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容鎮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大雪揚揚灑灑飄了幾天才停。
溫度倒是稍稍回升了幾度,但還是冷。
家家在年關的時候,除了準備過年就沒其他的事情,大早上的,幾乎都還在暖呼呼的被窩裏躺着。外面除了幾聲“突突”的汽笛聲,一片安谧。
大概是早上9,10 點鐘的樣子,才漸漸熱鬧了起來。
“是曈曈帶男朋友來了嗎?”
“好像是吧,我看一大早這車就停在這裏了呢?”
辛志家門口停了輛黑色的奔馳,後面還有兩道淺淺的車轍印子。
這邊正說話着,辛志家的房門被慢慢拉開,露出一個小腦袋,慢慢是穿着喜慶的紅色的羽絨服的整個小身子,笑嘻嘻地往外看了看。
“喲,這誰家的孩子呀?長得真好。”
“我記得老辛前幾天提到過。。。。。。”
說話間,辛曈走了出來。
“南合,快點到屋裏,外面冷。”辛曈抱了抱某個裹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小男生,看見了站在門外的人,“叔,嬸,要不要進來坐坐?”說罷,蹲下身給南合拉了拉帽子,“南合,快叫人。”
小男生乖乖地叫了,又惹得一陣誇。
門于是完全的打開了,三三兩兩不斷有好奇的鄰居進來。
厲東一于是站起身,給來的人一一發了煙,年紀長些的,跟着辛曈叫了一遍,遞了茶。
他外形俊朗,待人接物又是一貫養成了的滴水不漏,衆人雖不那麽拘謹了,但到底也沒有深究,只喝了茶,收了煙,道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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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一幫好奇的鄰居,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辛志松了口氣,去廚房準備午餐了。
地方不大的地方,最怕閑言碎語。好在他平時和周圍的鄰居相處的還算融洽,辛曈也是公認的好孩子,倒也沒什麽人碎嘴。
辛曈把厲東一買的堆了一客廳的年貨收拾了,“南合,跟着爸爸,或者跟着外公,不許走丢了。”
這孩子估計以前是拘束慣了,現在地方寬闊,時不時地就想往外面跑。
“媽媽你要去哪裏?”小男生急了,拉着辛曈的手不放。
“媽媽去接小姨,一會兒就回來。”外面太冷,地也滑,她實在怕他凍着或是跌着了。
南合這才松了手,“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他臉紅撲撲的,哈着氣,扭着身子對辛曈撒嬌。
厲東一直接走過去,把小男生抱到沙發上,三言兩語地安撫好,轉頭對辛曈道,“要我陪你嗎?”
“不了,”辛曈呼了口氣,盡力平心靜氣,“我和年年有些話要說。”
家裏離車站不算遠,前幾天下的雪漸漸化了些,凝成硬硬的一塊,辛曈沿着路邊,走得有些慢。
“姐!”
辛年年下了車,行李箱也不要了,直接奔了過來,看的辛曈心驚膽戰。
“你慢些,”她回抱住年年,“也不怕摔着了?”
辛年年不在意,“那能那麽嬌貴了?”
司機也急着回家,給她把行李遞了過來。
“回去吧,爸爸做了許多好吃的。”辛曈替她拿了個行李袋。
辛年年卻拉住她,“姐,你是不是沒有事情告訴我呀?”
辛曈笑了笑,“一定要我說?本來準備給你個驚喜的。”
“哼,是驚吓才對吧?”辛年年撇了撇嘴,“前天爸爸才打電話給我,神神秘秘的,要不是車票不好買,我當時就換了票回來了。”她拉住辛曈,“姐,你跟我說實話。”
“實話就是爸爸說的那樣。”辛曈三言兩語地帶過,“是我不對,沒有和你說起過。”
辛年年不管了,拿出了小時候死纏爛打的功夫,“姐,也就爸爸相信你,我才不信。誰不知道你就是一個老實到聽話地不能再聽話的榆木疙瘩,整天只知道學習,這種事情,擱別人身上或許還算正常,你?就太驚世駭俗了。”她滿臉的不相信,“你快告訴我,告訴我啦。”
辛曈搖搖頭,“都談戀愛的人了,怎麽還有工夫想這些?”
“當然得想,”辛年年聲音低了下去,“你說,是不是因為我?”
“又亂想了,”辛曈嘆了口氣,“我這就是在‘沉默中爆發’一下,這樣也不行?你整天催我給你找個姐夫,這下,還附贈一個外甥,不高興嗎?”
辛年年頭垂了垂,“我,我不是不高興這個,爸爸對我說過,你那時,拿了一大筆錢出來,我當然,少不了會聯想的。”
“那爸爸也告訴你了,是那個男人給媽媽的,媽媽又留給我的。”辛曈抱了抱她,“我們是一家人,你忘了。”
“是,是一家人,那你保證,你沒騙我。”
“當然。”
等辛年年見到了厲東一,才徹底相信了辛曈的說辭。
這樣的男人,說是姐姐為他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她肯定相信。
大概是屋裏暖氣熱,厲東一脫了外套,只穿了件駝色的羊毛衫,休閑褲子,凜冽成熟的氣質透了幾分溫雅,家裏本就不高的院牆硬是被他修長的身高襯得矮了幾分。
大概,是個女人,面對這樣的男人,也是願意的吧?
“年年是吧?我是厲東一。”厲東一禮貌地對辛年年笑了笑。
辛曈對他不止一次提起給這個妹妹,尤其是最近。
她大概忘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第一句話就提到了辛年年。
“姐夫好。”辛年年立刻發揮牆頭草的特質,滿眼的崇拜看向厲東一。
她一直在想姐姐會找個什麽樣的男人。
照她之前的想法,最好的情況大概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實男人,都怪自己,爸爸打了電話,她就該問清楚的,她一聽孩子的年紀,就慌了神,一個勁兒的胡思亂想起來。
如今看到是這種極品男人,實在是少見。
姐姐真是賺了。
她抽空轉臉偷偷瞪了眼辛曈,怪辛曈不早說。
辛曈聳了聳肩,這也不怪自己啊,是她自己一直自顧自地發揮想象力。
辛志聽見聲音,牽着南合的小手走了出來。
“年年,回來了?”
“爸爸!”辛年年看了眼辛志,随即目光立刻被小人兒吸引過去了。
南合早些在屋裏就聽見爸爸說“年年”,外公又說了一次,也就仰着臉學着叫了一句,“年年,你回來了。”
聲音奶聲奶氣,還一副當家主人的姿态,登時笑翻了一衆人。
“小家夥,叫小姨,小姨就給你禮物。”辛年年走上前,蹲下身,裝作“惡狠狠”地威脅他。
“小姨。”南合叫的毫不猶豫,小手伸出來,“禮物呢?”
這答應的也太快了吧。
辛曈幾乎要笑彎了腰,只好倚着厲東一的肩。
厲東一也微微笑着,欣賞辛年年呆呆的樣子。
“院子裏冷,都先進屋吧。”辛志止了笑,出了聲。
辛年年自告奮勇上前,“小姨抱你進去,進屋再給你拿禮物。”
“喲,這麽重。”辛年年踉跄了兩步,手卻牢牢地抱緊南合。
“是南合穿的太多了。”南合為自己的體重小聲辯解。
午飯做的太豐盛。
雖然算是第一次這麽相處,但因為南合在,氣氛很快融洽了起來。
吃了飯,辛年年自然地霸占了南合,領着南合去自己的屋子裏玩。
厲東一和辛志說了會話,就去了西邊的屋子。
辛家院子不算大,但兩進兩出,屋子也特別多。
辛年年上了大學之後,又裝修了一次。
西屋一直是辛曈的房間。
厲東一進來的時候,辛曈還沒有發覺,正在整理床鋪。
被子辛志早就曬好了,放在櫥子裏。
她拿了被罩,抱了一床,鋪在床上,套被罩。
厲東一走過去,替她捏住了已經套好的那一只被角,完成之後,抖了抖,平鋪在床上。
枕頭也拿了三只,南合的那個放在中間。
“什麽時候回去?”辛曈問他。
厲東一想了想,“年夜飯肯定是要回去吃的,不如30晚上我們回去,等初一下午,我們再回來?”
不回去吃年夜飯,老爺子估計又少不了吹胡子瞪眼的,媽媽大概也會被弄得不開心。
辛曈沒意見,“年年說要帶男朋友回來的,也沒帶回來,抽空我要問問她去。”
她畢竟是姐姐,要替年年把把關才行。
“等等,好不容易南合和她現在玩得開心,別打擾他們兩個。”厲東一倒是挺感謝這個小姨子的,心裏只祈禱晚上她帶着南合睡就更好了。
正說着,東邊辛年年的房間裏傳來一大一小兩聲歡呼。
“她喜歡南合,爸爸也喜歡。”辛曈絲毫不擔心人見人愛的小男生沒市場,“隔壁那家的小丫頭一個上午來了4次了。”辛曈一想到這個,就想笑。
“基因好呀。”厲東一親了親辛曈的眼皮。
南合眼睛和辛曈的一模一樣,厲東一最愛親她的眼睛。
辛曈直覺有些不對勁了,厲東一的臉燙燙的,肯定不只是屋裏有暖氣太熱了的緣故,于是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拿了厲東一的外套,“我們出去逛逛吧,我還沒帶你去爸爸的花棚看看呢。”
厲東一生生忍下內心升起的欲望,狠狠啄了下辛曈的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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