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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眉一聽,氣的差點背過氣去,本來還愁擠不出眼淚,現在被他一氣,眼淚不費力的掉了下來,她微微側過身,低聲哽咽道:“茗兒看上這鞋子哪樣了?要是針線的話,全是金翠納的。茗兒喜歡,我讓金翠給她做一雙。”

話說蕭硯澤從沒見過妻子發怒,剛才他都那麽氣她了,她還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這讓他發自內心的覺得蕭家理虧。靜默須臾,他熬不住了,扳過她的肩膀,心疼的問她:“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舒茗才不是要看你的鞋樣,她拿桐油粘你的鞋,是看你的笑話,欺負你!”

寄眉哪能不知道舒茗是在欺負她,但嘴上對丈夫嘆道:“……果然是欺負我……”

“對,就是欺負你。”蕭硯澤不解的問:“你剛才不是真信了我的話,要給她做鞋吧?”

“……我信你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寄眉眼中盛滿淚水,楚楚可憐的道:“你說茗兒是無心的,要看我的鞋樣,我就給她做鞋,但你說她是故意的……我這做嫂子的,也不會和她計較。”

蕭硯澤見她心底這般慈善,越發襯托的舒茗那丫頭刁鑽野蠻,趕不上寄眉半點品德。

他心裏嘆道,老太太畢竟老了,小輩的事情管不着,如今在家裏能給寄眉撐腰的,也就是自己了:“你大可不必慣着她,她不過是撿軟柿子捏,把你鞋粘掉了,你怎麽不罵她?”

說的好聽,這畢竟是蕭家,她眼睛是盲的,雖有金翠在身邊,但畢竟是下人。舒茗做為蕭家長房千金小姐,真撒起潑來,把她推倒,豈不是讓她更狼狽。她有蕭硯澤這樣有前科的哥哥,誰也料不準她會可惡到何種地步。寄眉像自己犯了錯似的道:“……她還小,鬧着玩的,我怎麽能當真和她生氣。罵了她,她多難過啊。”

蕭硯澤恨鐵不成鋼的道:“你真是活菩薩,那以後就叫人欺負你,我再不管你了。”

她驚訝的道:“你管我什麽了?去找舒茗說理嗎?”

“嘁,說什麽理!欺軟怕硬的死孩子直接打罵一頓最管用。”

寄眉變相挖苦道:“怎麽能打罵呢,你小時候做錯了事,沒人打罵糾正你,你現在不也變好了麽。”

“……”他一皺眉,心裏犯嘀咕,她這是諷刺他小時候沒人管教吧。他冷聲道:“還是要管的,如果小時候我有兄長嚴格看管我,我一定比現在更好。”

她被他的厚臉皮打敗了。寄眉很‘寬容’的道:“我還是覺得茗兒沒有壞心眼,小孩子愛玩愛鬧是天性,今日她這麽做,倒讓我想起了咱們小時候。我眼睛壞了,都沒怪你,她不過是粘掉我一只鞋,真不是大事。”

所以最壞還是蕭硯澤你這家夥!

他臉上窘态畢現,跟他比起來,妹妹犯下的錯誤簡直不值一提:“這個……我犯錯,我承擔了後果了,我把你娶回來好生養着!她呢?這般下去,早晚禍害了別人,難道要嫁給人家贖罪嗎?”

寄眉抓住他話裏的纰漏,反問道:“硯澤,你娶我是贖罪嗎?”

蕭硯澤臉挂不住了,一拍床:“我替你說舒茗的不是,你倒向着她,你能不能分出好賴,我是為了你好!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這麽喜歡舒茗,就讓她欺負死你罷!”

嘴上雖這樣說,但心裏卻喜歡寄眉的态度,倘若她因為這件事沉不住氣,撒潑打滾要懲罰小姑子,他一準叫她滾回娘家去。

寄眉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丈夫蕭硯澤,一旦他覺得她是無理取鬧的潑婦,以後再遇到欺負,她有理也會成沒理了。所以今日和舒茗有了矛盾,不敢輕易說半句舒茗的不好,如果他是不分青紅皂白袒護妹妹的人,她以後只能避開舒茗,惹不起,就要躲起來。

現在看丈夫似乎不是一味偏袒舒茗,她心中稍稍松了口氣,輕輕拉着蕭硯澤的衣袖道:“硯澤,你別生氣,我不因為我,鬧得你們兄妹生疏了感情,我……我不想那樣……我想做個好妻子,好嫂子……”

蕭硯澤心中的火氣被她幾滴眼淚給澆滅了:“罷了,罷了。我知道你這是我們兄妹好,等哪天,我把她叫來給你陪個不是,你們消除芥蒂,還做好姑嫂。”娶媳婦最忌諱那種愛生事,挑唆兄弟姐妹之間不睦的,所以像寄眉這樣識大體的才好。

寄眉這才露出笑容:“那可太好了。”

見她眼角挂着淚珠,硯澤擡手給她拂去了,一時兩人看似情濃,但他很快就記起那天的恨來,裝作不經意的提起:“那天八嬸叫你過去有什麽事?”

她心裏暗叫不好,果然翻起舊賬來了:“……八嬸那天身上不舒服,叫我過去給她看看。”

“你給她……看?”

“我跟她說過,我之前來那個會腹中痛,她前幾日有這症狀,疼的受不了,就叫我過去幫她出出主意。”

蕭硯澤一聽,這說的是八嬸來癸水腹痛,是婦人間的事,他沒法再問了,表情很複雜的看寄眉:“不是故意躲出去?”

“那天我聽金翠說,八嬸額頭疼的都浮着汗珠了,八叔又不在。我都去了,哪能撇下她一個人再離開呢。”

“……”如果是真的,倒也可以原諒。蕭硯澤低頭思考着,忽然注意到她一直是跪坐着的,腳上蓋着一方毯子,他道:“你腳冷?”好奇的掀起那毯子,只見她雙腳纏着嚴嚴實實的布帶,他遂即一愣:“你這是做什麽?”

寄眉忙按住毯子:“……纏腳。我不想讓再人笑話,今日後,大不了再不下地走動了。”

硯澤一想到可能是自己口出惡言逼的,不禁有點愧疚:“……你不用這樣,誰再笑話你大腳,你告訴我……”說到此處,又改口道:“我對天發誓,再不笑話你的腳了。”

寄眉覺得他發誓沒誠意,不過不要緊,她裹腳也沒誠意,裝裝罷了,此時見好就收:“……你看我連腳帶都帶來了,就是等着眼睛好了,再纏腳的,我是真的想變好……”

他很滿意她‘不甘天足’的态度,笑道:“我知道你有這份心,等你眼睛好了,再說罷,快些解了吧。”說完,見寄眉不動:“纏着不疼嗎?快解開吧。”

“一會讓金翠幫我解。”

蕭硯澤一下就看穿她的心思:“哦,是怕我看。”正想起身回避,忽然改變了主意,上次他怕壞了興致沒看,現在他倒想看看妻子的腳是不是能醜到,叫他對她沒淫念的程度。

寄眉感到丈夫來拆她的腳帶,掙紮不讓:“不行——”

蕭硯澤道:“又不是要強你,你喊什麽?!”不顧她抵抗,幾下就扯開了腳帶。

雖然不是三寸,但看到仿若羊脂白玉打磨而成的纖細美足,他心裏不由得一蕩,忽然覺得它們就該這樣渾然天成,呆看片刻,臉上騰地熱起來:“……挺好的,也不難看啊……”鬼使神差就想去摸一下。

寄眉不知自己雙足是什麽樣子,聽蕭硯澤這麽說,還以為他是安慰自己,怕自己鬧自盡。她忙摸到毯子,裹住雙腳,抱着膝蓋又生氣又難過。

看到她的天足,完全沒影響自己的心情,甚至有點興奮,蕭硯澤決定趁熱打鐵,二話不說就去撲她。将人摁倒後,剛想親熱就聽妻子抱怨道:“你喝酒了?一身酒氣……”

他身上的确不太好聞,加上外面髒,跟她親熱前應該洗洗。蕭硯澤這麽多日都忍了,不在乎這一會:“那我去洗洗,你哪都不許去。”

寄眉逃了一次,同樣的借口不能用兩次:“……嗯,我哪都不去。”

他便出了屋,叫婳兒去吩咐下面燒水,他則在書房先等待,如果和妻子在屋,會忍不住的。

在書房等了許久,不見母親派人來興師問罪,猜到舒茗那丫頭估計是害怕了,不打算鬧到父母那裏去。

又過了片刻,婳兒來說水溫正好,他便哼着小調去沐浴了。自從春柔不在了,就剩婳兒一個服侍蕭硯澤,他心情好的時候會,會讓婳兒留下伺候他。

他此刻心情不錯,留下婳兒在一旁伺候。

今天發生的事,婳兒熟悉前因後果,就連方才大少爺去二小姐那院撒氣,她也清楚。不過為了摘清自己,她佯作什麽都不知道,但心裏暗暗嘀咕,大少奶奶看來有些手段,她眼睛不行,必須倚人成事,這不,看樣子大少爺似乎被她依靠上了,居然替她出頭。

她走了神,給蕭硯澤擺放脫下的衣裳時,一個沒看準,腳下一滑,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蕭硯澤見她叉着腳坐在地上,兩只小小尖尖的繡鞋露出來,陡然升起一股好奇心。

方才見過妻子的天足,十分漂亮。既然天足都那麽好看了,那麽三寸金蓮,肯定更加耐看了。

“婳兒,你脫了鞋,讓我看看你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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