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選擇

? 張永澤吓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想幫她擦眼淚，但過路的行人紛紛對他側目，讓他有種在欺負人的錯覺。

他趕緊把申徐婷拉到沒什麽人的地方，等她平靜下來之後，才向她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對不起。”

“沒事的。”張永澤有些心疼，看着一個女孩子在他面前哭，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覺得很挫敗。

“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讓我太混亂了，所以不敢接你的電話。”

這話裏已經讓人覺得很不對，接下來的事情，一定會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這幾天我想清楚了，這是還是得跟你說。”

“嗯。”

申徐婷吸了下鼻子，觀察了下四周，“那天在餐廳裏，醫院打電話告訴我，我媽出車禍了。”

“這……”

“在我趕過去的時候，我媽正倒在地上，路上都是血。後來在醫院的期間有人告訴我，如果不想再讓我身邊的人受到傷害的話，就不要再跟你見面了。”

申徐婷的眼淚又在眼眶打滾，可想而知，任何人突然遭遇這種橫禍，難免會覺得害怕，當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一個會暗地捅你刀子的人。

“現在我媽還在昏迷當中，可是我也不想你出事。”

她抓住張永澤的手，盡管在發抖，還是很用力的握着。

張永澤沒有反應，像是受到什麽沖擊，臉色發白。

“永澤你怎麽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那個導致我媽出車禍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豈止知道，那個人估計他還很熟悉。

只是他沒想到，當天這句“我不會讓你再見她”聽起來這麽像玩笑的話，竟然真的實現了，而且是以這種形式。

見張永澤沒反應，申徐婷着急地晃着他的手，想把他的魂給召回來。

臉色蒼白的男人終于開口，很堅定地對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敏銳地發覺到不對勁。

溫暖的手把她的眼淚擦掉，摸摸她的頭發，“我們去看看你媽媽吧。”

女孩子的眼淚差點又要掉下來。

“沒事的。”聲音很溫柔，“我會在你身邊，放心吧。”

****

在公寓裏的兩個人漸漸覺得不對勁。

孫金平買好菜之後，一直等到晚上七點，肚子都已經開始抗議了，張永澤還沒回來。

因為肖寒的腳不方便，于是他就親自下廚，他當然也能做菜，把菜炒熟之後吃下去，完全不是什麽問題。

讓他們不安的是，張永澤平時有什麽事情，晚歸的話一定會發信息告訴他們，就算平時出門也會發短信告知。

可是現在什麽也沒有，給他發短信也不回。

幾個大男人之間，晚上晚點回家也沒什麽，劫色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被劫財了。

其實合租的人本不該過度幹涉別人的生活，就算你的室友在半夜三點才回來不告訴你他去幹什麽事也合情合理。

但這種事發生在張永澤身上就很不尋常，就算真的忙到忘記給他們發短信，不至于到連短信也不回的程度吧。

之後他們給張永澤打了個電話，通了但沒人接。

之後再打，手機就關機了。

孫金平覺得很奇怪，打電話去跟方佳豪聯系。

“這個啊，不用擔心。”電話那頭的人說。

“喂喂，現在事态很嚴重好嗎！” “很有可能阿澤在于女孩子共度春宵，這種時候你就理解一下吧。就像我以前跟佳佳徹夜約會的時候，就完全都沒有想起你們。”

“阿豪。”

“怎麽了？”

“我鄙視你。”

電話那邊傳來毫不掩飾的笑聲，最後方佳豪安慰他，“安啦，明天阿澤要是還沒回來你就真的可以報警了。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今天之後說不定你會發現我們三人就剩你還是單身……”

沒等方佳豪把話說完，孫金平已經把電話給挂斷了。

受到打擊的孫金平麻溜洗完澡，到點後給汐羅順完毛就上床睡覺去了。

肖寒可跟他不一樣，他清楚意識到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半夜一點的時候，張永澤依舊沒有消息，肖寒也坐不住了。

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是他該承受的，但如果繼續做下去他将會什麽也抓不住。

于是他幹淨利落地打電話給他的助手彼得。

“老板。”彼得的聲音一開始還帶點睡意，但很快就清醒過來。

“打擾你睡覺了。”

“不會不會，有什麽事老板盡管吩咐。”

“嗯。”

彼得有些心驚膽戰的等着，一般他們老板不會占用他們的空餘時間，除非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去給我查查張永澤今天下班後去了什麽地方。”

“是。”

彼得應了一聲，雖然現在是半夜，但只要有手段，這也不是什麽難事。

“還有，我應該說過，不要讓他們再見面，如果等一下查到他們見面你卻不知道，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工作能力。”

彼得覺得後背一陣發涼，明明沒有跟老板面對面，卻仿佛被那雙淩厲的眼睛盯着一般。再次應了聲“是”後他便出門了。

半夜兩點，申徐婷居住的公寓樓下。

彼得小心翼翼的把肖寒攙扶下車，又給他遞上拐杖。

但很快他意識過來，于是很識相地詢問要不要扶他上樓。

“不用，你可以先回去了。”

彼得看着老板拄着拐杖，雖然腳受傷了，但還是散發出一種淩厲的氣勢。

不過他這個助理好像知道老板太多私事了，雖然沒有辦法避免。特別是那位張先生，哎，希望他跟老板好好的。

這棟公寓的裝修裝修比較好，樓道裏還有聲控裝置，只是半夜已經沒有半個人影，空蕩蕩的樓梯間只有肖寒一個人。

拐杖觸地的聲音很響，一下一下的節奏，最終他走到一扇門前。

門意外地沒有鎖，這樣備份鑰匙也就用不到了，好像知道他會來一樣。

推開門一看，張永澤坐在黑暗裏面。

“你來了。”

肖寒都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心情，看到張永澤果然在這地方，他都不知道該哭還是笑。

“你腳還沒好，就到處亂跑。”

“見了那個女人還知道關心我，也真是不容易。”

他現在簡直想把眼前的人給掐死，這樣他以後就不會再亂跑了。

肖寒走到沙發坐下。

“知道你會來。”張永澤并沒有過度的反應。

肖寒等着他說下去。

“之前一直覺得你不簡單，但今天仔細一想，是我沒把心思放在你身上的緣故。”

“不過這也沒辦法啊，之前确實是被你的告白給弄懵了。”

他笑了一下，繼續說：“是我太忽略你了。”

“我今天去看徐婷的媽媽了。她出了車禍，還在昏迷當中。”張永澤停了一下，“是你叫的人吧。”

肖寒毫無起伏的表情，與他無關的人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不過要是我再多注意一點，也不會搞成這樣。”

“但是你這麽聰明的一個人，事情的處理不會這麽不利落，你是想知道，在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有什麽反應，是選擇你還是她，是吧？”

這種猜想有些離奇，但張永澤卻肯定這是正确的想法，就像他在猜想肖寒知道他在這裏一樣。

“那麽。”一直安靜坐着的人問他，“你要怎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