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救人

第28章 救人

唐墨坐在個不鏽鋼盆前包餃子，桌上的案板上已長長地排了一溜。餃子們一個個實墩墩胖乎乎的，怎麽看怎麽可愛。李道就圍在他旁邊幹瞪眼，嘴巴邊的口水已經擦過好幾遍。

“快點快點，真是等不及了。”李道又咽了幾口口水，實在忍不住了。多久沒吃過餃子了，以前是不稀罕吃，現在是沒得吃。唉，人啊總是要等失去，才知道珍惜。

“去去去，一邊去。瞧你那副饞相，也不怕把哈喇子滴肉餡裏。你去把大蒜剝出來。”穆政把人擠開，自己坐到唐墨的身旁。部隊裏練就的餃子手藝，尚可與唐墨一較高低。瞧着包餃子的唐墨，心裏各種得意。他的墨墨就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打得過喪屍，扛得過流氓。

“水開啦，水開啦！快把餃子拿過來！”施黛拎着個鍋蓋，在煤氣罐前叫道。

“你別包了，去下餃子。把這一板，先下了。”唐墨用肩膀推着穆政，這家夥真是黑心。餃子裏的餡塞的那叫一個滿滿當當，好幾個都撐破皮了。唐墨特意把幾個破了得放到最上面，“這幾個破的你吃，叫你黑心。”

穆政皺着眉撇着嘴，一臉受傷表情。剛想開口說話，就被外面一個巨大的響聲震住。

“轟隆”“乒乓”

車間裏的四個人一瞬間都停下手裏的動作，李道放下手裏的大蒜頭。“怎麽回事？”

“好像有車撞到鐵門了。”施黛順手把煤氣給關了，看來暫時是吃不上餃子了。

唐墨已經把手擦幹淨開始穿衣服，穆政則是把晾在旁邊的雨衣雨靴拿過來。

“弟兄們，有活幹了！”穆政套上遮雨布做得雨靴，心裏計劃着待會得把這鞋套子加固一下。

李道穿上鐵皮甲嘟囔，“還好剛才用幾臺車床把大門給堵住，要不然就這動靜早把門撞開了。”

唐墨把貓小喵揣兜裏，穆政帶上防割手套給他的弩上弦。

幾人快速地把自己裝備好，穿上雨衣往外走去。才一開門呼嘯的風雪就打在身上，驟降的氣溫讓他們不自在地打了個哆嗦。一腳踏進雪裏，那潔白無瑕的積雪快要堆到唐墨的小腿肚了。

穆政頂着風雪走在隊伍的最前頭，他們快速地來到門邊。踏上幾臺車床稍稍直一下腰就能看清楚外面的狀況。大門外是輛撞癟車頭的越野車，車主正在和一只喪屍犬大戰三百回合，不少喪屍和喪屍動物正從遠方合圍過來。幾輛轎車沿着前人開出的雪道飛馳而過，沒一部有停下來幫忙的意思。

四人面面相觑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救這人。就在他們躊躇不決的時候，撞在門外的那輛車有動靜了。一個穿着呢子大衣的男子，抓着根鐵棍下車往另一個人那跑。由于風雪太大，他們沒聽清那個男人在喊什麽。

唐墨注視着外面的兩個男人，沒想到在這麽危險地情況下，那個男還敢沖出去。真不知道該說他有情有義，還是魯莽無知。但想到要是換成他和穆政的話，怕是自己也要沖出去的。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就在這個時候穆政往他這看了一眼。

那車主一棒子抽飛喪屍狗後，推着後面出來的男子回車上。只是喪屍狗沒給他倆時間，一眨眼的功夫又了殺回來。一只走在最前面的喪屍已經進入十米範圍之內，這下那位車主沒時間看顧大衣男了。

唐墨望着越來越近的喪屍大軍心裏開始煩躁，不能這樣再拖下去。萬一把喪屍引到廠子裏，就完蛋了。心随意動右手食指扣上弩箭的扳機，穿透風雪的箭簇像道閃電一樣射穿喪屍狗的腦袋。雖然每次感應到精神力進入肉體爆炸的感覺非常差，但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那兩個男人像受了驚吓的兔子似地，一下子把耳朵全豎起來。那個車主就算看到鐵門後面露出的人臉，也沒放松警惕。畢竟唐墨四個人的裝扮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奉公守法的良善人。

李道翻過鐵門跳到越野車的頂上，唐墨讓他帶着那兩人和車，繞個圈子後開到隔壁工廠去。沖那兩個還傻愣着的人打了個快過來的手勢，李道發動車子調了個頭往他們開過去。

唐墨又一箭幹掉那只領頭的喪屍，看着其他的喪屍嗷嗷大叫着跟在越野車後繼續前進他才放心下來。讓施黛先回去煮姜湯，他和穆政去搬梯子接應。最主要的是隔壁廠的大門也被他們關上了，得有人過去開才行。

大約十五分鐘後，唐墨等一行人回到車間裏。

“啊嘁！”李道吸吸鼻子抖掉滿身的雪進屋，真太他媽的冷了。

“快來喝點姜茶，剛燒開的。”施黛招呼衆人。

“施黛！”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那個穿呢子大衣的男人把手裏的包扔下，三兩步沖上去拉住施黛的手。

“程宸！？”施黛端着鍋子呆在那裏，竟沒反應過來。

穆政晾好他和唐墨的衣服，端了兩杯姜茶坐到沙發上，一杯塞到唐墨的手上。“這麽巧，認識？”

唐墨挑了下眉，天下還真有湊巧的事。

“這是程宸，我們學生會宣傳部的。”施黛興奮的滿臉通紅，他鄉遇故知大概就是她現在的心情。

和程宸一起來的男人過來拉下他的手，“沾點便宜就得了，總抓着人姑娘的手算怎麽回事啊！”

程宸尴尬地剜了眼那男人，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施黛講道：“對不起啊，太激動了！這是梁濤，我……我的鐵哥們。”

施黛毫不在意地揮揮手，指着小隊裏的另三人，“說這些幹嘛！對了，給你們介紹。坐沙發上的是穆政和唐墨，那邊的是李道。”

梁濤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唐墨跟前。“剛才是你射的箭吧，準頭真好。多謝你了！”

穆政搶在唐墨前握住了梁濤的手，他在這人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你的身手也不錯，部隊出來的？”

梁濤在兩人之間打了個來回，玩味地翹起了嘴角。“是啊，27軍摩步旅的。”

“石家莊那邊不錯啊！”穆政笑呵呵地說到。

施黛拿着兩只杯子過來，給程宸和梁濤。“趁熱的多喝點，發發汗也是好的。這鬼天氣，太冷了。”

“47軍141師步兵偵察連的。”穆政邊玩笑邊摸對方的底，他飛快地給身旁的唐墨打了個眼色，自顧自的同梁濤聊起部隊的事來。

唐墨看了下穆政，一邊包餃子去了。“施黛燒水，下餃子。”

“早餓了，一碗粥扛到現在了。”李道捂着肚子，慘兮兮地說。

“你就是豬，兩只面餅是誰吃的？”施黛開了煤氣竈上的開關，也不知道是誰把她那只餅吃了。

“呵呵……”李道摸摸腦袋，不說話了。

“今個兒小年，要是不嫌棄就一起吃頓餃子。不過，下一頓嘛……”穆政笑眯眯地摸着下巴，聰明人就應該識趣。果然他話還沒說完，那個叫程宸的就說了。

“我們帶了吃的出來，等雪小點了還可以出去找糧。”程宸忙接口到，他也不想被認為是蹭吃蹭喝的，況且別人也沒這個義務養他們。

梁濤也點着頭說，“這個我們明白。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們的餃子，話說自打出了喪屍後，我可就再也沒吃過這東西了。”他也不見外，扭扭捏捏的還是男人嗎？到時候禮尚往來，就成了。

唐墨手裏飛快地捏着餃子，沒一會兒的功夫又是四五十個包好了。“隔壁那廠的食堂裏，還有最後兩包大米和一袋面粉。醬菜和凍肉調味料，也還有些。打水在他們廠頂樓的水塔，多找幾個桶和盆帶上。這邊的宿舍樓裏有床和被子，吃了餃子你們自己去找。”鑒于穆政認為梁濤是個不錯的苗子，先可以留下來觀察段時間。

梁濤和程宸露出驚喜的神情，這可真是太好了。隔壁那個廠他們剛走過，很安全的。“謝謝！”兩人異口同聲地向唐墨致謝。這些東西唐墨四人完全可以占為己有，可現在都便宜他們了。由此可見，這些人的心地還不錯。

唐墨端起案板往煤氣竈那邊去，餘下的糧食本來就是留給別人的。便宜誰，不都是一樣嘛！小隊四人的口糧足夠吃兩個月，太貪心也不是件好事。

吃完餃子梁濤和程宸果然去隔壁廠搬糧，施黛熱心帶着他們一起去也正好給指個道。

穆政帶着李道去砍柴火，天這麽冷需要的柴火更多了。想起廠長辦公室裏大班椅和裝摸樣的大書櫃，兩人直奔那邊去了。

唐墨抱着吃的飽飽的貓小喵站在窗戶前，望着這漫天的飛雪不知要下到何時。

而此時城南的某處廢墟，十多天前依稀可見的殘骸，現在整籠罩在一片黑霧中。黑霧在皚皚白雪中伸縮着，一只偶爾路過的喪屍狗突然被它纏住。一轉眼，那只狗就被拖到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