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前道,她不想粉妝再次成奴婢。
高夫人微一怔,笑着點頭。
那夫人聽得是孤女,沒有那麽熱情了。旁邊卻還是有夫人不改初衷,笑道:“好标致的人兒,我看着都眼饞了。”細細問粉妝幾歲,識什麽字,又拉過粉妝的手摩挲。
粉妝低着頭只作羞澀之狀,言語卻很冷淡。
那夫人有些無趣,問了幾句也便放手了。
“你幹嘛不好生說,也許能覓得良緣也不一定。”姜糼容趁旁人不注意時薄責。
“粉妝的命是小姐救的,只想好好服侍小姐。”粉妝低低道,眉眼蕭索。
“才多大的年紀,怎麽老媽媽一樣。”姜糼容嗔罵她,還要再勸幾句,貴婦們齊齊站了起來,一人道:“韓夫人來了。”
韓夫人來了!姜糼容不自覺就繃緊身體。
韓夫人和前世的模樣并沒什麽變化,鹳骨有些高,眉眼利索。她的左側跟着兩個姑娘,一個姜糼容不認識,一個是孟雲菲。右側是一個男子,不是別人,卻是孟沛陽。
孟沛陽那家夥竟然往脂粉堆裏鑽,狗嘴吐不出象牙,沒什麽話他不敢說的,惹不起還躲不起麽,三十六計——走為上。
姜糼容沒走成,她才走出沒多遠,高夫人在那邊招呼她:“糼容,過來。”
今日是為她辦的接風宴,她是主角,想溜也溜不成。
姜糼容心裏窩了一泡淚緩緩地朝韓夫人走,心中暗暗拿定主意。
這輩子嫁給貓狗都好,就是不嫁給孟沛陽。
那麽多雙眼睛盯着,孟沛陽倒沒多失禮,規規矩矩和凄糼容見禮,一板一眼道:“糼容表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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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人聽他和李昂一樣喊表妹,高興地道:“沛陽和雲起就是好。”
韓夫人也笑道:“這兩孩子親兄弟似的,好的讓人眼饞。”一面又賞見面禮誇姜糼容,“好可愛的姑娘,這套寶石首飾先将就着用,等你和雲起成親時,伯母再另送重禮。”
很漂亮貴重的首飾,姜糼容扯了笑容道謝接過,高夫人在一旁笑道:“沛陽和晚意什麽時候訂親?定下來了,咱們兩家到時同日辦喜事也不錯。”
韓夫人身邊的姜糼容不認識的那個女孩紅着臉低下頭,姜糼容腦子裏電光火閃,高興得差點要笑起來。原來韓夫人有中意的兒媳婦的,自己不用怕了,孟沛陽敢胡說八道,就跑到韓夫人面前告狀好了。
想起韓夫人前世命婆子暴打自己,後來還親自動手,自己是被她害死的,姜糼容決定給韓夫人上上眼藥,讓她不暢快鬧心。
不用等姜糼容給韓夫人上眼藥,孟沛陽出手了。
“伯母,我不喜歡戚晚意,你們說話不要把我和她牽扯到一塊。”孟沛陽直刺刺對高夫人道,又瞟了韓夫人一眼,道:“娘,我說過很多次了,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你要是喜歡戚晚意,你自己娶房裏去。”
撲哧一聲,不知誰沒忍住笑了起來,韓夫人給兒子當衆沒臉,一張老臉氣得通紅,眼見就要衆目睽睽之下教訓兒子了,高夫人忙打圓場:“沛陽,雲起剛才在找你,不知有什麽事,你去看看。”
“是。”孟沛陽頗給面子,話鋒一轉卻道:“伯母,我不識得路,麻煩你讓糼容表妹給我帶路。”
“糼容得陪我招待客人,粉妝,過來,陪孟公子去找雲起。”高夫人笑道,她可不似李昂一根筋,自己未來兒媳婦哪能陪外男到處走,一招手就把粉妝給孟沛陽塞過去,也不管孟沛陽願不願意,不理他了,打手勢請夫人們入座,又拉了姜糼容往裏走。
孟沛陽拖拖摸摸走了,高夫人請了夫人小姐們入座後,把姜糼容拉遠一點兒,悄聲問:“糼容,怎麽回事?孟沛陽怎麽直勾勾看着你?”
“那個不要臉不要皮的東西……”姜糼容一肚子苦水傾洩而出。“表哥迷瞪着,還總以為他是玩鬧,哪有這樣玩鬧的,把我的名聲置于何地?”
高夫人皺了皺眉,推姜糼容:“沛陽做事沒個譜,韓夫人又最是護短的,你別留在這了,回房去,不,不要留府裏,讓二門外套馬車送你到外面走一圈,估摸着宴席散了再回來,別給他在人前鬧嚷些有的沒的。”
“客人來了我不在不失禮吧?”高夫人如此疼她,姜糼容怕高夫人沒臉。
“沒事,她們來也只是情面兒,不在你身上。”
如此甚好,姜糼容不再遲疑,悄悄離開,讓婆子吩咐套馬車急忙遁逃。
年關在即,街道兩旁紅色剪紙福字和各式紅色的裝飾品琳琅滿目,姜糼容讓馬車夫慢行,掀起車簾子一角觀賞窗外景物。
姜糼容看了一會兒,剛想放下窗簾,眼神忽與路邊行走的一人對上。
這天是休沐日,季唯不用到衙門辦差,快過年了,他家裏也沒仆人,自己到街上置辦了一些年貨,手裏拎着大包,猛然間看到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時,還有些愣神,停了停方反應過來,那是姜糼容,下意識就拔腿追上去。
14、第十四回
一閃而過後,姜糼容也沒在意,馬車走了很遠,拐彎時,姜糼容才瞥到季唯在後面追着,急忙命車夫停車。
季唯跑得急,沖到馬車前時力道很猛,姜糼容恰好跳下馬車,一個趕巧,兩人撞到一處,姜糼容被他沖過來的力道撞得退了一步,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地上。
季唯扔了手裏的大包,急急伸出一只手把姜糼容拉起來,姜糼容卻沒站穩,身體一歪倒進季唯懷裏。
柔軟的身體整個靠進懷裏,比馬車裏只上半身依着更親近,芳香的吐息就在頸邊,熱度透過皮肉直燙到髒腑,撓着勾着逗弄着人心,季唯身體微顫,急急松開手臂,喉嚨抖了抖,掩飾着問道:“怎麽樣?你沒事吧?”
有事,屁股摔疼了,這也罷了,右腿腳腕可能扭了,連站都站不住。姜糼容蹙眉,輕轉動腳腕,更疼了。
“扭到腿了?”季唯發現了,傻站了一會,道:“我送你去醫館。”
只能如此了。
孟沛陽真是大掃把星,不為了躲他,自己就不會上街,就不會給季唯撞倒,就不會腳扭傷。姜糼容心中不停罵,把孟沛陽淩遲了好幾遍。
姜糼容獨腿往馬車上跳,跳了好幾下沒跳上去,季唯垂着手糾結了一下,伸了手出去托住姜糼容手肘,把她托了上去。
兩人坐定,姜糼容見季唯滿面通紅,關切地問道:“你臉這麽紅,是不是發燒了?等下讓大夫一起瞧瞧。”
季唯不止臉紅,脖頸耳根也紅了,唔了一聲算是回答。
季唯紅彤彤的烤乳豬臉在馬車到醫館時微有褪色,只是下馬車時,他學着李昂的樣子回轉頭托扶姜糼容下車後,又恢複了豔紅,并且比先時紅得更燦爛。
“我看你燒的真不輕。”姜糼容擔心道,一瘸一拐進了醫館,忙讓大夫先替季唯診脈。”
大夫很年輕,手指搭上季唯的脈搏後,看看季唯,又看看姜糼容,似笑非笑道:“肝火旺了些,無大礙。”
“那他臉怎麽那麽紅?”姜糼容覺得季唯的臉怎麽看都不正常。
“起疹子了,我給配一副藥膏,回去後小姐幫他抹抹臉。”大夫一本正經道。
季唯臉更紅了,縮回手,有些結巴道:“勞大夫看看,她剛才摔倒扭傷腳了。”
“姑娘家的腳不便看,只是摔倒扭到的,料無大礙,拿上瓶藥酒,回家後你給她揉揉化淤行氣。”大夫一邊說,一邊趁姜糼容不注意朝季唯擠眼睛。
季唯猜測着大夫擠眼睛的含意,腦子一坨漿糊,上馬車時手忙腳亂學了李昂的樣子扶姜糼容上馬車,自己跳上馬車坐到姜糼容旁邊。
姜糼容本來要和他告辭的,見他坐下來,不便趕人,遂笑問道:“季大人住哪裏?先送你回去。”
“我住的地方很簡陋。”季唯有些羞澀道。
人家只是要送你回去,又沒說要進去,你害羞什麽?姜糼容看出他的羞臊,有些瞠目。
這下好了,如果不去他家坐一坐,倒似是瞧不起他似的。
季唯住的地方還真是簡陋,低矮的圍牆,院門很窄,馬車是進不去的,車夫在外面等着,季唯帶了姜糼容進去。
十步走不完的小天井,挨着院牆一間小竈房,北面三間正房,正中是堂屋,兩側想必是書房和卧房。
安陽侯府的下人住的都比此處好。
堂屋裏連炭爐都沒有,比外面還冷,姜糼容凍得直發抖,連打了好幾個哈啾。
“我去燒爐子,你先坐一會。”季唯抛下一句話就走了,姜糼容想攔都攔不住。
姜糼容不停跺腳,快凍僵了時,季唯總算提着爐子進來了,卻不是侯府裏那樣的銅炭爐,而是一個跟現代煤球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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