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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鏡跟封稚也一起上了幾次鎮上了,基本上算得上駕輕就熟。

近日秋收,鎮上的農産品一類的東西更加豐富起來,連街上兩邊的商鋪內的物品都更加多彩了。

封稚照例去包子鋪買了包子,和阿鏡一起吃早餐,然後便一同逛街。

今日趕集,鎮上好不熱鬧,人來人往,幾乎人人背着一個背簍,比肩接踵地挨在一起,一眼望去人頭攢動。

封稚緊張地跟在阿鏡身邊,左右挪動都覺得不得勁。阿鏡被她晃得眼昏,急忙拉住她讓她安靜一點。

封稚委屈道:“可是姐夫說了,不能讓人撞到你。阿鏡現在可嬌貴了,撞到你要疼。”

阿鏡一時無言,他知道于唯是擔心他上街之後人多,擠着他,但是這麽說就有點過了吧……他真沒這麽嬌弱。

“妻主你別擔心,我沒事的。真的。”

封稚絞着手指,為難地看着他。

阿鏡見她不信,不得不再強調一遍:“我真的沒事……哎,妻主你看,上次你不是想看看銀樓裏的東西麽?不如此次我們便進去給寶寶挑個禮物?”

轉移話題對封稚果然有效,她的注意力輕易就被轉移了過去,不再糾結剛才的問題,護着阿鏡走進銀樓中。

今日趕集,往日清冷的銀樓今日人也不少,堂裏的夥計忙得團團轉,封稚和阿鏡走進來只聽得夥計介紹銀樓飾品和客人讨論的聲音。

過了片刻才有夥計注意到又有人進來,急忙快步小跑過來,賠着笑臉歉意地躬身道:“真是抱歉,今日樓裏忙,怠慢了二位。二位想買點什麽?”

封稚和阿鏡都不是計較這些的人,阿鏡直接讓小二拿出小兒銀飾來看看。

阿鏡主要是看平安鎖,封稚哪兒都看,銀樓裏的新鮮玩意兒很吸引她,總扯走她的目光。阿鏡看了一會兒,見她始終不看過來,便有些不樂意了:“妻主——”

“在!”封稚聽他叫自己,馬上轉頭看向他,眸子清亮,專注而認真地注視他,“什麽事,阿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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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這個模樣,阿鏡覺得什麽事都沒有了——他妻主本來就是孩子心性嘛。銀樓那些個新鮮玩意兒花花綠綠的,吸引她也很正常。他完全不應該為此生氣呀!

他呼了口氣,笑道:“沒事。妻主,你想買什麽?喜歡的話,我們就買吧,不過先說好,不可以看見什麽都要買哦。”

封稚道:“稚兒不買,就看看。”

封稚相當理智地說道:“小封姐姐說過了,有些東西華而不實,稚兒不能只圖一時新鮮,待帶回家之後又不喜歡了,這樣很浪費。”

小封教育“自己”,果然很有一套啊。阿鏡也着實松了口氣,萬一封稚真的想要什麽,他還真沒把握能狠下心去拒絕,還好……不愧是他的妻主,就是懂事又聽話!

阿鏡欣慰地挑出兩枚平安鎖來,一手拎着一個擺在封稚面前:“妻主,你看看,你喜歡哪個?”

阿鏡選的兩個平安鎖都不大,花紋也都相當精致,其中一個刻着“歲歲平安”四個大字,另一個刻了很大一個“福”字,兩個平安鎖都是小巧又可愛的類型,男孩女孩都能用。

封稚皺着眉頭看看那個看看這個,似乎很難抉擇,好半晌才問道:“稚兒可以都買下來,等以後寶寶出生了再讓她自己選嗎?”

阿鏡:“……”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封稚:“妻主,這……”

一旁的夥計問:“二位是給自己的孩子挑禮物?”

阿鏡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小腹,封稚直接點頭承認了:“稚兒和阿鏡的寶寶現在很小哦!”

夥計帶着讨喜的笑,向二人告喜,嘴甜得像喝了山上新鮮的蜂蜜,随後才道:“二位想來是初為父母所以不知道……”她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封稚,接着說道,“平安鎖這種東西,一般親生父母是不會自己送給孩子的,最好還是由其他長輩來送更好。”

阿鏡确實不了解這個,聽她這麽說,稍微失望了一下:“原來還有這個講究……”

封稚看看他,從他手中拿過那枚刻着“歲歲平安”的平安鎖:“阿鏡忘啦?姐夫也有寶寶了哦!我們可以送給姐夫的寶寶嘛!”

“也是。”阿鏡看向她手裏的平安鎖,“妻主喜歡這個?”

“嗯嗯!稚兒喜歡平平安安的,大家都要平平安安的。”

阿鏡沒有異議,便讓夥計将那枚平安鎖包起來,又看向封稚:“妻主,那我們送給寶寶什麽呢?”

封稚抓抓後頸,顯露出着急而窘迫的神情:“稚兒不知道……等寶寶出生了,讓寶寶自己選好不好?”

“……”阿鏡無言地看着她。

從某方面來說,他妻主真是個人才。

他提議道:“妻主你可有擅長的什麽事物?不若你親自做出來,等寶寶出生了就送給她。”

封稚道:“稚兒會刻稚字發簪,稚兒可以保護寶寶,還可以保護阿鏡。”

阿鏡想想于父頭上的木枝,想想自己那支星雲模樣的發簪,只好搖頭:“寶寶肯定會喜歡的,不過妻主……寶寶出生之後頭發很短的。可能還用不到發簪。”

“哦……”封稚低下頭戳了戳手指,小聲嘟囔,“好麻煩啊……阿鏡……稚兒可以不送麽……”

阿鏡張了張嘴,又聽封稚道:“反正稚兒是娘,姐姐和娘親都說稚兒應該聽長輩的話,寶寶也應該聽稚兒的話。稚兒不想送了。”

阿鏡:“……”

妻主這邏輯……毫無問題。

他縱容道:“妻主你高興就好。不喜歡就不送了吧。”

封稚歡天喜地地點頭:“阿鏡真好!”

阿鏡笑了笑,暗暗尋思着,待會兒可以讓封稚去選一匹布帶回家去,她來選布,自己來制衣,父母親力親為,懂事的寶寶就應該感激涕零了。

他合計了一下費用,喜笑顏開地摸摸小腹,愉快地定下了送給孩子的禮物。

“……阿鏡?”

這道聲音有些陌生,阿鏡并不熟悉,只是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便轉頭看過去。

一個身影挺拔的女子站在另一邊櫃臺那裏,手裏提着一個包袱,身邊還跟着一個同樣拎着包袱的男子,兩人都有些風塵仆仆的,像是剛剛趕了路。

阿鏡想了一下,這才想起這人是誰——他當初嫁給封稚,當做嫁妝的那十兩銀子,基本上出自這個人身上。

這個人曾經向他買了他一個月的繡樣,給了他十八兩銀子,阿鏡這些年省吃儉用才攢了二兩銀子,驟然發現自己有二十兩銀子了,一時還有些無法适從,因而那二十兩銀子一直被他收着沒用,之後要嫁給封稚才拿出來。

說實話,阿鏡并不認為自己的繡樣值十八兩,他又不是什麽有名的繡工,平日裏自己賺錢賣的帕子,随便繡而已,哪裏值那麽多銀子。偏偏這人說她就喜歡那樣的,硬是塞給他十八兩,此後就消失了蹤跡,阿鏡也是等了幾年,直到遇見封稚之後才動用了那些銀子。

如今重新遇見她,阿鏡先是思考了一下,看這人風塵仆仆的,也說不準是她後悔了,覺得自己十八兩銀子買了一堆帕子沒用,想來讨些銀子回去。不過他也不需要怕,雖說成親時已經用完了那些銀子,然而他妻家更富,十八兩還是拿得出來的,封稚也不會吝啬,所以他不用怕。

阿鏡安定下來,對對方笑了笑,禮貌地打招呼:“原來是容小姐。”

王夕容神色複雜地對阿鏡點點頭,随後視線就又挪到封稚身上。這個人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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