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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夏目雅子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 在場所有的刀和妖怪之中, 唯有大天狗的表情保持了最初的平靜。
畢竟, 夏目雅子的不靠譜, 他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夏目雅子抓重點方式總出現問題的大天狗拍了拍她的腦袋, 淡淡的掃了眼被夏目雅子提及到的兩把“刀”。
某種程度上, 夏目雅子“黑白雙鶴”的說辭并沒有錯。
更何況,無論夏目雅子的重點抓得再如何不對,她的這一出聲打破了靜默的局面卻也是不争的事實。
被提及到的銀發金眸的鶴丸國永以手抵唇輕咳了幾聲, 靠着因為受到了他的保護而只是受了輕傷的燭臺切光忠, 身受重傷的銀發鶴丸國永擡眸朝站在夏目雅子身邊的黑發的鶴丸國永看去,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臉, 彎着眼睛的他遮住了眸底變化的神色, “哎呀, 還真是一個讓我覺得意外的驚吓呢。”
與此同時, 收起翅膀的鶴丸國永歪了歪頭, 回視對方的他彎了彎眼睛,“哎呀, 還真是一個讓我覺得意外的驚吓呢。”
相同的話語, 不同的音質——受傷的銀發鶴丸國永的聲音要顯得更沙啞一些, 在同一時間響了起來。
發現自己聲音和對方重疊了的黑發鶴丸國永挑了挑眉, “哦豁!”
靠着燭臺切光忠的銀發鶴丸國永同樣挑了挑眉, 輕歪了下頭,“哦豁!”
發現聲音又一次重疊以後,無論是銀發的鶴丸國永, 還是黑發的鶴丸國永,均在對視一眼以後,有志一同的偏過了頭,選擇了沉默。
注意到兩個鶴丸國永之間的情況,臉色恢複正常,從被恐高症支配的感覺逃離的夏目雅子捂住嘴,偷笑了一聲。
注意到夏目雅子偷笑的黑發鶴丸國永輕瞪了她一眼,被發現的夏目雅子對着黑發鶴丸國永吐了吐舌頭,随後躲到大天狗身後,借着大天狗的翅膀遮擋住了自己。
待得夏目雅子退到大天狗身後,黑發鶴丸國永有些無奈的以指節敲了敲額頭,他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刀劍付喪神,轉而提起了自己發現的一個小細節,想要借此打破雙方對峙的局面,“哎?你們好像曾經都跟過那個家夥呢,這樣看來……你們本丸的審神者帶你們來這裏出陣,是故意的嗎?”
黑發鶴丸國永努力想要活躍氣氛,只可惜不太成功。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氣氛顯得比最初的靜默還要糟糕起來,某些“刀”若非受了傷并且還有所顧忌,說不定在黑發的鶴丸國永說話的時候,就提刀朝其砍了過來。
發現氣氛不對的夏目雅子從大天狗身後探出頭來,有些疑惑的看向笑容突然變得僵硬的黑發鶴丸國永,“那個家夥,是誰?”
總覺得在說到“那個家夥”的時候,這些“刀”的情緒都不太對,感覺比得知被審神者抛棄這個事實的時候的情緒還要複雜。
持刀而立的黑發鶴丸國永收起笑容,他神色平靜的擡眸看了眼不遠處冒着濃煙的方向,随後轉頭對看過來的夏目雅子揚起了笑臉,“我說的,當然就是織田信長公。”黑發的鶴丸國永視線一一掃過對面的刀劍付喪神,眉眼始終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鶴丸國永,燭臺切光忠,壓切長谷部,宗三左文字,以及……藥研藤四郎?”
看着不但要靠着樹,同時還要用刀撐着地才能夠保持站立姿态的藥研藤四郎,黑發鶴丸國永輕笑了一聲,“來到這裏,有沒有去看一眼自己被燒毀的模樣?”觀察着藥研藤四郎的表情變化,黑發鶴丸國永眼底的笑意漸漸加深,“看樣子,并沒有,真可惜。”
連站立都成問題的藥研藤四郎抓着手中的刀劍,狠狠的瞪向了黑發的鶴丸國永,“你閉嘴!閉嘴!”
面對憤怒的藥研藤四郎,黑發鶴丸國永非但沒有閉上嘴,反而繼續出言挑釁,“哎呀,我都忘記了,雖然信長公在本能寺的時候帶上了你,但是你最終卻沒能夠陪着信長公到最後呢。”一邊不緊不慢的開了口,黑發的鶴丸國永一邊走到了藥研藤四郎的面前。
看着越發憤怒的藥研藤四郎以及其他神色各異的刀劍付喪神,黑發鶴丸國永笑得眉眼彎彎。
果然還是這副樣子比較順眼,原來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簡直礙眼。
人生就是應該多一些驚吓才對,不然也未免太無趣了。
這樣想着,暗堕的鶴丸國永看了眼從大天狗身後探出頭的夏目雅子,回頭看向其他刀劍付喪神的他笑眯了眼睛,遮住了眸底看着他們彼此相互扶持而産生的複雜情緒,同時也遮住了失去了同伴很多年的他眸中一閃而過的痛意。
笑眯了眼睛,黑發的鶴丸國永通過衆多刀劍付喪神的表情變化進行着分析,踩着在場刀劍付喪神痛腳的他托着下巴,“不但被審神者帶到了這裏出陣,在撤退的時候,審神者還斷開了和你們的契約?”雖然是一句問話,但是黑發的鶴丸國永卻用了陳述的語氣,被衆多刀劍付喪神盯着的他緩緩收起了笑臉,左手成拳的擊了下右掌心,下了定論,“你們被本丸的審神者抛棄了,或者說……丢棄?”
“本想要借着本能寺之變的事情好好教導你們,但是看樣子出了意外呢。”視線掃過傷勢不一的刀劍付喪神,黑發的鶴丸國永輕勾起了唇。
根據看到的情況,結合自己這麽多年來見過的審神者的經歷,黑發的鶴丸國永一針見血的說出了在場刀劍付喪神被丢棄的事實。
“因為……給你們治傷,需要花費太多的資源。”
“所以,審神者不要你們了。”
說完,被衆多刀劍付喪神緊盯着的黑發鶴丸國永捂住臉,大笑起來,仿佛在嘲諷着什麽一般,然而大笑的他卻沒有任何笑聲從捂住臉的指縫間透出來。
雖然他現在已經有了同伴,并且還有了非常有趣的主上,但是看着面前的這些刀,尤其是看到銀發金眸的鶴丸國永的時候……暗堕很多年的鶴丸國永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情緒,仗着這些刀劍付喪神行動力不便而且忌憚他身後的大天狗和夏目雅子,黑發的鶴丸國永拉了一手的好仇恨。
如果這些刀劍付喪神的目光能夠化作刀,那麽站在夏目雅子身邊的鶴丸國永說不定已經千穿百孔。
被大天狗護在身後的夏目雅子即使有大天狗的遮擋,也能夠感覺到那些來自刀劍付喪神的銳利目光,看着沐浴在刀劍付喪神憤怒目光之下仍舊坦然無比的黑發鶴丸國永,不同于只是淡淡瞥了黑發鶴丸國永一眼的大天狗,莫名從對方背影察覺到了其寂寞的夏目雅子抿了抿唇,随後從大天狗身後走了出來,朝黑發的鶴丸國永走去。
注意到夏目雅子動作的大天狗眼神一頓,然而他卻沒有出聲阻止對方,只是換了個姿勢,确保發生意外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護住夏目雅子。
待得走到黑發的鶴丸國永身邊站定以後,夏目雅子拉了拉對方的袖子,在對方放下捂住臉的手,轉而偏頭看過來的時候,夏目雅子對其揚起了燦爛的笑臉,“你說的織田信長公,我想我應該認識。”
雖然夏目雅子的笑容不像黑主優姬那樣具有感染力,但是在夏目雅子揚起笑臉的時候,黑發鶴丸國永對上她那雙澄澈見底不見半點陰霾的眸子,內心的黑暗卻在瞬息間一一退去,就連眸底的血色都淡了不少。
腳下一動,确保靠着樹的藥研藤四郎發難的時候他能夠護着夏目雅子全身而退以後,眼帶笑意的黑發鶴丸國永伸指輕彈了下夏目雅子的額頭,“學過霓虹國歷史的,都知道織田信長公。”
夏目雅子捂住額頭,不高興的瞪了眼黑發的鶴丸國永,“我說的,不是這種認識。”
早在黑發的鶴丸國永說出“織田信長”這個名字的時候,夏目雅子便覺得有些熟悉,而且這種熟悉不是對教科書上的“織田信長”的熟悉,而是雖然對沒怎麽打過交道但算是認識的人的熟悉,仿佛她的确在什麽地方見過對方一般。
在黑發的鶴丸國永因為沒能夠忍住自己的情緒,出言挑釁在場的刀劍付喪神的時候,通過鶴丸國永話中透出來的消息,夏目雅子終于回想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也終于确定對方說的“織田信長”就是她想的那個“織田信長”。
回想起很久以前一件事的夏目雅子再次扯了扯黑發的鶴丸國永的袖子,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她緊接着說道,“我曾經在地獄見過他,是一個和鬼燈大人拼酒,最後反而先鬼燈大人一步喝醉的美男子。”
夏目雅子彎着眼睛,緩緩的微笑起來,“雖然看起來已經人到中年,但是卻仍舊能夠稱得上是個風雅的美男子。更重要的是,在喝醉之後,還會又唱又跳呢。”說着,夏目雅子還低聲念誦起了殘留在記憶中的那首歌,“人生五十年,如夢亦如幻。有生斯有死,壯士複何憾。①”
随着夏目雅子的話音落下,氣氛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所有的刀劍付喪神——包括被夏目雅子扯着袖子的黑發的鶴丸國永——盡皆朝夏目雅子望了過來。
持刀而立護着同伴的壓切長谷部在夏目雅子話音落下的時候,一直挺直的脊背僵了僵。
坐在地上的宗三左文字垂下了眸子,睫羽微顫。
靠着燭臺切光忠的銀發鶴丸國永輕歪了下頭,和身邊的同伴對視了一眼。
靠着樹的藥研藤四郎瞪大了眼睛,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夏目雅子,澀聲開口,“你剛剛說了什麽,可以再說一次嗎?”
被緊盯着的夏目雅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眨了眨眼睛,“……哎?”
剛剛,她有說什麽不得了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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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織田信長最喜歡的歌就是能劇名篇《敦盛》中的一段歌詞:
人間五十年,與天相比,不過渺小一物。看世事,夢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滅随即當前。此即為菩提之種,懊惱之情,滿懷于心胸。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見敦盛卿之首級!放眼天下,海天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
思へばこの世は常の住み家にあらず。草葉に置く白露、水に宿る月よりなほあやし。きんこくに花を詠じ、榮花は先つて無常の風に誘はるる。南樓の月を弄ぶ輩も月に先つて有為の雲にかくれり。人間五十年、下天のうちを比ぶれば夢幻の如くなり。一度生を享け、滅せぬもののあるべきか
在周作人翻譯的《平家物語》中,這段歌詞被譯為“人間五十年,如夢亦如幻,有生斯有死,壯士複何憾”。
《敦盛》是根據日本源平合戰歷史中的一段而創作的。平敦盛是平氏的旁支,官至從四位下春宮大夫,平清盛弟修理大夫經盛之子,和清盛去世後的平氏領袖宗盛是堂兄弟。傳說他容貌嬌豔,多才多藝,尤其深通音樂,擅吹橫笛。若能長在朝中,也許風雅一時無二,京城百姓也要為之傾心吧。但可惜源氏殺來,平氏西退。行軍之中,煙塵撲面,發髻難梳;對陣之間,鼙鼓雷響,雅樂無用。到了元歷二年(1185)二月,爆發了著名的一之谷合戰,年僅十六歲的敦盛參加了這場戰役。
二月六日,兩軍對峙于一之谷,夜半時分,敦盛難以入眠,爬起身來。他随身攜帶着一支心愛的名笛,名為“小枝”,當下取出“小枝”,吹奏一曲,以平定澎湃起伏的心境。夜深月高,四野無聲,優雅的笛聲傳得很遠。不僅本方陣中,竟然連敵人也紛紛醒來,側耳傾聽,贊不絕口。
源氏猛将熊谷直實,是武藏國熊谷鄉的土豪,力大無窮,武藝高強,雖是武人,但卻精通音律。此時也被敦盛的笛聲深深打動了,說:“不想平氏陣中,有如此風雅之人,大戰将發,坦然吹笛,而笛聲清澈動人,沒有絲毫渾濁紊亂的跡象。”
第二天清晨,戰鬥爆發。本來論起兵力,平氏略占上風,但是源氏名将九郎判官義經突然抄小路從後殺出,雖僅數十騎,但在腹背受敵的平家兵将看來,卻以為敵人大軍已到身後。心膽既怯,士氣崩潰,平家兵将再無戀戰之心,紛紛往停靠在海邊的戰船上逃去。源家軍兵從後掩殺,斬首無數,血流成河。平家諸棟梁和公子——忠度、經正、經俊、通盛、業盛、知章,盡皆讨死,重衡被俘,押去鐮倉。其他平家大将狼狽逃走。
熊谷直實追到岸邊,只見一群平家武将蹈海而逃的背影。他高呼叫陣,卻沒有平家将敢于回頭迎戰。只有16歲的平敦盛,毅然返回岸邊,與熊谷直實單挑。兩人個是身經百戰的猛将,一個是初次上陣的公子,結局自不必說。熊谷直實生擒了平敦盛後,摘下他的頭盔,才發現這是一個美少年,又從敦盛腰間的“小枝”認出了這就是那位吹笛子的雅士。于是,熊谷直實決定放敦盛逃走,但敦盛卻說:“我是平家大将、春宮大夫敦盛,是平修理大夫之子,并非不懂事的少年人。我不上陣則罷,既然上陣,身為平家武士,豈能貪生怕死?你武藝高強,打敗了我,就割了我的首級領功去吧。源平兩家,世代為仇,何況戰場之上,兩陣之間,豈能對敵人存有憐憫之心?”
此時,源氏大軍即将趕到。熊谷直實為免敦盛被別的源氏将領羞辱,無奈之下,只好親自動手斬殺了平敦盛。殺死平敦盛後,熊谷直實突然覺得世事無常、宛如夢幻,于是潸然淚下,吹奏起“小枝”,唱起了“人間五十年”的名曲,随後黯然離開戰場,落發出家,法號蓮生。
自此,平敦盛和熊谷直實的故事,也成了被世人傳誦的凄美故事。
以及,本章關于織田信長的種種,都是作者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請勿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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