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章節
月貌的佳人臉色灰敗,倒像是重病的老妪。
“請大人為小女子作主……”戚晚意未語淚先流,指稱高夫人和孟沛陽設計下藥害她。
“大人,戚小姐口口聲聲說我姨媽姨父和孟公子設局害她,小女子想請問一句,戚小姐,我姨父與白姨娘恩愛情深,十幾年不曾納妾,你有何絕色姿容讓我姨父竟做下藥失德之事?再請問一句,你指孟世子下藥害你,那我中的藥又是何人所下?”
粉妝在戚晚意講完後,不等京兆尹發話,從被子裏滾了滾露出頭,悲泣着責問,她也不稱侯爺夫人了,喊着姨媽姨父,擡高自己身份,讓人不知不覺中不敢輕看她。
粉妝說話時,京兆尹自然要望向她,這一看之下,登時喉頭發緊。
鵝黃織絲緞被裏露出來的那張臉腮凝燦霞,唇若櫻桃,媚态妍姿無法言語描述,那一番嬌花帶雨的豔色勾心動人,讓人直想化身狂蜂撲上去浪采一番。
京兆尹咽了好幾口口水,咳了一聲,正想開口讓戚晚意回答粉妝的質問,粉妝已啓唇又道:“大人,空口無憑,證據為先,請大人派人給我和戚小姐驗體內藥性。”
京兆尹惑于美色,有些給粉妝牽着鼻子走了,點頭讓人給粉妝和戚晚意驗藥。
孟沛陽見粉妝中了藥物還能咬着唇條理清晰說話,不覺暗贊。
戚晚意只為自己也中了藥,驗便驗,也沒反對。
她卻不知粉妝被人下藥多次,經過許多年,對于媚藥有些研究,此次下的藥猛烈的很,可交合之後,藥性盡皆消退,再驗不到曾中了春藥的。
粉妝下藥時,便怕戚晚意事後指證被下藥,鬧騰起來李府有麻煩。
“啓禀大人,粉妝姑娘确是中了春藥,藥力甚強,戚小姐脈象平和,血液無異味,卑職沒發現戚小姐有中春藥。”
“怎麽可能?”戚晚意尖叫,嘶聲哭起來,“請大人明辯,我好好一個清白女兒家,何苦委身一個年近四旬有妻有妾的男人?”
“你當然不想委身一個年近四旬有妻有妾的男人。”孟沛陽大笑了一聲,問京兆尹:“大人是認識安陽侯和雲起的,請問大人,若是黑暗裏模糊不清看到他們父子,大人能分辨得清嗎?”
“這個?”京兆尹沉吟,細細想李昂和李宗權,半晌,訝異地道:“安陽侯和世子身高相仿體形相若,若沒看清臉,不容易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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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明察。”孟沛陽捧上高帽子,從懷裏摸出一封信遞上,表情嚴肅地道:“大人,今晚之事,起因盡在這封信裏。”
“戚小姐愛慕雲起,晚上赴戚府赴宴,給粉妝姑娘下藥,欲使我惑于美色失控沒有與雲起一起,然後她自己急匆匆告辭到府門外轎子裏守着,想侍機引誘雲起,安陽侯外出路過,黑暗裏她認錯了人,把安陽侯拉入轎中……”
孟沛陽分析得頭頭是道,正是粉妝想好的說詞,京兆尹聽得不停點頭,粉妝心情複雜百味莫辨,戚晚意悲憤欲絕,尖聲道:“大人莫聽孟沛陽胡說,他信口雌黃,此事是他做的,他這是倒打一耙。”
跟國公府和安陽侯府相比,京兆尹更願意得罪戚道成,何況孟沛陽說的有理有據,孟沛陽和李昂平時連體嬰兒似同進同出,京城裏人人皆知,戚晚意給粉妝下藥欲使孟沛陽沒和李昂在一起也說得過去。
戚晚意身體裏又驗不出春藥,京兆尹當下也不廢話,扔了信下去,道:“你自已看,證據确鑿,還有何言辯?”
“大人,這信不是我寫的。”戚晚意氣得眼睛都紅了,“大人可命人拿來筆墨我寫幾個字對比字跡。”
“自然不是你親筆所寫。”粉妝低泣,哀哀道:“大人,戚小姐心機好深沉,不顧閨聲給男子寫信,為了事若敗露脫身,還讓人代筆寫信。”
因藥力作崇,粉妝說話時嬌喘籲籲,眉尖輕蹙櫻唇微顫一派麻酥繞骨軟綿無力的風情,京兆尹看得直想把她剝蔥段兒似的強扒了個幹淨,看看那裏面一身細嫩皮肉,哪還記起要驗筆跡,色令智暈只認為粉妝說的有理,戚晚意心機深沉,行了無恥之事卻事先便想了脫身之計。
戚晚意氣得快要暈過去,唇顫氣促說不出話。
粉妝接着道:“大人,戚小姐口口聲聲說是被強,請大人找來婆子給戚小姐驗身,看看她身上是否有傷?是否……是否……”粉妝羞臊不已咬唇,幾番啓唇又合上,後來,揚起臉豁出去了,道:“大人,情願與不情願的,想必是不一樣的,大人讓婆子給戚小姐驗身,真相便大白分明。”
美人如此羞裏帶憐,說的又有道理,京兆尹允了。
戚晚意從李府離開後便前往刑部,還沒清洗過,亵褲上穢跡不少,體內還有殘留,她是處子也不是很明白被強和兩情燕好的差別,聽婆子驗過身後的禀報,登時很想暈過去。
“大人,戚小姐身上無傷痕,褲子上和體內充滿婦人愉悅時流出的汁液,初夜婦子若是被強的,撕傷應是極嚴重,戚小姐那處不見撕傷,是兩情歡好無疑。”
确是兩情歡好,她當時中了藥物了,可為何驗不出藥物呢?
是這狗官受了孟沛陽的好處吧?戚晚意悲憤難言神智亂了,高叫道:“我要找季唯,季唯定能明辨是非主持公道還我清白。”
40、第四十回
“戚小姐要找季唯?”孟沛陽驚訝地瞪圓眼,激昂慷慨:“怎麽?戚小姐覺得嚴大人斷案不明?還是認為季唯曾經是你的未婚夫,會包庇你?”
孟沛陽這麽大呼小叫,沒明白說,卻直指戚晚意是在無理取鬧,戚晚意氣得渾身顫抖,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孟沛陽說不出話。
“戚小姐,我知道你要找季唯的原因。”孟沛陽高聲叫嚷一番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戚晚意,道:“季唯這幾年仕途越來越有出息,長得越來越美神仙似的,你後悔當年嫌貧愛富退親了,你與李伯父做了醜事後發現拉錯人了,不願嫁給一個已是中年有妻有妾的男人,可是與李伯父已有夫婦之好又無法再嫁雲起,于是想回頭賴上季唯。”
孟沛陽停住,摸着下巴作深思狀,問京兆尹:“嚴大人,我糊塗了,戚家嫌貧愛富毀婚,戚小姐如今又已是不清不白之人,怎麽還認為能賴上季唯呢?”
京兆尹給戚晚意鬧嚷着說要找季唯主持公道,很是沒面子,孟沛陽說話句句指向戚晚意胡賴人不是他斷案不明,不自覺地不停點頭贊同着,孟沛陽問他話,他絞盡腦汁想起來。
京兆尹想了半晌,恍然猛悟大聲道:“我明白了,季慎之是案癡,沉迷案子時心無旁骛雜念俱無,查驗證據皆親力親為,戚小姐是想讓季慎之受理案子時親自給她驗身,事後以季慎之碰過她的身體私秘為由,輔以裝可憐搏同情,造成輿論使季慎之不得不娶她,或者,在季慎之驗傷情時誘惑季慎之與其成夫婦之好,或是在季慎之靜室驗傷時強了季慎之……”
“大人英明!”孟沛陽高聲贊嘆,五體投地狀欽服不已。
戚晚意正是京兆尹所說的打算,給揭穿了,無地自容,接二連番的打擊之下,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她暈過去了,事情還不算完,孟沛陽要追究她給粉妝下藥之罪。
“大人,不知我體內何時藥性才退,無端受此生不如死煎熬,求大人給我作主。”粉妝哀哀哭泣。
“這個……”京兆尹很是同情很是心癢眼饞地看着粉妝,一面想律例。
戚道成在一旁也想律例,然後吓得魂飛魄散,律例給人下淫藥害人失清白者,處以三年監禁之罪。
“大人,本官願賠償粉妝姑娘銀子。”戚晚意尚暈迷着,戚道成為使她避免牢獄之災,替她認了罪。
孟沛陽見好就收,問粉妝:“既然戚大人願意賠償銀子彌補你,那便不要追究了,你意下如何?”
本就是嫁禍之舉,目的又在使戚晚意嫁與李宗權為妾和白氏争鬥,粉妝自不想戚晚意去坐牢,當下點了點頭。
戚晚意不是男子是女人,女人給女人下藥,且沒有成事,網開一面也不算徇私枉法,事主不追究,京兆尹樂得賣戚道成面子,遂斷了戚晚意賠償五百兩銀子給粉妝。
案子斷完,一行人出了順天府,外面天邊已露曙光。
孟沛陽帶着李府家人把粉妝送回李府,姜糼容和高夫人一夜未眠,在廳裏等着,孟沛陽精力十足,一腿踩到椅子上,口沫橫飛講起公堂上的經過,不時誇耀自己幾句。
此事多得他周全,姜糼容心中也是懷了感激,只是看粉妝受了一夜折磨後容顏憔悴,孟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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