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心動
? 剛出門時天氣還很晴朗,到中午的時候還有太陽,這突然天氣咋變,幾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這是在半山腰上,這條陡峭的山路是他們唯一的路線,要不往上走,要不往下。
幾個人急着避雨,誰都沒有帶傘,沒一會所有人已經一身濕。
雨淅淅瀝瀝地越下越大,氣溫也漸漸降下來,幾個人還沒走下多少,泥濘的山路已經讓他們有些寸步難行。
“我們走慢點,小心別滑下去。”章系凡在前頭喊道。
每個人的鞋子已經進水,而且現在每個人穿的都是長袖,被雨淋濕後身子顯得更加笨重,每個人深一腳淺一腳踩在泥水裏,驟變的天氣讓他們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去。”孫金平腳下一滑,差點掉到山路旁邊的深溝裏。
“小心。”張永澤趕緊上去抓住他,要是從山上滑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在前頭領路的章系凡轉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
“好好走路,這裏真的太滑了。”孫金平提醒他。
章系凡回過頭去,但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僵硬。
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想趕緊下山,可是一旦腳下打滑就有可能直接滾下去,原本來這裏的高興心情已經蕩然無存。
可是沒有人會埋怨章系凡,這種時候任何一種負面情緒都是不管用的。
十二月的天黑得很快,晚上天又冷,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天黑之前趕下山。
幾人本來就是登山的狀态,原本體力已經消耗大半,在雨中走了十幾分鐘後,每個人的體力都有些不支,每邁出一步都需要極大的意志力。
張永澤擡手擋着眼睛,雨越下越大,風把雨都吹斜了,他眼前的景象以前模糊,眼睛也不由眯起來。
肖寒走在他們所有人的後面,張永澤看不到他現在的狀态,但他覺得很放心。
因為肖寒的手一直有力地抓着他的背包。
從下山的時候,他們就呈現這種狀态。
誰也沒有再不想計較,這種時候,任何的矛盾都顯得不值一提。
張永澤屏住呼吸,他剛才吸進一些雨水,現在喉嚨癢癢的,很想咳嗽。
忍一下就好了,在這種雨天咳嗽,可能會越咳越嚴重。
“阿嚏。”孫金平已經開始打噴嚏了。
幾個人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如果按照這個速度,天黑之前他們可以順利下山。
這座山的山體較為松軟,在開始攀登這裏的時候,張永澤已經注意到這個現象。
山路的石階上長有青苔,有的已經松落,被雨水沖過之後,更加難以行走。
在聽到頭頂上的聲音的時候,所有人還都反應不過來。
一棵長得頗為粗壯的小樹,生長的山體被被雨水沖散,現在整棵樹連根從山頂掉下來。
對着的人正好是孫金平。
地球上的重力是很是在的東西,如果被砸到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張永澤想都沒想,他離孫金平很近,趕緊上前把他推離危險區域。
當然他不會傻傻現在那裏等着被砸,他自己也閃避了一下。
只是這條山路是在是有點窄,在只能容得下兩個成年人的寬度上,張永澤的動作顯然太大了。
眼前的景象在快速倒轉,急速墜落下去的時候,他聽到孫金平在大聲叫着他還有肖寒的名字。
對了,肖寒一直抓着他的背包。
張永澤很想扭頭看看,可是山體有許多旁生的雜草,在穿過它們的時候他用力護住了眼睛。
接着他的頭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一陣天旋地轉,後來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張永澤感覺自己的臉頰觸碰到一個很溫暖的東西。
頭部有點痛,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眼睛睜開,天已經全黑了。
張永澤很清楚現在是晚上,而不是什麽像電視上撞到頭之後使命的那種黑暗。
雨已經停了,但身上的衣服還很黏濕,讓他感覺很不舒服,而且現在全身都痛,可欣慰的是有暖暖的東西抱着他。
“你醒了?”耳邊是驚喜的聲音。
張永澤費力地把頭扭過去,黑暗中他看不清那人的臉。
但他很清楚現在抱着他的這個人是肖寒。
“你沒事就好。”放松下來的聲音,一直抱着他的肖寒想讓他坐起來。
坐着休息了一會,眼睛适應黑暗之後,張永澤終于看到黑暗中肖寒的臉。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眼前的男人看起來很狼狽,衣服被劃破,臉頰上也有傷處,頭發也是亂糟糟的,看得出來他很累。
張永澤相信自己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
可即使如此,抱着他的手還是那麽有力。
張永澤知道現在這種時候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從這裏脫困并且必須盡快與孫金平他們聯系,否則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如何的焦慮。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從看到肖寒的時候,他的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了。
他們好像很久沒說話了。
有很多話,想要跟眼前的這個人說。
“你現在有覺得那裏不舒服嗎?”肖寒問。
張永澤沒有回答。
在等了一陣之後,肖寒看着一直若有所思看着自己,似乎想說什麽的人皺起眉頭,“怎麽了?”
驀地,肖寒的表情似乎有點驚悚,“你是不是看不到我?”
“什麽?”話題怎麽突然變成這個了。
肖寒有些惶惶然的,“之前給你檢查的時候沒發現有什麽明顯的傷口,可是……”說着急急捧住他的頭細細查看,“你是不是撞到頭了?”
肖寒這個有些低智商的舉動,如果在以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拍開他的手,但現在只覺得自己心髒的位置有些暖暖的。
“撞到頭也沒這麽容易就失明的。”張永澤把肖寒的手從自己的頭上拿下來。
握在手裏的手有些冰涼,骨節分明,明明是一雙男人的手,但張永澤現在想好好握握它。
“真的沒事嗎?”肖寒還有些游移不定。
張永澤看着他,“肖寒,你變笨了。”
還有些力氣的手瞬間如松了的繩子一樣放松下來,“一遇到你就會變這樣。”
兩個人還穿着濕透的衣服,在這個陰冷的夜晚裏,滾到山腳的他們原本應該覺得恐懼才對。
可是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動,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是原來的樣子,可有些東西已經在悄然改變。
風輕輕經過,張永澤打了個冷戰,肖寒就伸手把他抱在懷裏。沒有人看到他們,他們現在也沒有看到其他人。
彼此的心跳是那麽激烈。
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樹葉上的水珠卻還是欲滴未滴,空氣中有些水汽,四周的景象看起來是那麽的朦胧。
但張永澤知道,這個場景,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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