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無情忠犬的反叛(五)

“為什麽不避開?”

細致地用紗布将若草手上的傷包裹起來,白祁似是不滿地問道。若草擡眸一瞥,得見他眼中尚未褪去的心疼之意。

“這種小傷,我早已受過千萬次,多上一次,又有何妨?”

收回手,若草不在意地說道,接着她又凝視向手上的紗布——

雖說她确實受過很多的傷,有數次還險些丢了性命,不過在與那個人相遇之後,好像就很少受傷了,今天這一回,倒有些久違的新鮮感。

“那也不能随意讓自己受傷,你可知女孩子的手有多寶貴?”

身後的男人還在絮絮叨叨,若草無奈地輕嘆一口氣,轉過身,笑着問道:“你近來話怎麽這麽多?莫不是喜歡我?”

空氣忽地變得安靜,靜到若草能夠聽見外面風吹竹葉的聲響,從窗外透進來的光影斑駁,為素白簡明的房間添加了一抹異樣的光彩。

“瞎……瞎說什麽?我是擔心你手廢了,以後就拿不起刀劍了。”

光影中,白祁的臉徒然變紅,不等若草再說些什麽,他忽地捂住自己的嘴,劇烈地咳嗽起來,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他的臉紅是因為若草方才的戲谑,還是咳嗽憋的。

若草倒了一杯水遞到白祁的面前,白祁卻不接過,只是語氣低沉地道:“你,出去!”

句末還帶着咳嗽之餘的沙啞。

若草別有深意地看了伏在案前的白祁一眼,什麽都沒說,關門走了出去。

等若草的腳步聲遠去後,白祁才放下手,他的掌心殷紅一片,就連指縫中都被染成了紅色,瞧上去觸目驚心。

“這幅身體,用不了太久了嗎?”

白祁口中喃喃着,同時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愈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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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幾日後,若草都沒有見到白祁,她從訓練場回了自己的房間,正關上門,不曾想早已有人待在她的房間中,更不曾想那人竟是真杞殿下。

他斜坐在桌前,神色溫柔地用手擺弄着若草養的那盆雛菊,前幾日還遲遲不肯開放的花苞仿佛偏愛了他一些,在他指間綻放得如同一位嬌羞的少女,潔白如雪。

這場景美好得像是一幅畫,若草沉默了許久,還是那人輕笑一聲,擡起眸來,先與若草打了一個招呼,“小姑娘,你好。”

他這一句話剛說出來,若草就提起了戒備,眸色鮮紅地盯着男子,問道:“你是誰?”

這人絕無可能是真杞。

若草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威壓,那是一種足以睥睨萬物的強大,真杞身上雖有王室的矜貴與久經戰場的肅殺,但與這人比起來,好似不值一提了。

打個比方,人們總覺得天地之浩瀚,但與宇宙星辰相比,猶如滄海一粟,微不足道。

像是能聽見若草的心聲,那人又笑了笑,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把折扇來,放掌心敲了敲,“小姑娘高看了,無需對我如此戒備,你該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沒錯,若草感覺不到他的敵意,更似有一種微妙的久別相逢之感。

“你究竟是誰?又怎麽會與真杞長得一模一樣?”

“呵,當是說他與我長得一模一樣。”

男子站起身來,朝着若草走來,“我是書店老板,亦為汝等世界之神明,小姑娘,其實我無意打擾你的,只不過這件事我再不插手的話,恐怕我的家人就要因你而死了。”

不等若草回複,男子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數千年前,我曾救下一個無形無知的靈體,予名阿肆,我給了他我的相貌,教會了他為人的知識,培養他……成為下一任書店之主。”

聽着男子的話,若草皺起了眉,數千年前?那這人該是活過了多少漫長的時光……

“正如你所想,我活太久了,已經倦了,阿肆溯古穿今,只為尋找書店适合的主人,代替我,承受這漫長的詛咒。”

男子語氣幽幽地繼續道:“而你就是阿肆找到的那個人。”

“原來是神二代不想繼承家産,所以拉一個替死鬼的意思麽?”

所有細碎的線索在這一刻串聯起來,過往的記憶也逐漸清晰,若草的語氣依舊平平淡淡,心間卻好似針紮似的細密綿長的疼,又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酸楚。

她以為,這世間至少有一人對她的好,是不加以利用的。

那人于風雪之夜如天神降臨給了她生途,而後日暮朝夕相伴在側,将她那些夜夜被鮮血淋蓋的噩夢驅逐。

沒錯,事到如今,若草終于回想起了那長久以來陪在她身邊,她總以為平凡到丢在人群中就再也找不見的啰嗦小助理是誰。

是他啊……

想起他曾那般興奮地說,“你就是我的有緣人”,現在想來,竟如此可笑,這份緣分原來是預謀已久的。

“小姑娘,你大可不必如此悲切,也許阿肆最初拉你入局是別有目的,但皆為局中之人,形式早已不容他控制了。”

一轉身,男人竟在若草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将折扇的頂端抵在她的眉心,“送你一份禮物吧,希望這份禮物能在最後帶你走上正确的抉擇。”

話音正落,男人就在若草的面前如過往雲霧消失,若草撫上自己的眉心,若不是那折扇的溫潤觸感猶在,或許她會将這一切當成一場夢也說不定。

若草的視線停留在那綻放的小雛菊上,咬了咬唇瓣,伸手過去,打算将其推下桌子。

守護不了的東西,無論重來多少次都守護不了的。與其讓它被別人踩在腳下踐踏,不如一開始就死在——

“若草小姐!若草小姐!”

優和的聲音在門外焦急地響起,打斷了若草的動作,若草再看了一眼那嬌豔得全然不知方才險些經歷了一場死劫的小雛菊,轉身打開了門,“怎麽了?”

優和常年跟随在白祁身邊,就連性子也有些像他的主人,極少有如此慌亂的模樣。

隐隐約約有不好的預感在心裏産生,果不其然,優和面色凝重地對若草說道:“上校有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癡迷盜墓筆記,好想寫同人啊,吳邪太可愛了(可我打不過張起靈),張起靈太帥了(可我搶不過吳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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