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想搞他搞他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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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标題:我能不能少喜歡你一點

別誤會,題目只是一句臺詞。

最近看了不少電影和小說,印象深刻的很多,只是這一句卑微又無奈的告白,恰如每一個愛而不得,所愛非人的吶喊。

異見者在吵鬧中宣洩惡意,這條路比我想象的難走,只是心之所向從一開始就蒙蔽了雙眼,獨獨叫我不要畏懼。

我不畏懼,我甚至因為先天殘缺根本聽不見肆意的辱罵和詛咒,讓他們狂歡吧,看破不說破第一人魯迅先生就說過——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第二次去KTV,我不再孤獨地坐在角落裏,無所适從地想法子融入到熱鬧中,我循着動聽的歌聲,找到一雙漂亮的眼睛,他注視着我。

熒幕明滅,劇中人的愛恨那麽直白,我的注意力卻在對黑暗和響動的恐懼中難以抽離,是什麽打了岔?——爆米花的甜,牽着我的手。

當坐在翹首以盼的觀衆席,我才發覺我盼的并非只是臺上的星光熠熠,而是和身邊的這個人待在一起,最好他再看我一眼,分分鐘心花怒放。

完蛋東西,我愛上一個人!

可我亟待确認的事很有可能讓我失去愛他的資格,那天聽聞這個城市也有一個神秘的“王國”,就在學校附近,白先勇先生在書裏寫“在我們這個王國裏,我們沒有尊卑,沒有貴賤,不分老少,不分強弱。我們共同有的,是一具具讓欲望焚煉得痛不可當的軀體,一顆顆寂寞得發瘋發狂的心。”

我也成為了這個王國的子民,明天,我就去現實世界裏探探屬于我們這群人的國度,祝我好運吧。

最後點個題,誤會也沒關系。

藍宇每天早上醒過來就想,能不能少喜歡陳捍東一點。

我也一樣。

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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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盟必須死】:???戀愛的酸臭味。

【蒙奇奇】:完蛋東西!

【招財貓】:這個電影我也喜歡,就是哭得眼睛疼。

【聯盟必須死】:等等我反應過來了,叉叉你這是宣布出櫃了嗎?!

【KK】:什麽王國,展開講講。

十一月才過沒幾天,北方的氣溫就已經驟降,盛夏把老媽寄過來的大毛毯披在身上,吸着鼻涕玩電腦,更完日志他沒管,先給尤遠發去短信:吃藥了嗎,到點兒該吃藥了。

也不知道誰傳染的誰,盛夏鼻子塞開始感冒,尤遠竟然也病了,趁着上選修課能見面,盛夏又是沖劑又是消炎藥的給他送去,一天三頓監督着吃。

尤遠:晾着,馬上吃。

盛夏:我看看。

尤遠發過來一張彩信,盛夏立刻回:騙子,都不冒白煙了你晾什麽,冷了再喝沒效果。

尤遠:管得真寬。

說是這麽說,喝完藥尤遠又發來一張空杯的照片,證明自己有聽話。

盛夏滿意了:=V=

黏糊幾句,心潮澎湃,他浏覽了日志留言,然後點開了KK的QQ。

尼桑一打七:前幾天聽見室友聊天,說學校附近有個小公園,是老gay聚集地,多年以來逐漸形成氣候,老gay在公園找伴兒,小gay在旁邊開的gay吧交友。這幾天剛看完《孽子》,書裏也有這麽個神奇的地方,我想去那兒看看,至于原因——

他寫這篇日志已經夠明顯了,不但表明了自己性向,還宣布了有喜歡的人。

網絡一線牽,追随他的讀者要不要珍惜這段緣全看各人,盛夏不指望所有人都能理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白,并且勇敢一點,先從網絡開始,再付諸現實。不過對于重要的朋友,當然還是求得理解更要緊。

尼桑一打七:我是同性戀,很确定自己有了喜歡的人,時機成熟我就去追。我想了很久要怎麽跟你說,咱們以前說過,彼此有什麽大事都要告知對方,怕你接受不了所以猶豫了很久。

kk,你是我最最最重要的朋友,我很在意你的看法。我倆都有身體殘疾,很多事可以感同身受,你能不能接受這樣的我?又會不會祝福我呢?

尼桑一打七:不用急着回複,等你消化消化再理我,我等你。

尤遠上QQ看見這些留言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天了,這段時間他忙着搞算法幾乎日夜颠倒,乍然收到這些消息,表情凝固在臉上。

方淮的話猶然在耳,在目睹了尤遠一系列反常的操作之後,他倆促膝長談過,當時方淮說:“你對別人沒那種意思,就別瞎撩,有他在你有個安慰,但是撩過火了會傷人心,你忍心嗎?”尤遠覺得莫名其妙,反駁道:“我什麽時候撩他了?不是他撩的我麽?”

“嘴上喊着弟弟,行為上動手動腳,你當我瞎啊!”方淮翻個白眼,“照你這麽個撩法,直男都得給掰彎,何況我瞧着小學弟也不是太直。”

方淮想起什麽,湊過來問:“他知不知道你是同?”

“不知道,誰沒事兒會問人這個?”

“全世界就我知道嗎?”方淮有一秒感動,嘴上繼續跑火車,“你倆同時感冒,是不是還偷着親嘴了?”尤遠不想理他,方淮大膽猜測,“內個過沒?”

尤遠煩死他了:“有病啊!”

“人還小,你悠着點兒。”方淮躲過尤遠的一通老拳,正色道:“遠兒,我說真心的,要是喜歡你就上,要不喜歡就收斂點,你倆再這麽下去遲早搞出火,別到時候你當人弟弟疼,人家想跟你搞對象,收不了場了!”

尤遠當時只說“知道了”,并沒有正面回答他到底是不是喜歡盛夏,他自己也需要時間去想明白感情問題。男人的喜歡不可能不帶着欲望,外表戳到審美神經,還得內在地互相欣賞吸引,再者就直白多了,想搞他搞他搞他。

扪心自問,沖動确實有過。

但顧慮也擺在那兒,方淮百般提醒确實是因為了解他,假如尤遠在兩個人中間有任何模糊地帶,對那個人不公平,對盛夏更不公平。

尤遠回過神,沒工夫想這些有的沒的,臭弟弟為情所困跑去什麽鬼地方探探才讓人頭疼,他趕緊拿手機發過去:你在哪?

盛夏沒回,尤遠一分鐘都沒耽擱,随便抓了件衣服就出門。

月湖公園離學校很近,走路過去十分鐘,公園旁邊還有條遠近聞名的酒吧街,一晚上公園也逛了酒吧熱鬧也可以湊湊,盛夏是這麽打算的,但人剛到就有點後悔。

十一月的北方夜晚已經接近零度,他本來感冒就沒好,小風一吹,冷得全身僵硬。

走近公園的人工湖,旁邊站着三三兩兩的人低頭交談或互相依偎,都是男的,果然來對了地方。

盛夏忍不住想,齁冷的天兒,這還能堅持來公園找伴兒,精神值得感動,他一個湊熱鬧的,精神也很可嘉,怪就怪搞文學創作的都有那麽點兒神經質,白先勇在書裏描寫的王國離他并不遙遠,他偏就要來找找存在感。

燈光昏暗,那邊的動靜看不太清,反而顯得有點暧昧,盛夏張望片刻,又挪近一點,發着抖在寒風中看老年同性戀搞對象,也是沒誰了。

正想着要不要去gay吧開開眼,他轉身的一瞬間,屁股蛋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旋即一只手攀上他的腰,猛地把他往懷裏拖。

盛夏沒反應過來,胖乎乎的男人已經把他給抱緊了,鹹豬手捏完屁股就往褲腰裏伸,盛夏炸着一身雞皮疙瘩,猛地甩出去一拳,拔腿就跑。

跑了沒幾步,身後追上來三個人,一胖一瘦一個矮子,把他堵在了小路上,盛夏身上在發燙,本來感冒就沒什麽力氣,這會兒要是發起燒來,戰鬥力直線下降,一對三有點懸。

“弟弟玩兒一下?”

“半夜來這種地方還裝什麽清純。”

“長得挺帥的,你給我口還是我給你口?好商量。”

盛夏變了臉色,攥緊拳頭,要被這三個人傻逼惡心吐了。要是能說話還能吓吓對方,可他閉口不言,讓變态們覺得他在害怕,更加肆無忌憚地調戲起來,言語粗俗下流,直逼下三路。

這個時候電話卻突兀地持續震動起來,盛夏摸了摸褲兜,心說是哪個沒眼力見的給啞巴打電話,接起來也不能聊啊,不過靈機一動,盛夏還是把電話拿出來,他本意是想假裝接電話引起對方的忌憚,可看清是尤遠打來的他愣了愣,來不及多想,他點了接通,放到耳邊。

誰料三個變态精/蟲上腦,看見白嫩生脆的盛夏就往上撲,邊撲邊說着渾話。

“給爺弄弄,保證你爽。”

電話裏就傳來這麽一聲兒,把尤遠給整懵了,盛夏不回短信他才打電話的,是想讓他注意回信,沒想到盛夏會接,接起來卻是別人的聲音。

“操!”尤遠聽見衣料的摩擦聲,還有疑似推搡打鬥的聲音,他抓着電話在黑黢黢的花園裏一路狂奔,急得火冒三丈,心快跳到嗓子眼兒了,暗罵了一百遍盛夏這個小王八蛋,腦子被門擠了來這種鬼地方,這不就被人盯上了嗎!要有個三長兩短挨頓揍都出不了這口氣。

尤遠跑邊跑喊盛夏的名字,喊得破嗓,幾乎是歇斯底裏。聲音傳到盛夏這兒,他聽見了,可他被兩個男人按着肩膀,褲子褪了一半,毛手毛腳的人已經被盛夏揍得鼻青臉腫,可有什麽用呢,他勢單力薄,無法以一敵三,敗下陣來後變态馬上把他制服在地上。

粗糙的皮膚刮得他有點疼,盛夏忍無可忍,朝着肩膀上的手一口咬下去,下的狠嘴,咬出一口血,那人吃痛尖叫一聲,與此同時,尤遠的喊聲在不遠處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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