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懼此時更清晰,季唯看瑟瑟發抖的姜糼容,視線幾番移開又回去。
姜糼容見他看自己,猛想起還沒向季唯致謝,忙道:“多謝季大人相救。”
因為寒冷也因為害怕,牙齒打顫,聲音含混不清。
季唯心裏很想緊緊抱住眼前嬌小的身體,給她力量給她熱源,臉上卻一點多餘的表情沒有,淡淡道:“職責所在,些須小事不足言道。”
公事公辦的聲音冷得要凍死人了,姜糼容腹诽:咱們多少有點兒私交吧?用不着這麽打官腔吧?
像是回應她的不滿,季唯湊前一步,小小聲道:“我剛才瞥得白氏和薄李氏神情不對,這事恐怕是白氏替薄李氏頂包的,或者這事是兩人合謀,讓你姨媽回去後別窮追不舍,省得招你姨父讨厭。”
沉暗的天空,因他的低語變得燦爛,姜糼容心中的恐懼因他體貼的話語略淡的,看着季唯,難過地問道:“我姨父偏心白姨娘你也知道?”
這又不是秘密,何況李逸是天子近臣,負責為皇帝起草诏書,在朝堂中風頭甚勁,同在官場哪能不知?
妻妾争寵是內宅的事,一個大男人不便說什麽,季唯抓緊時間問起自己挂懷的:“孟沛陽有沒有再糾緾你?”
“有。”姜糼容覺得很委屈,嘟着嘴,用連自己都不自覺的撒嬌口氣道:“狗皮膏藥似的,撕也撕不掉。”
“孟沛陽愛玩愛鬧,卻不是不懂分寸不知進退的人,怎麽就對你這樣胡攪蠻緾呢?”季唯喃喃,像問姜糼容,又像是自言自語。
誰知那家夥發的什麽瘋癫病,姜糼容正想向季唯讨主意,高夫人回來了。
禮貌地謝過季唯後,高夫人拉着姜糼容上了同一輛馬車。
車隊後面的作前面回城,不上三仙庵玩了。
車輪子滾動後,姜糼容趕緊和高夫人說回去後別追究白氏,白氏是替薄李氏頂包的。
“難道就讓你白受驚了一場?”高夫人很不甘心,甥女方才差點跌下山崖喪命呢。而且,不追究,顯得她這個正室忒好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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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糼容也很不甘心,好不容易抓到把柄不用太浪費了,可是追究不了大責任只撲騰幾個小浪花還不如做寬容大度樣。
何況李宗權也許會和白氏離心情疏愛淡,對自己妹妹卻不可能責備說些什麽的。
“不如這樣,姨媽,你也別和姨父說什麽了,我回府後就病了,然後你到處請大夫來給我看病沒治好,就請和尚大師來念經什麽的,傳揚開讓人家都知道我因為受驚吓重病不起。”姜糼容道。
“有道理,用人言唾沫來殺她,讓李逸因為這個惡毒的娘擡不起頭來,讓你姨父就算愛她也不能再表露出來。”高夫人連連贊同,眉頭一皺又搖頭:“大夫好收買,只是薄太醫那裏不好忽悠,你一直病着,你姨父會讓他過來給你診脈的。”
薄染衣的爹這個太醫親戚是個麻煩,姜糼容思索着,忽一下坐直身體,兩手狠攥着衣袖,快把袖子扯裂了。
假孕和假落胎脈象的藥定不是尋常的藥物,上輩子陷害自己的那人,會不會是有個太醫爹爹的薄染衣?
“糼容,怎麽啦?”高夫人見她突然失态,奇怪地問道。
“沒什麽。”姜糼容搖頭,揉了揉額頭道:“姨媽,要不咱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先什麽事都不要做吧。”
敵在明已在暗,防不勝防,那假孕的陰招再來一次,自己就百口莫辯了。
暫時先按兵不動,不要把敵人逼得太急,揪出那個陰險小人再來個一網打盡罷。
姜糼容想按兵不動,季唯卻不作如此想。
人言可畏這一招他比姜糼容還先想到,不能用刑法懲罰白氏,那就用軟刀子殺人。
當然,他會做得所有事都與姜糼容撇清,讓姜糼容和高夫人在李宗權面前是清清白白的。
下了三仙山後道路通暢,季唯帶着刑部的人從後面越過李府的車隊先進了城,在他隐隐約約的授意下,刑部的差役變身大嘴巴長舌婦到處宣揚,姜糼容一行人還沒進城,李宗權在府裏已聽到下人從外面傳回來的紛紛揚揚的議論。
18、第十八回
白氏在回府前,半點不害怕李宗權知道她找人折辱姜糼容的事。
李宗權對高夫人寡恩薄情,對高夫人的娘家人捎帶着也只有情面兒工夫,白氏認為他不會為個不相幹的親戚發怒,更何況她面子上是替薄李氏頂包。
一行人剛進府,管家婆子就過來傳李宗權的話讓她們到正廳去。
進正廳看到立在李宗權旁邊的粉妝時,白氏粉面微微變色。
意識到粉妝沒有一起去三仙山,白氏臉色變得愈加難看。
她再美,年齡擺在那裏,怎麽也及不上正當花期的粉妝,粉妝長得漂亮,不用使媚,只靜悄悄立在那裏,看人時眼波兒流轉,就能把男人的七魂八魄全都勾走。
白氏給這麽打擊了一下,李宗權問她姜糼容被乞丐騷擾是怎麽回事時,她的溫柔淑靜沒有保持住,揚臉道:“是妾做的,虛驚一場而已,侯爺拿此大做文章,是不是有了新人要處置舊人了?”
往日她千般嬌媚萬種溫存小綿羊一般,突然化身刺猬,李宗權眼直了直,跟着暴跳起來。
“只是虛驚一場?你知不知道外面傳遍了?你讓子揚在同僚面前怎麽擡頭?禦史言官會怎麽參他彈劾他?”
“外面傳遍了?”白氏在季唯面前認罪之時心中算計好是侯府家事翻不起大浪的,聞說傳遍了還影響兒子前程,登時愣住,片刻後委屈傷心地哭泣起來。
“老爺,這事是姑奶奶使人做的,妾怕姑奶奶在姑爺面前難做才出面認下,姐姐好毒的心,居然将此事外傳弄得影響到子揚的前程。”
白氏給粉妝打擊得腦子不清醒了,說話都不經過大腦。
李宗權聽得她前面那句是替妹妹頂罪的,氣立時消了還心疼後悔錯怪了她,聽得她後面那句告高夫人狀的話,剎那間怒火攻心。
“誣蔑的話你說得蠻順溜的,你們同路一起回來的,琴心的馬車停過嗎?你想鬧的琴心不能忍受與你對簿公堂嗎?這是怕子揚的臉還沒丢光嗎?”
一行人一路回來的,高夫人的馬車在她們後面,根本沒停過,白氏猛醒過來說錯話了,她也不辯解,只眼裏湧起了淚光,幽幽然看着李宗權,憂愁莫名,哀傷委屈。
知情的人像韓夫人不會特意去宣揚這事,外面傳遍了?姜糼容低頭暗想了會兒,知是季唯傳出去的,心裏又是歡喜又是意外。
實在想不到季唯那樣一板一眼的人,也會做這種事,又有些迷糊,季唯這麽做是替自己出氣嗎?
眼前白氏在朝李宗權放電少兒不宜,姜糼容未出閣的姑娘應回避的,但是機會難得,怎麽着讓李宗權更惱了白氏才行。姜糼容想着對策,忽然看到粉妝在朝她悄悄打手勢,明白過來,扶着額頭呻吟了一聲歪倒過去。
“小姐。”粉妝驚叫,張開雙臂扶她,沒扶住,連自己也跌倒了,不偏不倚,落到李宗權身上。
嬌香軟玉突然入懷,李宗權一時間呆住,粉妝掙了掙想站起來,沒站直,半道上又跌了下去,這回跌得更準,整個人趴李宗權懷裏了。
白氏就跪趴在李宗權膝前,見狀先是一愣,接着尖叫了一聲,風儀盡失,十指作鷹爪狀往粉妝臉上抓去。
這十指抓過去,粉妝那張臉就廢了,姜糼容驚得飛快沖過去,那頭李宗權微一遲疑,抱住粉妝把她的臉按進自己懷裏閃避白氏爪子。
李宗權也只是按了一下就推開粉妝,白氏多年獨寵慣了,見情郎竟摟着一個外人避開她,醋火突突的似往上燒,姜糼容沖過來沒撞上白氏,恰扶住被李宗權推開的粉妝,不敢再生事了,拉了粉妝,招手高夫人急忙退了出去。
“太好了。”出了大廳,離得稍遠些,高夫人忍不住笑了起來,誇粉妝:“好樣的,再加把火,不怕老爺不冷落她。”
姜糼容卻搖頭,拍拍胸膛有些後怕道:“不行,以後再不要這樣了,剛才那一抓真落到粉妝的臉,好好的美人兒就破相了。”
“不是沒有嗎?”高夫人有些不以為然,才想繼續說,婆子來找她禀報家務,便走了。
姜糼容在高夫人走後對粉妝道:“就這麽止住,以後你不要再到我姨父面前露臉。”
“侯爺只是對白姨娘有些許不滿,還沒離心。”粉妝低聲反對。
“還沒離心也不能讓你再冒險。”姜糼容堅定地搖頭,拉起粉妝的手輕拍了拍,“咱們不能為着治別人貼進自己,留意着,有喜歡的男子,品格好的,我想法子替你周全,別留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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