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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者父母心,舉手之勞。」呂姨媽笑着說,又看看展飛打扮,便道:「這裏離客棧有些遠,令堂此時也不宜移動,若是不嫌棄,就先在鋪裏将就一晚,明早喝了藥再上路也不遲。」

展飛更是感激,一臉感激地拱手作揖,道:「我與母親辛苦趕到京城,已經身無分文,虧得太太照看,來日必當報答。」

「好孩子,你也辛苦了。」呂姨媽說着,有幾分感慨同情,孤兒寡母不容易,千裏迢迢上京來,只怕是家鄉呆不住了。其中的辛苦更非常人可明白,撞上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葉茜旁邊看着,早就了吩咐小玫,把自己屋裏的兩盤點心端過來。已經過了飯點,看展飛的樣子估摸着是沒混上晚飯,再生火做飯太麻煩,兩盤點心倒是有的。小玫手腳也快,沒一會提了食盒過來,還順道捎了一大壺茶。

「天晚了,将就着吃些吧。」葉茜說着,呂姨媽就是孤兒寡母,她知道呂姨媽有多辛苦,對展飛母子也就格外同情些。

「多謝小姐。」展飛再次拱手,又道:「等母親醒來,我先侍候母親吃了。」

呂姨媽看他如此懂事,心中更是憐愛,便問道:「你們是哪裏人?要投哪家親,要是很遠就讓石海趕車送你們一程。」

「在下直隸人士,正想向太太打聽,廣恩侯府怎麽走?」展飛說着。

呂姨媽多少愣了一下,直隸離京城很近,坐車也就是一天路程,看來展氏母子真是出身大戶,沒吃過什麽苦,才會如此的嬌弱。也虧得路程近,不然展太太只怕要大病一場了,道:「廣恩侯府?那應該在南區,離的挺遠,明早讓石海送你們一程。」

「已經太勞煩了。」展飛說着,臉上也有幾分窘迫之色,道:「多年未走動的親友,還不知道……」

呂姨媽明白,窮親戚上門打秋風,人家未必會有好臉色。若是再有旁人跟着,只怕更拉不下臉來,也不再說送的事。

葉茜倒是知道廣恩侯府,大楚的勳貴分為兩種,一種是軍功而得,就像理國公府這種,第一代國公爺沙場争場給兒孫們掙下榮華富貴,一般可以世襲五世,不管是待遇還是朝廷地位都比較高。

再一種就是外戚勳貴,大楚朝是平民後妃,平民良家女兒當了皇後,太後,外甥都當了皇帝了,舅舅家要再是平民,皇帝和太後面子上也過不去。大楚慣例,皇後,太後的娘家都封侯,可世襲三代,必須是嫡子承爵,雖然比軍功的勳貴們差點,但跟以前的平民身份比,也是一步登天了。

廣恩侯府高家在外戚勳貴中算是個例外,本來是世襲三代的,二十年前當今聖上萬啓皇帝下恩旨,廣恩侯府再延二世,共襲五世。這倒不是因為高家立了功勞以此獎賞,高家的爵位來自太皇太後,萬啓皇帝的祖母,這位老太太既不幹政,也不管閑事,但她身體好,超級能活。

熬死了丈夫,熬死了兒子,熬到孫子都快撐不住了,終于在兩年前過世,活了84歲,實在是高壽。外戚的爵位本來就是照顧皇帝和後妃的面子,老太太活着的時候,爵位就得給,便破例襲了五世,不過高家男人沒有太皇太後的壽命,算算時間高家的爵位也差不多了。

「還真是巧了,這樣算來,我們兩家還有親,我家是理國公府的旁支。」葉茜笑着說,看向展飛道:「廣恩侯府的大姑奶奶就是理國公府的二太太,為人最和氣不過。」

要是到廣恩侯府投親不成,去理國公府找葉二太太,以葉二太太的性格,就是不收留,十幾兩銀子肯定會給的,至少能解了他們母子眼前之困。

展飛何其聰明,馬上道:「多謝姑娘指點。」

呂石海照顧展飛母子倆,呂姨媽則帶着葉茜回葉家睡覺,梳洗睡下時呂姨媽還嘆氣道:「這娘倆不知道在直隸遭了什麽罪,這才不得已上京來。」

最有可能就是展父亡故,族人欺負孤兒寡母,霸占其家産。展太太還有兒子的,要是沒兒子,只怕就要被迫改嫁或者出家了。

「個人有個人的造化,姨媽也不用太擔心,我看那位展小爺是聰明人,就是投親不成,也不會餓着。」葉茜說着,作為七、八歲的孩子,展飛知道扶着母親敲開醫館的門看病,尤其是她的建議,領悟多快啊,這樣的人不管到哪都餓不死。

「如此最好。」呂姨媽說着,她雖然同情她們母子遭遇,但自家過成那樣,想幫人力量也有限。

早飯後葉茜跟着呂姨媽去藥鋪,呂石海向來早起,此時藥鋪的門已經開了。裏間展太太和展飛也已經起來,吃了兩劑藥又兼休息一晚上,展太太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精神看着卻好的多。展飛臉上雖然有些倦意,但精神看着也不錯。

早上的光線比晚上燈光好的多,兩人又都梳洗過,越發顯得樣貌不俗,尤其是展太太,風韻猶存四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多謝呂太太相救之恩。」展太太福身說着,臉上神情除了感激之外,還有一股尴尬和為難,尤其是這個福身的動作,好像多難為她似的。

葉茜看在眼裏心中有幾分不屑,不管以前怎麽樣發達,現在都混成了這樣了,還想着要擺譜。而且呂姨媽昨天相救,說救命之恩也許有點大,但也是熱心幫忙,住宿費,診費,藥費全部不要,還管了早飯,萍水相逢的路人,絕對當的起展太太福身一謝了。

呂姨媽只是笑笑,她幫人并不是為得到別人的道謝。客套說了幾句,展太太和展飛也要上路走了。雖然不知道廣恩侯府的具體位置,但勳貴們都是住京城南區,到時候再問很容易。

母子倆手拉手正要出門走,展飛突然回身朝呂姨媽作了三個揖,道:「大恩不言謝,以後我定會報答太太的相救之恩。」

呂姨媽曉得展飛作揖是為給自己母親的失禮做補償,這麽小的孩子就能如此懂事,看着很讓人欣慰,笑着叮囑道:「路上小心些。」

等到母子倆走遠了,葉茜才喃喃自言道:「虧得有這麽一個好兒子,不然有得苦頭吃呢。」

呂姨媽看她一眼,葉茜忙住了嘴。

九月二十下午葉宗山從國公府回來,一身疲憊不堪,葉茜早有些準備,中午飯後就親自到廚房炖湯,小火炖了幾個時辰,裏頭加了不少的草藥。等到葉宗山回來,葉茜親自端到屋裏,看着葉宗山喝了湯。

婆子收拾桌子的功夫,葉茜開始給葉宗山按摩,雖然年齡小,力氣還不大,也能幫着按按頭,連着好些天勞累,葉宗山肯定累壞了。

「我特意跟姨媽學的手術,爹爹,舒服嗎?」葉茜笑着說,上輩子她那樣的手藝,給這家老人按摩,給那家老人刮痧,卻從來沒有好好侍候過自己親爹。很多年來她與葉宗山的關系都是冷漠的,清娘,苗姨娘,葉荞,葉玉珠,太多的人夾在她們父女之間。

「好,很好……」葉宗山連聲說着,神情十分歡喜,卻沒有更多的話語。他向來不善言詞,要是兒子還好些,對女兒他真不知道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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