欠債不還!”

這許君平日一臉陰恻恻,縮頭縮腦也不怎麽愛講話,就算講話也是短短蹦出幾個詞,陰陽怪氣的。

這瘟神揚起臉來大聲說話居然是這個樣子!

衆鄉親第一次聽到這個瘟神居然能如此中氣十足地講出這麽一大句話,而且這身姿挺拔,乍一看還挺高的,瘦是瘦了點,收拾得很幹淨,臉上的陰郁散去,嘴角含笑,目中炯炯有神,看上去就是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模樣。

人都是視覺動物,這一下就被許君俊逸的風采奪了眼神,大半人都紛紛站她這一邊。

李三郎一見形勢不對,沖着衆人罵道:“許君這賴皮是什麽人你們不知道嗎,在家虐待老婆虐待小姨子,恃強淩弱,難道你們寧可相信這種爛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本家的人嗎,都是一群吃裏扒外的東西。”

被罵的心裏不爽,但許君确實也不是什麽好人,衆人一時間難以抉擇。

許君歡懶得和他廢話,走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領,眼神冰冷地道:“你閉嘴,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趕緊去拿錢。”

就在此時,人群中擠出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虎背熊腰的,沖着許君歡撲過來,嘴裏罵道:“好你個許瘟神,我大哥你也敢欺負,是當我們劉家沒人麽。”

此人正是李三郎的胞弟,平日也是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如今晃蕩回來見到許君歡揪着自家大哥,哪裏還能坐得住,一把撲上來,朝許君歡臉上狠狠地揍了一拳。

許君歡沒料到有人突襲,一時沒反應過來,被一個拳頭狠狠地掄在臉上,一陣劇痛從臉頰上傳過來。

許君歡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龐,很好,居然有人送上門來練手,那就試試原身這副身子到底有多能打吧。

她嘴角揚起一絲笑。

但這一抹笑看在旁人眼中顯得自負又陰冷。

許君歡望着重新撲上來的李四郎,一個閃身讓他撲個空,再回身一把抓住他的腰間綁帶,将他提起來,再重重地摔下去。

地上灰塵四起,只聽到李四郎痛苦的啊啊啊聲,轉眼許君歡沖着他的後背踩了幾腳。

“我是來讨債的,不是來打架,你不還錢還打我,你當我許君是吃素的嗎。”聲音冰冷如雪,眼神狠毒如毒蛇一般,圍着的人都吓得紛紛後退。

李三郎見胞弟被打,也沖上來要與許君歡撕打,膀大腰圓的男人卻一下子被許君歡像老鷹捉小雞一般捉住他的後衣領,丢在地上,和李四郎摔在一起,嘴裏咿咿呀呀直叫。

許君歡冷笑地走上前,作勢要繼續開打。

李三郎忙擺手道:“不來了不來了,我還錢我還錢。”說完顫巍巍地連滾帶爬回了屋拿出一兩銀子交給許君歡。

許君歡用袖子擦了擦銀子,沖着兄弟二人笑了笑道:“早拿出來不就完事了,還要湊上來挨一頓打。”

說完不再理會其他人,轉身就往鎮上走去,修長挺拔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

作者有話要說:  柳青顏:聽說你在外面打了一架,惹得圍觀的女孩芳心亂顫許君歡:沒有沒有,老婆我沒有打架柳青顏:嗯???

許君歡:對不起老婆我下次不會出去打架了

柳青顏:我說的是打架的事嗎?

許君歡挖着耳朵:什麽,你要在床上打架,行行行,那我馬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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